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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章 英雄如狗 文 / 木芒果

    感受到血骨說到「雲煙雨」後,所流露的語調和形態都十分怪異;也不禁在心中猜測這個絕代佳人和烈烽會發生什麼的事跡;凌樞下意識中還是將血骨排除在外。

    四下已經有些昏暗,已是獸谷的傍晚;由於贏谷主施放「凝雨符」,細細的陰雨飄起。

    血骨在呆立良久,才又繼續訴說:

    「雲煙雨立在竹筏之上,輕盈盈的一笑:『我是元極門修仙士雲煙雨,已私下觀過兩位對斗數次,唐突冒犯,還請原諒。』我猶自驚艷於雲煙雨的風姿;烈烽卻是哈哈一笑:『我二人不知有你這樣的觀者,不然當對鬥得更劇烈!』雲煙雨掩嘴輕笑:『我觀二位體格強橫,卻為何不去參加城中正在舉行的證仙台大測?』我這時方緩過神來,面紅耳赤,有些炫耀之意的說:『我將要入軍為將。』烈烽蓬亂的頭髮一揚:『男兒自當從軍旅,斬邪誅魔血染衣!』」

    「我平日也聽烈烽說這些豪言壯語,此時卻覺得和他相比我風度遜色不少;又不欲在雲煙雨面前失了風度,便開口譏諷:『烈烽,用屠夫的刀,卻怎麼斬邪誅魔?』烈烽不以為意,仍舊豪爽的一笑:『屠夫之刀亦是刀,裂天闢地憑的是胸中不屈戰志,又何論手中所執為何物。』雲煙雨輕輕撫掌讚歎:『不屈的戰志,說得真好;煉魔者暴虐當世,若是真的想斬邪誅魔,成為修仙士可比入軍為將要有作為得多。修仙士術決,也實有凡俗武夫所不具備的裂天闢地之能。』」

    「我和烈烽都只是鍛煉體格,雖見過修仙士高來高去,卻從未見過修仙士的手段;在家府之中雖然也聽父親說過修仙士的大能,但若真要我想像,憑借這一介身軀,御風使雷,天崩地裂的搏殺,卻也很難。這時聽見這樣的話,烈烽一笑,返身走到一株大樹下,撿起一根大腿般粗細的枯枝,往空中一拋,掌風一劈,那根枯枝便斷為兩截,他意氣風發的沖雲煙雨說:『修仙士飛來飛去的故弄玄虛,若真是大能,可能一掌劈斷這樣粗的樹枝?』」

    「我見烈烽在雲煙雨面前露了一手,也不甘示弱;抱過一塊青石放到身前,體勁運轉,狠狠一拳砸下,石屑橫飛;那塊大石便被我一擊兩半,我亦傲然的一笑:『修仙士,可能一拳砸分這樣堅硬的青石?』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和烈烽是多麼的無知和輕狂。」血骨已經完全陷進舊日的回憶中,口裡呢喃的念叨。

    「雲煙雨掩嘴一笑,看著傲然得意的我和烈烽,也不爭辯;伸手拿出兩道紫符,手中結印一分;紫光一閃,一道紫符便飛射向那根合抱粗的大樹;另一道紫符則疾射向河邊的一塊整間屋子那麼大的巨石。『轟』一聲劇響後,那株大樹大半的樹桿擊成粉碎;而那巨石也瞬時被爆成齏粉。木屑石沫橫飛中,是傻呆住的我和烈烽。那樣簡單的『碎暴術』造成的威能,已完全讓年幼的我和少年烈烽震撼住。」

    「那樣弱不禁風的人,通過那樣一道小小紫符,竟然具備這樣的能力。雲煙雨那一刻,已經完全將我和烈烽驚駭住。雲煙雨輕吟吟一笑:『這僅僅是一個修仙士的簡單術決,你們看來,威能卻是如何?』烈烽毫不思索,決斷的往前一邁步:『我必會成為修仙士。』修仙術決這樣的威能雖然震駭住了我,但是平日被父親教誨多年,也還是覺得進入軍中真是我的不二選擇;稍稍猶豫了一下,看向對面的雲煙雨,我卻一下定下了決心:雲煙雨既然是修仙士,那我也一定要成為修仙士。便也往前一邁步:『我會參加證仙台大測,並且一定會通過。』」

    「見我二人的堅決言行,雲煙雨反而一愣;我猜雲煙雨定然還準備了一些說辭用來說服我們,見我們就這樣堅決應答,便掃看了一眼我們二人;眼中閃現一種欽佩的神色:『你們兩人真是果決非常之人,我當日也是被元極門修者勸導了三日,你們卻如此便答應了。』烈烽蓬亂的頭髮一揚:『既然有如此威能,何需猶豫;我便是要具備足夠強的實力,任何能夠促使我達到這個目的的途徑,我都會堅決去做!』」

    「烈烽回答後,雲煙雨眼中的欽佩之色更加濃郁;自然的也便轉眼看向我,想聽聽我的話語,當時我正呆看雲煙雨,淬不及防迎上那一雙美目,口裡便自然的回答:『你既然是修仙士,我便也要成為修仙士。』雲煙雨驚愕的一愣,隨即掩嘴一笑:『這是當然,若是你們通過證仙台大測,便同是元極門修仙士。』說完後,素白曼妙的身影一晃,便飄到到竹筏之上;雲煙雨驅御竹筏離去,回首掩嘴輕笑:『在此,先預祝兩位師弟通過證仙台大測!』」

    血骨說到這裡,語氣中的苦澀味道愈加濃郁。

    心中很是不解,似乎血骨每次提到雲煙雨這個名字,都會有一種噁心的語調充斥;凌樞看向血骨,心中的不解也變得十分強烈。

    站在遠處的黑衣血骨,渾身猛的一顫抖,仿若想到什麼極度作嘔的東西,停滯一下,才開口說:

    「第二日,我和烈烽再到荒僻的地方相見,便不再依照往常那樣對斗;各懷心事的靠在大樹下沉默不語。良久後,我方開口問他:『烈烽,你這樣的追求提升實力,莫不是想成為一個英雄?』烈烽猛然站起來,瞪瞪的看著我:『走。』我心中思慕著雲煙雨,見烈烽這樣的突然舉動有些茫然無措,卻又竊喜:難道烈烽這狂傲的屠夫小子,也按捺不住對雲煙雨的想念,要結伙去偷看那佳人?我便欣喜的站起身,隨著他一路前行;不想他卻沒有往城中設立證仙台的地方去,反而是領著我出了城,一路前行,愈走愈是荒僻。轉過幾個草垛,便到了一個破爛的茅屋旁。烈烽往前一指:『看。』我朝那看去:陽光下,一個癱瘓的老者正躺在一張木椅上,一個衰老的婦人正在旁邊給那老者餵食稀粥。」

    「我不解的看著烈烽:『看什麼?』烈烽一指那個老婦人:『你忘記她了麼?』我仔細一看,還是沒有想起來。『便是因為那個老婦人,你我才會相識。』烈烽淡淡的說。我再朝那看去,那老婦人還真是那日在菜市口衝我跪求的賣魚婦人。烈烽又說:『那癱瘓的老者是那婦人的丈夫,已經癱瘓十數年;那婦人體質很弱,也患有疾病;這戶人家唯一的生機,便是靠那婦人到一旁的河中捕撈一些青魚。』我不以為意,猶自譏諷:『呵,怪不得那日我的血犬吞吃了她的青魚,她會毫不顧忌尊嚴顏面,跪求我數次。原來竟然如此窮賤。』」

    「烈烽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這個婦人的雙眼已經瞎了!』我一下驚訝,往那看去,果然見那婦人的雙眼癟陷。心中一顫:『一個瞎子,每天捕魚照顧著已經癱瘓的丈夫,支撐這樣的一個窮困之家。』烈烽看到了我的驚訝神色,口裡淡淡的詢問:『現在你還覺得她窮賤嗎?現在你還覺得她沒有尊嚴麼?那些你認為是英雄的人,有那一個能做到這個婦人這樣?』我只能木然的搖了搖頭。」

    「看著我的神情的劇變,烈烽不以為意:『我曾聽得這樣一個故事:我們昌國曾經有一個叫著牛翔,號稱『飛牛』的英雄,他身材魁梧如牛,奔走速度驚人;兩軍交戰,信息往往是制勝的關鍵,他便奔走在陣線傳遞信息,屢屢立下大功。有一日,兩軍相交,飛牛奉命傳遞一個至關緊要的信息;奔走回程中,他估算時間,自覺無論如何也完成不了,正絕望之間,遇到一個普通的農夫。那農夫聽聞飛牛的相告後,二話不說,將飛牛背負在身,極快的奔跑回程,竟然完成了那次信息的傳遞。飛牛震撼不已:這樣的壯舉,自己一個英雄,徒步都不能完成的事;這個普通的農夫竟然背負著身材魁梧的自己完成了。他便問這農夫:『你怎可能跑得這樣快?我可是國中的英雄飛牛,一直是國中跑得最快的人。』農夫嬉然一笑:『我們這些普通人,每天扛著糧食奔來走去,背你算是輕的了;這次那算得快,下雨之時,你到田間地頭看看那些收糧食的普通農民,那一個都比我今天快。』」

    「那些英雄眼中不可能完成的壯舉,在這些平凡人眼中卻只是普通的生活。烈烽看著我:『我想告訴你:英雄如狗,任何的所謂英雄壯舉,都比不上普通人這種年復一年,每天都幸苦掙扎的平凡生活。若是給予那些普通人那些英雄萬分之一的際遇,他們便可創造出讓那些所謂英雄驚駭千百倍的奇跡。』烈烽停了停,義正言辭的說:『英雄如狗,我怎可放棄做人而去成為狗?我要告訴那些所謂的英雄,普通人若是獲得際遇會是怎樣。我要成為的是神!踐踏所有英雄,讓他們頂禮膜拜的神!』」

    血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渾身都激動得顫抖;雖然是通過血骨描述,凌樞也感受到那種懾人的氣勢,心中這才想:「英雄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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