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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饒恕 文 / 木芒果

    「是!」一眾銀甲軍士應了一聲,各自從腰際取下一個銀色小瓶,然後虔誠的舉起來,小心的放到嘴邊,那瓶裡就滾出一滴銀色珠子一般的液滴。

    「那是靈林裡收集的露水。」薄紫淡淡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凡俗者飲下一滴,便可讓體格迅速提升。」

    凌樞緊握雕火匕首的手已經鮮血淋漓,經過剛才一擊,已經精力消耗殆盡,若不是背靠著薄紫,幾乎就要跌倒。

    通過緊貼的背部,也感到身後的薄紫也是身形抖動,顯然剛才的一擊她也是用盡了全力。

    「哼,這次一定要將這幾個傢伙格殺!」那隊長怒喝一聲,手一揚,手中的紫符一下射出。

    「啪啦!」

    一道紫色的電光伴隨劇烈的雷霆之聲,轟然擊下。

    仿若戰鼓擊響。

    那些銀甲軍受這雷霆之勢的鼓舞,怒目厲喝了一聲,身上泛起淡淡的紅光,一擁而上。

    「修仙大道,為我依憑;縱橫神州,無可匹敵!」

    飲下靈液後,雙目圓睜的一眾銀甲軍踏步向前,都是經脈膨脹,宛若戰神附體一般,勇決倍顯。

    被打得遍體鱗傷,那是臨森鎮幼時;

    被抽成渾身肉顫,那是青石道跪伏;

    被擊成近乎殘廢,那是鐵擂獸鬥場;

    被灌體幾乎爆炸,那是寒潭靈入體。

    ······

    現在難道還要加上:被亂刀砍成肉醬,那是墨城外的荒草道。

    這一步步走來,只有自己知道是多麼艱辛。

    從小摧殘一般的體格鍛煉,遭受的欺辱白眼;鐵擂獸鬥場中的殊死相搏;獸谷圓木場中的劈木鍛煉······

    不甘,為什麼每一步都要這麼艱難?

    凌樞苦笑一下,手不禁緊握雕火匕首,那本已經破裂的手掌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已經停止流湧的鮮血又滴流出來。

    抬起手來,看著手腕上的那條灰色的手繩:這其中曾經躲藏的那個老人,此時去了那裡;血液不斷流出,給予自己這身血肉的父親已走進了火中。

    離開的人已經離開了,想要達到的卻仍舊沒有達到。

    手腕上的手繩紫光一閃,胸口積鬱非常,仿若無數的巨拳擊中胸口。

    「嘩!」不可忍耐得就一口黑血噴出,凌樞整個身體臨空懸立,一頭長髮凌亂飄散。

    本來背靠著凌樞的薄紫,猛然失去凌樞的支撐,搖搖欲倒,手中青芒一閃;雲紋劍插到身前的泥地之中,柱劍而立後,抬頭朝前看去,就見披散頭髮的凌樞雙目赤紅,懸立空中,身上的黑衣不住拂動。

    由凌樞身周鼓起一股氣旋。

    「唰!」

    將手中的雕火匕首一橫,一道紅芒頓時蕩漾開來。

    「獸者,**,惡止。」長髮四散飄揚開,凌樞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為主!」

    「唰!」一道赤光橫過。

    那些銀甲軍見到凌樞的猝變後,都止步不前,聽到那咬牙切齒的八個字,一字一頓宛若鐵錘砸釘入石。

    待見到那道赤光橫過,都驚懼的後退幾步,這個頭髮飄散的黑衣少年,懸立空中,一陣陣裹動漩渦的烈風,將四周的氣氛拖進詭異之中。

    陰森森的味道,不合情理的籠罩在陽光映照的大道上,兩側屍體腐爛的惡臭,因為風刮起草叢而一下變得濃郁,幾乎讓人窒息。大蓬大蓬的蒼蠅騰飛起來,發出令人耳麻的嗡嗡聲。

    「沒事?」感受到那道赤光的凌厲,被避無可避的情形搞得絕望,但是赤光過後,那隊長掃看了自身一下,驚訝的說:「我沒事!」

    一眾銀甲軍都環看自身,然後都鬆了一口氣:

    「我沒事。」

    「我連根毫毛都沒掉。」

    「這小子裝神弄鬼!」

    「媽的!嚇死我了!」

    「呼···」

    那隊長回想剛才的情形,這樣幾十個銀甲軍竟然被凌樞的猝然懸起搞得驚愣住,心中實在惱火,就怒吼起來:「砍死那個穿黑衣的小子!」

    「啊!」

    一身慘叫!

    最先邁開步子的銀甲軍,腳步剛一動,就一陣劇疼,一股血從腳底湧起,邁出去的身子轟然摔倒在地,哇哇的慘叫著打起滾來。

    那個銀甲軍邁動出去了一步,但是他的雙腳卻留在了原處;整個腳掌已經完全斷掉,鮮血四濺。

    「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輕易死去,你們應該承受你們所施加給他人的十倍痛苦!」凌樞咧嘴一笑,口裡冒出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語:「跪下哀求,求我饒恕你們!」

    「啊!」

    「啊!」

    ······

    慘叫聲不斷響起,十幾個斷掉雙腳的銀甲軍在地上慘嚎,打滾;抬起的斷腿不斷的噴出鮮血。

    羅勇看得臉都白了,千湖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神情,咬了咬潤紅的嘴唇。

    柱著長劍薄紫,看著那慘嚎打滾的銀甲軍,和黑髮揚起的凌樞,心裡也泛起微微的涼意。

    那隊長驚慌起來,退後數步後,站到一個扛著木枷的湖民旁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手中的長刀橫在了那個湖民的脖子上,面孔猙獰的吼叫:「你!你!你想幹什麼!你是想救他麼?你···」

    凌樞搖了搖頭:「他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誰也不救,只是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讓你們都死!」

    「你!你!」那隊長臉色發白,口裡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你是要救這些湖獸一黨湖民的,你是。」

    往前邁出一步,那些在地上打滾的銀甲軍的慘嚎聲,剛好充當凌樞的背景音。

    兩個銀甲軍士拖出剛抓住的那個婦人和她的女兒,被四下的氣氛搞得無措的喊:「你···你···」

    手腕上的手繩不住的閃動微弱的紫光,每閃動一下,凌樞心裡的飢渴感就加強,眼前的這些銀甲軍鮮血四濺,地上的銀甲軍劇疼慘嚎。

    「噹啷!」

    一柄長刀掉落地上,一個銀甲軍忍受不住,一下跪伏在地哀求起來:「放過我!放過我!」

    被這個銀甲軍士一帶頭,便連續的響起長刀落地的聲音,十幾個銀甲軍跪伏在地,頭不住的磕地求饒。

    斜眼橫了地上的那些銀甲軍,心中的飢渴感噴湧而出,凌樞厭惡的揚起手中的雕火匕首,一道赤芒橫過,腦海裡響起血骨說過的話:「跪下向我求饒,而我一定不會饒恕!」

    「啪卡!」

    一聲脆響。

    「啪卡!」

    一聲脆響。

    「啪卡!啪卡!啪卡!···」

    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延續響過。

    凌樞緩緩落下,身後的薄紫拄劍不穩,就要跌倒。往前快步走了一步,一把托住將要倒地的薄紫。

    紫衣少女踉蹌著掙扎出去,臉色蒼白:「別碰我。」那種神情,那種語氣,仿若凌樞手上染滿了污血。

    頓時愣住,往前看去,就發現羅勇的眼中也閃現那麼一絲恐懼,對自己的恐懼。

    「看!」千湖興奮的喊了一聲。

    薄紫和羅勇才抬頭朝凌樞身後看去。

    那「啪卡!」的脆響卻不是頭骨被劈開的聲音。

    一個個禁錮在那些湖民脖子上的木枷都被劈開。

    凌樞那樣的赤芒一出,卻不是理所當然的殘虐,竟然是劈開木枷的救贖。

    薄紫身形一晃,幾要倒地,凌樞遲疑的伸出手再次扶住;就感到她沒有再抗拒的推開自己,臉便一下紅熱起來。心情一下變得緊張。

    「原諒他們。」那淡淡的聲音,無力孱弱。

    凌樞聽到耳中,卻有一種不能抗拒的遵從意味:「嗯。」

    那些受盡虐待毒打的湖民,拿著斷裂開的木枷,本來絕望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種仇恨的狂熱。

    「你們滾吧。」凌樞厭煩的朝那些跪地的銀甲軍揮了一下手,所有的銀甲軍,甚至那個隊長都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感激。

    一邊磕頭一邊後退的銀甲軍,猛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擋住,都站了起來,卻是那些擺脫禁錮的湖民。

    那些湖民的臉上身上都遍佈傷痕,此時都胸口起伏的站著,眼中都微微泛紅。

    「放他們走吧。」凌樞擺了一下手。

    那些湖民儘管百般不願意,還是分開了一條道。

    銀甲軍們惶恐的朝那人道退走。

    薄紫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這時就見一個顫巍巍的斷臂老人,提著斷裂的木枷,出現在人道的另一端,他遲緩的走著,身上到處是流膿潰爛的傷,那些蒼蠅不住的沿著他的身體環飛。

    老人顯然是被拋進路邊草叢等死的湖民,那老人提著木枷,一步一緩的靠近退走的銀甲軍,在人道中相遇後,一抬手,一木枷砸到那個銀甲軍隊長的頭上。

    銀甲軍此時已經嚇得心神不寧,那隊長被砸了一下,也沒敢還手,老人就那麼尾隨著那些銀甲軍,無力的一木枷一木枷砸到那些銀甲軍的身上。

    就那麼注視著。

    「啪!」

    一塊石頭飛出去,正好砸中銀甲軍隊長的後腦勺。

    那些銀甲軍一愣。

    「誰來幫他!」千湖眼中含淚一步竄了出去!手中提著一塊尖利的石頭,站到那個老者身邊。

    「呼!」

    兩旁的湖民再也忍耐不住,都提著木枷,石塊,開始狠狠的砸打向那些銀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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