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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糾結 文 / 木芒果

    「他是誰?」凌樞不禁開口問。

    是啊,能指揮那麼多修仙士,還能一舉合併興義城裡的各種幫會;並整合成一個大幫的人會是誰?

    「陽昊。」羅勇神情激動至極:「那個人就是黔國國主陽昊!」

    「陽昊?」對這個黔國國主,凌樞所知甚多:九歲登臨國主之位;體格強橫,雖然不是修仙士,但是憑借過人的體格,曾經有接連誅殺數十煉魔者的戰績;最為人稱道的還是他和黔國大將軍彭斌患難與共的兄弟情誼。當然,在他當國主期間,重新從名譽上佔據南疆,將南疆設為抵禦妖族的緩衝帶,也是體現他以武治國的強橫體現。

    對這個一國之主,凌樞卻僅僅見過一面:便是在證仙台轉體化靈時;那個穿著五龍帝服、氣勢非凡身材壯健的男人,縱使只見過一面,也在凌樞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國主合併黔國的幫派?這倒是很好的解釋了輸勇幫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崛起成為黔國第一幫會的原因。」凌樞疑問的看向羅勇:「但是國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怎麼知道,當然更不敢問。」羅勇似乎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還是十分吃驚:「國主站在我身前,思索了一下後,轉頭看向我;和那樣的人面對面,還真是十分困難;我不能自制的就要跪下去,陽昊伸手一把托住我,臉上戲謔的一笑:『你這傢伙,一點氣度都沒有,真是令我頭疼;記住,以後沒有得到我允許不准向任何人下跪,否則我就砍去你的雙腿。』

    那樣的神情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來,卻仍舊嚇得我一身冷汗;因為我心裡毫不懷疑他的話!等我站好後,國主看著我不住顫抖的雙腿,哈哈一笑:『小子,蛇幫之前是那條蛇怪做幫主;怎麼卻換成了你?』

    『我叫羅勇,是一個蛇幫的一個小嘍囉···」在這樣的人物面前,我當然不敢有絲毫隱瞞,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國主聽完後,思索一會,哈哈一笑:『你這樣的際遇;卻節省了我合併蛇幫的一些麻煩;不然那條老東西可實在麻煩。」

    隨即又馬上收起一臉笑意,板著臉看著我:『羅勇,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黔國第一幫會的幫主;並且在我的支持下,還會變成中洲第一幫會;這些你都不用計較,這個幫對你而言,你只是它的幫主,所有的指令和管理我會派八個長老來規劃。』

    『你只用掛著幫主的名譽享受就行了!我唯一要勸誡你的就是:不管是什麼指令,你都不要干涉,也不要過問!』說完這話,國主上下看了我一眼,有些欣然的說:『本來還計劃要格殺那個桀驁不馴的蛇怪幫主,卻沒想竟然能發生這樣的事,看來是天助黔國啊!哈哈!』

    離開的時候,國主語重心長的對我說:「你將擁有名譽上的至上權勢;但是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你這個位置就是換成一具屍體,也完全不會有任何影響。』

    我當時聽到這樣的言語,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不過後來的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所有幫會的事情都完全不要我插手;我就是完全意義上的一個符號。

    從那天開始,我便成為了蛇幫有名無實的幫主;然後便是低階修仙士成百上千的加入;我敢說,那種壯大的趨勢,簡直就跟洪水決堤一樣,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來加入。

    接任幫主的那一天,蛇幫的那些修者和妖族還是覺得我不怎麼相配,便提出:『接任幫主之位的人,必須親手為蛇怪報仇,並搶回蛇怪的內丹。』

    我當然也完全不能反對,不過我當時的想法是:撈夠了錢財,我才懶得管什麼報仇、什麼內丹呢;只要形勢不對,我隨時準備跑路!

    幫會的勢力越來越大,那些併入的幫會便開始對蛇幫這個名字不滿意起來,於是我便做了一件成為幫主後唯一做的事:將蛇幫改為輸勇幫。」

    「輸勇幫?」凌樞第一次聽到這奇怪的幫會名字,就覺得十分古怪;通常的幫派名字都講究氣勢或者吉利,已經是黔國第一大幫的名字卻和什麼氣勢吉利毫不沾邊。現在知道是羅勇的傑作後,反而不怎麼奇怪了,笑了一下問:「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是指你看見國主就輸掉勇氣麼?」

    羅勇睜大眼睛盯著凌樞:「你怎麼這麼笨?輸勇幫,就是凌輸和羅勇的幫了!」

    「啊!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的凌樞可是樞紐的樞。」

    「管你那麼多,我當時就想了;若是你聽見這樣的名字,就一定知道我在這幫會之中。」

    羅勇說完,看向凌樞:「不管做任何的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我唯一信賴的好兄弟!」

    本來還想再取笑一下羅勇的凌樞,聽到這樣的話,那些已經掛在嘴邊的話便收了回去。

    「不管做任何的事,我第一個想到就是你。我唯一信賴的好兄弟。」低聲的念了一遍羅勇說過的話,心裡一陣觸動。在某個自己不知道的角落,有那樣的一個人,時時刻刻的想念著你,突然讓你知道,那真是一種令人肉顫的感覺。

    「輸勇幫···」羅勇念著,臉上泛起苦澀的笑:「除了這個名字,又有什麼和我相關。」

    長歎了一聲,羅勇埋頭開始吞吃餐點。

    「你現在至少也擁有了讓你生厭的金錢了。」凌樞環顧了一下四周,用勸慰的語氣沖羅勇說。

    「這些是我的嗎?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就像是一塊掛起來的招牌。那一天要是有人想扯爛或者替換我這塊招牌,我根本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羅勇苦笑著搖搖頭,指著金廳,指著外面的那些輸勇幫小樓:「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我的。」羅勇停了一下,反手指著自己:「包括我自己的性命。」

    「這種感覺比我窮困時還要糟糕。窮的時候,我可以去賺錢,有了錢就行了;餓的時候,我可以去找食物,填飽肚子就行了;冷的時候,我可以去生堆火,讓自己暖和就行了。」羅勇一攤手:「但是現在,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該幹什麼?我就像放飛在空中的風箏,一切的命運都不在屬於我自己。」

    「我現在每天幹的事情,就是在眼前堆滿金銀財寶,但是我的感覺還不如當年在地上撿到一個銅板興奮;各種各樣我夢都不敢夢見的食物山一般的堆在我面前,但是我從來沒有一頓吃飽;甚至那些女人,都是那樣的尤物佳人,那樣誘惑的擺在我面前,我卻完全**不再。」羅勇雙手揪著頭髮:「我現在還是想像原來那樣;每天賺到幾兩銀錢,能吃兩籠肉包子,能揩油一下那些我可以調笑的女人。」

    「我現在每天都提心吊膽,因為我覺得眼前的這些東西都是那樣的不真實。」羅勇完全的趴在桌上,渾身開始不住的顫抖。

    這個少年從認識那天,便從來在自己面前展現過這種發自心底的顫抖;完全和他平常的好色、頑劣不同。仿若一隻被貓環圍著逗弄的小鼠一般驚慌懼怕。

    「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得到的嗎?可隨便供你支配的財富、還有那樣多的美人?」凌樞看著惶恐的羅勇,想要安慰他,卻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勸解。

    「我們吃東西吧。」羅勇沮喪的看來凌樞一眼。

    「好的。」此情此景如此美好,凌樞卻從羅勇的語氣中聽出了強烈的失望感。

    儘管只是早餐,但是凌樞看過去,已經是他所享用過最豐盛的一頓大餐。新鮮香美的各種肉脯,潔白如玉的凝乳,色彩鮮明的菜品,外面焦黃而裡面細膩上口的烤乳豬,還有為南疆食客所極力讚美、認為比蝦肉還細嫩可口的糯羊羔——這一切,再加上無數從南疆原林中剛採摘來的各式水果,這些都被升起的朝陽鍍上一層誘人的金黃色。

    「唉!」羅勇歎息了一聲:「這些我所希望的東西那樣輕易的獲得,所以反而樂不起來了,這種感覺無時無刻不存在。有的時候,快樂會產生一種奇特的效果,它會壓住我們,就像悲哀一樣。」

    「咦,這些不都是你希望實現的嗎?你還有什麼悲哀的?」凌樞大嚼著美食,對羅勇相當的不理解:「這些都是你所希望的,現在都實現了。」

    「使我感到不安的也正是這一點,」羅勇看著凌樞:「在我看來這些似乎不該這樣輕易到手的;這些東西應該是我小時候,那個帶我的老賊口裡說的那些故事:要得到一些寶藏,必然有兇猛的惡獸守在入口,有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的磨難和困擾擋住去路,要征服這一切,就非去戰鬥不可。經過殊死的戰鬥,再獲得這一切,那樣或許我才會踏踏實實。」

    看著陷入困擾的羅勇,凌樞似懂非懂:難道輕易的達成心中所願不好麼?

    找了一個無人處,凌樞拿出那張紫色的傳音符,剛注入一道靈勁,就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凌樞!你在什麼地方?現在三宗的人都已經進入南疆;銀湖洲銀王已經傳音數次,那頭湖獸已經造成整個銀湖洲地區恐慌!你必須盡快趕到!為萬無一失,已經傳音讓紫支協助你誅殺那頭湖獸!」

    收起紫色的傳音符後,凌樞小心的拿出鬼長老悄悄遞給自己的那張黑色傳音符,裡面就響起鬼長老令人心底生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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