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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21章 棋差一步,滿盤皆輸! 文 / 低手寂寞

    調查組成立以後,在近一周的時間裡,進展都非常緩慢,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案件的主要犯罪嫌疑人羅明達被關在省城,由省公安廳負責偵辦,那邊衙門口門檻太高,青陽這邊基本插不上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魏和平的不配合,他在公安口的影響力極大,幾個徒弟各把一攤,副局長也都是他的人,沒有他的允許,劉金熊等人很難介入到案件裡。

    而紀委方面的工作也是雷聲大,雨點小,調查人員就只是在外圍打游擊,並沒有太大進展,而且,紀委副書記趙鳳喜雖然對周景很客氣,每日裡都是笑臉相迎,禮貌相送,戒心卻依舊很強,案件調查方向,以及具體操作情況,都捂得緊緊的,似乎並不願讓周景過多介入,因此,周景這個名義上的副組長,也就很難發揮作用,然而,過了幾天,情況突然發生了改變。

    週三下午,市委辦公大樓五樓的小會議室裡,市委書記李偉業召開工作會議,除了常委之外,幾位副市長和各機關單位的一把手,也都列席會議,會議開到一半時,李偉業接了個電話,就把稿子放到桌面上,示意旁邊的市長羅雲峰,自己要出去一下,讓他繼續主持,隨即面色凝重地走了出去,羅雲峰則接過話題,侃侃而談,對上個季度的工作完成情況,進行總結。

    會議開了十幾分鐘,卻不見偉業書記回來,沒有辦法繼續,只能等他回來,羅雲峰有些納悶,就給秘書長蔡思成寫了條.子,讓他出去看看,蔡思成剛剛起身,會議室的門就開了,眾人抬頭望去,卻見李偉業帶著四五名身穿警服的幹警走了進來,隨後伸手往魏和平的座位一指,幾個幹警就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站在魏和平的身邊,很快將他控制住,只是沒有戴手銬。

    事發突然,眾人都還沒回過味來,誰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一時間,面面相覷,鴉雀無聲,魏和平臉色變得慘白,掙扎了幾下,大聲喊道:「李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偉業淡淡一笑,健步回到會議桌邊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語氣沉穩地道:「和平同志,剛剛接到省公安廳領導打來的電話,羅明達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那邊有些詳細的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這幾位就是省公安廳專案組的同志,你回家裡取些東西,就和他們走吧,要端正態度,把相關問題講清楚,至於其他的,就要等調查結束後,組織上再進行討論!」

    「好吧,偉業書記,那我就和他們走一趟!」魏和平面如死灰,看了會議桌邊的於滿庭一眼,眼神裡滿是彷徨無助,他非常清楚,這次離開青陽,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此時唯一的寄托,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李偉業仍然稱呼他為同志,這種謹慎的態度,似乎意味著事情還可能會有轉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心存僥倖,希望能夠峰迴路轉,有奇跡出現,令他躲過一劫!

    於滿庭卻把頭低下,雙眉緊皺,攥著簽字筆,在材料上用力劃著道道。

    魏和平歎了口氣,就在幾名武警的押送下,離開了會議室,向門外走去。

    一時間,房間裡變得靜悄悄的,參加會議的人都是面色凝重,不時地把目光投向副書記於滿庭,這個時候,能保持面帶笑容的,也只有常務副市長楊青林了,他對魏和平意見最大,難免會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而其他人則都是同情居多,甚至有些物傷其類,兔死狐悲之感。

    咳嗽幾聲後,李偉業目光炯炯,環視四周,以其特有的嗓音,抑揚頓挫地道:「同志們,剛才接到了省公安廳王廳長打來的電話,王保平同志介紹了下案情,省廳的同志們啊,很辛苦,經過這段時間的連續奮戰,取得了重大突破,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羅明達已經全都交代了!」

    話音過後,會議室裡變得靜悄悄的,像是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無論市委副書記於滿庭,還是其他幾位常委,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尤其是政法委書記鄭昆明,從魏和平被帶走的那一刻,他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聽到這裡時,更是臉色鐵青,額頭冒汗,不住地抬手擦汗。

    「啪!」李偉業點著一顆煙,緩緩地把打火機放下,皺眉吸了幾口,低聲道:「在和王廳長通過電話後,我又向省領導請示了下,經過上級領導同意,做出以下安排,副書記於滿庭同志,參加下個月開始的省委黨校培訓班,同時,批准政法委書記鄭昆明同志生病休養的請求」

    鄭昆明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回道:「偉業書記,我沒病!」

    李偉業沒有看他,而是面無表情,冷冷地道:「和平同志不在期間,原來負責的工作,還請楊青林同志辛苦一下,多分擔點,等到案情完全搞清楚時,我們再討論接任人選,這樣好吧?」

    雖然用的商量語氣,可此時在眾人耳朵裡聽來,就有種不容置疑的意味了,很顯然,像以往一樣,偉業書記又乾淨利落地搞掉一位政治對手,從此以後,只怕再沒誰能挑戰他的權威了。

    眾人紛紛點頭說好,用極為崇敬的目光,注視著這位大班長,市長羅雲峰沒有吭聲,只是斜眼瞄向於滿庭,卻見他在本子上寫道:「成也蕭何敗蕭何,人生無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感受到了羅雲峰的注意,於滿庭抬起頭來,對著於滿庭笑了一下,那笑容裡面,蘊含著些許的心酸之意,羅雲峰見了,也不太好受,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挺直了腰桿坐在那裡,聽著李偉業高談闊論,滔滔不絕地講著:「下個季度的工作,依然是圍繞兩個中心,狠抓五個落實,不折不扣地執行哪個單位搞不好,完不成任務,別怪我不客氣,摘掉你頭上的帽子!」

    李偉業講完,輪到羅雲峰發言,他沒有發言的情緒,卻又不好推辭,只好簡短地念了下材料,就把稿子丟下,聲音平淡地道:「好了,我就說這些,接下來,請滿庭同志發言吧!」

    於滿庭擺擺手,乾澀地一笑,嗓音沙啞地道:「書記和市長講得都很透徹,任務也都落實到人頭上了,我沒什麼補充的,相信大家都能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確保我市工作再上台階!」

    說完,就低下頭,望著桌面上的材料,臉上露出極為難過的表情,魏和平的帶走,就等於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而到省黨校學習,無疑意味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李偉業見狀,又接過話題,安排了幾樣工作,隨即宣佈散會,眾人都收拾了東西,轉身離開,房間裡面只剩下於滿庭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陽光透過窗子,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十幾分鐘後,周景出現在會議室外,向這邊望了一眼,就輕聲道:「滿庭書記,辦公室有電話,是省精神文明辦公室李主任打來的。」

    於滿庭歎了口氣,搖頭道:「不接,我想安靜一下。」

    周景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滿庭書記,他說有要緊事。」

    於滿庭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文件甩了出去,大聲咆哮道:「我說了,不接就是不接!」

    周景愣了一下,錯愕地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清楚,於滿庭為何會發這樣大的火氣,似乎接觸了這樣久,對方還是第一次衝自己吼,這讓周景也有些不是滋味,忙走了過去,把散落的文件收拾起來,默立在旁邊。

    半晌,於滿庭表情恢復了平靜,捏緊的拳頭放下,拿了公文包,跟著周景返回辦公室,一條腿邁進裡屋,才轉過身子,歉然一笑,語氣低沉地道:「對不起,小周,今天心情不好。」

    周景聳聳肩,輕聲道:「沒關係。」

    於滿庭笑笑,抬手拍了下周景的肩膀,回到辦公桌後,接聽了電話,把話筒放下,皺眉沉思許久,就抬頭喊道:「小周,請進來一下。」

    周景忙放下手中的材料,進了辦公室,拎起茶壺,為於滿庭續上茶水,又遞上一顆香煙,才拉了椅子,坐在他的對面,正襟危坐,等待領導訓示。

    於滿庭點上一顆香煙,皺眉吸著,半晌,才語氣凝重地道:「老魏被帶走了,知道吧?」

    周景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清楚,好像開會前還見到他了。」

    於滿庭歎了口氣,愁眉不展地道:「就是剛才的事兒,會議開到一半,人就給帶走了!」

    周景『噢』了一聲,沒有吭聲,實際上,魏和平被帶走,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意外,現在唯一的疑問,是這場風波將在哪個層面上停住,還是繼續發酵,給青陽官場帶來一場大地震。

    於滿庭意興闌珊,默然不語,低頭望著辦公桌上的文件,沉思良久,才又說:「偉業書記也下達了最新指示,我要去省委黨校學習,下個月就走。」

    周景心裡一沉,有些吃驚地道:「要去多久?」

    「半年吧,也許水質的呢,他媽.的!」於滿庭終究沒有忍住,罵出了髒話,狠吸了幾口煙,嘴裡噴出一股濃煙,把香煙熄滅,丟到煙灰缸裡,站了起來,走到窗台邊上,拿起小噴壺,往花盆裡澆花,那盆蔥鬱的蘭草,在他的精心栽培下,看起來倒是更加地繁茂了。

    注視著他的背影,周景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到黨校學習,無外乎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提拔前的準備,一種是調查前的準備,從目前的形式判斷,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些。

    這半年時間以來,兩人間雖然談不上信任和默契,但畢竟每天朝夕相處,多少也有份香火之情,周景還是希望,於滿庭不要出太大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也願意出手幫忙,扶他一把。

    然而,這還要看於滿庭過往的經歷了,如果真在屁股下面放了定時炸彈,只怕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沉思半晌,周景眉頭緊皺,試探著道:「滿庭書記,以前沒見您和羅明達來往啊!」

    於滿庭沒有作答,而是把花澆完,將噴壺放下,回到桌邊坐下,面色平靜地望著周景,輕聲道:「這些年間,和羅明達還是有過幾次交往的,但組織上如果調查,我還是可以講清楚的。」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又憂心忡忡地道:「當然了,有兩件事情,可能需要和平幫忙解釋,當時只有他在場,他不說話,可能會有些麻煩。」

    周景聽了,猶豫了下,還是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這個時候不好拍胸脯打包票,要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才能決定是否幫忙,否則,非但不能把人撈出來,很可能,自己也會惹上麻煩。

    於滿庭皺眉吸著煙,繚繞的煙霧,從嘴邊飄了出來,那張陰鬱的臉孔,在煙霧之下,更加讓人難以琢磨,半晌,他才慢條斯理地道:「小景,你很聰明,將來也錯不了,有件事情,想托你幫忙。」

    周景點點頭,低聲道:「滿庭書記,你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於滿庭歎了口氣,有些傷感地道:「在官場裡摸爬滾打,干了半輩子,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葉林,你和他都當過我的秘書,他的年頭多些,在我身邊干了七八年,一直任勞任怨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相對而言,我更加喜歡他,也想安排好他不過,你上面有關係,也很聰明,會走得很遠,他不行,太書生意氣了,我離開以後,肯定有人拿他開刀,就這點不放心!」

    周景聽了,也不禁有些感動,一時心血來潮,就點點頭,擲地有聲地道:「滿庭書記,請放心,葉林只要不犯錯誤,肯定不會挨整的,誰敢整他,我就和誰幹到底!」

    於滿庭眉頭舒展開,點頭道:「好,你能這樣講,我就放心了,晚上讓他請客,你們哥倆多聚聚,加深下瞭解,在官場上,單打獨鬥是不行的,總要有幾個兩肋插刀的朋友,他以後就跟你了,不滿意,可以修理,但不要打倒了!」

    周景聽了,忙說不敢當,於滿庭卻擺擺手,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含笑望著周景離開,就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沉思半晌,黯然道:「棋差一步,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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