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涵不愧是雲霄仙子的得意弟子,輕功深得其師的真傳,龍女發現她還不死心地跟在後面之後,速度越提越快,到後來已經把速度提到極限,竟然還是擺脫不了她。到了山頂,龍女停止移動,雙足著地轉身,霄涵的身影正在以極速向她靠近,只一瞬間就來到她身後,落地之時,同樣是風不起塵不揚,這輕功之快,輕功之輕,絲毫不在她之下。而且,這一路疾奔下來,龍女已經有點微微嬌喘,呼吸略急,但是霄涵還面不改色,呼吸微微,似乎這一路的奔走毫不費勁。看來,她的內力還在龍女之上。
龍女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來得快,去得也快,三仙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名滿武林,她是三仙之中輕功最好的雲霄仙子的得意弟子,輕功和內功出類拔萃不足為奇。內功一直不是龍女所長,她一直以輕功和招式見長。這個霄涵輕功和她不相上下,內功在她之上,但是說到招式,龍女身兼數家之長,自問絕對不會輸給她,所以真的打起來,勝負還很難說。
「你這麼固執跟著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龍女的聲音話語中已經帶有怒氣,雙掌已經蓄好勁力,隨時準備出手。她才不管這個霄涵是誰的弟子,只要是對四象家族不利的人,她絕不會對她留情。
「師父說,三十載後長生現,故人終得真麟兒。她老人家已經閉關,所以讓我出來,代她向故人問好,表上祝賀,同時吩咐我,如果故人有什麼需要她幫助的,讓我代她聽憑故人吩咐。」霄涵感覺到她的敵意,為了避免一場不必要的打鬥,輕笑著表明來意。
「你師父認識我雪姨?」龍女半信半疑,畢竟她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這個地方,太過蹊蹺。
「我知道,口說無憑,你不會輕易相信我的,不過……」霄涵從口袋中拿出一件小物事拋給她,說道,「這件東西你認得嗎?」
龍女接住她扔過來的東西一看,是以個精緻的瓶子,上面勾勒著一個振翅飛翔的神鳥,龍女認得,這是朱雀家族的東西。龍女沒有完全相信她,目光帶疑重新打量她,難道她說的是真的?那雲霄仙子真的和雪姨是舊識?
「當年家師遭奸人暗算,中了劇毒,命在旦夕,是朱雀家族的落雪女士幫了家師,賜了這瓶解毒靈丹,救了家師一命。家師想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可惜四象家族太過神秘,師父一直找不到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報恩。日前,師父得知《長生訣》重新現世,掌管者就是故人之子,所以命我出來看看有沒有機會幫上什麼忙,報了當年的一命之恩,了卻她多年來的心願。」霄涵知道龍女還存在顧慮,耐心解釋道。
龍女把瓶子拋還給她,淡淡說道:「雪姨救她又不是圖她日後的報答,所以你們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霄涵接住瓶子,又拋過去給龍女,一直微笑不改:「落雪女士人中龍鳳,當然施恩不圖報,但是受人恩惠者當知恩圖報不是嗎?師父不報這救命之恩,始終過不了心裡那一關,現在機會來了,為人弟子者,當然應該了卻恩師心願,你說對不對?」
「只是因為這個?沒有別的原因?」龍女直覺認為,不僅僅只有這個原因,她一定還有原因。
「你真是長了顆剔透玲瓏心,我有所隱瞞還是瞞不過你。」霄涵微喟道。
龍女拿著瓶子遲疑著沒有收起來,問道:「還有什麼原因?」
霄涵神色略見忸怩:「師父說我與蕭翎有……有宿命之緣,所以我想……」
「宿命之緣?」饒是龍女心靜如水,聽到這四個字還是起了波瀾,心裡有點嗔怪,這個花心大蘿蔔,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禍水,走到哪都有美女送上門來,連素未謀面的都投懷送抱來了,這不是為天朝增加幾個光棍嗎?他身邊的女人本來就已經不少了,再這樣沒有至境地搜刮資源,真的可以拐個三千佳麗,建個後宮了。龍女輕哼:「什麼宿命之緣?簡直一派胡言!」
「我也覺得這話不可信,像極了電視上那些江湖騙子所說的話。不過,」霄涵還是有點不太自然,「不過既然有師命在身,我始終還是要出來一趟的,何不趁此機會看看師父說得對不對?你說呢?」
龍女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但就是有點不爽,收起那只瓶子,說道:「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一路跟來又是什麼意思?」
「剛才不說,原因有三。」她沒有追問和那「宿命之緣」一說有關的事,霄涵鬆了口氣,恢復初初淡定微笑的表情。
「有這麼多嗎?」
「有!」霄涵娓娓道來,「第一,我開始還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四象家族的人;第二,我見你輕功出色,一時起了好勝之心,想和你比比看誰的輕功更好;第三,你也沒有給機會我說不是嗎?」
龍女一想,剛才自己的確沒有聽她多說,微微頷首,問:「你來這裡多久了?」
「師父聽說《長生訣》出現在崑崙山,派我出來看看,我出谷之後就趕往崑崙,早你幾個小時到。」霄涵道。
龍女一聽,不由得心生一絲失望,她也是今天才到,小哥哥在此之前就已經失蹤,想從她口中打聽到和小哥哥失蹤有關消息,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表情變化霄涵一一看在眼裡,後者不禁好奇:「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小哥哥……你要找的人,已經失蹤兩天了。」龍女長喟無奈道。
「什麼?失蹤了?」霄涵失聲輕呼,「就在這崑崙山中?」
龍女微微頷首:「如果不是和他失去聯繫,我也不會到這崑崙山中來。」
霄涵沉吟道:「這就比較麻煩了,這崑崙山連綿千里,而且不論黑白二道,不少高手都已經聞風而動,來了多少人誰也不知道,要從那著手開始找?」
「倒也不用找遍整條崑崙山脈,小哥哥他要找些東西,要到這裡的高峰之巔去,只要從這裡的高峰開始下手,也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龍女說時,目光開始在這個山頭上找尋起來。
「由高峰下手?」霄涵沉吟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喜形於色道,「我想起來了,快跟我走!」她抓住龍女纖細的皓腕,施展輕功往山下走。
「哎,你要帶我去哪兒?」龍女疑惑一問,也邁開蓮步,展開輕功,和她並肩而行,兩人化作兩團幻影,向山下掠去。
下了這座高峰,霄涵帶著龍女向西飛涉,兩女均把輕功速度提到了極限,一日千里不在話下,不多久就來到另一座高峰下面。
「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龍女身子嬌弱,已有微微嬌喘,霄涵的呼吸氣息也加重了些,她心念一動,一下驚喜,「難道這裡能找到什麼線索?」
「你跟我上去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霄涵只喘了一口氣,又拉著她往山上飛奔。這兩女的輕功,霄涵的是「千里一瞬間」,龍女的是「扶搖萬里」,都是一等一的上乘輕功,這座山峰雖然拔地而起,數千米的海拔,但是兩女腳步如飛,不用多久就登上了峰頂。峰頂終年積雪,白雪皚皚,在這炎炎夏日倍顯美麗。
「到這邊來。」雖然手拉著手,但兩女一直在較著勁,看誰能超越誰,但是到了山頂,還是並駕齊驅,霄涵鬆開龍女的手,對她揚手帶路。龍女跟著她在山頂信步而行,同時不忘左右看看,看這裡有沒有留下可以讓她找到蕭翎現在身在何處的痕跡。
霄涵帶著龍女來到一山比較平整的冰雪原上,說道:「你看看這裡。」龍女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雪地上赫然有斑斑血跡,而且有打鬥的痕跡。她臉色一變,一下失去了冷靜:「這……這是?」
霄涵分析道:「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說明不是普通人留下的,必定是武林人士在打鬥中留下的,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你那小哥哥留下的?」
「好端端的誰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廝殺打架?我看**不離十了。」龍女開始不安起來,小哥哥在一番打鬥之後失蹤,多半是出事了。崑崙山現在是牛鬼蛇神斗距離在這裡,魚龍混雜,他勢單力薄,如何能夠地方得住那麼多人的為難?她開始自責起來,當初怎麼就沒有嬌叱跟他一起來呢?雖然她感覺到她的小哥哥還沒有死,生命氣息異常強烈,但是感覺的事,誰說得準?
看見雪地上斑斑的血跡,龍女一時失去了冷靜,有點慌亂無措了:「覬覦《長生訣》的有那麼多人,他們個個都有對小哥哥下手的嫌疑,該從誰下手查起?」
霄涵跟蕭翎素不相識,沒有什麼糾葛,她是局外人,遠比龍女冷靜,所謂旁觀者清,她仔細看看雪地上的打鬥痕跡,忽然對龍女招手道:「你快過來看看這道痕跡。」
龍女一看,她正蹲著看著冰雪上的一條溝壑,連忙走過去。霄涵指著那條溝壑說:「你看,這是……」龍女也看出其中端睨了,說道:「這是刀氣所致。」
「對,而且是很渾厚很霸道的刀氣。」霄涵微微頷首,想了一想,不太確定地說,「據我所知,能發出這麼渾厚霸道的刀氣的,也許只有刀皇一個人。」
「刀皇?二隱中的刀皇?」龍女眉擰如山,想不到一卷《長生訣》,把這退隱多年,一直不問世事的隱者也驚動出來了。「什麼隱者,不過是欺世盜名的強盜。我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多有名望,他敢傷我小哥哥,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龍女憤慨地站起來,咬牙切齒道。
好強的氣勢!好凌厲的殺氣!霄涵心中一凜,想不到超凡脫俗,如仙子一般的她,憤怒起來竟然這麼恐怖。
「二隱麼?我好像聽師父說過他們的隱居之地,不過不知道有沒有記錯,能不能找到。」霄涵躊躇思量道。
「在哪?快帶我去。」龍女迫不及待地捉緊她雙手說。
「現在天也快黑了,還是等明天天亮之後吧。」她情緒這麼激動,霄涵實在不放心,要是和二隱發生衝突,以她現在的功力,絕對討不了好,就算加上自己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救人如救火,怎麼能等?」龍女緊緊攥著她雙手,急切地說。
「……好吧。」霄涵雖然心存顧慮,但是見龍女情深意切,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