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湖言看著這個一身赤衣的修仙士,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眼神。
「這是···」銀王心中驚異,這些時日裡,所見的人中,有兩個少年都讓自己感到了這種熟悉的味道,一個便是那個在雪峰島上遇到黑衣少年修者;一個便是眼前的這個英俊少年。
「他是···」旁邊的一個銀甲軍軍首趕緊站起,想要介紹孟沖。
孟沖伸手一橫,便自己回答道:「陽明門修仙士,南疆歷練赤支領隊,孟沖。」
「如此,有勞。」素湖言看著這個一身赤衣的少年修仙士,心裡清晰的區分出他身上的那種熟悉感覺,和那個黑衣少年帶給自己的截然不同。這個少年眼中流露的的神色,是自己逐漸深藏心底的那種野心,不擇手段也要達成一切的野心;而那個黑衣少年給自己的熟悉感覺,卻是那種獨屬於獸者的**,那種**之下,無可阻擋的感覺。
心裡卻又淡淡的想:這兩個少年的衣著顏色卻將那種感覺,完全的弄翻;孟沖的這種野心,卻更適合那種黑色的衣衫,充分的表現出一個陰暗和狠毒;而凌樞則應該是這種赤紅似火的顏色,因為那是獸者必備的澎湃熱血和永不放棄的激昂氣魄。
銀王的突然站起,讓真個殿廳一時安靜下來,那些歌舞也都嘎然停止。
「取帛書紙筆來。」素湖言手一揚,吩咐了一聲,幾個一身銀衣的內侍趕緊從命取來。
那幾個樂官和舞女一時無措起來,不知道該做什麼。
但是這樣的凝重氣氛之下,卻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一眾銀甲軍都抬頭看向正在書寫的銀王,竟也不敢動彈。
一時之間,整個殿廳之內,仿若一切都暫停了一般。
素湖言寫好帛書,用火漆封入一個銀筒之中,遞給孟沖:「這裡面已經寫好,我們會給輸勇幫的豐厚獎勵,有勞仙師,速去速回。」
接過那個銀筒,孟沖微微朝素湖言一躬身,便邁步離開。
整個過程中,若流凝的臉色卻是愈變愈難看;在進入銀湖洲後,她協同一眾紫支同門,將薄紫擊走後,便一直以陽明門代表的身份自居;調配著陽明門銀湖洲協助的所有計劃,此時卻明顯的發現,這個赤支的弟子,根本就沒那樣看。
孟沖走出殿廳,取出一道符菉,隨手甩動,一道紫芒便憑生腳底,那個一身紅衣的修仙士,腳步一動,便化作一道赤芒,消失天際。
「這樣的離去方式,難怪這些修仙士,會如此有恃無恐。若是那些湖民軍攻下銀島,他們自然也可以安然離去。」素湖言看著那些修仙士,猜度著這個想法。
眼睛瞟到那些陽明門紫支弟子的身上,心裡卻又有些悸動的想:「卻不知道那個紫衣的少女怎樣了?」
那些樂官和舞女見情形稍稍的緩和,便緩慢的奏響了樂曲,卻又要開始翩翩起舞。
素湖言一皺眉,口裡冷冷的說出一個字:「停。」
那些舞女和樂官趕緊趴伏於地。
一個銀衣的侍官走上來,就要領那些舞女和樂官下去。
就見素湖言又是手一橫,口裡平靜的說:「讓銀甲軍將這些人帶下去,全部殺了。」
「啊!」
那些舞女和樂官頓時都驚叫起來,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一隊銀甲軍走進殿來,將那些舞女和樂官拖起,朝殿外走去。
素湖言似乎想起什麼,幾步趕了過去,抽出腰際的長劍,一劍捅進最近的一個舞女腹中,那舞女睜圓了雙眼,慘哼一聲。
從那舞女身上拔出長劍,看著劍鋒上的鮮血慢慢滴落,素湖言開口說:「那些暴起的湖民,該是和這血色一樣;我這劍,從此刻開始,必須都由這些湖民的血浸潤!」
隨即挺身環看了一眼在座的那些銀甲軍;收到銀王這樣舉動的影響,那些銀甲軍軍首都站了起來,有些驚慌的看著這個提著一柄血跡斑斑長劍的銀王。
「拉開布幔!」素湖言朝殿外喊了一聲,那塊從這些銀甲軍軍首進殿廳開始歡飲就拉上的布簾,此時緩緩拉開,便見殿廳前的廣場中,全是擠擠攘攘的人眾。
「父親!母親!」
一個銀甲軍臉色一白,看著廣場上的幾個人失口喊出一聲;那廣場之中,赫然便是這些銀甲軍軍首的親屬家眷。
素湖言顏面一橫:「諸位軍首,今日歡宴,實在是皆大歡喜。故而同邀諸位的家眷到此共樂。」
一眾銀甲軍軍首都是臉色慘白,挺直身站在殿廳之中。
「報!銀甲軍左部軍首在銀湖抵禦失利,請求銀王恩准撤退。」一個傳報聲又外一層層傳遞進來。
「好!果然好消息。」素湖言歡顏一笑。
那些銀甲軍軍首卻都開始往下流淌冷汗。
「帶一隊銀甲軍去,將左部軍首誅殺!」素湖言吩咐了一聲,有隨即補充:「他既然要撤,便讓他撤退徹底吧;再讓一隊銀甲軍到下面的廣場中,找出左部軍軍首的親屬家眷,全部虐殺!」
素湖言口裡平淡的吩咐著,兩隊銀甲軍便領命下去。
那些銀甲軍都身形顫抖,幾乎就要跌倒,但都睜圓了雙眼看著這個依舊神色如常的素湖言。
「諸位,現在便去,領了你們本部的銀甲軍,到銀湖之上;必須將那些暴逆的湖民,抵禦到孟仙師請來援軍。」銀王頷首吩咐一聲。
那些銀甲軍都誠惶誠恐的回應,隨即抖抖索索的就要準備撤離。
卻見素湖言走到若流凝面前:「若仙師,那些水爆符都已經盡數貼到銀甲軍軍士身上,這便有勞了。」
一眾欲要離開的銀甲軍軍首赫然便發現,在各自的背上,已經貼上了一道紫色的符菉。卻是剛才坐下飲宴的時候,被貼上的。
「素湖言!我們都是從雪峰島便跟從於你的,你何須如此質疑我們!」一個身材乾瘦的軍首怒吼著走到殿廳中央,將頭戴的銀甲軍銀盔往地上一扔:「我本欲全力助你,你此舉實在令我寒心!今日我便辭去軍首!我要移民!離開銀湖洲!」
素湖言冷眼看著那軍首:「辭去軍首?你的那些親屬家眷,依憑你的軍首身份,荼毒湖民數年,我都不和你計較,今日這樣也是讓你全力抵禦暴民。你竟然是這樣的態度?身為軍二代的依憑,你連這點承擔的責任都沒有?移民!你怕是走不了了。」
隨即看了一眼若流凝,那個紫衣的女修者,手指一劃,一道紫芒隨即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