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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一章 月夜背談語歡暢 文 / 木芒果

    一輪圓月之下,凌樞挺身站立於數十丈高的巨石柱上。

    「少年,何以不說話;你是再猜想我是誰,對吧?」那聲音微微帶點笑意,卻像完全看穿凌樞心中所想一般,用一個鎮定的聲音說:「你現在可是在想:難道在你身後的是陽明門門主薄玄那個小傢伙。呵呵,你不用猜測,你永遠猜不到我是誰。也不用問我是誰,我們就這樣說上幾句話如何?」

    那人的話語裡,透露出的意味,完全讓人無法拒絕,凌樞也不敢擅自轉過身,口裡自然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心中在猜測你是不是我們薄玄門主?」

    那聲音得意的一笑:「你剛才一路疾飛,已經運轉全身紫階七級初期的修為;我看依照你實際的實力,便是白階修為的修者在這附近,你也應該可以感知;但是你卻不能感知我,因此自然知道我的修為遠遠高過你;陽明門中達到白階的就那幾個小傢伙。」那聲音停了一下,傲然的輕聲一笑:「我的聲音,便是聾子聽到了,也不會想我可能是那幾個長老;自然你便只能猜測我是薄玄那個小傢伙了。」

    「聾子聽到你的聲音?」凌樞十分不解,但心裡卻是完全贊同這個人的說法,雖然沒有見到這個人,但是這個聲音聽上去的透露出的氣度,已經完完全全是那些長老所不能企及的。

    那聲音低沉的一笑:「對,其實很多時候,聾子聽到的聲音,比正常人還要准;這就像瞎子看人的眼光,一定勝過正常人一樣。」

    凌樞更加不解:「聾子聽到聲音?瞎子看到人?」

    身後那人興致頗高,便鎮靜的說:「你以為聾子聽不到聲音,瞎子看不到人;哈哈,少年。我卻告訴你,這世間最美的音曲都是聾子創作;這世間最慧眼識人的伯樂,卻都是瞎子。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那個聲音讓凌樞完全不由自主的就跟了過去。

    「因為他們都是在用心聽。和用心看。只要有強烈的**,用心便肯定可以做成所有的事情。」那聲音哈哈一笑:「這個道理,我卻用了一百多年。才明白過來。少年,你若是不明白,那也是理所當然。」

    「強烈的**,用心聽?用心看?」凌樞完全的沉陷進了這個聲音的引導之中。

    就聽身後的聲音蔚然一歎:「我的一個老友。卻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我曾經駁斥過他,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的贊同:當你有足夠強烈的**要做到一件事情,是沒有任何條件可以阻止的。」那聲音停了一下,卻又用更重的語氣補充:「少年,注意:是任何條件。」

    凌樞腦袋轟然一響。這話卻完全和初遇血骨時,那個老人說的一模一樣。

    「少年,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看到你剛才意氣風發的模樣,我卻想到了好多年前,我也曾經這樣過。」那聲音倍顯滄桑:「時光易逝,一切卻都不再從前,更加不是那時所期待的模樣。」

    「我可以稱呼你一聲前輩麼?」凌樞立在石柱上,聽著這樣蕭索的聲音。也是一陣感懷。口裡便恭敬的說道。

    那聲音哈哈一笑:「那到不必,我和你今日之前不曾見過,今日之後也定然不會再見;便在這種不認識的情形之下,你我各說心事,卻不更好。少年,剛才你為什麼那樣欣喜激動?」

    凌樞這時完全沒有了轉過身去的想法。聽到這一問,不禁愣了一下;心裡便想到。反正也不認識這個身後的人,心裡情緒一鬆。便也坦然一笑:「因為我將要做和陸雲紋祖師當年做過的事情,若是做成,我便是和他一般的人物!」

    「哈哈,少年心性,可見一般。但是你錯了。」身後的聲音哈哈一笑。

    「我錯了?」凌樞此時完全沒有任何拘束,大笑數聲:「你也說了:足夠強烈的**要做到一件事情,是沒有任何條件可以阻止的。我一定會做到的!」

    那聲音又是一笑:「少年,我可沒有說你做不到;我說你錯了,卻是因為,當年陸雲紋那個小傢伙創建陽明門時,已經六十歲,他有你這樣氣概的時候,卻是八十歲;我看你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卻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深藏心底,你會完全的超越陸雲紋那個小傢伙。」

    「再過一月,我便十八歲了。」凌樞被這聲音弄得情緒激昂,平素不敢袒露的心思,都一下攤開出來,心裡想到一件事,便放口問道:「那我和烈烽相比,怎麼樣?」

    那聲音一下遲滯住,過了半響才暢然一笑:「少年,你的心性好高;那烈烽可是有戰神之稱,更頂著中洲千年來第一修仙士的聲望,你有這樣的心性;很是不錯,不過少年心志,還是要自量其身。」

    凌樞握緊雙拳:「我一定會和他相鬥一場。」

    那聲音再次停住,隨即開口又問:「為什麼一定要和他相鬥。」

    凌樞遠望著月下的荒原,心中廓然至極,便傲然的說:「其一,是家祖遺志;其二,卻是我深知:那便是我最應該做的事!」

    「哈哈,好!少年,你這樣的語氣和我曾見的凌家死士十分相似;但是你的其二,卻深得我心。」那聲音停了一下,用一個十分肯定的聲音說:「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把你的這個**弄到最強。」

    「多謝。」夜風拂過凌樞額前的黑髮,他心裡面舒暢不已,這種毫無保留,完全心性流露的交談,從未有過,甚至都沒想過;只是那身後傳來的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促使著凌樞將心底最直接,最渴望的東西講了出來。

    那聲音蔚然歎了一口氣。

    一種悠長的遺憾和懊悔便充斥在那聲音中。

    凌樞便開口問:「你為什麼歎氣?」

    那聲音聲調深沉:「看到你,我想到了我的少年,於是便自然的牽起了我過往的許多遺憾。」

    「你這樣的修為,這樣的氣度,還會有什麼遺憾麼?」凌樞卻是有些不信,這人聲音裡流露的氣概,是凌樞所有見過人中,都不具備的;腦海一閃,卻想到了那個在竹海之外遇到的背影。這個聲音所帶來的感覺,卻和那個背影一樣。

    「哈哈。」那人豪邁的一笑:「遺憾這種事情,和修為、實力、權勢、財富卻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凌樞心裡卻想到了幼年為了一百兩銀錢,所導致的一系列遺憾,有些不贊成那人的話,卻也沒有開口反問。

    那人又是蔚然一歎:「我少年卑賤,結交了一個至交好友,後來卻被我封禁百年;我青年修行,愛慕一個心傾佳人,那人卻是男扮女裝;我中年大志,做成了一番驚天事業,卻成了我平生大錯;現在回想而來,我這匆匆數百年,卻有多少遺憾。」

    聽著那人的話,凌樞也感到一陣蕭索,想到南疆九江鎮,和父親再遇後的情形:那卻果然是和修為、實力、權勢、財富卻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晚風拂過,荒谷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人不再說話,凌樞亦開始回想自己的一連串經歷,也是心生感觸。

    就這樣靜寂了一會,那人卻突然哈哈一笑,頓時仿若夜空一下綻開;凌樞受那笑聲的感染,那種心生的憂傷盡去。

    「今天這樣的月夜,我本酣睡雪中;被你吵醒,卻惹起了我一番心事。」那聲音蔚然之間,自有一種闊達的意味。

    「驚擾了你,實在是愧歉非常。」凌樞很誠摯的致歉。

    那聲音卻是十分坦然:「這卻也好,這樣一經說出來,心中減輕不少;這些沉積幾百年的東西;發起霉來,可是讓人十分鬱結啊,哈哈。」

    凌樞將那些從未和人說過的話語都講了出來,也是心中一寬,便也附和那人暢快的一笑。

    「少年,剛才聽你說,再過一月你便十八歲了?」那聲音問道。

    凌樞點了點頭,口裡回應:「是的。再過一月,便十八歲了!時間過得好快。」

    「時間過得好快,哈哈,你這少年;這話該是我說。」那聲音有些喜愉:「今日和你相遇,也算機緣,你要和烈烽對斗的心志,也是我所讚許;一月之後,就在這個地方,我會送你一份薄禮到此,到時候你自己過來取吧。」

    「啊!這卻不用;我家境不好,生日這種事情,不值得慶賀了;你不用費心了。」凌樞心裡一熱,十分感動;這種感動卻和每次生日母親都會煮上一個雞蛋給自己吃一般。

    那人哈哈一笑:「我這個人做事,從來不讓人拒絕的;到時候我送到這裡,你若是三日不取走,我便想盡辦法找到你,將你誅殺。」

    凌樞不禁一愣,卻有這樣的說法。儘管這樣的話語聽起來十分彆扭,但是那人說起來,自有一股豪氣,讓凌樞毫不懷疑他的話;便也哈哈一笑:「既然這樣,那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可不想十八歲便隕落。」

    「少年,你怕死?」那聲音停頓一問。

    凌樞隨即一笑:「不是,烈烽現在應該是個老鬼,我要是十八歲就和他相鬥,那豈不是欺負老人?」

    「哈哈。」那人放聲一笑:「你卻是這個想法,好氣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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