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會場的zero,也就是魯魯修要求和尤菲米婭單獨會談。雖然很多人反對,但是尤菲還是同意了。
c.c.不知道魯魯修此後有何打算。雖然預想過多種情況,不過c.c.也不知道魯魯修會選擇哪種。搞不好,他也許會採取c.c.預料之外的行動。因為那個男人到了關鍵時刻也很軟弱呢。
「我是毒島,娜娜莉大人周圍的監視已經削減,阿爾托莉雅也已經離開。」通訊器裡傳出了毒島冱子的聲音,她是奉命去保護娜娜莉的。
「我明白了。道。然後看著魯魯修和尤菲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你會怎麼選擇呢?魯魯修?」
被領到g1的艦橋後,魯魯修切斷包括通信機在內所有情報機器的電源。尤菲米亞在身後看著他的操作,用有些困惑的口氣說道。
「真是小心謹慎呢。明明都已經關掉了。」
「因為某個帝國的原因,我可是一直在東躲**呢。」
魯魯修冷淡地回應她,脫下了zero的面具。接著,他將手伸進摘下的面具內部。在事前的身體檢查中,只有這面具的內側沒有直接被警護官檢查。如果要檢查的話,zero的真面目就會被揭穿吧。魯魯修拒絕摘下面具,而早已知道zero真正身份的尤菲米亞也表示認可。於是檢查就只用探測器進行了掃瞄。尤菲米亞散發出純真善意的布列塔尼亞第三皇女。但是,魯魯修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從現實來說,目前很多日本人並不支持尤菲米亞提出的行政特區.日本的構想。特區提案本身,與他們所希望的日本作為國家自立相去甚遠,問題點也很多。如果冷靜一點看的話,會發現那並不是能夠無條件讚美的存在,實際上他們支持的根據也並不在那個部分。他們大聲歡呼、信賴的只是尤菲米亞這一個人罷了。
尤菲米婭的力量應該說是善性的吸引力吧?沒有理念和道理。只要那個人出現在眼前,就會想幫忙、為那個人出力的力量。魯魯修也知道,歷史上曾有擁有此類力量的人物登場過。在過去倡導非暴力不合作,將沾滿鮮血的民族紛爭導向融合的偉大指導者;發揚獻身的服務精神,建立超越國家的難民救濟組織的國際高級專員。他們中的很多人在宣傳各自的理念和思想之前,他們自身的存在就會吸引他人,使他人追隨。當然了,和那些名留青史的人物比起來,現在的尤菲米亞放出的光芒還非常弱小。但即使弱小,那也決不是零,並不是不存在。其中隱藏著一變成二、變成三,最終變成十、百、千、萬的可能性。
尤菲米亞確實有那樣的力量。回想起來,魯魯修在式根島上的行動可能也處於那條延長線上。因為情況所迫、因為考慮到仰慕尤菲米亞的妹妹娜娜莉,馬後炮般的理由要多少有多少。可結果那時,魯魯修到最後都沒想過傷害尤菲米亞卻是事實。不但如此,那時的魯魯修還在想方設法幫助尤菲米亞。那不正是因為尤菲米亞擁有的力量,甚至影響到魯魯修嗎?為了目的,魯魯修連血脈相連的兄弟都應該能痛下殺手的。
魯魯修不得不承認,已經無法再熟視無睹了。因為這種了力量比柯內莉亞的武力和瑪麗的陰狠更加強大。
那麼,自己過去經歷的痛苦將何去何從?母親的死呢?娜娜莉的悲傷呢?對父親的復仇呢?全部都會消失掉。那絕望、那痛苦全都會歸於無。對尤菲米亞發出的善意之力所吞沒。決不允許那種事情發生。我不承認,絕對不承認。無論如何也不承認!正因為如此,她的存在已經是罪過
魯魯修慢慢從面具中拿出東西。那是一把小手槍。他舉起槍瞄準眼前的尤菲米亞說。這是用陶瓷和竹子製成的刺針槍,是不會被掃瞄發現的。
被槍口瞄準的尤菲米亞只是微微眨了眨眼,楚楚可憐的臉上很快就露出笑容說道。「魯魯修,你是不會開槍的吧?」
毫不動搖的確信,以及繼續散發的無償善意。可對現在的魯魯修來說,那只會引起他的不快感正因為有某種自己會被她影響的自覺;正是因為即使在這個瞬間,仍然能感到尤菲米亞想要吞沒自己的無意識力量。
「沒錯,我不會開槍。」
魯魯修再次降低聲音的溫度,回答道。
「開槍的是你,尤菲。」
「哎?」就連尤菲米亞也浮現出茫然的表情。
「這個儀式正在向全世界轉播。作為布列塔尼亞皇女的你在此開槍射擊zero。呵呵,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魯魯修冷笑著問道。尤菲米亞則不解地歪起腦袋。她雖然感覺到魯魯修對自己散發出的敵意和惡意,卻不明白那行為本身的意義就是那樣的舉止。
「會爆發暴動吧?在日本人之中。」尤菲說道。
「說得沒錯。」魯魯修稍微翹起了嘴角。「被卑鄙地襲擊的話,zero就會成為殉教者,而你將會威信掃地民眾的憤怒也會連你在內,徹底燒盡這裡的布列塔尼亞吧」。
「你在胡說什麼?」尤菲米亞明顯露出困惑的表情,朝魯魯修靠近了一步。「你今天會來這裡,是來贊同特區的吧??」
「全部的條件都已經達成。zero被你槍擊,陷入生命垂危的狀態。然後奇跡般地復活,被人們所傳頌。人類是喜歡奇跡的存在好啦,接受吧。」魯魯修沒有回答尤菲的話,依舊說著。
「哈啊?」
尤菲米亞顯得不知所措,注視著魯魯修遞出的刺針槍。實際上,就算她理解了魯魯修的話,大概也完全不明白那和目前的狀況有什麼關係吧。魯魯修再次嘲笑道。
「救世主只能有一個。知道你是假貨的話,民眾就會再次發生改變。那是否是事實根本無關緊要。我根本不打算成為真正的救世主。重要的是對現在的民眾來說,zero的存在必須繼續保持救世主的形象。」
魯魯修一邊說著,左眼中浮現出geass的圖案,
「墮落吧!尤菲米婭·li·布列塔尼亞!!」
「那個名字我已經返還了。」尤菲米亞大義凜然地說道,這次輪到魯魯修呆若木雞了。
兩個人影被艦橋的指揮官席隔開。一方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而另一方則帶著靜靜的決意看著對方。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尤菲米亞終於再次開口,用冷靜的聲音重複道。
「本國大概也會在最近發表的。我歸還皇位繼承權,然後將作為一名布列塔尼亞人得到新的戶籍和名字。」
「為什麼難道說,是因為接受了zero。」魯魯修猛地一怔,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沒錯,魯魯修曾經也是和尤菲米亞一樣擁有布列塔尼亞皇位繼承權的人,自然也知道那權利的事情。他用眼神詢問尤菲米亞,而尤菲米亞則微微點點頭。「因為我的任性,所以需要付出對等的代價吧?」
雖然尤菲米亞說得很平淡,但魯魯修自己比誰都清楚,那根本不是如此輕鬆的事情。那對原本是皇族的人來說,等於奪走了自己的一切。魯魯修也曾體會過那孤獨和絕望感。過去,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拒絕、否定、強行送到這11區日本的時候。
「捨棄得還真簡單呢。你難道想說是為了我嗎?」還未從茫然自失中恢復的魯魯修這麼說道。
「依舊是那麼自信呢。不過很可惜,這與其說是為了你,更是為了娜娜莉。」尤菲米亞微微一笑說道:「之前,訪問你學校的學園祭時呢,娜娜莉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不需要其他任何東西。」
可是另一方面,只要zero還是現在的zero,娜娜莉的願望就很難實現。即使行政特區.日本獲得成功,zero對布列塔尼亞來說也仍然是犯罪者。如果他被布列塔尼亞逮捕的話,結果娜娜莉就會失去兄長,甚至會失去如今的生活。那麼為了保護兩名重要的家人,尤菲米亞應該做些什麼呢?答案很簡單,用皇位繼承權換取zero,也就是魯魯修的赦免。
「怎麼會只是為了那個。」魯魯修用仍然虛脫的眼神看著尤菲米亞。
「我就是因此才下定決心的。」尤菲米亞又微微笑著說:「吶,魯魯修。我並沒有失去任何真正重要的東西。我也許會因為喪失皇位繼承權,在今後經歷許多痛苦的事。不,大概一定會的吧。可是那麼做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我並不後悔雖然沒法很好表述,但我絕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即使我會想著也許有其他方法而回首過去,也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魯魯修突然低聲笑了起來。那聲音瞬間變得高昂。
「柯內莉亞呢?你難道不會因為自己的選擇失去重要的姐姐嗎?還有瑪麗,那個女人會這麼輕易的就同意?絕對不會!」
「姐姐的話,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而瑪麗姐姐,恐怕會很快就離開11區的」尤菲米亞搖了搖頭。
「呵呵呵笨蛋,你真是個大笨蛋啊。」
聽到這話,就算是尤菲米亞也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真是的。雖然我的確從未在學習和遊戲上贏過魯魯修。」
少女嘟著嘴的臉。那正是魯魯修非常熟悉的妹妹、尤菲米亞.l.布列塔尼亞的臉。她和自己不同,毫無心計。臉上只會純粹地表現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就這樣在魯魯修的體內,什麼東西隨著喀嚓一聲清脆的響聲破裂了。魯魯修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是名為渺小自尊的薄冰嗎,還是封印自己陰暗內心的細小鑰匙和大門呢?不過,正因為如此,也許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因為魯魯修絕對無法從心底憎恨眼前的少女。
「你對我來說是最可怕的敵人呢。不過,最後是你贏了。」
魯魯修歎了口氣。雖然那歎息不沉重,卻徹底吐出了魯魯修這一個月來所積聚的陰暗感情。同時,伸出了手。
即將不在是皇女的少女伸出的手。回握住她的少年的手。
故事應該就要結束了吧,下面將是新的道路。兩人心裡突然都有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