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正在說這件事嗎,樞木卿。我們這邊準備了一百萬日本人。」
「一百萬!?」
塞西爾不禁驚叫了一聲。而朱雀卻絲毫不為所動,滿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少岔開話題了,zero。我們並不想聽你炫耀自己有多少信徒,問題在於你和黑騎士團要加入日本特區,就得全面承認過去的罪過,洗心革面。首先從解除武裝…」
朱雀正要繼續,zero卻突然笑了出來。笑聲中充滿了對無知的對方的憐憫。
「你才是會錯了意,第七騎士,樞木朱雀卿。」
「什麼?」
「看來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話說回來,在一年前的黑色叛亂之後,我們黑騎士團的主要幹部應該已經被你們布列塔尼亞判處過死刑了!若要照你們布列塔尼亞所說的贖罪,那我和黑騎士團就只能從這個世上消失掉了。我倒要請你說說,一個死人要怎麼加入現世的特區呢?」
朱雀登時啞口無言。這才是本次特區政策的最大矛盾所在總督娜娜莉無比揪心,以朱雀為首的輔佐官們也一籌莫展的根本問題。而且既然總督娜娜莉已經呼籲黑騎士團加入特區,這個難題的解決方法應該由布列塔尼亞一邊給出。不然的話,就像zero所說的那樣,黑騎士團加入特區的計劃不過是天方夜譚罷了。只是,沒想到zero竟會一針見血地指出這點來
「根據情報,也不是不能給你們減刑。」朱雀有些極不情願地說道:「你所說的百萬日本人,該不會全是黑騎士團的成員?」
「嗯。」zero充滿自信地回答道。彷彿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朱雀想要說什麼了。「說起很是慚愧,這一百萬人之中,我們黑騎士團的正式成員只佔了不到一成。」
「也就是說,你和黑騎士團會說服大量與己無關的日本人加入日本特區。」落入對方的節奏中未免令人不快,但朱雀還是繼續說道:「為了實現11區總督娜娜莉殿下的政策,也是為了整個布列塔尼亞帝國。只要你們黑騎士團能為特區的設立和計劃的執行盡心盡力,我方會將這作為對布列塔尼亞的貢獻和功績,定為將功贖罪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這一貢獻將成為減刑的根據。這就是你們布列塔尼亞式的妥協。」畫面中的zero把朱雀的話概述了一遍,又笑了起來。「呵呵。我可以這樣理解?只要我和黑騎士團準備好大量的日本民眾,對特區計劃的成功作出貢獻的話,我們過去的所作所為也可以一筆勾銷。」
zero的話語中明顯帶有奚落對方的成分。而朱雀也板起了面孔,瞪著那張黑色面具道:
「zero,我能保證的只有減刑,處罰畢竟是免不了的。對於這一點,想必你也很清楚。」
「也就是從死刑減為拘役?」
「是的。想要免刑的話,你們黑騎士團在加入日本特區之後,還要繼續對布列塔尼亞作出貢獻,直到完全將功贖罪為止。而且…」
「要免去下級士卒的罪過可以,但我這種決策者就不能如此輕易放過了你是想這麼說,樞木卿。」zero像是理解的點點頭。「可以理解。你們畢竟也有自己的立場,對上頭也要有個交代。」
此後,zero暫時沒有作聲。隔著屏幕可以看出,他的身體微微動了動。看來,他是在畫面以外的地方把一條腿疊在了另一條腿上面。
隨後,zero再次發話了。
「看來彼此還有妥協的餘地,樞木卿。這也是為了尊重娜娜莉總督的意思。在此,我還有另一個提議。恐怕一經提出,問題就全部迎刃而解了。」zero深深吸了一口氣,空了一拍,說道:「我,zero本人願意承受流放國外的處分。」
整個屋裡一片嘩然。唯有瑪麗挑了挑眉毛,她突然明白,為什麼魯魯修要那麼多黑色的布匹了。
朱雀被驚得目瞪口呆,不覺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簡直荒謬!!」
朱雀失去了剛才的冷靜,嘴唇微微顫抖著。另一方面,和他對峙的zero卻自始至終都十分冷靜。
「荒謬?為什麼?流放國外難道不是布列塔尼亞的刑罰之一嗎?當然了,zero本來是應當被判處死刑的。但朱雀卿,你剛才不是允許我立功減刑了嗎?我如果全力幫助布列塔尼亞設立日本特區的話,其間的貢獻難道不足以把死刑減為流放嗎?」
朱雀使勁搖了搖頭。
「少給我玩文字遊戲了,zero。那才不是什麼減刑呢。你是想…」
「一個人逃出這個11區。」之前一直沒有插嘴,只是在沙發後面死死盯著畫面的基諾,用不多見的低沉語調替朱雀補充道:「你要把信任自己、陪自己一路走過來的黑騎士團和日本民眾全部拋棄嗎?」
「無聊。」阿尼婭不再看屏幕,而是專心玩起了手機。
「哎呀哎呀∼剛才的話若是洩露出去的話,你可能會被組織內部處決哦?」羅伊德將雙臂輕輕抱到了胸前,口氣中充滿了調笑的成分。透過鏡片,可以看到他那雙細長的眼睛瞇的更緊了。
「所以我才提出要私下商議啊。」zero還是一臉平靜地答道。
「特區法十二條第八項。」此時,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身處暗室裡的全員一起回過了頭去,只見那位羅麥爾小姐發話了。「根據這一條,以總督權限把zero流放國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羅麥爾小姐,你是打算放過zero嗎?」朱雀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闡述了法律解釋罷了。」羅麥爾的回答十分冷淡。」不過在我看來,這一提案也不錯啊。」
「但是!」
「沒錯。」基諾像是要安慰企圖反駁的朱雀,從背後伸手抱住了他。「雖然很不甘心,但若是得到zero和黑騎士團的幫助的話,特區的成立也就指日可待了。而且zero這個存在一旦消失,整個11區的恐怖組織也會瞬間土崩瓦解,既不用我們多費功夫,也應了總督大人的意思。」
「但這不就等於把犯人白白放走了嗎!」朱雀任憑基諾抱著自己,把視線投向了地面,狠狠攥緊了拳頭。
「看來你們一時之間是沒法給我答覆了。就請你們慢慢商量,我可以等。」見狀,畫面中的zero再次發話了:「希望你們用我的隱秘線路告訴我最終答案。通信代碼是,不,應該不需要了。別說代碼了,你們恐怕連我的所在地都查的一清二楚?我期待你們的回信。那麼再見了,布列塔尼亞的各位。」
在略帶諷刺的告別聲中,zero的面容從顯示器裡消失了。看來他對逆向探知也是早有準備。到頭來,朱雀才發現,這場會談從頭至尾都是zero在主導。
好一張尖牙利嘴。朱雀狠狠地瞪了一眼漆黑的屏幕,氣得咬牙切齒。
瑪麗看見遊戲結束,便無聊的站了起來打算離開房間。
「安普魯殿下。你難道也認同放走zero嗎?」朱雀叫住了從沒說話的瑪麗。
「無所謂。」瑪麗歪歪頭,笑著說道:「說到底總督是娜娜莉殿下,應該由她來決定,不是嗎?」
「但是!」朱雀還想再反駁。
「沒有但是。」瑪麗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慢慢的說道:「現在的總督不是柯內莉亞或者尤菲,所以我不會越俎代庖的。」
瑪麗的話很明顯,現在的總督不值得她用盡全力去支持。假如現在總督柯內莉亞或者尤菲的話,瑪麗肯定想都不想,直接自己下命令了。但娜娜莉是總督,瑪麗就算依舊不忍心傷害她,帶也不代表願意去全力幫她。
「我明白了。安普魯殿下。」朱雀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鬆開了拳頭。
「明白就好。」說完瑪麗就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