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滴血,顏色太深,而且接觸到皮膚的時候,有種炙熱燙手的感覺,如同燃燒正旺的火碳在手。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鮮血,而是朱雀的心血。
朱雀心血,凝聚了朱雀悠久歲月以來的生命之精華,數量不多,所以極其珍貴。但是,同樣地,心血對於朱雀,也是極其重要,多種它送給蕭翎的也只是豆點大的一滴,並不多。
蕭翎看著這滴心血,再抬頭看看朱雀,它輕輕嘶鳴一聲,對蕭翎點點頭,眼神之中,信心透出疲憊。看來,送出這滴心血,它損耗也不小。
一道赤光一閃,朱雀重新化作金象,傲然站立在大殿前方。
眾女蜂擁而上,龍女看著蕭翎手掌心上的那滴紫紅色的鮮血,說道:「小哥哥,這是……」
蕭翎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朱雀的心血,珍貴無比。」
杜夕顏一聽,笑逐顏開,說道:「那這滴血是不是可以讓海雯姐姐活過來?」
蕭翎斂眉一想,如果這一滴心血,可以直接讓林海雯甦醒,剛才他把林海雯送出,它直接餵給林海雯就行了,沒必要交到他手上,再由他餵她服下。不過可以斷定,這一滴心血,肯定對林海雯有所幫助。
他搖搖頭,說道:「幫助肯定是有的,但是應該不能讓她完全恢復過來,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讓她吞下,在什麼時候讓她吞下。」略作思量,他把這滴心血收進精神世界的儲物空間中去,等到有了頭緒,再利用這滴心血,讓林海雯醒來。
眾女都不由得有點失望,不過,至少是有了希望,對林海雯有所幫助。
從龍女懷裡把林海雯抱過來,蕭翎對眾女說道:「走吧,帶你們去見兩個人。」
除了龍女和莊婉玉,眾女都不禁愕然:「這裡還有人?」
「見了就知道了,走吧。」蕭翎抱著林海雯當先而行,莊婉玉和歐悅然分別走在他左右兩邊,走向大殿上面的白玉高台。
再次來到這個地方,蕭翎百感交集,他懷裡抱著的林海雯,跟水晶棺中躺著的雪蓮,所經歷的是那麼的相似,他也深切地體會到了當年蔚沐風失去摯愛,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和痛不欲生的恨。
所幸,林海雯跟雪蓮的情況又有區別。雪蓮死亡之時,蔚沐風血脈未曾覺醒,無法留住她的血脈,讓其血脈分散成若幹部分,再也無法復活。而林海雯的血脈被他保存了下來,還有度過的可能。
也正因為當年雪蓮的血脈四分五裂,造成了白然等眾多共同延續她的生命這種情況,讓他心中有所牽掛,沒有步蔚沐風的後塵,相隨林海雯於九泉之下。
這一切的一切,可以歸結為一場因果,前世的因,後世的果。
只是,像雪蓮這種情況,老妖怪意想不到,蕭翎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著水晶棺中的這一男一女,季嫣然等眾女都傻了,一個個都成了木頭人。
歐悅然看看水晶棺中的蔚沐風,又抬頭看看蕭翎,他現在看起來成熟了許多,眉宇之間也鎖著一股淡淡的化不去的哀愁,和蔚沐風更加相似了。她木衲地說:「蕭翎哥哥,他……他怎麼跟你長得這麼想?簡直一模一樣啊。」她想了想,猛然記起,「對了,他跟我之前夢中看到的那個男人才是一模一樣,我蕭翎哥哥沒有他這麼老。」
眾女聞言面面相覷,因為她們也做過同樣的夢,夢見同樣的人。她們再把目光放在另一副水晶棺中的雪蓮身上,這個美艷無雙,臨死之前還帶著微笑的女子,她們怎麼看都覺得熟悉,而且看著她,心裡都油然而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怎麼覺得她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黃子嫣若有所思地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季嫣然微微點頭,說道,「不是因為她曾經出現在我夢裡,而是……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我跟她很熟悉,有密切的關係希望。」
蕭翎發現蘇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輕輕地揉著,黛眉也蹙了起來,似乎在承受著痛苦,再看季嫣然,黃子嫣等眾女,都盯著水晶棺中的雪蓮,心不在焉地慢慢抬起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連忙說道:「好了,你們不要再看,不要再想了,想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
「啊!」蘇雅痛喝一聲,捂著胸口弓著身子,面露痛苦之色。
「小雅!」蕭翎大驚一呼,正想過去看看她的情況,龍女在他之前攙扶著她,手按在她的背上,絲絲真氣如體,緩解她的痛苦。
緊接著,季嫣然等人也紛紛捂著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歐悅然更是蹲了下去,捂著胸口直呼好痛。
龍女朗聲道:「大家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深呼吸,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眾女依言深呼吸,蕭翎眼有擔憂地看著眾女。過了一會兒,最先發作,又有龍女真氣相助地蘇雅最先站起身子,笑著對龍女說:「我已經沒事了,龍兒,謝謝你了,你放開手吧。」
龍女還不放心,問道:「真的沒事了?」
蘇雅微微搖頭:「剛才忽然心口絞痛一下,現在沒事了。」
「那孩子呢?有沒有事?」龍女看著她平坦的肚子問。
「真的沒事了,你們放心吧。」蘇雅溫婉笑道。
龍女這才放開她,冷雪和張芷瑩跟著站起身子,眉頭舒開,看來陣痛也過去了。然後是季嫣然,黃子嫣杜夕顏和藍海若,最後才是歐悅然。
見大家都恢復過來了,蕭翎說道:「好了,我要帶你們見的人你們已經見到了,你們剛才都感覺到不舒服,還是先離開這裡,想到地方坐下來休息吧。」
眾女走下白玉高台,並排坐在第一階白玉階上。因為蕭翎的懷抱被林海雯霸佔了去,歐悅然只好膩在他身邊,黃子嫣坐在另一邊,有滿腹的疑問:「老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你是古墓的主人,我們是你的伴侶,所以可以進入這裡。那麼,上面那一男一女又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被葬在這裡?而且,為什麼我們會做過同樣一個夢,夢見過他們?而且,上面那個男的怎麼跟你長得那麼相似?那個女的為什麼又給我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有,剛才為什麼我們會有心絞痛的反應?」
看眾女的眼神就知道,不僅僅是黃子嫣,其他人都很好奇,迫切想知道答案。「我想你們天天都要照好幾次鏡子吧,看了自己的臉二十年,再看到她,當然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你們不覺得自己跟她有某些方面的相似嗎?」
「她跟我們相似?」
「對!這種相似,指的不是容貌,而是一種靈魂深處散發出的一種神韻和氣質上的相似。相信你們之中,大都猜到了,沒錯,他們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過的蔚沐風和雪蓮。」
「他們果然是蔚沐風和雪蓮?」杜夕顏恍然明白,「怪不得你和他長得那麼相似,原來他是你的前世,那我們和雪蓮又是怎麼回事?」
「我跟蔚沐風怎麼回事,你們跟雪蓮就怎麼回事。」
「投胎轉世?」黃子嫣驚悚了,「不會吧,真的有這麼一回事?我受精了,這裡不僅讓我開了眼界,還毀了我的三觀啊。」
「我們是雪蓮的轉世?」眾女面面相覷,季嫣然涼涼地說,「一個人能轉世成這麼多個人嗎?不會吧,那這個世界不亂了套了?」
「你們要自己和雪蓮的關係理解為前世今生也行,不過確切來說,你們的關係只是血脈傳承,這時間哪有什麼投胎轉世這回事?所以,你們是雪蓮血脈的傳承者,所以可以說你們延續了她的生命,會夢到兩千年前的情景,應該是血脈攜帶著殘餘的記憶,受到刺激後,這段記憶復甦。撇開這一點,你們跟她再無別的關係,不存在所謂的前世今生的輪迴關係。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人傳承她的血脈這種情況……」蕭翎斂眉想了想,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皇帝曾經御女三千,白日飛昇。不管這個傳言是真是假,我想,他的紅顏知己應該不少,在上一次傳承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的血脈交匯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就是雪蓮。雪蓮死後,血脈再次分散,被你們所傳承。至於分散成多少份,我也不知道。這……就是我的猜測。」
「怪不得你這個傢伙這麼花心,原來是血脈在作怪!」黃子嫣嬌嗔道。
蕭翎笑道:「愛上你們,雖然有血脈的因素,但是主要還是因為我是真心的好不好?不信你看我和婉兒。」
「嗯。」終於提到她了,莊婉玉用力點點頭。
「不會又分散成三千份吧,這樣的話,你就真的擁有後宮佳麗三千了,那還不美死你?」杜夕顏忿忿地嗔他一眼。
面對這麼多道讓他無地自容的幽怨目光,蕭翎抬頭,無語問蒼天,這能怪他嗎?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好不好?」
龍女說道:「如果我們傳承了雪蓮的血脈,那我有青龍血脈,你有玄武血脈,然姐有白虎血脈,涵姐有青鳥血脈,還有剛才她們也出現了一次血脈覺醒,又是怎麼回事?」
蕭翎沉思片刻,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妖怪說過,我的軒轅血脈是本命血脈,而我的玄武血脈,還有你的青龍血脈等等,則是本源血脈,這是剛才我腦海中莫名出現的一絲覺悟。我猜測,本命血脈,自從我們得到傳承的時候,就和我們的生命息息相關。生命終結,則本命血脈消散,或者傳承下一代。而本源血脈,也是家族世代相傳的,遠古時期繁衍至今的血脈,生生不息,隨著子孫後代的繁衍而衍生不斷。兩者要找出關係的話,我猜測,如果沒有得到傳承的人,本命血脈和本源血脈是一體的,以傳宗接代的當時繁衍本源血脈的同時傳承這本命血脈,這也存在著一分為幾的情況,跟傳承的情況有所不同。而傳承了血脈的,傳承血脈就發揮本命血脈中的傳承部分,因而傳承方式就會有所改變。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是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哦。」眾女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好像有點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至於莊婉玉和歐悅然,直接遞給你一個迷茫的眼神,告訴你,我什麼都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你簡直在說無字天書。
「如果真的想你說的那樣……」龍女發現了一個問題,說道,「那麼,子女在衍生父母血脈的時候,是傳承了父親的血脈,還是傳承母親的血脈?總不會是兩者均而有之,血脈混合吧。」
「這個……」蕭翎被難住了,想了片刻才說,「我猜應該是個概率問題吧,可能傳承父親的,也可能傳承母親的,應該不可能出現兩者均而有之的情況。打個比方,就好像交配的時候,卵細胞跟x精子結合或者跟y精子結合,也是一個概率問題吧。」
眾女一聽,除了懵懵懂懂的莊婉玉和歐悅然,其他人都有點窘迫,臉色不太自然。至於和蕭翎發生過關係的季嫣然、黃子嫣等,是直接紅了臉龐,目光流盼,往蕭翎臉上瞄了瞄,想到了什麼,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龍女清了清嗓子,說道:「剛才你說,本源血脈是由遠古一代代傳下來的,難道說,《山海經》裡記載的都是真的?青鳥,青耕,飲原這些神話傳說中的動物都是真的存在,或者曾經存在過?」
「不知道。」蕭翎搖搖頭,望向旁邊的朱雀金象,再望向門口,微微一笑:「不過,既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都可以是真真實實的存在,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龍女今天疑惑多,所以一向惜字如金的她,今天話也相對顯得特別多:「那《山海經》中的神話人物有是否存在?這個時間是否真的有神的存在?」
「對啊對啊,有沒有神存在?」說到這點,一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的歐悅然打了雞血,激動起來。
「這你可問倒我了,我又沒見過神,怎麼知道他們存不存在?」蕭翎失笑搖搖頭,「好了,這些問題我們現在也只能停留在猜測階段,還是不要想太多了。你們在這裡隨便玩吧,不過不要走出古墓,也不要走到後面的黑石階去,那裡危險。我要帶海雯去尋找讓她甦醒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