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的事情暫時被放到一邊,瑪麗現在還有其他一堆事情等著處理。
推開副總督辦公室的門,瑪麗發現裡面沒有人。
「尤菲米婭殿下呢?」
在外人面前,瑪麗還是叫尤菲為『尤菲米婭殿下』,以保證應有的禮儀。
「副總督閣下今天上午去慰問部隊了。」一個文官回答道。
「哪個部隊?」
「第117機甲中隊和特派。」
「嗯。你下去吧。」
瑪麗揮了揮手,叫那文官退下。
「要過去嗎?格尼薇兒。」阿爾托莉雅問道。
「不了。反正找她也沒什麼事情。」
瑪麗本打算抽空給尤菲講講政務怎麼處理,這也是柯內莉亞拜託瑪麗的。但不想尤菲這小妮子跑去慰問部隊了。
而此時,尤菲剛剛慰問完117機甲中隊,剛剛達到特派所屬的駐地。
尤菲抬頭仰望著沐浴在陽光中的白色機甲,想起了自己姐姐兩次遇險,都有這台機甲的相救。面排成整齊縱隊的基地人員,或許是因為他們所屬部門的特別性質,他們比起別的部隊來,多了一種柔和的氛圍。
來這裡其實是尤菲自己的意思,可以理解為任性而為。白色機甲的駕駛員樞木朱雀,是一個11區出身的名譽布列塔尼亞人。所以這支部隊就算立功,也不會被特別記錄在案。就連瑪麗姐姐也是這個意思,這叫尤菲感覺很不好。
「衷心感謝您的到來,尤菲米婭殿下。我是今天負責帶您參觀的塞西爾·克魯米中尉。很高興問您效勞。」
從整齊的隊列中走出一名女性軍官,微笑著向尤菲行了一個禮。尤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了,但每次看見都會覺得她是一個溫和穩重並漂亮的軍官。
「請多關照,克魯米中尉。」尤菲微笑的還禮答道。
隨同尤菲來的,不僅有瑪麗派的艾麗莎。還有被尤菲強行拖來的籐原涼和諫山黃泉。原因則是籐原涼無意中說和朱雀從小認識。這叫尤菲誤以為他們關係很好。其實籐原涼和樞木朱雀從小就關係差的要命。當然這是籐原涼單方面的敵視,朱雀完全不懂該去怎麼恨一個人,最起碼現在不懂。
「以前因為電子部件的連動性,制約了各部位對櫻石的使用率。而自從特殊的驅動裝置開發成功之後,提高櫻石的使用率變成了可能。據推算,僅依靠這項新技術,就能使機體的運動性能比原來提高15%。」
機庫內,負責接待的塞西爾站在白色的蘭斯洛特前面,向尤菲不斷介紹著。
一邊微笑著點頭聽著,尤菲不時用眼睛搜尋著什麼。她今天來是想叫籐原涼和朱雀見見面。畢竟他們從小就認識,一定是好友。可惜,這完全是尤菲單方面的認為。
尤菲偷偷轉頭,對著籐原涼做了一個放心動作。可籐原涼完全是一臉茫然,她都不知道尤菲叫她來幹什麼。
「殿下。」艾麗莎小聲的提醒。
尤菲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正好和塞西爾的目光相撞。好像做了壞事當場被抓到的小孩子一樣,尤菲不由得歉意的笑了下。
在講解完後,尤菲就提出了自己隨意的看看。皇女的要求,沒人敢反對。利用這個事情,尤菲小聲的對著籐原涼說道:
「放心。我會叫你見到你朋友的。」
朋友?籐原涼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尤菲在說些什麼。
不過一旁的黃泉聽明白了,估計尤菲誤以為涼和朱雀是朋友,怕涼整天沒意思,所以才來特派,想叫涼見見她那所謂的『朋友』。
不一會兒,朱雀也被叫了過來,演示蘭斯洛特的操作。在演示結束後,尤菲就先和朱雀道了謝。
「謝謝你,樞木朱雀少尉。這兩次都有你幫忙搭救我姐姐。真的很感謝。」
「保護總督大人,是我應盡的職責。」
朱雀一本正經的回答著。這叫尤菲稍稍有些失望,明明是想和他做朋友。可朱雀有點死腦筋,很守著上下級的關係。
「不過你也要多加小心哦。那個zero一定會記恨你的。」
尤菲玩笑的提醒著,不過更多的是想活躍下氣氛。
可惜尤菲選錯目標了,朱雀一聽見這話,立刻低下了頭說道:
「對不起。兩次都沒抓到他,十分抱歉。」
朱雀很自責。在成天連山那一次,自己是被命令留在原地。但在不久前對日本解放陣線那一戰,完全是被那台紅色的機甲所壓制。但對於死腦筋的朱雀來說,他確實兩次都叫zero給逃了。
「雖然那樣,但那是我一個人的責任,要處罰的話,請處罰我一個人好了。請不要責備特別派遣嚮導技術部!」
尤菲沉默地聽著,因為朱雀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他的臉。突然尤菲站起身。朱雀也抬起頭,看著和剛才表情完全不同,一臉嚴肅的皇女氣勢。尤菲帶著這樣的表情站到朱雀身邊,從上往下看著他。
「站起來,樞木少尉!」
「啊?」
「站起來!」
朱雀遵從地起立。並排站在一起時,還是朱雀的個子高,可是尤菲毫不膽怯的盯著朱雀。
然後,尤菲突然抬起右手,對著朱雀的臉頰,雪白的手掌猛地揮了過來!
這卻反射性地想要作出防禦動作,卻又靠理性抑制住了。閉上眼睛,可是,等了好久,預期的衝擊卻沒有到來。連碰到臉龐的東西都沒有。
膽戰心驚的睜開眼睛。尤菲的手停在自己臉龐前面一點點。
「再也不許你說那樣的話!」
依然是那樣嚴肅的表情,尤菲鄭重地說道。
尤菲感覺朱雀太過於苛求什麼了。明明兩次都不怪他,可他依舊將全部責任都包攬下來。成田連山那次,說到底其實是瑪麗的失誤,和朱雀沒關係。而襲擊日本解放陣線的那個夜襲戰,也是朱雀以保護總督為重,而沒有追擊的緣故。嚴格說起來,朱雀做的很完美,不存在任何錯誤。可他依舊在自責,自責自己沒有抓到zero。
朱雀沉默著。尤菲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那笑容和以往不一樣朱雀下意識地感到。不是平時和她年齡相稱的天真無邪的笑容。而是近似於慈母的微笑。朱雀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救贖的奢望。
「謝謝你,朱雀。你保護了對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姐姐。」
「啊,那個是職責」
尤菲打斷了朱雀的話,繼續的說道:
「難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嗎?我的姐姐對我來說很重要,是不能失去的人。所以別在責備自己。因為那讓我連一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來。」
尤菲的眼裡流露出真誠的神色。
「而且你不是為了懲罰誰才來到軍中的,不是嗎?」
這一句話,久久地在朱雀胸中激盪。再一次,朱雀直視眼前的少女。
尤菲並不躲避他的目光。像是在訴說什麼一樣直視著他。
終於,朱雀的肩膀放鬆下來。
「對不起。」
同樣的話再次從朱雀口中說出,只是這一次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和剛才不一樣了。或許是感到還有些不夠,他向尤菲微微笑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副總督閣下。」
「所以,謝謝你了。樞木朱雀少尉。」
這一次,朱雀坦然接受了少女的感謝。
「啊。忘記正事了。你的好友籐原涼也來了,你們正好見見面。」
尤菲一說完,就立刻跑到了籐原涼那裡,將她硬拉過來。
籐原涼看著朱雀,朱雀也看著籐原涼。兩人足足對視的一分鐘。籐原涼是怒視,朱雀是無奈的苦笑。
可惜,在尤菲看來。這是兩人好久不見的興奮。
半響,朱雀很尷尬的開口道:
「好久不見了,籐原涼。」
「啊好久不見。樞木朱雀。」
聽到這麼冷漠的對答,尤菲終於發現自己是不是弄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