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摩天輪上下來,沈惜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她慌忙拉著蕭翎走出遊樂場,語氣慌慌地說:「快走,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上末班車,宿舍十一點關門,要是回去晚了,那就遭了。」
沈惜惜要把蕭翎拉到紅綠燈下,眼看要過馬路到對面公交站還要等紅燈轉綠燈,她急得直跺腳,一臉焦躁:「哎呀,真是急死人了,怎麼這個時候還要等紅綠燈,要是錯過了末班車怎麼辦?」
蕭翎輕拍其肩膀道:「別著急,末班車趕不上,我們坐出租車回去就是了,這樣快點。」
「好吧。」沈惜惜扁扁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事,踮起腳尖在蕭翎耳邊道,「對了,你不是會飛嗎?不如你帶我飛回去怎麼樣?」
「想飛?」蕭翎看著她的明眸,眸中充滿了希冀和渴望之色。
「嗯。」沈惜惜重重地點點頭,想到和他一起自由翱翔於天空中情景,不由得欣然神往,「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那些浪子俠女,仗劍天涯,快意恩仇,我都情不自禁地設想,如果我也能生活在那個年代,有一生武功,遇到一個和我情投意合的人,兩個人一起浪跡天涯,無憂無慮,那該多好?這是很多人心中都會有的武俠夢。本來,我以為這只是一個夢,只能是一個夢,沒想到這個現代社會,也有武功高手的存在,我的夢想還有實現的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渴望,不高興。不過可惜,武功高強的人是你,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笨丫頭。」
「沒關係,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這就不會只是夢想,我會幫你實現的。」紅燈轉綠燈,蕭翎拉著走上斑馬線。
「真的?我真的可以?」沈惜惜驚喜地抬頭看著他,似乎在琢磨著他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既然是你的夢想,我當然會盡我所能,幫你實現。」蕭翎牽著她大步走到對面,輕聲道,「現在你的夢想,有一半已經實現,剩下那一半,我沒理由不幫你的對不對?」
沈惜惜會心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有人說,如果人生在世,一定要做一件大事,好好活著,就是做了一件大事,雖然只是一件,也已經足夠。我活了二十年,雖然活得並不如意,但終究是活了下來,這件大事,我已經做了個開頭。能夠遇上你,是我人生的第二件大事,就算現在要我死,我也不虧了。能夠愛上你,再讓你愛上我,哪怕要我此刻就死,我也賺了。我這一生,總算沒有糟糕透。」
「噓……」蕭翎的食指指腹輕輕覆壓在她的櫻唇上,微笑溫柔道,「以為別再說什麼死不死的,很嚇人的你知道嗎?你老公我的心臟承受能力其實並沒有那麼強大,搞不好真的會被你嚇出心臟病來。」
沈惜惜「噗嗤」一聲輕笑,麗質天生,顧盼生妍:「行了吧,你這個傢伙,口花花沒實話,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你嚇出心臟病來?」
「怎麼沒有?」蕭翎雙手攙扶著她的雙肩,認真地說,「就像今天,我正在吃飯的時候,忽然接到電話,聽說你要跳樓,我就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來了。」
一說到這件事,沈惜惜就有點底氣不足地垂首,低聲道:「我只是心情不好想上去吹吹風,誰知道會變成這樣?這下好了,我想不出名都不行了。我猜,今晚過後,我在凌大就真的家喻戶曉,我的糗事一定會傳得人盡皆知的。」
「不是你說的,你走你的路,坐我的小蜜,讓別人說去的嗎?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
「說是這麼說,但是做起來可就沒這麼輕巧,我怎麼可能受得了別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沈惜惜喟然長歎,其實,當時是真的只是心情不好想上去吹吹風,還是的而且確萌生過輕生的念頭,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就像剛才,那幾個三八說我幾句我就受不了了,如果要受千夫所指,成為別人茶前飯後的笑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她本來還很開心的,忽然又傷感起來,蕭翎牽著她走離人來車往的熱鬧街區,邊走邊說:「如果你不想聽到別人的指指點點,你可以選擇不回學校了,有你老公在,不用回學校上課,畢業證照拿。」
沈惜惜感激又好笑地睨著他,「你這算不算是濫用私權,以權謀私?」
「錯,我這是利用自己的能力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蕭翎正義凜然地說。
「臉皮真厚,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沈惜惜抿唇微微一笑,繼而嚴肅地道,「還是算了,這是我必須面對的,我才不要做逃避的縮頭烏龜呢。誰敢說我,我罵回去就是了,我的口才你也見識過了,論口舌之爭,凌州之內,捨我其誰?」
「好,你有如此霸氣,我沒理由不支持你稱霸凌州對不對?」蕭翎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不管是誰,只要他敢欺負你,你儘管欺負回去就是了。」
沈惜惜嫣然笑道:「萬一欺負到不該欺負的人,那怎麼辦?」
蕭翎同學霸氣十足地說:「有我替你撐腰,凌州之內,有誰是你欺負不起的?」
沈惜惜完滿了。
到了偏僻的地方,蕭翎喚出羲和劍,抱著沈惜惜在凌州天空中橫跨而過,目的地自然而然是凌大。因為沈惜惜並無武功在身,所以他飛得並不算很快,不過但也比公交車出租車稍快一些。
沈惜惜很是興奮,張開雙臂擁抱迎面吹來的涼爽的風,整個人為之神清氣爽,放聲高呼。蕭翎從背後抱著她,微笑不語,能讓她真正開心起來,哪怕暫時放下心中的包袱,已經是他跟她在一起,最大的成就。
迎著風,沈惜惜說話有點費力,必須加大音量,不過正合她意,她正恨不得引吭高歌:「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那些人能夠御劍飛行,我覺得誇大其詞,簡直歪曲了我的武俠觀。沒想到,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啊。」
「讓你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蕭翎在想,如果她見到古墓裡的一切,會有什麼反省呢?
「比如呢?」沈惜惜大聲問。
「比如,我們現在這個姿勢,很像《泰坦尼克號》裡最經典的一個畫面。」蕭翎抱著她的腰,沈惜惜張開雙臂,的確像極了。
沈惜惜「噗嗤」一聲,也覺得越看越像,大笑不止。
到了凌大女生公寓大門外面,正踩在關門的點上,許多女生都由大老遠跑過來,沈惜惜看著即將關閉的門口,說道:「那我進去了。」
「嗯,姐夫不要想太多,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辦到,以後有什麼事情不要再悶在心裡,一定要告訴我。」蕭翎輕輕壓著她的肩膀,垂眸看著她,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了,我也說過,自從知道你也喜歡我,我不會再輕生尋死了,因為你就是我心中的牽掛。所以,你不用再擔心我會做傻事了。」沈惜惜眼中水霧迷濛,情真意切地說。
「你今天跟我說的話,也會牢記在心裡,也請你務必要把我的話記在心裡,只要有我在,你面前沒有過不去的坎。」蕭翎溫柔而堅定地保證。
「知道了。」沈惜惜舉氣手背,擦掉眼中的淚水,淚中帶笑,輕輕地說,「那我進去了。」
蕭翎壞壞一笑,揚眉道:「進去之前,不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沈惜惜表情一滯,跟著抱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吻下去。她本想淺吻即止,但蕭翎乘機抱著她,回應她的吻,並且加深這個吻,不知饜足地攫住她的唇。
在這個激烈而旁若無人的擁吻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忽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在那邊接親的那個,你還進不進去?不進的話,我可就關門了。」
沈惜惜連忙推開蕭翎,倉促地說:「我進去了,你也快點回去吧,別讓夕顏姐姐她們擔心。」說罷,她紅著臉匆匆跑向公寓,跑到門口,羞急地對宿管大媽說:「不好意思阿姨,讓你久等了。」
宿管大媽沒好氣地笑道:「怪不得我看得眼熟,原來真的是你這個小妮子。」
但是她這句話,沈惜惜沒有聽她說完就掉頭走了,她匆匆跑回自己的寢室,王藝霏「喲」了一聲,調侃道:「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捨得回來啊。」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怎麼樣,有沒有乘機告別處.女之旅?」
沈惜惜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王藝霏,你腦子裡能不能別裝這麼多黃色廢料?」
「看來,我說錯話了,既然如此,那我換一句好了。」王藝霏清了清嗓子,的確換了一句,「剛才是蕭翎吃掉了你,還是你吃了蕭翎?」
沈惜惜無語問蒼天。
這就叫換一句嗎?豆腐一碗,一碗豆腐,不是一樣一樣的嗎?不過是換個說法罷了。
無獨有偶,蕭翎同學回到日出秋霜,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他回去的時候,除了蘇雅,眾女都還沒有休息,所以,他剛進門,林海雯就「很意外」地說:「喲呵,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沒想到你還捨得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