放眼看去,極目之處,都是繁雜閃動的一片仿若螢火的狼眼。
遠處依舊響起銅板鐵琶的鏗鏘曲調,狼群發出刻入心腑的呼呼聲和低沉的長嘯聲。
堅冰牆後的工匠們都湧了出來,擠擠攘攘的站在凌樞身後,和他隔著那一層透明的堅冰牆;幾個膽小的匠工都緊摟著一團;這裡是陽明山下,卻不應該出現這樣的狼群;這樣大群的狼群出現,卻不見陽明山上有任何的舉動。
「這裡不是陽明山仙域麼?怎麼會出現這樣多的狼!」旁邊的工匠小心的詢問。
包木樨看著毅然決然站在堅冰牆外的凌樞,只是一笑:「你也知道這是陽明山仙域,那麼出現這些狼又有什麼奇怪的。」
王立依舊抖索著,但是一見到那些工匠開始矚目他和包木樨,自然而然的便擺出一個輕鬆至極的神情:「呵呵,一些狼而已,沒什麼相關了,不用驚慌。」為了表示這種淡定,他強撐著往前邁出幾步,站到了緊挨堅冰牆的地方,處於諸人圍看之前;儘管還隔著那麼一道堅冰牆,卻也讓人恐懼非常,王立雙腿發軟,猶自回頭看著那些工匠一笑:「看,沒什麼相關了,不用驚慌。」
那些擁亂的工匠這才鎮靜下來,舉目朝凌樞看去。
那頭雙頭巨狼騰身而起,撲了過來,凌樞挺起手中的刻風惡刃,身形卻往旁邊一竄;頓時一道藍芒劃出。
「啪啦!」
一聲厲響。頓時就見那雙頭巨狼被藍芒一下分為兩半。斜落掉下,卻半點血水都沒有濺出;掉到地上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音。凌樞挺起手中的藍色長刀,那藍芒一下消減;然後他便站到了剛才雙頭狼騰起的地方,兩邊是細碎冰塊包裹的碎裂狼肉、內臟、血漿。
卻是凌樞的藍芒一出,將那雙頭巨狼一下劈砍成兩半,以此同時那至寒的靈勁亦從刻風惡刃中散逸出來,將那劈開的狼一下凍成冰塊;再落到地上,頓時摔成一片碎片。
「哇!仙師真是厲害!」
那些工匠一時都看得呆愣住。
凌樞渾身藍色環繞的靈勁盤旋轉動,那柄藍色的長刀一下懸飛在他身前。
「嗷」
小八撐起身來,耀武揚威的長嘯了一聲;卻是稚嫩怪異。
「呼!」
凌樞腳步一踏。便邁步到了土坡之上,那些惡狼見到凌樞一下竄出,都是稍稍的後退了一下,卻又由於那銅板鐵琶的音調催促。又圍了上來,凌樞頓時被圍在了層層環繞的狼群之中。
幾頭異狼更是騰飛空中,幾步竄飛過來,將凌樞上方的路徑也一下堵死。
「那狼竟然會飛!」幾個工匠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就見數頭巨狼此時渾身的長毛拂動,按動四爪,盤旋在空中環走。
「異狼之中,會飛的種屬多了去了。」王立已經嚇得面冒冷汗,卻還是不懂裝懂的,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
凌樞身形盤旋而動。裹在一道碧藍的芒氣之中,盤旋疾射升起。
「嗷!」
一頭懸在空中的青毛異狼發出一聲低沉的嘯叫,雙爪一劃,便射出一道凌厲的青色電光來;這卻是一頭青毛電狼。凌樞橫目一看,迎著那道青色的電光疾奔過去,毫不閃避。
「啪啦!」
刻風惡刃直直的一刀劈出,藍色的刀芒和那青色的電光撞擊一處,頓時響起一聲撕裂聲;電光和刀芒都一下消失;那頭電狼雙爪一劃,又要射出一道電光,凌樞一步靠了過去。探出手來;一把抓住那兩條狼腿,狠狠的朝左右一分,生生的將兩條狼腿扯了下來。
「嗷」
這次卻是血水四濺,那餓狼睜圓了一雙赤紅的狼眼,發出慘厲的一聲嘯叫;兩頭紅毛的異狼口吐烈焰緊跟其後亦撲了上來;凌樞靈勁一轉。手中的兩條狼腿頓時被凍成了碧藍的顏色。
「呼!呼!」
兩條凍成堅冰的狼腿一下疾射而出,頓時射進那兩頭烈焰狼的口中;兩頭異狼都還來不及慘叫。便被兩條狼腿貫穿狼體射了出去;口裡湧流冒著寒氣狼血的烈焰狼已經死掉,卻由於慣性仍向凌樞衝過來。凌樞抬起腳來,左右一踢,將兩具鮮血淋漓的狼屍踢飛出去,砸落到其下的狼群之中。
空中那失去雙腿的電狼慘嚎著,掙扎往後退走,凌樞往前踏出一步;一把按住電狼巨大的狼頭,然後拳頭朝下猛的一擊,頓時將整個狼頭砸得稀爛,剩下的那截狼屍便抽搐著掉落下去。
「有這樣殺狼的麼」那些工匠儘管恐懼著那些惡狼,但是看到凌樞的手段後,更加的驚怖;這種反差和那地上的碎裂狼屍對比起來,竟然讓這些凡俗者有些同情起那些惡狼來。
就見蒼月高懸,遠處的銅板鐵琶發出鏗鏘的聲音,凌樞傲然挺立;伸手一把抓住身前緩緩旋轉的刻風惡刃;將那長刀斜斜的伸出,然後朝那銅板鐵琶響起的方向一指。
山巖上的那數十個御使群狼的玄甲軍便都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不禁同時打了一個冷戰;孟沖看著那樣立於群狼之上,逼得那些惡狼都不敢向前的凌樞,更是恨得牙齒生疼。
「孟仙師,那個仙師的術決好強」一個玄甲軍口中呢喃了一聲。
「啪!」
一枚小印挾帶著濃郁的火勁狠狠的一下擊中那個玄甲軍。
「啊!」
那玄甲軍處在一片烈火之中,慘叫起來,進而被活活燒死;孟沖掃看了一眼那些驚愕住的玄甲軍:「快彈動你們的銅板鐵琶!一些無關緊要的屁話就不要說了!好強!那樣低賤的人,術決能強到哪裡去!」
「是!是!」一眾玄甲軍趕緊轉身走到山巖之上,更加劇烈的彈動手中的銅板鐵琶。那些惡狼眼中便變得更加赤紅,也不再忌憚凌樞那樣的慘烈手段,前仆後繼的湧了上去。
「呵呵」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在身側,孟沖一驚,運轉靈勁退出一步,將手中的火印往前射出。
「啪!」
一聲爆響過後,就見三個身影立在身前。
火印的烈焰映照下,卻是一個獨臂的美婦,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以及一個身材修長,面貌儒雅的青年。那個獨臂的美婦,孟沖卻是認識,正是泉玄宗的贏冰,另外兩人身上也穿著和贏冰一樣的服飾,顯然也是泉玄宗的修仙士;在陽明門的山下,出現泉玄宗的修仙士,孟沖全神戒備的看著那三人。
「用修仙術決,擊殺一個凡俗者的軍士;陽明門的修者,讓我又看到了修仙士無底限墮落的極致。」就見獨臂的贏冰邁出一步,輕吟吟的一笑,鄙棄的看著孟沖:「陽明門中的修仙士能在歷屆三宗四斗中獲勝,還真是讓人費解。」
旁邊的佝僂老者卻是一笑:「三宗四斗和心性手段無關,只和實力有關;泉玄宗的修者上次多少也是在手段的卑鄙上不如陽明門;這一方面我們還是要注意加強的!」
「哼,泉玄宗的修者,也不見得如何高尚!」孟衝口裡冷冷的反駁,心中卻是擔心非常,為了在今夜除掉凌樞;陽明門的幾個長老已經用隔音絕影的大陣封住了陽明山;這幾個泉玄宗的修仙士若是要對自己不利,是根本不會有陽明門的修仙士前來相助的。
「小子,你不用驚慌;我們卻是接到你叔父孟領軍的懇求信,同時也抱著能在三宗四斗前多除掉一個陽明門修仙士的想法而來;我們是為了幫你誅殺那個叫凌樞的修者。」那個儒雅的青年一笑:「在陽明門山下可以肆無忌憚的誅殺一個陽明門的修仙士;這對於我們泉玄宗來說,卻是很不錯的一件差事,哈哈。」
孟沖臉上一寒,卻猶自戒備著朝懸立在空中的凌樞一指:「凌樞在那裡。」
「呵呵,小子,你這樣熱情的給我們指示,我都有些感動了。」那青年極有風度的一笑:「若是三宗四斗上能對上你,我一定親手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以作今日你指示的感謝。」那青年手中說著話,便取出一個串珠子來。再看那珠子,赫然便是一顆顆穿在一起的乾癟眼珠。
三人譏諷的朝孟沖一笑,再看了一眼陽明山;那佝僂的老者乾澀的一笑:「泉玄宗內儘管也是廝鬥不斷,但是卻不會有外宗的弟子敢在泉玄宗百里範圍內橫行;我們這樣就在陽明門下肆無忌憚的將那個凌樞誅殺,真有一種踩著陸雲紋那個混蛋臉上的感覺,呵呵。」
贏冰也是一笑,看了一眼陽明山,卻心裡稍稍的有些緊張:風銳應該不在山上吧。
群狼湧動,凌樞手中藍芒射出,頓時便翻騰起一片狼血和斷臂殘肢。
「呵呵,陽明門的修仙士,只會殺這些愚鈍的獸類麼?」
凌樞感到身前湧動一股澎湃的靈勁,朝前看去,便見三個身著藍衣的修仙士呈三角陣勢而立。
「泉玄宗的修仙士?」凌樞一見那服飾,便認出了是泉玄宗的修者;在看那個斷臂的贏冰,頓時肯定下來。不過對於這些泉玄宗的修仙士竟然能毫不顧忌,就穿著泉玄宗的服飾出現在陽明山下,心中還是十分費解:西南三宗,勢成水火;儘管宗門內廝鬥殘殺,但是對外還是十分一致。看這三人的情形,卻是完全不顧及那些陽明長老會現身制止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