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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5章 拆牆挖角,釜底抽薪! 文 / 低手寂寞

    晚上四點半鐘,外面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周景離開省委大院,到附近路邊的水果店裡,買了兩個精緻的果籃,就鑽進車子裡,驅車前往友誼商場後面的雙陽小區,去藍水蝶家裡赴約。

    自從王延年調到林安縣任代縣長後,兩人之間就很少聯繫了,也從未見面,而這段時間,青陽官場出現的變化,想必對方也能有所耳聞,藉著這個機會,倒可以向王延年請教一下。

    他畢竟是官場宿將,無論是從政經驗,還是謀略見識,都高出旁人一頭,放著這樣的名師不去請教,實屬不智,當然,王延年當初的叮囑,是讓他保持中立,避免捲入任何紛爭當中。

    不過,這個建議雖然看上去很明智,卻很像是一廂情願的想法,這些日子,周景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現在的官場,就是真正的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就有爭鬥,任何人都無法迴避,也難以獨善其身,如果不站隊就可以迴避矛盾,在這種聰明人扎堆的地方,官員們各個精明似鬼,恐怕早就變成牆頭草了。

    那顯然是不現實的,官場上講的就是條條塊塊,以線為綱,基本上,不是一條線上的幹部,注定不會一條心走到底,因此,即便能力再突出,也不會得到提拔重用的。

    而且,官場鬥爭,有時變幻莫測,很難預見,一些官員甚至相處幾年都安然無事,可稍有不慎,一個問題沒有處理好,就會迅速激化矛盾,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連鎖反應,使得局勢變得動盪不安,很難控制。

    而基層的權力鬥爭,也有著極為鮮明的特點,雖然簡單直接,卻極為凶悍,形同拚命,這個層面的幹部都很現實,很少具備政治家一般的胸懷和遠見,和解決分歧的辦法。

    當見到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的時刻,他們通常不會選擇忍讓退避,而是迎頭頂上,硬碰硬地死磕,不惜一切代價地還擊,只要能把對手打倒,任何手段都是可以嘗試的。

    這也就意味著,戰事一旦開啟,立時就會如火如荼,異常激烈,如果沒有上面領導的直接干涉,很難通過妥協來解決問題,每一回合的較量,注定會有人出局,這是殘酷的零和遊戲,非贏即輸,根本不存在雙贏或是多贏的可能。

    由於出身優越的原因,李思妍對下面市縣的權力鬥爭,並不感興趣,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似乎只要老爸出馬,一切都可以順利搞定,這是很自然的心態,周景能夠理解。

    但對於周景而言,情況就有些不同了,他就像是在觀摩一場難得的拳擊比賽,站在台上的都是重量級選手,不但有市委書記李偉業,副書記於滿庭,還有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市長羅雲峰。

    這三人正在鬥智鬥勇,各出手段,與政敵周旋著,隨時都可能會發出致命一擊,將對手擊倒在地,而周景也在通過細心觀摩,來學習權力鬥爭的遊戲規則,以及博弈技巧,這是在官場中生存的基本技能,也是在課本上,永遠都不可能出現的生存本領。

    在他看來,此時正是僵持階段,當市委秘書長蔡思成轉變立場後,於滿庭最為倚重的人物,自然就是分管公安口的副市長魏和平了。

    只要他能抓住機會,從梁寶發夫婦身上打開缺口,順籐摸瓜,一鼓作氣地深挖下去,再下一城,將青陽第一秘梁寶成拉下馬,李偉業即便再厲害十倍,也將因為秘書出事,而受到牽連,難以全身而退。

    從搏擊的角度而言,就是要用最大的力度,打擊對手最薄弱的地方,很顯然,李偉業最薄弱的地方,就是他這個秘書,只要死死咬住梁寶成,必然會令他首尾難顧,進退失據,也會導致他威信盡失,地位不保,甚至一夜之間,就會眾叛親離,黯然出局!

    而反過來說,這個時候,如何能夠保住梁寶成,也將是李偉業的重中之重,是他最應該去處理的事情,周景也很想知道,這位號稱青陽官場上最為強勢的市委書記,是如何解決這個難題的,畢竟,現在矛盾已然公開化,再想丟卒保帥,與現任秘書做全面切割,為時已晚,為今之計,似乎也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了!

    當然,這是從防禦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假如換個方式,李偉業似乎也可以反守為攻,或者直接找出於滿庭的把柄,向上級匯報;又或者也如法炮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權力基礎沒有被撼動時,全力對付於滿庭的親信,和時間賽跑,爭取搶在前面,取得重大突破!

    周景甚至想到,假如張武陽留下的那份材料還在,並且在這個時候遞交上去,也許,就能一舉扭轉形勢,勝利的天平就會立時倒向市委書記李偉業了,而他們共事那樣久,手中或多或少,都應該有對方的一些把柄,甚至,炮彈都是現成的,只看選擇從哪個方向出擊,才能獲得壓倒性的勝利,順利扳倒對方了。

    開車行駛在街道上,周景的腦子裡面卻在飛速地旋轉著,把自己變幻成三位市委領導,分析著當前形勢,也進行著攻防演練,經過幾輪比較,得出結論,即便秘書長被挖走,現在於滿庭的優勢還是比較明顯,如果不出現大的失誤,終究會將主動權握在手裡,最重要的是,和兩年後就將退休的李偉業相比,時間是於滿庭的朋友,是站在他那邊的!

    不知不覺間,周景開車駛進小區,把車子停到樓下,推開車門,跳了下來,卻發現幾米遠處,停靠著一輛掛著林安縣政府車牌的奧迪車,知道王延年已經到了,趕忙拎著禮品上樓。

    騰騰地來到樓上,周景停下腳步,輕輕叩響房門,等了約莫兩三分鐘的功夫,房門被推開,藍水蝶探出身子,在他臉上瞄了兩眼,就推開房門,笑吟吟地道:「小景來啦,快進屋坐吧!」

    望著身穿粉色旗袍,滿面春風的藍水蝶,周景不禁有些意外,眼前這個親切隨和的美婦,與前些日子那個尋死覓活,鬧得不可收拾的婦人大相逕庭,判若兩人!

    「好的,藍阿姨!」周景笑笑,把手裡的水果籃遞過去。

    「藍阿姨?」藍水蝶似乎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瞟了他一眼,就收起笑容,拎著禮物進了屋子,來到沙發邊上,柔聲道:「延年,周景來了!」

    王延年含笑點頭,放下手中報紙,招手道:「過來吧,陪我殺盤象棋!」

    「好的,王縣長。」周景笑笑,換了拖鞋,走到王延年的身邊坐下,轉頭望去,卻見對方臉色紅潤,容光煥發,和前幾個月相比,似乎更加地精神飽滿了。

    兩人擺上棋盤,在楚河漢界兩盤拉開陣勢,廝殺對壘起來,正殺得難解難分時,藍水蝶就從廚房裡出來,解下圍裙,來到兩人旁邊,笑著道:「延年,飯菜都好了,還是吃完再下吧。」

    王延年丟下棋子,把大手一揮,點頭道:「好,先去吃飯,等會再收拾你!」

    「隨時奉陪!」周景笑笑,起身跟在他身後,來到餐桌邊,打開茅台酒,將酒杯斟滿,提起杯子,站了起來,恭敬地道:「王縣長,我敬您一杯!」

    王延年笑容滿面,忙做著手勢道:「好,好,坐下喝,都是自己人,在家裡就不必客氣了!」

    兩人碰了下杯子,各自喝了一大口,把酒杯放下,王延年夾了口菜,就皺眉道:「小景,最近青陽好像很熱鬧!」

    周景微微一笑,輕聲道:「確實,最近有些不太平!」

    王延年放下筷子,從衣兜裡摸出香煙,遞給周景一顆,自己也點上,沉吟道:「原因在哪裡?」

    周景笑笑,擺弄著手裡的香煙,輕聲道:「導火索是梁寶成,這位青陽第一秘做事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官員,最初像是針對他的,後來,好像把偉業書記捲進去了!」

    王延年深吸了口煙,笑著道:「昨天晚上,偉業書記和梁寶成到了林安,我們在賓館裡促膝長談,一直到今天上午,才把兩人送回青陽。」

    周景微微一怔,表情隨即變得嚴肅起來,低聲道:「王縣長,這種風口浪尖上,他們兩人不在青陽坐鎮,去林安找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搬救兵了!」王延年展顏一笑,臉上現出極為愉悅的表情,隨手撣落一段煙灰,笑吟吟地道:「小景,你說實話,滿庭書記是不是施加壓力,想通過你,聯繫到省委李副書記?」

    周景點點頭,皺眉吸了一口煙,輕聲道:「確實,這些日子,魏和平一直在催促,搞得我很被動,壓力很大!」

    王延年淡然一笑,輕描淡寫地道:「要頂住,不能給他們這種機會!」

    周景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可如果不配合,滿庭書記這邊,就呆不下去了!」

    王延年沒有吭聲,而是抓起茅台,將酒杯滿上,提起杯子,笑著道:「小景,你不必有顧慮,只管盡量頂住,如果青陽這邊局勢惡化,我會想辦法,把你調過去,這個不必擔心。」

    周景笑笑,沒有當即表態,他不清楚李偉業去林安,和王延年之間到底談了什麼,亦或是達成了何種協議,才令他出山,來抄於滿庭的後路,但這種行為無異於拆牆挖角,釜底抽薪了。

    王延年趁熱打鐵,繼續勸道:「小景,薑還是老的辣,得不到省領導的支持,以滿庭書記現在的實力,根本鬥不過偉業書記!」

    周景覺得言之過早,趕忙提醒道:「王縣長,現在的問題是,魏和平那邊已經動手了,把梁寶成的哥哥嫂子,都抓了起來,如果能從那邊找到突破口,解決了梁寶成的問題,偉業書記可就被動了,畢竟,現在很多官員也都在考慮換屆的問題,兩年之後,偉業書記肯定是要退的,到那個時候,滿庭書記的希望最大。」

    王延年擺擺手,笑著道:「小景,你說的兩個情況,前者有可能會發生,不過,偉業書記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至於後者,估計很渺茫了,於滿庭這次動靜太大,搞得偉業書記很惱火,後果會很嚴重,不出意外,在偉業書記的全面反擊之下,情況很快就會發生逆轉!」

    周景暗自吃驚,用滿是狐疑的目光,望著王延年,低聲道:「王縣長,這是您的判斷還是?」

    王延年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把香煙熄滅,淡然道:「棋差一步,滿盤皆輸,滿庭書記還是沒有沉住氣,太著急了,搞不好,這次會摔個大跟頭!」

    藍水蝶在旁邊聽了半晌,此時就抿嘴一笑,柔聲道:「你們兩人,真是過分,一提起工作的事情,就聊個沒完,酒菜都沒怎麼動的!」

    王延年哈哈一笑,點頭道:「也是,小景,吃菜,吃菜!」

    「好的!」周景笑笑,夾了口魚肉放到嘴裡,剛剛咀嚼了幾口,忽然感到桌子下面,一隻柔軟的腳丫,踩在自己的腳面上,輕輕摩挲起來,他不禁嚇了一跳,忙把腳抽了回來,轉頭看了藍水蝶一眼,卻見她神色自若,嘴角噙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就暗自思忖道:「這婦人真是大膽,居然敢當著王延年的面,耍這種把戲,也不怕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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