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立天際的素湖言,渾身金鱗閃動。
「嗯!」威嚴無二的昔日銀王,一頭長髮劇烈的舞動著,橫眉斜看向羅勇和贏暖茶;手中捏著一隻濕噠噠的臭襪子;慍怒的臉上,斜斜的出現一個淡淡的水漬輪廓;卻是剛才羅勇一抬手,將那只臭襪子扔到了他臉上。
「啊!別這麼看著我!」羅勇有些慌亂的往素湖言身前的凌樞一指:「你看他!這傢伙是修仙士!和邱厲劇鬥過!看我幹嘛!」
素湖言手中緊緊的捏著那只臭襪子,一串黑色的水滴便被擠了出來。
「啊!你是擠干機麼?」羅勇微微一笑:「你還是挺不錯的;世間最難受的事情是什麼?就是穿濕漉漉的襪子了,擠干了還我哦!」
「呼!」
一股火焰升騰起在素湖言的左手,那個昔日銀王極怒之下,狠命的用勁,一股火焰便騰升起在他捏住羅勇襪子的右手。
「呀!隨便烘一下就行了!你也知道穿烘熱的襪子舒服啊!」羅勇嘻嘻一笑,卻見那團火焰一下將他的襪子點燃,一股濃郁的臭味便瀰漫空中;羅勇趕緊捏住鼻子:「啊!果然壞人就是壞人!那些話我還是收回吧!」
「嗯!」素湖言手朝羅勇一下擊來,一道強橫的爪勁頓時撲向騎在雪峰獸上,嘻嘻輕笑的羅勇。
「彭!」
一聲悶響,凌樞躍身過來,手中的雕火一劃,頓時將那道爪影化作兩半,消散空中;那強橫的勁力頓時一下充斥全身,胸口一下鬱悶非常。
在空中朝後劇翻了數個跟頭後,凌樞勉強站住身形,卻已經處在臉色呆滯的羅勇身前。
「凌樞,你沒事吧!」騎在雪峰獸上的羅勇,伸手輕輕的拍了凌樞肩膀一下。
「哇!」
凌樞頓時一口腥血噴出。
贏暖茶詫異的和羅勇對望一眼,羅勇趕緊擺手:「這可不是我拍的!」
「竟敢如此無禮!」素湖言被羅勇扔襪子砸到臉上的行為,簡直憤怒到了極致;又加上一擊未中,雙眼立時就便得赤紅。
「啊!都怪你!你惹怒他了!」羅勇朝贏暖茶瞪了一眼:「都是你帶的頭。」
贏暖茶有些委屈的看向羅勇。
「啪!」
羅勇手一揚,頓時另一隻襪子也一下脫手,一下將素湖言已經變得赤紅的雙眼蓋住。
「啊!」
贏暖茶叫了一聲,一時不理解起羅勇的埋怨起來;卻見羅勇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朝贏暖茶壞壞的一笑:「臭襪子這種東西,既然拿出來了就要快扔,不然可是會臭了自己手的!你還捨不得扔麼?」
素湖言伸手一把取下臉上被再次扔上的濕漉漉臭襪子,更加憤怒,臉上的一根根青筋都冒了起來。
「啪!啪!」
又是兩聲響,卻是贏暖茶雙手連連一揚,頓時兩隻襪子脫手,一下又將素湖言的整張臉蓋住。
「哇!你怎麼扔得這麼準?練過麼?」羅勇做了一個驚詫的表情,隨即讚許:「好厲害,不愧是修仙士!」
贏暖茶故作羞澀的一笑:「哎呀,這是第一次了!」
素湖言伸手一把抓下臉上的兩隻襪子,雙手騰騰火起;將那幾隻襪子都燒為灰燼;臉上卻是暴怒加深,滿臉都是青筋顫動。
就見他緩緩的伸出手,一下探到臉上,雙手狠狠的一用勁,竟然將他的整張臉都撕了下來。
「你們!都要死!」素湖言將那血淋漓的臉撕下來往旁一扔,整張臉上青筋鼓動,頓時好似很多青色的小蛇,在他血肉模糊的整個面部竄動;一雙赤紅的眼珠,更好似被扔進火裡燒過一般。
處在一眾島主和湖民軍的環圍之中,薄紫伸出了手,想將那個在地上捲縮的胖乎乎小男孩抱在懷中,千湖卻伸出了一雙胖乎乎的手一擋:「謝謝你了,雲姐姐,但是我想也自己站起來一次。」
千湖掙扎了一下,在地上蠕動了幾下,緩緩而吃力的站了起來,口裡有些氣喘的說:「是不是因為我原來跌倒的時候,都會有人將我抱起,所以我才這麼脆弱。」
那小男孩站在地上,搖晃了幾下,幾乎就要跌倒,薄紫伸出手去,想要將他扶住;千湖抬起臉來,朝這紫衣的女子微微一笑,側躲一步:「每次我要跌倒的時候,都會有一雙手想要將我扶住。我很感激這些手,來自我父母,來自我湖獸的族人,來自那些獸巫,還來自於你,雲姐姐。」
千湖勉力的站穩,看向那些環圍一圈的島主和湖民軍,口裡歉意的說:「我父母朝與我說:整個銀湖洲的湖民都是我們湖獸所要保護的;但是我卻沒有一天保護過你們。當仰星島的湖獸都一頭頭離我而去,我漸漸的感受到了一個父母口中常提及的責任這樣的詞語。」
「我不得不說,我不是你們心目中所希望的那樣,是一頭可以保護你們的聖獸;甚至連選出羅勇哥作為銀王,我也沒有像我父母那樣對他進行考驗和檢測。」千湖慘白的臉上流露一個誠摯的笑,隨即開口:「知道嗎?沒有一頭湖獸是可以像我這樣口吐人言的;我的身體裡,卻流淌著那個現在凌立於上空,正試圖摧毀銀湖洲的傢伙一半的人血。」
「什麼!」
一眾島主和湖民軍都驚詫起來:這頭僅存的聖獸身上竟然流淌著素湖言的血!
「還記得那時候,我只是一頭小獸;我在墨島旁邊的墨湖中玩耍,遇到了一個正在那寒涼湖水中鍛煉體格的人啊;多次的相遇後,我便想,若是我也能像你們這樣說話,卻該多好;天際劃過流星的時候,我用尾巴打結,許下了這個心願。很快,一個紫衣的女子踏著竹筏,就將已經死去的少年送到了仰星島,在那樣的時候,我的父母便將我一半的獸血用來換了那個少年的一半人血;那個本已經死去的少年就此復活,而我則獸力大減,具備了化人的能力。」
千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薄紫:「我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幸運,實現了我心中一直期盼的夢想。那是一段叫說金星的人,所具備的快樂時光。我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只顧做心裡的金星;卻忘記了我應該做的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