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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腐爛 文 / 木芒果

    「一月一奴?」凌樞看著面露恐慌姚靈,她面上的神情更甚魅琪提及一月一殺時的神情。

    「我們這一屆的修者剛進入赤支一月,在外遊歷修行的赤支大師兄楚林便回到赤支,在看過每月的例行月檢後;便提出了用『一月一奴』的方式來迅速提升赤支的實力。」姚靈聲音顫抖起來:「每個月的赤支月檢中,實力處於赤支後十位的修者便無條件的成為居首前十位修者的奴僕,可任由其處置。」

    「哼,楚林,這樣的想法也只能是楚林能想出來。」易南心咬牙切齒的打斷姚靈的話,憤恨說:「我一定會格殺了那個混蛋。」說完後再不理會眾人,轉身離去。

    「黑支一月一殺,白支末位煉化,黃支弱者充當爐鼎···呵呵,現在的陽明門各支之間的競爭,比那些不能提的煉魔者之間的爭鬥還要殘酷了!」王婆搖頭歎息著,痛心的也慢慢走了出去。

    聽到王婆口中的話,凌樞也心有感觸:曾經讓自己崇拜無比的修仙士,在自己進入之後,發現卻比凡俗者之間更加的陰毒、骯髒。

    「進入赤支後,我的修為進展很緩慢,心中十分擔心,還好和我一起進赤支的修者孟沖對我十分照顧;在他的照顧下我躲過了前兩個月的一月一奴,後來孟沖便跟我說:依照我的修為必然會成為奴僕,便讓我修學一個奇怪的術決,告訴我這是迅速提升修為的術決;由於之前他對我的照顧,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便開始修學那個術決。」

    姚靈說到這裡,無論語言和神情都十分羞澀:「但是那個術決實在是很奇怪,大部分都需要赤身修行···」

    「修行了那個奇怪的術決,我並沒有感到修為增長;在上月的赤支月測中,我成了第三的弱者,就配給赤支第三強者孟沖為奴僕;一開始我淪為弱者時,我十分驚恐,但當我知道是配給孟沖時,心中十分欣喜,因為他一直很照顧我,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卻不想在成為奴僕的當日,孟沖就將我帶到豐都集市兌換給了物靈兌換行的趙先生;後來我知道,趙先生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瞄中了我,因此安排孟沖讓我修學那個奇怪的術決···」

    「孟沖。」這個自己以為已經遺忘的名字,卻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響起在凌樞耳邊。

    有的人,每一個夢想的實現,都是以踐踏其他人作為代價;為成為修仙士,將自己狠狠的踢下;現在又會是怎樣的夢想,讓孟沖把姚靈這樣的同支修者,兌換給了趙先生。

    一想到這些,凌樞的腦袋就一陣生疼:「**之下,無可阻擋;或許血骨一開始說的沒錯。血骨最應該遇到的人其實是孟沖,而不是自己。」

    「呵呵。」易南心已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屋中,冷冷一笑:「你修行的那個術決叫做『仙鼎決』,對麼?」

    「啊!你怎麼知道?」由於那個修行術決的古怪,姚靈一直不好啟齒,這時聽易南心說出來,驚詫之下更加羞澀。

    「楚林這個賤人!」易南心咬牙切齒的說完,隨即又開口:「哼,這個叫孟沖的東西更加混蛋。」

    「仙鼎決?」凌樞質疑的看著怒恨的易南心,詢問的意味不言而喻。

    「別那樣看著我!」易南心吼了一聲,狠狠的哼了一聲,戲謔的說:「仙鼎決可是提升修為很快的術決。全稱是『陰陽相合仙鼎決』。嘿嘿,現在你這些臭男人明白了吧?」

    一眾獸管都不是什麼單純的人,便是凌樞也被羅勇普及過相應的常識。對「陰陽相合」這個詞都是心照不宣。頓時都是臉上一紅。

    劇黑的夜晚,獸谷潮濕陰冷。空中劃過銳利的線條,像是發掘世界最深的罪惡。生命緊緊地依附著死亡,渲染著黑色與絕望。窗外無數的枯枝刺破凜冽的黑暗,被呼嘯的風撕扯著,彷彿是怒獸發出淒厲的吼叫。

    幽寂的樺木小屋,火光搖曳,凌樞看著姚靈的慘樣,回想起趙先生小屋中的情形,猜想姚靈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受到的虐待,不寒而慄。

    蕭瑟的夜風吹過,漫長而陰鬱的深夜。姚靈一次次驚叫著醒過來,那淒楚的慘叫聲響起在獸谷之中。雪伶一直陪在她身邊,贏暖茶和凌樞坐在客廳裡,壁爐的火燃得旺旺的。

    火光映在兩人的臉上,贏暖茶每聽見一聲慘叫,俏麗的面孔都會抽搐一下。隔壁響起雪伶低低的勸慰聲。

    「知道嗎?易南心剛進獸谷的時候,每天夜裡也是這麼慘叫;那時候,爺爺讓我每個夜晚都像現在的雪伶一樣去勸慰她。」贏暖茶極難得的用凝重的語氣說。

    「這是陽明門?」凌樞突然開口。

    面對凌樞突然的發問,贏暖茶一陣不解:「是啊。陽明六支、死潭、靈林、藥園、獸谷都屬於陽明門。」

    凌樞往前一撐身,看著熊熊的火光:「死潭煉製符奴、六支之間讓同支彼此殘殺,相互為奴。這是陽明門?這就是修仙士的陽明門?這就是修仙士?」

    贏暖茶無法回答的看著凌樞。

    是啊,修仙士應該是正氣凜然;是啊,修仙士應該是超凡脫俗、仙風道骨。但為什麼是這樣?

    進入陽明後,經歷的些許的事情,凌樞發現自己就想掉進了一個骯髒至極的爛泥潭,那些平時印象中道貌岸然的修仙士,現在在自己的心中,完完全全的等同於一具具腐爛發臭、渾身都流著綠色膿水的屍體。

    柔軟,暗淡,颯颯飄動的紫色窗布帶來無限的冷漠和蒼涼。凌樞托腮看著壁爐的火,火光熊熊燒燬了一塊塊木柴,就想心中曾經對修仙士的一些看法,一個個被燒成灰燼。

    「不管在那,都是這樣的···」贏暖茶想要辯解一下,卻完全找不出合理的說法,只能用越來越低的聲音說:「我爺爺說的:無論在那,都是這樣的;競爭,然後不惜一切代價獲得心中想要得到的東西。陽明門也是這樣···」

    完全聽不到贏暖茶的話語,看著熊熊的壁爐火,心裡只想到的那個家屋被燒的夜晚;火,燒掉了一切。

    火光中映出的自己,膚色微黑的面孔此時十分蒼白、神情疲憊慵懶,想著現在沉寂在手繩中你的血骨曾經說過的話,每一句都慢慢的開始雕刻入心。

    「你心中的**還不夠強烈。當你有足夠強烈的**要做到一件事情,是沒有任何條件可以阻止的。」

    「你可要知道,做人處事:要麼忍,要麼就殘忍。」

    「若你家人已逝,你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施加懲罰;若你家人尚存,你更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改變你之前的境遇。」

    「要麼忍,要麼殘忍;很多時候,你必須忘記前一句,牢記後一句:要殘忍。」

    ······

    想著想著,伸手拿起一塊木柴扔進了壁爐之中,頓時砸開一團火星。轉頭看向贏暖茶:「一起腐爛吧!」

    「嗯?」贏暖茶不解的看著凌樞:「一起腐爛?」

    就見對面的少年,咧開嘴,露出一口慘白的牙齒,嘿嘿一笑。

    陽光炙烤下,兩個白支的修者走到巨大的仙人掌前。

    「馮師兄,這就是獸谷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白支修者朝身後一指。

    「啪!」狠狠響起一個掌音,另一個身材修長的白支修者鄙棄的說:「我不識字?還是我眼瞎了?」

    兩叢巨大得仿若兩座綠塔的巨型仙人掌相對而生,上面密密麻麻的長刺看上去十分令人生畏。

    一根不知道什麼獸類的粗大白骨橫搭在兩叢仙人掌上,粗粗的白骨中央吊著一塊甚是陳舊的圓匾,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一個散發黯淡五彩光芒的「獸」字。

    身材矮小的修者被一巴掌扇滾在地,一哼一哼的站起來:「是!是!」

    「是什麼是?」身材修長的修者又是一腳將矮小的修者踹飛出去,然後狠狠的哼了一聲:「媽的,這一年的獸谷所出都被黑支佔了,就為了換一個狂熊進支;真他媽不值,我還計劃通過白支月鬥,贏幾塊玄甲獸的獸甲,現在支內的月鬥什麼獎勵都沒。真他媽不爽!」

    矮小的修者從地上爬起來,揉著屁股,滿臉堆笑:「馮師兄修為高!馮師兄修為高。」

    「媽的,黑支我們不能惹;這個狗屁獸谷我可不怕!哎!張二,去讓那些獸谷的獸管送幾塊獸甲。」身材修長的修者吼了一聲。

    白支的月測是全支隨機抽選互鬥,輸的修者為勝者的僕從,生死隨便處置。張二便是那個身材修長的白支修者馮右,在上個月月測中贏下的僕從。因此甚是懼怕馮右。

    獸谷在陽明門中地位最低,僅僅是一個畜養獸類的所在,完全不在六支修者的眼中;又加上聽聞各支之間傳言,那個凶巴巴的老谷主去了南疆,便更加毫無忌憚。

    馮右煉製防禦術器,急需獸甲,本意是想通過白支月測贏取;但是這一年的獸谷所出都歸了黑支;心中實在不甘,便放膽想到這獸谷中勒逼一些。

    張二一瘸一拐的便走到仙人掌叢便,放聲吼起來:「獸谷的傢伙們,快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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