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的臨危反撲,讓下面提心吊膽的安在天等人都鬆了口氣,龍女更是如釋重負地拍拍胸口,暗叫僥倖。幸好自己選擇相信他,也幸好自己沒有信錯他,他真的來了個麻痺人心,然後絕地大反擊。否則,他要是有個萬一,她就愧對所有擔心他的人。
徐福雙手速結內獅子印,光輝自頭頂籠罩而下,以者字訣治癒蕭翎以虛之力發出的一擊造成他內在的傷損,和身體暫時的虛弱。蕭翎並不急著追擊,給他療傷的時間,徐福不同別的對手,要是別人,他早就直接趁他病要他命,不過徐福不一樣,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他要他保持巔峰狀態,和他一戰,讓他敗而無憾,敗而無怨。
片刻後,那縷耀白光輝沒入天靈蓋,徐福呼出一口氣,內息算是恢復穩定了,體內的虛弱也被驅散,恢復神彩奕奕。深邃的雙眼凝視著這個五年前還不值得自己動手,今天卻兩次給了自己大驚喜的青年,微微笑著:「你還能提升嗎?如果僅憑如今的實力,還贏不了我,或許是個兩敗俱傷之局。」
他雙臂舒張,身外的白光更加耀眼奪目,使得他看起來更加像置身太陽中心的一個神祇。這是屬於他的光芒,古武一途,至高無上的神的光芒。
這一下釋放,他的氣勢,又有了一個不小的飛躍,一下壓過了蕭翎。
「我說過,你今天一定會輸,又怎麼會有兩敗俱傷的情況出現?」蕭翎斂去一身怨氣,身體恢復晶瑩如玉,身外的銀紫色光芒在這又一次的提升中更加璀璨,和徐福那一輪白日競相輝映,光耀下方大地。
「很好,實力又有了很大的飛躍,或許,你真的可以打敗我也說不定。」徐福臉上風雲不動,他雙掌舉於胸前,掌心相對,雙掌之間多了三枚精悍的寶劍,劍身光華閃爍,且在徐福的真氣控制之下,寒氣逼人,殺氣滔滔。
「魚腸、磐郢、湛瀘?」蕭翎頗為訝異,想不到這三枚名劍,居然已經落入他手。雖然只是猜測,不過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的了。
「不錯,好眼力。」徐福眉梢冷冽如刀,唇角掠過一絲森森冷意,「出劍吧,讓老夫見識一下,天下至陽之劍羲和的威力。」
「好,那就如你所願。」蕭翎右手微微一伸,羲和劍應召而出,被他握在手中。羲和劍通靈,能感受到他高昂的戰意,渾身散發出奪目螢光,還有一陣激動的嗚鳴。蕭翎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笑意隱隱:「事不過三,這次該前輩先出手了。」
「好!」徐福雙掌一推,三枚削鐵如泥的寶劍飛出,如同三道激光,快至極速,而且詭異如靈蛇,飛行軌跡詭異難以捉摸,所飛行的軌道,留下的劍罡經九不散。這劍罡環環繞繞,一時間就像金蠶吐絲,把蕭翎的身體包圍在中間。
棋逢對手,蕭翎不想以護身罡氣圈來擋下徐福的攻擊,要憑真刀真槍接下他的招式。況且,他的護身罡氣圈終究未臻完美,或許一枚導彈在他面前爆炸,他可以安然無恙,但是徐福的內力深不可測,他的護身罡氣圈頂多可以削弱其七八成的力道。要完全擋下,他沒有這個把握。
那三枚寶劍分從不同的方向對蕭翎發動攻擊,「叮叮噹噹」的聲音不聽地響徹天穹,蕭翎揮劍快得不可見其動作,只留下無數殘影,把這三劍的攻勢一次又一次地擋下。
不過,這三劍每一次的攻擊速度都在前一次的基礎上翻倍,他要以一擊三,終究會有左支右絀的時刻。
「十萬八千劍!」蕭翎一聲大喝,羲和劍揮起一股旋風來,無數道劍氣揮灑而出,密密麻麻地交織成一個劍氣光圈,把他全身護在圈中,「叮叮叮叮」的聲音交響成一段美妙的音樂。
三枚寶劍被盪開,徐福伸手一招,三劍退回,飛到他頭頂,竟然撞在一起,迸發一束刺得人們無法睜開眼睛的耀光。蕭翎身邊劍氣消散,抬頭一看,魚腸、磐郢和湛瀘三劍居然合而為一,變成一把大小約莫和羲和相當的長劍,落到徐福手中。
蕭翎微微一愕之後,很快恢復平靜:「想不到這三劍,居然還有這樣的奧秘潛在。」
「如果再能找到另外兩劍,合五為一的話,絕對是一把可以賜教羲和望舒以及天叢雲的寶劍,不過可惜……」徐福語氣之中有些惋惜和遺憾,顯然另外兩劍他並未尋到。他忽然雙眼一睜,眼神一凜,「剛才我領教了你的千幻劍,的確是變化無窮,今天咱們就來比一比這劍道。」
他手中的合成寶劍,凝聚起了一股灼烈如陽的白光,寶劍在他手,好像他正拿著一截激光一樣。
蕭翎微微勾唇,陰泉劫的冰霜之氣也凝聚於羲和劍上,他的右手都迅速結了一層薄冰。
「叱!」
徐福一劍縱劈,蕭翎一劍橫揮,兩道劍氣流光化作兩道弧,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聲音如同平地驚雷,兩股氣流一寒一熱碰撞在一起,迸發出的爆炸力,由那碰撞點向三維空間迅速蔓延。
安在天急喝:「再退!」
於是,他護著另外那些倖存的觀戰者,尹落雪護著四象家族這邊,眾人觀戰的距離繼續拉大。
天地震動中,那碰撞之聲在群山中久久迴盪,整個三清谷都被炙烤地變了色,草木枯黃,山石焦泥土黑,外表還覆蓋著一層冰封。
這裡,原本生機盎然,現在成了一個死谷。
只有安在天和尹落雪護著的兩個圈子,還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寒。
徐福豪情萬丈,激昂大笑:「哈哈哈……好!這一架打得痛快,不過持久打下去,卻非蒼生之福。你還能提升嗎?如果能,那就竭盡全力,發出你最強的一擊,我給你一個擊敗我的機會,如果這已經是你的極限,那麼你今天就從這絕峰之巔掉下去吧,這個巔峰永遠只能屬於一個人。」
一直沉靜從容的徐福,眼中居然燃起了瘋狂,他還沒到極限,這不是他的極限,他的氣勢還在攀升著,足以壓倒終生,倚青天而俯大地。
他身外籠罩著的那層白光,越來越濃,越來越厚,越來越強烈,下方的人,除了少數幾個還可以看見光圈中的徐福之外,其他人都只能看到一輪金日,看不到徐福的人影了,好像現在的徐福,已經化為一輪照耀天地的太陽。
「我說過,要把你拉下神壇,鋪就我的絕巔之路,焉能敗於你手?你還沒到極限,但這也還不是我的極限。」蕭翎爆發出最後隱藏著的實力,把修為提升至先天天境後期,聖心訣的中期,氣勢威凜天地,籠罩在他身外,代表著他的修為強度的銀紫色光圈和徐福的鉑白光圈爭輝,這一刻的三清谷的亮度,比以前任何一個白天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百倍。下方的的人都感覺到熱了,個個大汗淋漓,地面的冰封迅速溶解,水汽一下子蒸發乾淨,枯萎的草木居然還點燃了,三清谷在這個春天燃起了一把焚山之火。袒露的地面沒有被點燃,則不停地蒸發起一股熱氣,經過剛才的摧殘之後,地表脆弱了很多,寸寸龜裂。
「不行,三清谷已經不能再呆了,繼續退,遠離三清谷。」安在天見此情形,知道再這樣下去,即使有他和尹落雪的庇護,這裡絕大部分人都撐不下去,這兩股其實一起爆發,氣勢實在太驚天動地了。
他們一行一百多人,分成兩批迅速撤離三清谷,退到數里之外,遠遠眺望著一片死氣沉沉的三清谷的上空的那兩輪艷陽。
徐福臉色陰鷙,不再像剛才那樣仙風道骨,眼神中已經帶著殺氣:「你的道家九劫練到第幾層了?」
蕭翎如實淡淡然地回答:「第八層。」
「年紀輕輕,能練到第八層,的確不易,我也要承認你的確天賦過人,千年難遇。不過,我有九大輪印,比你多出一層,就這點來說,我佔優。」徐福說話間,雙手掐訣,就要打出手印。
「八層足矣,要是我練成第九層,你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蕭翎又恢復了狂妄,兩人爭鋒相對,都好像惱羞成怒,暴露出本來面目一樣。
看見徐福開始雙手划動,連續打出手印,蕭翎也不再保留,喚醒玄武血脈,玄武圖騰在額頭閃閃發光,即使籠罩在他身外的光圈光芒極其強烈,也掩不住這個圖騰的光芒。「喝!」蕭翎一聲輕喝,道家九劫提升至第八層苦泉劫,使出雷獄的天罰之力,光芒盈體的他,全身雷電閃耀,藍紫色的閃電縈繞全身,三清谷迴盪著悶雷滾動之聲,銀紫色的艷陽變雷球,高懸空中。
「這是我挨了無數次雷霹換來的道家九劫第八層,苦泉劫的天罰之力,剛剛大成,你是第一個親身見識的人。」蕭翎化作魁梧雷神,持劍當空,威武臨九天。
「那真是老夫的榮幸。」徐福一笑,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九字訣一起使出,獨鈷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等等九印合一,歸於寶瓶印,凝於眉間。他的印堂發出一道刺目白光,和蕭翎的玄武圖騰爭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