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天賦···」凌泥兒看著眼前諸人的驚愕,以及身側血骨的神情語言,心中對「天賦」這個並不瞭解的詞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身前那些像隊的大象,長途跋涉由南部而來,被這一阻擋,頓時變得躁亂起來;不住的挪動柱子一般的象腿。
「彭!」兩頭大象相互一撞之下,兩個巨大的木桶發出一聲脆響,黑黑的火油如瀑一般從象背上傾流下來。
「呀!這是什麼!」
城外的人眾一時都叫起來,站在那兩頭象下的數十人,都被黑黑的「火油」浸染了一身,「火油」一洩而出,迅速鋪流到諸人腳下;凌泥兒準備往後退走,躲開那腳下流來的黑黑「火油」,但周圍都擠滿了人,竟然一步也挪動不了。
「這是什麼東西!他媽的,油膩膩的!」
諸人擠擠攘攘的喧鬧起來,都朝外挪開。
「這是『火油』!小心火!小心火!」一個頭裹白色頭巾的長鬍子中年人驚慌的在象隊前喊叫。
「哎呀!這油乎乎的東西流得真快,快要流到城腳那些吃食小鋪了!」人群外圍的人叫起來。
「呼!」就聽見一個燃騰的聲音。
「燃起來了!」一聲驚叫過後,就是連續響起的慘叫;人群都慌亂的四下準備散開,但滯留的人眾太多;這樣慌亂的一動,卻更加舉步維艱。
腳下一熱,凌泥兒就見藍藍的火焰猛竄腳下。
「跳起來,踩著那些的人,迅速出去!這『火油』燃燒不比凡物,所有的『火油』都會很快瀰漫開,先燃起這稍熱的藍色火焰,然後轉變為赤紅火焰;那赤紅火焰熾熱非常!」血骨快速的提醒。
凌泥兒也不遲疑,一躍而起,騰身而上,踩著眾人就往外疾奔。
藍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傳到那兩頭漏油的大象背上,大象受熱,更加躁動;背馱的兩桶「火油」由於大象猛的一搖,傾倒更快。
那個頭裹白巾的長鬍子已經絕望的跪在藍焰之中朝天祈禱。
「這『火油』一點即燃,藍焰既生,很快就會轉為赤紅焰;到時候那個像隊所馱的『火油』桶都會爆開;我估計一下,那象隊有大象近十頭;哈哈,這下可能看見血肉橫飛的景象了!」血骨興奮的又補充:「泥兒,到時候這遍地的血泊,我可得好好飽嘗一番鮮血了!」
藍焰雖不灼熱,卻也讓人群紛亂更甚。
凌泥兒迅速躍起,踩著一路罵聲不斷的驚慌人群,朝外疾行。
「彭!」一聲劇響自身後傳來。
「一個『火油』桶已爆開,泥兒,你運轉『暴勁』,迅速往外走,離得越遠越好!」血骨的聲音興奮中,捎帶一絲擔憂。
一片淒厲的慘叫響起,忍不住回頭一看:就見一頭大象由於背部的「火油」大桶爆開,受此一刺激,正驚慌竄行;大象的踩踏加上已經變得赤紅的火焰四下漫開,讓處在其中的人群都哀嚎起來。
「凝風!聚水!」隨著兩聲冷凝的聲音,從那淡藍色的轎中就射出兩道紫氣四溢的符菉。
兩道符菉凌空懸浮,滴溜溜的不住轉動。
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就從轎中一射而出,飛臨到兩道符菉之上,身形一動;那兩道符菉轉動更加劇烈。
「嗖!」兩道符菉破空一響,憑空消失。
「嘩!」如瀑的暴雨從天而降;那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又迅疾一竄,行到那頭慌亂的大象之上;伸出一隻五指纖長的素白美手,一股淡藍色的氣流迴旋在那素白的手掌之下。
那手微微一動,盤旋手掌下的那股淡藍氣流一射而出,裹住大象一提而起。
「啪!」背上燃火的大象就被扔進南蟠龍江中。
暴雨驟降,澆滅滿地的烈焰後,嘎然而止。濕漉漉的眾人就見那兩隊黑甲軍士又簇擁著淡藍色轎子進城。
「凝風訣!聚水訣!儘管是憑符菉激發,本身所具備的靈勁修為最低也是紫階二級巔峰!」血骨一直注視著那一抹淡藍色身影做完一切,又疾飛回轎中,口裡吶吶自語。
「這便是修仙術訣麼?這樣的力量該是怎樣的體格才能達到。」凌泥兒卻震驚於那一抹身影輕描淡寫將那樣一頭大象扔進江中的情形。
身前的人眾渾然不顧全身濕漉漉,都激動的議論起來:
「那便是修仙術訣了!」
「只不知剛才施救的是哪一位陽明門仙人。」
「哈哈,你們真是糊塗,這哪裡是陽明門的仙人;那便是具備『水靈天賦』的預選士,可是誕生在我們凝城的!」
「哇!水靈天賦···」
「驚訝什麼!呵呵,自從確定那女孩具備『水靈天賦』後,陽明門的五大長老,有三個都親自前往凝城了。我記得這女孩是半月前才選出的,才半月的時間,竟然已經具備這樣的仙法修為,真是駭人!」
「通行!」眾人議論中,那淡藍色的轎子已經入城,禁行解除。出城相迎的六隊黑甲軍士也退回城中。
「半個月,就已經達到紫階二級巔峰的修為。『水靈天賦』果然驚人。這樣的天賦潛質,進入小小的陽明門,實在是浪費!」血骨感歎起來。
「這憑空暴雨、巨力摔象,便是修仙士的修為麼!」想著成為修仙士後將要擁有的實力,凌泥兒狠狠握緊雙拳:「我一定要成為修仙士!」
隨著象隊進到興義城中,至小從未出過臨森鎮的少年,頓時眼花繚亂。
寬闊的石道來來往往各種各樣匆匆忙忙的人,石道兩旁,各種店舖紛呈出現;吵雜喧鬧的一片聲中,凌泥兒卻感到一種格格不入的寂靜;那些在自己身側擠擠攘攘的人群都匆匆忙忙,模模糊糊的仿若完全看不清面容就一閃而過。
「哎!泥兒,別發呆了!」血骨喊了一聲。
凌泥兒漸漸適應,看著血骨,茫然無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這樣的喧鬧,這樣的人來人往,這樣氣氛;是已多少年沒見!」血骨悵然往前看著,口裡嘀咕了幾句,隨即又看著凌泥兒:「我可得盡快擺脫這手繩,泥兒,走吧,我們去找這城中最大的『鐵擂獸鬥場』!」
僅僅問過一個人,就知道了興義城中最大的「鐵擂獸鬥場」的所在,這『鐵擂獸斗』在興義城中所受追捧的程度可見一斑。
鐵黑色的五層石樓之下,兩扇黑門洞開,十個顯露出上半身強健塊狀肌肉的壯漢,穿著彰顯力量的深黑皮褲,腰際都繫著一條寬寬銅釘腰帶對立而站;石樓沒有牌匾,只左右高懸著兩個巨型的素白燈籠;左邊的燈籠上描著兩個蒼勁的大字「鐵擂」,右邊的燈籠上則用完全不同的筆法寫著兩個張狂的大字「獸斗」。
這樣的場面,凌泥兒從未見過,站在街邊朝內遠望,卻不知道如何舉步。
「我被封禁的這些年,最惦記還是這『鐵擂獸斗』;在戰神廟中,我心中最強烈的願望,並不是擺脫封禁。那時我心中常這樣想:若真的能讓老夫看上一場慘烈非常的獸鬥,便是立即元神寂滅,老夫也是心甘情願!」血骨話語裡流露出的興奮溢於言表。
「進去吧!」血骨激動的低吼一聲。
硬著頭皮往前走去,兩側的大漢目光如炯炯;此時亦有很多人在石樓之下進進出出,但凌泥兒心裡卻總覺得那些大漢的目光都盯著自己一般。
「進了這門後,若是裡面格局未變;左邊會有一個獸口,那是參加獸斗之人報名之處;右邊則是觀口,那是進入鐵擂場中觀賞獸斗的入口。」血骨興致勃勃的解說著,並未聽見凌泥兒回應。低頭一看,就見凌泥兒低著頭,小心翼翼用躲躲閃閃的步子前行。
「泥兒。你看那。」血骨喊了一聲,伸手指向身前。
朝血骨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鐵塔一樣的大漢,正趾高氣揚的往前走;那些前進的人都紛紛退避。
「那便是獸鬥場的獸者;你也是!這個地方,獸者是唯有的主角;無論多尊貴的人,進了這個獸鬥場都只是一個普通的觀者,甚至那些修仙士!你這樣行走完全不對,你應該目空一切,氣勢凌人;你要知道:由此開始,你將聲名遠揚,然後成功獲得參加證仙台大測的資格!」血骨一字一句的說完,黑巾遮住的面容下僅露出的眼睛,盯著手足無措的凌泥兒。
「若要勝,首先就應該在氣勢上不弱於人!想想你到這的目的!」血骨又補充了一句。
凌泥兒緊咬嘴唇,抬起了頭,堅毅的看了一眼血骨;抬頭挺胸的就大踏步進了「鐵擂獸鬥場」。
進出鐵擂獸鬥場的人都衣衫華麗,也有大半用黑袍包裹全身;凌泥兒一身破舊的灰白衣衫,抬頭挺胸的行走其間,顯得很是突出。
走過一個暗青色的古樸寬闊通道後,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典雅的小庭院,庭院用水磨的亮黃色木板鋪地,顯出一種低調的奢華;庭院裡除了中央一個白瓷大缸外,沒有任何其它點綴;碩大的白瓷缸裡,一汪深綠的水中浮著一叢開了兩三朵的血紅荷花。
大部分人進入庭院後,都徑直朝右邊走去,那是一個巨型的拱洞,拱洞之上一塊別緻的木匾上寫著兩字「觀口」。
少部分體格強健的大漢都互相彼此敵視的朝左走去,左邊卻擺著一個幾丈高白森森的頭骨,頭骨之內橫擺一張白骨搭建的桌子;一個頭髮花白的乾瘦老者坐在白骨桌子之後,白骨桌前已經排了七八個鐵塔一般、神情兇惡的大漢。
「那是異獸悍虎的頭骨!呵呵,用什麼異獸的頭骨搭建的獸口,可是一個鐵擂獸鬥場等級的象徵;沒想到在這興義城中,還有這樣『悍虎』級別的鐵擂獸鬥場!我本以為這樣的西南小國,有個骷髏級的鐵擂獸鬥場就算是可以了!」血骨已經完全興奮起來:「泥兒,先去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