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頂白鶴從天而降,一身白衣傲人的修仙士宇文銳背負長劍而立。」眼睛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孟沖,隨即將目光落到了若流凝的身上,眼中這才微微驚訝起來:「水靈天賦,是啦,那人該是為了這個女子而來。」
聽到了宇文銳的話語。陽明門一眾修仙士都朝天際看去。
素壁更是感到一陣切身的靈壓,便見本來天朗氣清的碧空,此時已經倏然捲動洶湧的烏雲,隱隱有雷霆之聲從那烏雲之後傳來。
一道巨大的黑影破空射來。卻是一頭脅生六翅的黑色巨狼;那巨狼神情猙獰,渾身的竄動著暗青色的電光,六隻巨大的翅膀微微扇動,便響起一陣風雷之音。那巨狼從空中疾奔下來,讓所見的修仙士都是神情大變。
「嗷」
巨狼重重的落到地上,六隻巨翅一扇,昂首長嘯。
本來氣度非凡的宇文銳看清巨狼後,微微歎了一口氣,便回轉身來,拱手朝那巨狼恭敬的行禮:「仙盟修者宇文銳。拜見九黎仙府縹緲靈爵。」
「呵呵」巨狼的背上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就見一個一身古樸華服,上面紋繡一些同樣古樸花紋的中年男子,騰身落到了巨狼之前;那人背負一個捲起的畫軸,頭戴一頂古玉冠,顯得文雅非常。
「九黎仙府其下散人,縹緲靈爵燕山越拜會陽明門諸位修者。」那中年男子挺身一站,身上的文雅氣質,一時便讓在場的修者都自慚形愧;青支的一眾女修者那一貫的冷霜臉上,此時都微微泛紅;甚至青支長老華青盯到這人身上的目光。都不是以往那般冰冷。
「九黎仙府!」素壁和一眾陽明門修仙士已經完全愣住,這種神情,就和剛才的那些凡俗者陡然見到國主陽昊出現一般。中洲之上,修煉宗支繁多,後來經過仙盟整合。大都統歸於仙盟之下。
不過其中亦有數處洞天府地,自成體系。完全居於仙盟之外;這些洞天府地專致於參透天道,領略恆存,實力很少向外界展示;在千年前的抗妖戰爭中,有幾隻海外巨妖修為參天,不是當時的煉魔者所能抵禦,便是由大修者帝象數次拜會九黎仙府後,由仙府派遣修者擒殺。
在數百年前的驅逐煉魔者戰爭中,亦有數個煉魔者大梟,和當時的修仙士相爭不下;傳聞亦是戰神烈烽數次前往九黎仙府後,在九黎仙府修仙士的協助下才得以將之封禁。
因此,儘管這些不世出的洞天府地,很少參與煉魔修仙之爭;但是無論西南魔宮還是中洲仙盟;甚至海外妖族,都是禮遇有加。
燕山越微微一笑,環看了一下諸人:「今日奉九黎仙府府主之命前來,不為其它,只為慶賀。」
在場的所有修者都完全愣住,甚至連凝城若家的管事若俊都是長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攏:這也太誇張了,一個陽明門赤支弟子孟沖的生日,竟然得到九黎仙府親自派遣的修仙士前來!
素壁儘管已經身具白階的修為,語氣還是有些顫抖:「能得九黎仙府修者前來,陽明門真是何其有幸!」
那個九黎仙府的修仙士卻是極有風度的一笑:「當然了,我今日除了慶賀;還有一點個人的原因,也是想見一見薄紫那個小女孩,呵呵,多年前銀湖一別,心中卻是十分掛念啊,呵呵。」
一聽這話,素壁心裡稍稍鬆緩,卻又更加緊張起來:難道薄玄竟然和九黎仙府有什麼瓜葛?這樣看來自己的計劃可說是功虧一簣了;額頭不禁微微滲出冷汗,心裡僥倖非常:「還好自己還沒實施。」
燕山越卻很是淡然的環看了一眼諸人:「呵呵,不知今日生辰之喜的修者卻是哪位?」
一見到陽明門中的一眾長老,和那個仙盟修者都是目瞪口呆;孟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飄渺靈爵地位非常;心緒十分激動,便微微顫抖的走了過去:「孟沖拜見九黎仙府」
卻不等孟沖說完,燕山越眉頭微微一皺:「我來慶賀的該是一位叫做凌樞的少年修仙士,卻不是你。」
「啊!」
孟沖和在場的人都愕然愣住:九黎仙府的修仙士前來向凌樞慶賀!
那燕山越卻是絲毫不亂,微微一笑:「府中收到來自無盡海的拜符,卻是一個被我府中修仙士封禁百年之人呈遞;府主感於拜符之中的話語誠摯;便讓我前來向這凌樞稱賀一番。百年夙丑,一笑而抿。當真是十分感觸。」
對於九黎仙府的修仙士,素壁卻不敢怠慢,趕緊開口說:「靈爵稍等,我去讓凌樞前來恭迎。」
「呵呵。」燕山越輕輕一笑:「不必如此客氣,你前面引路,我去見一見這個修仙士;能得那人從無盡海萬里呈遞拜符,卻該是一個怎樣的少年。」
「是。」素壁應了一聲,便恭敬的在前引路;這個赤支的長老小聲的傳音給楚林:「你們先領著仙盟宇文銳上陽明門。」
目送著素壁領著燕山越朝山林走去,還留在場的諸人都是臉上無光。
楚林卻是面帶微笑的伸手朝陽明門一指:「諸位,這邊請。」
本來向孟沖慶賀的人,便也就剩下凝城若家、孟雄和陽明五支的修仙士;由於宇文銳在,卻都不好表現出什麼情緒來,便是白支長老邱異,也強壓著心中的惱火;簇擁著宇文銳朝陽明門走去。
山林寂靜。
凌樞和王立、包木樨回到木屋前,松濤時時響起,更顯出一種清冷的味道。木材石料已經盡毀,三人心中疲憊非常,也都沒有進木屋,便在那一邊翠綠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身前一條蜿蜒的小溪潺潺流淌,透露出一種分外的寧靜。
「哎,凌樞哥,要是你的生日,也像外面那樣,熱熱鬧鬧的多好。」王立往草地上一躺:「那樣的萬眾矚目,那樣的受人欽佩,對了,凌樞哥;我們在興義城中,卻也聽到了你多年前名揚興義的事跡;嘻嘻,那種受人矚目的感覺卻是怎樣的?說來聽聽。」
凌樞伸手撥過一根青草來,叼在口中,也頭枕雙手的躺到了草地上;思緒了一會,才吐出兩個字來:「很累,很無奈。」
包木樨坐在草地上,將頭靠在曲起的膝蓋上:「凌樞門主,你不用洩氣,木材石料沒有了,我們還可以找;外門的房舍,我一定會幫你構建好的。」
朝那個少女一笑,凌樞肯定的說:「我可從來沒懷疑過你,呵呵。從我在竹海外將構建外門房舍這件事情交給你後,你便跑不掉了,呵呵。」
「嗯。」包木樨盯看向凌樞,只覺得凌樞的這種誠摯的信任,讓她完全的找到了之前和公輸即墨去構建房舍時,都沒有找到過的自信。
「哎,凌樞哥,你希望你的生日是怎麼樣的?」王立一笑:「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辦到哦。」
凌樞愣了一下,微微出神:「其實過生日這種事情,我從來都沒發在心上過;不過小時候在臨森鎮之時,母親每逢我生日,都會給我煮一碗麵,然後在裡面加上兩個煎蛋,那卻是我最開心的了。如果真的可以,我最希望的便是回到從前,回到那時候的臨森鎮,在山間鍛煉,和弟弟打鬧,然後吃上一碗母親煮的面。」
王立不解的看向凌樞:「你現在可是一個修仙士啊,難道這你也捨得放棄?」
「嗯。只要能回到從前,這些都不重要了。」凌樞點了點頭,想著那些往昔的歲月,儘管艱辛,卻也是那樣的值得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