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者羲和,陰者望舒?」蕭翎又驚愕又疑惑,原來無極尺被分鑄成所謂的陰陽雙劍,就是羲和劍和望舒劍。可是,羲和劍和望舒劍不是已經被分鎮南北,以定陰陽了嗎?怎麼又被藏在古墓之下了?
徐福見他反應強烈,狐疑地斜眼瞇光瞄著他:「說到羲和望舒,你好像聽說過?或者是你見過?」
蕭翎稍作遲疑,頷首道:「不錯,我是見過。」
徐福微微一笑,說道:「我要是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相信你也不會跟我透露什麼,對不對?」
蕭翎點頭不語,這個徐福雖然一直表現得和藹可親,但是對他的底細,蕭翎一概不知,當然不可能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他。
徐福也沒有追問,他整個人,就跟這個本棲湖一樣,莫測高深。微不可見地淡淡一笑之後,他再問蕭翎:「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手上,是不是還有長生藥的藥方?」
「有!」
他問得直接,徐福也答得堅決。
「這個藥方,存在缺陷?」
「不錯,你果然知道,看來,我離開中土之後,後世有人拿了流落西域的半部藥方,煉出了長生藥,所以你才知道大宛王室有半部藥方,才知道藥方存在缺陷。」徐福雙眼深邃如海,看著蕭翎的眼睛,眸光之犀利,彷彿要把他的心看個透徹。
「果然瞞不了你,的確是有這麼一個人,我就是從他口中得知藥方的缺陷和你的存在的。」
「跟你同來的那兩個小娃娃,就是那人安排在日本的探子吧。」徐福莫測高深,似笑非笑地看著蕭翎。
蕭翎微微一愕,不過很快也就平靜下來,徐福這個人,一點也不不顯山露水,所謂人老成精,他城府之深,深不可測,斷不可能真的像他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老妖怪能知道日打探到他的存在,他當然也有可能知道老妖怪的存在,不足為奇。
「不錯,前輩料事如神,晚輩佩服。」既然瞞不了,蕭翎大方承認,「晚輩還想知道,前輩躲在著湖泊之下,應該是借助什麼辦法,來緩解衰老吧。」
「不錯,你剛才也看到水下光芒閃耀了,因為老夫在水下,有一座冰宮,冰宮終年不化,終年奇寒刺骨,只有借助冰宮的低溫,才能緩解老夫的衰老。說起來真是可笑,借助長生藥,老夫獲得了兩千多年的壽命,本來以為已經可以長生不死。但是後來才知道,藥力也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減弱,一旦藥力開始減弱,老夫就會開始衰老,而且衰老的速度,會比正常人要快得多。所以,老夫建了一座隔絕濁塵的冰宮,借助冰宮的寒冷還有老夫兩千多年的功力修為,延長了衰老的時間。」徐福長吁短歎道。
「那敢問前輩,你所服的長生藥,藥效能維持多長時間?」
「如果我沒有躲在冰宮數百年,此時此刻,就算沒有死,恐怕也是一個白髮蒼蒼的糟老頭了。我猜,我和你那個朋友所服的,只能算是長生藥,不能說是長生不死藥,更不能說是長生不老藥。我們所服的藥,只不過是延長了我們的壽命,讓我們和別人比起來,十年如一日。但是,藥是有期限的,期限一到,我們還是會死。我猜,就算功力高深如我,頂多也就兩千多年,就是極限。」徐福把他如同粗糙樹皮的手抬起來,抬到面前看了看,無奈地苦笑搖頭。
「兩千多年。」蕭翎低聲沉吟,當初,老妖怪安在天說他也許還能活一兩百年,他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吃了長生不老藥的人,怎麼可能只有兩千多年的壽命?現在看來,卻是真的了。這麼說來,老妖怪豈不是壽元將盡?
看來,他破解長生之迷,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
「生老病死,本是世上最正常不過的事,但是人活得越久,反而越怕死了,即使活了兩千多年,遠比常人匆匆數十載要長,也還嫌不夠,還想繼續活下去,說起來,也還真是可笑。」徐福笑著直搖頭,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一番感慨之後,似乎有淚的雙眼,眨了幾下,忍去淚意,抬頭看著蕭翎,「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我要問的,就是這麼多了。」蕭翎搖搖頭,他這種情況,跟老妖怪何其相似,老妖怪怕死,因為有心事未了,他怕死,不知道是真的貪戀長生,還是仍有心事未了。
「既然沒有問題要問,那我們就說正事吧。」老妖怪緩緩站起來,鬆了鬆手腳筋骨,看著跟著他站起來的蕭翎,淡淡地說,「你要長生藥的藥方,我可以給你,另外,三大神器,也可以歸還給四象家族。但是,這還得看你是否有資格把它們帶走。」
蕭翎也知道,徐福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讓自己把藥方和三大神器帶走,自己和他之間的一戰,是絕對免不了的,這他早有預料,所以並未奇怪,也未緊張,淡然以對:「不知道前輩所說的資格,所指為何?」
「說實話,你之練武天賦之高,實在是老夫生平所僅見,就是老夫自負不世奇才,跟你相比,也自愧不如。」徐福對他尤為滿意,不吝溢美之詞,稍作思量後,說道,「這樣吧,五招之內,你如果能碰到我的身體,或者讓我移動身體,就算你過關,如何?」
「可以。」蕭翎知道,他比老妖怪只強不弱,但是他若全力以赴,五招要碰到老妖怪或者逼地老妖怪退避,並非難事。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比老妖怪強多少,給出的考驗,聽起來竟然這麼容易做到。
「既然沒有意見,那就動手吧,你若有帶兵器在身,但用無妨。」徐福負手背後,淡漠倨傲道。
蕭翎當然不會跟他客氣,意念一動,喚出羲和劍在手,說道:「前輩,晚輩得罪了。」
徐福看著這把劍身金芒閃耀,古韻、陽剛氣息和絕世神兵的威壓渾然天成,平靜的眼中總算露出驚訝之色,情不自禁地稱讚:「好劍,當可與草雉劍相比。」聯繫這把劍醇樸渾厚的陽剛氣息,傲視蒼生的威壓和蕭翎剛才的話語及表情,他微微一笑,說道,「這就是那陽劍羲和吧。」
「前輩見識非人可及,晚輩佩服。晚輩班門弄斧,請前輩賜教。」蕭翎知道,五招對高手來說,已經不少,但是對於差距巨大的兩個人來說,五招實在少微不足道。所以,每一招每一擊,都必須全力以赴。
羲和劍和他心意相通,十成內力的貫輸之下,劍身熠熠生輝,光芒耀眼,劍和人爆發出來的氣勢節節攀升,蔓延整個本棲湖上的天地。他縱身躍起,人在半空中飛速旋身如鑽,劍尖捲著奔雷之勢,刺向徐福的咽喉。他飛速旋轉中,捲動空氣流蕩,在他的身周形成一個流光溢彩的真氣之旋,則為此一劍製造了一波強橫後勁。這一劍之力,不下萬斤,絕非血肉之軀可以抵擋。
然而,徐福卻依然負手站著不動,彷彿絲毫不把這一劍放在心上。蕭翎雖然驚疑,但是不會撤招,徐福是何等人物?他不閃不避,肯定有其應對之策。
這一劍在蕭翎眼睛的注視下,刺到了徐福的咽喉的位置,但是,讓他不敢置信的是,這一劍就像刺在空氣裡,沒有任何著力點,但是,他有的而且確對準徐福的咽喉刺進去足足有一尺以上的深度。
驚疑之後一想,他明白了,感到匪夷所思,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可以破碎虛空,扭曲空間,讓他這一劍,看似刺中了他,其實完全刺偏了,連他的頭髮都碰不到。
徐福嘴角微微一彎,肩頭微微一晃,蕭翎頓時感到一股強大到足以排山倒海的力量迎面湧過來。「彭」的一聲,他這一劍的後勁和徐福發出的這股勁力正面相撞,他的身體被震得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出,飄開丈許之後,他雙足踩著冰面,這股衝擊力依然使得他鞋底貼著冰面向後滑行了兩米才停下來。
蕭翎不知道這個世上有沒有神的存在,如果真要說有神,徐福對於其他練武之人來說,就是高高在上不可超越的神的存在了。
吐出胸中濁氣,蕭翎並未氣餒,真氣在體內迅速運轉,羲和劍熠熠生輝,對著徐福遙遙一劍當頭劈過去。千幻劍訣下,一劍幻出千道劍氣,對徐福包圍過去,前後左右把他的身體籠罩在劍圈中間。如果是武功差點的人,這一招之下,一定會被亂劍分屍而亡。
徐福依然不作移動,非但不閃不避,雙手依然悠閒地負在背後,只是他的身體周圍陡然透出一層青色的真氣光芒,護住其身體。這層真氣之光,不同蕭翎的護身罡氣圈,蕭翎的護身罡氣圈是以真氣築成一層有形的防護圈,把臨身的外力擋在體外,像是一面牆。而徐福的這層真氣之光,可以稱之為真氣流,沒有實形,就像一條洶湧大江,澎湃之力把掉進江中的一起,沖卷而去。
蕭翎的這千道劍氣臨進徐福身體,被這層在他體外流溢的真氣流捲動轉移了攻擊的方向,雜亂無章地一道又一道接二連三地砍在他身外的冰面上。
「彭彭彭!」劇烈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冰面上出現了一道道雜亂交叉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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