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和霄涵回去搬維生機,尹落雪進去之後,門馬上又關上了,林海雯,黃子嫣和藍海若三女又被隔絕在外面,繼續乾等乾著急。
忽然一道光輝一閃,彷彿流星劃過天際,劃破夜空的黑。三女紛紛抬頭,之間蕭翎瞬間就從天邊掠了過來,身邊籠罩著銀紫色的光芒,真的像顆璀璨的流星,可見他趕得多急。
沒等他下來,林海雯就等不及地抱怨責問:「你怎麼回事啊,我都跟你說了情況緊急,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蕭翎縱身下劍,劍光一閃而沒,羲和劍融入他體內,他快步走到林海雯面前,喘著氣急問:「砂砂的情況怎麼樣?」
「她突然病發,經過瑩瑩和兩位爺爺還有墨菲的商量決定,把她原來的心臟換回去,可是剛才瑩瑩叫然姐回家把維生機搬過來,說只能暫時把她送進維生機裡,等你回來再做打算了。」林海雯語速很急很快地說。
「這麼嚴重?」蕭翎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更加不安了,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他說道,「手術還沒結束嗎?」
林海雯說道:「不知道,剛才他們把媽媽叫了進去,讓媽媽幫砂砂續命,可能……可能情況真的不是很樂觀。」
「媽媽也來了?」蕭翎有點訝異,「你們把她也找來了。」
「我們怕你趕不及回來,所以把媽媽和老妖怪請來,必要的時候,以功力幫砂砂續命,等到你回來。」
蕭翎這次往樹蔭下望去,看到老妖怪。後者平靜地說:「小子,藥材找齊了嗎?」蕭翎點點頭:「本來接到電話我馬上就打算回來了,不過忽然尋到最後一味藥材的線索,所以拖到了現在,不過總算找到了。」
老妖怪微微頷首,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子,現在雖然情況緊急,不過正因為如此,你更加不能亂,一定要鎮定下來,只要長生藥研究出來,即使是次品,也足以保她性命無憂。」
蕭翎點頭道:「我知道。」他問林海雯:「砂砂的父母知道了嗎?」
林海雯搖搖頭:「不想他,他們擔心,不到最後時刻,我們不敢通知他們。」
蕭翎點頭沉默不語,沒有人再說話,緊張的氣氛下,彼此的心跳都能聽得到,忽然「卡」的一聲,手術室的門開了,眾人再次圍過去,異口同聲地問開門出來的張芷瑩:「情況怎麼樣?」
「維生機來……蕭翎,你回來了。」張芷瑩一怔,繼而一喜。
「砂砂的情況怎麼樣?」蕭翎微微點頭問。
「她的心臟剛換上,可能要一段時間去適應,不過她的心臟幾乎已經沒有活力,所以必須把她放進維生機裡,讓她重新適應這顆心,保住她的命。等你研製出長生藥,再給她服下了。」張芷瑩簡單說明情況,往外門張望:「然姐她們把維生機運來了沒有?」
「來了。」人未至,聲先至,在眾人的目光聚集下,白然把車子開了進來。
把葉含砂放進維生機裡面,眾人都送了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雖然葉含砂的命還懸在一根線上,但是,至少暫時還是有驚無險的,就等蕭翎把藥研製出來了。
「翎兒,現在這個時候,你更加要鎮定,她的命就交給你了,你一定不能亂,振作起來,把藥研製出來,親手跟老天搶回她的命,才是你為人丈夫應該做的。」蕭翎看著維生機裡面臉色慘白全無血色的葉含砂,表情揪心,心疼不已。尹落雪拍拍他的肩膀,激勵他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也知道我該怎麼做,我從來就不信天。天要帶她走,我也要把她搶回來,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就是老天爺也不行。我能從你老天爺手裡把海雯搶回來,也一定能把她留下來。」蕭翎堅定如山地隔著一層特質玻璃,輕輕撫摸她憔悴得讓人心疼的臉。
尹落雪欣慰地點點頭,輕輕摸摸他的頭,說道:「你能這麼想,能有這樣的決心,就不枉她辛辛苦苦支撐著等你一場了。你知道,剛才她跟我說了什麼嗎?」
蕭翎精神一振,忙問:「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尹落雪抿唇一頓,說道,「她說如果她堅持不下去的話,讓我轉告你,在她一潭死水的一生中,遇見了你,是最美好一件事,她這一生因為泛起了最美的浪花,你說會治好她的病,她信你。真的治不好,她也不怪你,能和你一起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雖然短暫,但是已經足以讓她含笑九泉了。真的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答應了幫和你生個女兒,她還沒有做到。另外,如果她就此離開,你也不要難過,她回一直活在你的回憶裡,替她照顧好她的父母,就是對她最好的眷顧。」
蕭翎聽得心潮起伏,深呼吸了幾下,胸膛幾下起伏之後,眸中閃爍著激動、感動和堅定的光芒,說道:「我會留住她的,窮我所有,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留住她。」
接下來的著幾天,蕭翎一直沒日沒夜夜以繼日的趕製丹藥,張芷瑩從旁協助,劉老和張老在旁邊指點。長生藥所需的藥物不可謂不多,一大堆珍貴的藥材,經過千百次提煉,最後凝煉成一顆小小的丹藥,要求有多嚴格多苛刻,自不必說。
蕭翎把所有的藥材都熬成藥汁,盡萃其精華,然後倒入鼎中,以先天真氣來提煉,務求藥效有多精純就煉多精純。
他聖心訣已完成三步,先天秘境已踏天境,真氣渾厚程度自不必說,除了徐福和安在天兩個千年老妖之外,就是天賦絕艷的尹落雪也有所不及,或許只有四象家族些幾個老怪物還有相提並論的資格。但是,即便如此,也經不起他這樣連續幾天源源不斷的催動輸出。他雖然可以一邊輸出真氣,一邊轉化天地之間的靈氣來補充,但是這一方天地的真氣畢竟有限,而且為了保密,不驚動世人,這個程序是在地下室進行的,能補充給他的天地靈氣更加是少之又少了。
四天整整四天,藥汁提煉了七七四十九次,蕭翎整張臉白得嚇人,雙眼血紅全是血絲,黑眼圈濃得驚人,他已經四天沒有走出過這個地下室了,就連吃飯也只是張芷瑩拿著一個朱果在餵他,他連一秒鐘都沒有停止過,全身邋遢得像個乞丐一樣,狼狽不堪。
張芷瑩心疼不已,明知沒用還是要勸:「蕭翎,你休息一下吧,你這樣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也不是辦法,在這樣下去你會撐不下去的。」
「不,不能歇,歇了藥效就不能達到最佳,一切就難說了。」蕭翎咬牙硬挺,原來,煉一顆長生藥竟然如此吃力,怪不得當年蔚沐風嘗試了那麼多次,失敗了那麼多次,才研製出一顆來。
「那你還要這樣拚命拼多久。」這是一頭牛,堅持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張芷瑩只得無奈歎息。
「九九歸一,九九八十一次提煉,藥效才能發揮到極致。」蕭翎已經是強弩之末,要分心說話,相當吃力。
「可是……你還堅持得下來嗎?你現在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張芷瑩不無擔心,他會不會煉丹不成,反傷己身。
「不行也得行,我拼了。」蕭翎疲憊佈滿血絲的雙眼全是破釜沉舟的堅定。
張芷瑩知道勸他無效,想了一下,還是把龍女等人都叫來幫他。龍女,白然,霄涵,林海雯杜夕顏都來了,輪流把真氣渡到他體內,補充他急速消耗的真氣。論武功,冷雪已經是眾女中的第三把手,但是她要照顧宋意涵,所以沒有來。不過後來,照顧宋意涵的事由尹落雪接受,她也過來了。
又過了三天,蕭翎已經像一個被抽乾了血肉的人干,虛弱得嚇人,但總算完成了九九八十一次提煉,把藥效提純到了極致。不僅是他,眾女都已經疲憊不堪。接下來,是煉丹的過程,中女都休息去了,蕭翎並不放心,所以還是強提精神,不能親自動手,還是要看著劉老等人完成這個過程。
又是一個晝夜的更替,一天的時間,萬眾期待之下,長生藥出爐。讓蕭翎幾乎要崩潰的是,這顆他歷盡千辛萬苦煉製出來的長生藥,根本不像一顆有起死回生功效的丹藥。它暗淡無光,外表粗糙,沒有一絲香氣,藥香都淡,根本不是一顆起死回生靈藥應該呈的樣子。蕭翎把這顆丹藥拿在手中,也覺得靈氣淡薄,和他想像的大相逕庭。這和結果他接受不了,付出了這麼多心血,寄托了這麼多希望,竟然失敗,他怎麼接受得了?
他幾乎要發狂,不過後來,老妖怪來了,他拿著這顆丹藥看了一會兒,眼神複雜地低喃:「兩千多年了,終於又見此等神藥。只是,藥性還沒有被刺激出來,可能還缺少一個引子。」他指甲一劃,劃破手指,一滴鮮血滴在這顆丹藥上,立即被吸收乾淨,連續滴了幾滴被吸收乾淨之後,原本黯淡入灰土的丹藥,有了一絲光彩,老妖怪歎息道:「我所服的長生藥,到底還是消耗了太多藥力。你來試試。」
「我?」蕭翎愕然,他又沒服過長生藥,他的血有用嗎?
「不要懷疑,就是你,你的血脈四次覺醒,你的血是瑰寶。」
蕭翎也滴了幾滴,丹藥吸收了去吸收,還沒有飽和,又煥發一一絲光彩,並且已經散發出淡淡清香。
「落雪那小丫頭的血脈之力更加精純,你再找她試試。」老妖怪提示。
蕭翎由大悲到到大喜,喜出望外,找到尹落雪讓她滴了幾滴血進去。頓時,丹藥光彩閃爍,如同黑夜中的一顆夜明珠,而且香遠益清,沁人心脾。
終於,它煥發它應該有的光彩,靈力充沛,清香宜人,總算對得起蕭翎的辛勞,總算稱得上是一件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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