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蕭翎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夜色,專注於思考,以至於有人進來也沒有察覺。
一雙雪白的藕臂從後面繞過來,搭在他的肩膀上,摟著他的脖子,跟著,背後感覺到一陣柔軟的觸覺,沐浴後的清香滲進鼻中,沁人心脾。無需回頭,評感覺,憑體香,也知道趴在他後面的是誰。
「想什麼,這麼入神?」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細膩如水。
蕭翎微微轉身,伸出雙臂摟著佳人纖腰,把她的嬌軀抱到身前,擁在懷中,微喟道:「我在想,要怎樣才能讓海雯活過來。」
「用你治好嫣然的辦法行不通嗎?」霄涵一斂眸色,也不由得憂慮起來。讓死人復活,可以說是無稽之談,更何況中秋在即,他一心想著在中秋之前讓林海雯活過來,但是所剩時間並不多。
蕭翎苦笑著搖搖頭:「她的五臟六腑損傷太過嚴重了,藏不住氣,我給她輸再多的真氣也是枉然。要救她,必先讓她的臟腑復原,但是……」但是,要怎樣才能讓她的五臟六腑復原?難道要拿她開刀?可是就算拿她開刀也無從下手啊,總不能給她換一副新的內臟吧。
蕭翎的小中,苦澀的味道更加濃郁了,能救回一個瀕死的人,那是神醫,能救活一個死人,那就是神了。他是那個神嗎?他只是一個凡人。他一直不許自己往這讓他絕望的方面去想,但是久而久之,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往悲觀的方面去轉了。
他心情的沉重,也感染了霄涵,跟著沉重起來,黛眉不知不覺地蹙起來:「回春丹和回魂丹也沒用嗎?」
蕭翎幽幽空歎,抬頭看著天花板,一臉無奈的苦澀:「她的情況比嫣然的複雜很多,她的身體已經死亡,更何況五臟六腑損壞程度那麼嚴重,根本無法吸收藥力,吃再多的藥也是白搭。我明明已經知道救她的關鍵就是讓她的身體復原,只要她的身體復原,我就有辦法讓她醒過來,可是……可是我卻無從下手,我……」他激動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看樣子,像是惱怒自己雙手沒用,無計可施,恨不得砍下來解氣一樣。
眾女現在最怕就是他情緒激動,萬一他一個失控,又為此發狂,那她們都不知道改怎麼讓他醒來了。霄涵連忙抱著他,柔軟溫暖的胸懷貼著他堅實的胸膛,柔聲說道:「你別激動,這件事不能急,老妖怪不是給過你提示嗎?你再去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讓海雯的身體復原。」
「術業有專攻,他又不是學醫的,活的時間雖然長,但時間都用在練武上面了,哪會有什麼辦法?」蕭翎已經笑不出來了,即使是苦笑,也需要去笑,他也笑不出來了。
「別這麼說,武醫相通,武術本身就是一門醫術,他武功到了那樣的境界,說不定真的會有辦法。」霄涵溫柔的鼓勵,最主要的是不能讓他自己先失去希望。
「要是真的有辦法,他上次就應該告訴我了。」
他空洞的眼神,讓霄涵心疼不已,她不知道林海雯到底能不能復活,也不知道他還要對他念念不忘多久,才能放下這段傷痛,只是憐惜他被傷得太深,痛得太切,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抹平這一道傷口。或許,也只有林海雯的甦醒,才能讓他的傷口痊癒吧。她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希望林海雯能夠盡快醒來,也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願意相信,這個時間真的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神明的存在。
「術業有專攻……」霄涵重複了一遍他這句話,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氣急敗壞地打了蕭翎一下,「你這個笨蛋。」
蕭翎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迷糊地看著霄涵:「涵姐,你幹嘛打我?」
「等著。」霄涵丟下兩個字,從他懷裡起來,跳下大床,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走。
蕭翎被她古怪的反應弄得一陣雲裡霧裡,不知所云,他腫麼了?腫麼了?
幾分鐘後,霄涵拉著張芷瑩走了進來,對還在問自己他腫麼了的蕭翎嬌媚地笑罵:「你不是說術業有專攻麼?放著我們身邊一個專家不懂得咨詢,浪費資源,你說你該不該打,該不該罵?」
蕭翎強笑道:「涵姐,我知道你想幫我,可以我問過劉老和張老了,他們都不認為真的有起死回生這種事情會發生,更別說有什麼方法可以幫我了。」
「爺爺不信,不表示我也不信,爺爺沒有辦法,不表示我也沒有辦法。」張芷瑩淡淡地說了一句,漫步走過去。
蕭翎一聽,不由得又驚又喜,終於露出今天晚上第一個笑容:「真的?瑩瑩你真的有辦法?」
張芷瑩依舊雲淡風輕地說:「我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你先把海雯姐姐的情況告訴我,讓我看看有沒有辦法。」
蕭翎把林海雯被戰雲天功力渾厚的掌力震得經脈重創,臟腑碎裂的情況告訴張芷瑩,聽得張芷瑩秀眉緊蹙,陷入了沉思。
她不動,蕭翎和霄涵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動,更不敢出聲打擾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色,等待她的答案。
過了良久,張芷瑩緩緩開口:「以我對醫術的瞭解,不管中醫西醫,都沒有可能能讓一個死人活過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的話,讓蕭翎本來就懸著的心,一下沉到了深谷,是他妄想了嗎?是他太固執了嗎?可是,他真的不想,不能也不願意接受林海雯離開他的事實。
他的眼神,再次變得空黯淡無光,空洞而絕望。
張芷瑩執起他的大手,雙手合攏,把他的大手包容在手心,聲音平淡之中多了一絲責怪和柔情:「你就不能先聽我說完嗎?」
蕭翎強提精神,強顏歡笑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張芷瑩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起死回生之能,但是剛才你說,你摸到了一些門道,所以我想,咱們兩合計合計,應該會對你有點幫助。別質疑我的專業水平,雖然我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護士,但是在中醫這個領域,在某些方面,我爺爺都比不上我,所以,我相信你問一下我,總比自己一個人瞎搗鼓要好。」
蕭翎訕訕一笑,說道:「我當然相信這一點,醫術方面,我只是個門外漢。」
張芷瑩淡然微笑道:「其實,憑你的資質和深厚的武功底子,只要你願意,醫術你也可以很快學上手的。怎麼樣,要不要拜我為師?」
蕭翎連連點頭:「學醫的話,還是免了,我沒興趣,再說,拜自己老婆為師,那多損我面子啊。」
「你這種色狼轉世還有面子嗎?你也怕丟面子。」張芷瑩輕哼著睨著他,「再說了,拜老婆為師怎麼了?人家楊過還是小龍女的徒弟呢,最後還不是一樣成為明揚天下的神雕大俠?」
「咱們能先不討論這個話題嗎?」蕭翎賠笑道,「再說了,我老婆是神醫就行了,我再學醫豈不是搶你飯碗嗎?」
張芷瑩涼涼地來一句:「現在不是你給我發工資嗎?」
「……」蕭翎無語了。
「好了,廢話不多說,言歸正傳。」張芷瑩收起玩笑之心,說道,「你是學武之人,對人體經脈有一定的認識,我雖然不懂得起死回生之術,不過,有一套針灸之術,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蕭翎一聽,眼睛一亮,驚喜地急忙問:「真的嗎?什麼辦法?你快說。」他這一個急切,反握張芷瑩的柔荑,一下失了分寸,不知不覺力氣用大了。「哎喲」一聲,張芷瑩嘴角一扯,嬌叱出聲。蕭翎連忙鬆手,連連致上歉意:「對不起瑩瑩,我太激動了,你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不用了,只是有點疼而已,沒事的。」張芷瑩揉了揉自己雙手,說道,「我祖上床下來一門針灸之術,可以讓臟腑受到嚴重損傷的人,藏住生氣,可以給施救者爭取時間,妙手回春不是不可能。就算傷得很重,不能治癒,再不濟也能延長傷著的壽命,讓他有交代遺言的時間。我想,這門針術,或許對你有點幫助。」
「太有幫助了!只要能讓她的臟腑藏得住氣,就有希望。」蕭翎驚喜無限,激動地抓著張芷瑩的一雙纖細胳膊,「瑩瑩,你的祖先是誰?竟然發明了這麼神奇的針術。」
張芷瑩淡淡地笑,像是在開玩笑:「如果我說是張仲景,你信嗎?」
「我信!」蕭翎毫不猶豫地回答,原來是醫聖張仲景,怪不得有這樣驚人的醫術。
「你啊。」張芷瑩失笑搖頭,忽然臉色略有忸怩,深呼吸一口氣,當著他和霄涵的面,把自己的睡衣脫了下來。在蕭翎和霄涵的錯愕中,一個曼妙玲瓏,幽香淡淡的玉體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個嬌軀,纖弱如柳,肌膚白皙,晶瑩剔透,極具線條美感,一頭長髮美得秒殺無數女子,她的胸房不算很豐滿,但是配合她的身材,恰到好處。藕臂**,纖細修長,柔若無骨,還有那最神秘,最讓蕭翎著迷的花園地帶……
她的嬌軀,用冰清玉潔來形容,最恰當不過。看得蕭翎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霄涵也竟然有點臉紅耳赤起來。
「別胡思亂想,我現在是在給你諒解九輪三轉逆命之術,你把你腦子裡那些討厭的東西給我剔除掉。」張芷瑩冷冷地瞪了蕭翎一眼。
「你要言傳身教啊,瑩瑩,我真佩服你。」霄涵說了一句由衷之言,識趣地自行出去,把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