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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相救 文 / 木芒果

    近百級青石台階之下,王立軟軟的朝旁一倒。

    凌樞靈勁一轉,一步騰躍,身影一動,便晃到了王立身側,將他扶了起來。

    「仙師…」王立極孱弱的喊出這兩個字來,便垂下了頭,昏了過去。

    巨大的蒼松懸立於青色的懸崖邊,上面的積雪素白一色。

    王立慢悠悠的醒過來,就覺得十分溫暖,一股濃烈的肉香引人饞涎欲滴;往身前看去,卻生了一堆熊熊的篝火,上面架著的木棍之上串著一隻已經烤得焦黃的山兔。

    「你醒了。」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王立順著聲音看去,臨著山谷的一塊巨大青石上,站著一個往前眺望的黑衣少年,正是凌樞。

    幾步縱了過來,凌樞走到篝火邊,取下那只焦黃的山兔,從獸齒中拿出雕火匕首,一分兩半。

    「喏,接著。」朝那個顏色恐慌的乾瘦少年看了一眼,凌樞遞了半隻烤兔過去,王立有些受寵若驚的接在了手裡,嘴中無措的說:「原來修仙士越吃東西啊。」

    「呵呵。」聽著王立的話,凌樞微微一笑,幼時在臨森鎮山間鍛煉體格,卻也很認真的想過這個現在看來有些可笑的問題:修仙士到底吃不吃東西?

    眼睛看向篝火裡,隨著那跳動的火焰,便想起了幼時的弟弟凌希;現在想來,當時為了這個問題,還和凌希打了一個賭。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再一想起那離別的親人,總是會黯然神傷。

    「啊!」

    一聲慘叫響起。

    凌樞朝篝火邊看去,卻是王立正長著嘴不住的吸冷氣。他手中的烤兔肉被咬開一塊,正往外冒著熱氣。

    「真是…呼呼…真是好味道。」王立看著凌樞看向他,頓時有些慌亂,卻雙眼都流出淚來。

    「哈哈,都燙成這樣了,你還知道味道好啊?這個兔肉的上面塗了香草汁,熱氣不會外溢,看上去一點都不燙。但是吃的時候卻不能像你那樣放口大嚼啊。」凌樞哈哈一笑,恍惚之間,眼前的王立倒和弟弟凌希有些神似。

    「喏,看著了要這樣吃。」凌樞伸手撕下一塊焦黃的兔肉。頓時騰起一片熱霧,將那條兔肉放到嘴邊吹了一下,才扔進口中咀嚼起來。

    「哦。」王立撓了撓頭,朝凌樞尷尬的一笑,也照著凌樞的樣子吃起來。

    「凌樞仙師。你和那些修仙士一點也不同。」王立很快吃掉大半兔肉後,偷瞄了一眼凌樞,見他看著騰起的火焰,正在出神。便小心翼翼的開口說。

    「你不用叫我凌樞仙師那麼麻煩,你叫我凌樞就可以了。」凌樞回過神來。看著王立:「有那一點不同?」

    「你不像那些修仙士一樣,總是那麼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我覺得你倒像我哥哥一般。」王立說完這話,趕緊伸手捂了一下口,有些惶恐的看向凌樞:「仙師,我可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這是我心裡的感覺,便照實說了出來。」

    凌樞橫看了一眼王立。

    那少年更加驚慌,一下將手裡的兔肉放下,趴在地上就不住磕頭,口裡連連的說:「凌樞仙師,我有些造次了!我這樣卑賤的人,卻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仙師恕罪!仙師恕罪!」

    伸手扶起那個驚慌失措的少年,凌樞嘴角一動,輕歎了一聲:「這有什麼造次的,我當年也是臨森鎮的一個平凡少年了,便是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人生而平等,那裡有什麼高低貴賤。【——*悠】」

    「哦…」王立惶恐之下,完全不知道作何回應。

    身影一動,凌樞便又站到了那塊臨谷的青石上;王立趕緊撿起地上的兔肉,幾口啃完;便跟了過去。

    王立環看了一下身周,那條索橋依稀可見,卻是在陽明山側的一處山谷中,遠遠看去,那面刻著「陽明」兩個大字的陡峭懸崖就在身後;心裡便有些疑惑:這個凌樞仙師,為什麼會將自己救到這裡離陽明門不遠的地方,也不將自己直接帶入陽明門去。

    往前看去,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仙師,正站在那塊青色的巨石上,往下眺望。

    「凌樞仙…哦,凌樞,你在看什麼?」王立感覺十分冒犯,有些結結巴巴的問。

    凌樞面色有些苦惱的往身下一指:「王立,你看這個山谷怎麼樣?」

    王立小心翼翼的站到了青色的巨石上,就見巨石臨空,其下是一個被白雪覆蓋的荒谷,一條蜿蜒盤旋的小河,在谷中流淌,放眼看去,荒涼至極。

    「嗯,還不錯,仙境…鳥語花香…」王立想要說點好聽的誇讚之詞,卻實在編不出什麼來。

    「呵呵,那來的鳥語花香,你這傢伙。」凌樞輕輕一笑,看著正驚慌無措的王立,那個少年頓時更加慌亂,口裡連連張合,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哎,要這這麼一個荒僻的地方,憑空組建一個外門出來…」凌樞歎了一口氣:「真是誇張。」

    凌樞退回了篝火邊,王立也小心的緊緊跟著。

    盯著篝火想了一會,凌樞一點頭緒也沒有,只能先去豐都集市了;便撐身站了起來。

    「哎…」王立正躬身在凌樞身後,凌樞這樣猛的一下站起,那少年驚慌之下,幾步退倒了一旁,卻被一截枯枝一絆,頓時栽倒進了一堆積雪裡。

    那少年在起身,頓時滿頭滿身都是積雪,臉上卻猶自惶恐的朝凌樞尷尬一笑。

    王立此時的模樣,完全和當年臨森鎮落雪,凌樞在山間苦練,凌希偷偷的想要再他身後扔上一個雪球,卻被凌樞一下站起嚇得摔進雪堆時的情形完全一致。

    輕歎一聲,凌樞朝王立友好的一笑:「哎,王立,我要離開這裡了。我勸你也快回家去吧,你那樣的跪求,便是跪死在陽明門外,也是進不去的。」

    王立伸手拍下身上的積雪,捏緊了一下拳頭,堅毅的看向凌樞:「那便讓我跪死在陽明門外!多謝你了!我一定要進入陽明門!我一定要進去!那怕進去裡面是挑水掃地!」

    王立恭敬的沖凌樞鞠了一躬,蒼白的臉上泛起一個笑容:「凌樞仙師,十分感謝你!通過剛才,我知道修仙士也是要吃東西的,我就更加有信心了!我開始還以為你們都是飲風吸露,不食人間煙火;便是那樣我都在跪;現在既然知道了這些,那陽明門肯定也需要一些苦工了!我更加相信自己能進陽明門了!」

    「這是什麼邏輯。」凌樞搖了搖頭,看著這個固執的少年,很不想打擊他,但又不得不開口說:「王立,你知道嗎,修仙士其實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多東西和你心裡所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你真的以為進了陽明門,便能達成你心中所願?」

    王立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凌樞仙師,我也知道,有可能陽明門裡並不是外界所說的那樣光鮮,但這是我唯一的路了;只有成為修仙士,才能改變我的命運。這才是一定的。我現在的情況,難道還能再糟糕下去麼?」

    聽著王立這樣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來,凌樞也是一陣心酸:「根本沒有任何選擇,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自己當年又何嘗不是這樣的情形。」

    「嗯,那我只能祝你成功了。」對於這樣的倔強少年,凌樞還能說什麼,便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力的告誡了一聲。

    「多謝凌樞仙師。」王立感激的說。

    凌樞運轉靈勁,準備朝豐都集市飛去,輕輕一笑:「你很喜歡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一個詞麼?那不要叫什麼仙師了,你也說了,我和那些修仙士是不一樣的,你叫我凌樞哥就行了。」

    「哥…」王立激動了一下,有些目瞪口呆。

    「怎麼?不願意?」凌樞此時已經運轉御風決,就要騰升空中,又是一笑詢問。

    「我…我…我當然願意!凌樞哥!」王立一張蒼白的臉,因為過於興奮,已經完全的漲紅;嘴唇更是不住顫抖:「凌樞哥…修仙士。」

    「呵呵,那就行了,這可比什麼凌樞仙師讓我聽著心安。王立,進入陽明門的事我幫不你,這裡有些銀錢,我們修仙士也用不上,你拿去吧,當你想回去的時候,用作路費。」凌樞從獸齒中取住羅勇胡亂給他的一疊銀錢,遞到了王立手中。

    那少年一雙手完全的顫抖起來,王立接過那一疊銀錢,頓時跪趴在地,虔誠的朝凌樞磕頭。

    凌樞趕緊一把扶起王立,心中十分感觸:曾經為了一百兩銀錢,自己也這樣跪趴在青石道旁苦苦哀求。

    「不用這樣了,你好好保重。」凌樞輕輕一笑,轉身便要騰飛離開。

    「凌樞哥,我剛才聽你說到什麼外門?難道陽明門還有一個外門麼?我這樣的人,可以進入陽明門外門麼?」王立急促的在身後詢問。

    「你要進入陽明門外門?」凌樞回過頭,看著王立,心緒一下轉動:「是呀,王立既然是抱著便是挑水砍柴也要進入陽明門的決心,那麼也完全可以進入這個將由自己組建的陽明門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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