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下,王立的慘叫漸漸變小。
「我要變強!」那慘叫靜寂一會後,卻又猛的響起這樣一聲嘶吼。
凌樞喟歎一口氣,便一步跨了出去。
「嗖!」
一道藍芒閃過,凌樞將直直墜落的王立雙腳一提,那急速下墜的少年便定在了空中,王立的身下,不足一尺的地方,赫然便是一塊堅硬的青石;這樣若是直接掉落下來,定然會立即腦漿迸裂。
蒼松之下,王立乾瘦的身影倒立著。
「我現在不能為你進行轉體化靈,你便只能先鍛煉體格;學習獸技。」凌樞看向滿頭大汗的王立:「你亦知道,我當年曾經是一個獸者;這些獸技若是你運用自如,再加上體格強橫;那些紫階四級以下的修仙士,都會對你頗為忌憚。並且我傳授給你的這個獸者秘技,其實亦是偏向體格的修仙術決『暴烈術』。這樣一來,你只要好好鍛煉;待到以後你轉體化靈,可以聚集靈勁之後;便可以直接運用這作為你的修煉術決了。」
「嗯!」王立堅毅的應了一聲,便按照凌樞所說的開始鍛煉起來。
凌樞亦踱步到一旁的蒼松之下,盤腿打坐積聚靈勁。
木屋之中,幾顆發亮的圓珠映照下銀白的光芒;包木樨正俯身看著那橫鋪在桌面上的荒谷地形縮略圖;不住的規劃構建,過了很大一會,抬頭一看,屋外的圓月已經傾斜,幾近凌晨。
少女有些疲憊的走到木屋的窗邊,長長的伸展了一下胳膊,往外看去,便一下呆住:
這樣早的時候,凌樞卻早已經在那積聚靈勁,修煉術決;而另一側,王立也在奮力的擊打一段圓木。那少年的胳膊上,微微的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氣。
包木樨出神的看著那兩個人,心裡暗暗的想:亦經常和師傅一起到一些宗門之中構建房舍。但是如此努力鍛煉體格和積聚靈勁修煉術決的,卻只有這兩人。
這樣的兩個人,以這種拚搏的心志,去做任何事情。都會成功吧。心裡這樣想著,口裡便低聲的自語出凌樞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獸慾之下,無可阻擋。」
這樣的情形讓包木樨亦是信心倍增,隨即走回了案桌便,開始繼續在那荒谷的縮略地形圖上勾畫描線。
清晨。薄薄的霧氣瀰漫在山間。
木屋之前,一條小小的溪流,破開了嫩芽萌生的草地,蜿蜒的在山間流淌。凌樞走出了木屋,踱步到溪邊,伸手鞠了一捧清涼的溪水,就聽到一陣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側的林間響起。
回身走了過去,便看見王立正狠命的對著一株蒼松擊打。顯然這個少年已經很早起來;但是為了防止自己驚擾到凌樞和包木樨。便沒有在木屋前鍛煉;而是跑到了這山林之中。
看著那賣力鍛煉的王立,凌樞心中一陣感觸:王立的心志堅毅完全超過了羅勇和自己,為達到他心中所希望的事宜,他便可以如此的不要命一般的努力。
「你們昨夜那樣晚休息,今天卻又這樣早起來。」包木樨站在不遠處,看著凌樞和林間的王立。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由衷的欽佩。
王立聽到了這個聲音,幾步竄了過來。抬起他的雙拳朝凌樞一揚:「凌樞哥,我已經具備了一絲暴勁!」
那少年說完。便狠命的挺起身姿,一拳朝前擊出,果然帶著一絲微弱的暴勁跡象。
「呵呵,你這小子,比我當年修學這個暴拳還快出不少。」凌樞有些訝然,往前看去,便伸手一把拉過王立的手:那少年的手卻完全的紅腫起來。凌樞不禁埋怨的說:「你這樣已經是摧殘你自己了。」
王立一笑:「凌樞哥,我這樣摧殘自己一般的鍛煉,會讓我變得更強;這卻比讓人摧殘要好得多,那樣只會帶來屈辱。我給你說過的:任何事,你只用給我一個機會,其它的便讓我自己來吧。」
凌樞稍稍愣住。
「呼!」
王立便一拳擊向凌樞:「凌樞哥,看我的暴拳!」
那一絲暴戾的拳勁迎面擊來,凌樞本能的往身側一讓;那淡淡的拳勁虛影便從他身側疾射過去。
「呵呵,你這樣的暴拳威能,就想擊傷我了。「凌樞輕輕一笑。
「哎呀!凌樞哥,你可不要小看我,我的暴拳威能可是巨大得很哦!」王立俏皮的一笑。
那道微弱的暴拳拳勁疾射出去,愈來愈淡,最後消散在了荒谷的上空。
包木樨也是微微一笑:「這暴拳的威能果然夠大。」
王立稍稍漲紅了臉。
「彭!」
一聲巨響卻在山谷中響了起來。
三人頓時面面相覷。
「彭!彭!彭!」
然後便是接連的一陣爆響,整個地面都微微的顫動起來。
凌樞和包木樨都不敢相信的盯著王立;這個乾瘦的少年一攤手,卻是一臉無奈。
三人隨即快步朝那青石走去,便見到漫天的沙塵揚起。
「啊!」
往那荒谷看去,凌樞等三人頓時同時張大了口,發出一聲驚叫。
那些堆在荒谷中的石料木材,此時都已經被爆成碎末,在那荒谷之中四下飛濺;殘石斷木到處橫布。
凌樞一縱身,便騰身朝猶自灰塵飛揚的山谷疾飛過去。包木樨也是惶惶不安的取出一截翠綠的竹子,往身前一放,便踏了上去。
「帶上我!」王立喊了一聲,便伸手一下吊到了那截竹子之上。
綠氣一下充盈,包木樨踏到綠竹之上,也朝荒谷劇落而下。
灰塵飛濺,那些石料都已經被炸成了碎末;那些木材真是完全成了一些木屑渣滓散落四下。
「怎麼會這樣!」
凌樞雙眼圓睜,盯看向包木樨和王立。
王立一臉慘白:「這我和我則暴拳」
整個山谷中央,出現一個深坑,仿若什麼威能極大的東西在其中爆炸了一般。
陽明門赤支,素長老端然而坐。
孟沖和楚林站在他身前,一塊淡黃色的晶石在素壁身前的一張案桌上緩緩閃動,然後逐漸變快,最後愈來愈快。
「呼!」
那淡黃色的晶石一下爆開,緊接著便聽見山下傳來接連的巨響。
素長老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看著身前的孟沖和楚林,冷冷一笑:「這種烈靈晶的聲音還是大聲了一些,不過聽到耳中卻很是悅耳;陽明門外門?荒謬。這聲音不知道黑支的黑鬼和獸谷的贏西耕聽了會怎樣?呵呵。」
楚林一想到被凌樞和易南心冰封鞭打,臉上便怒意橫起;臉上冷冷一笑:「凌樞那個卑賤的傢伙,還當真以為我們赤支送去的那些石料木材都是助他組建外門的,呵呵,真是一個蠢貨!」
素壁瞟了楚林一眼,將目光落到孟沖身上:「凌樞和孟沖一場怨斗後,那些填滿了烈靈晶的石料木材送過去;才會順理成章;這樣的情形,便是換成你,你也不會有多少懷疑。」
「這完全是師傅安排縝密。」孟沖朝素壁恭敬的回應。
素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孟沖,你和凌樞的劇鬥,是那樣的結果,你亦不用放在心上,待你和紫支若流凝雙修之後,自然會修為大進;到時候你便都可以還復回來。」
「多謝師傅。」孟沖又是恭敬的躬身施禮。
「現在借用你的生辰,已經將那些黔國的凡俗者權貴聚合起來;現在只待三宗四斗了。」素壁甚是得意的一笑,眼睛轉看向楚林:「楚林,交代你的事宜,不要因為你受了那點屈辱就放在心上。你們兩人都下去吧,按照我交付你們的去辦。」
「是!」
孟沖和楚林應了一聲,便躬身退出門去。
伸手摸著那烈靈晶爆開的碎塵,素壁一貫和藹的臉上,泛起一絲獰笑:「三宗四斗,素門主?呵呵,素門主。」
灰塵漸漸落定,天光漸亮。
凌樞無力的跌坐在一塊殘破的碎石之上,那些木材石料都已經蕩然無存。
「這塊可以用,這塊也還可以用!」王立不住的將一些大塊的碎木抱過來,仔細的堆疊在凌樞身前;然後又失魂落魄的一副情態,踉蹌的奔走在荒谷中,撿起那些碎木,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由於鍛煉暴拳他的手掌已經完全紅腫,此時被那些尖利的木屑一刺劃,頓時鮮血溢流;後面王立再撿到凌樞身前的木材便呈現鮮紅一片。
包木樨沿著那些碎石殘木在荒谷中行走了一遍,兩行淚水便沿著她臉頰流淌下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那少女口中反覆的念著這些話,扭過頭擦去那些淚痕,走到凌樞面前;故作歡顏的一笑:「凌樞門主,你不用擔心,我這便回竹海去;問一下我師傅;有可能我師傅知道什麼術決,可以讓這些木材和石料復原。」包木樨稍停了一下,有肯定的說:「一定有的。」
王立走到兩人身側,一下跪趴在地,抬起兩隻血糊糊的手掌就狠狠的自抽了一個耳光:「這都怪我!」
那少年揚起手掌又要狠狠的自抽一下,卻被凌樞一把拉住。
王立滿臉是淚的看著凌樞。
凌樞一笑:「和你無關的,便是我的暴拳,也不能有這樣大的威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