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這次運功,一為療傷,二為吸收朱果的功力,所以持續的時間並不短。婉兒坐在他身邊,不敢也捨不得離開半步,一直看著他臉色的古怪的變化,一雙粉拳握得緊緊的,黛眉緊蹙不舒。
等了好幾個小時,天都黑了,(咳,其實古墓裡只靠夜明珠照明,外面世界是黑夜白白天,裡面的人除了看鐘點之外,是無法得知的),蕭翎才緩緩收功,睜開合上幾個小時的雙眼。婉兒展顏一笑,激動地捉住他的手臂喜悅道:「哥哥,你的傷好了?」
「嗯,好了。」蕭翎也燦爛地笑了,不僅僅是因為感染了婉兒內心的喜悅,更因為他這次調息,功行過十個周天之後,得到的裨益是難以形容的。不僅他的內傷已經痊癒了,這次吸收天地的靈氣,他的先天真氣比之前增長了一倍,進入先天秘境之後,內功修為精進不少,而且從此練功事半功倍,服用了朱果之後,功力突飛猛進,遭受巫山四怪襲擊之後又忍著傷強提意志逃生,再一次經歷幾乎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磨練,「道家九劫」的第二層功力已經積聚頗深,相信很快就可以練成衙泉劫。這麼數下來,他來崑崙才一天,實在好處多多啊。
本來,聽老妖怪那麼一說,他還以為「道家九劫」有多難練呢,看來,回去又有一個機會像他炫耀一下,挽回一點面子了。
「哥哥,你餓不餓?我摘果子給你吃好不好?」婉兒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少說十幾年,現在有人來給她做伴,她儼然把蕭翎當成最貼心最親密的人了,並不因為認識時間不長而心存戒心。
「不用……」蕭翎並無飢餓感,本想拒絕,但他很想知道她是從哪裡摘來這些朱果的,於是道:「婉兒,你能帶我去你摘果子的地方看看嗎?」
「好啊。」婉兒嫣然一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跳下床來,拉著蕭翎的手就帶著他走出去。
蕭翎第二次走進這個古墓的大廳,真的很寬,比他日出秋霜的豪宅大廳要寬出不知多少倍,而且,真的算價值,撇去地價,取下頭上多如繁星的夜明珠,都要比他的億萬豪宅值錢得多。
「哥哥,這邊。」走出房間,婉兒帶著他橫穿古墓大廳,來到大廳的盡頭,面前是一條寬數丈,長逾丈許的通道,依然有夜明珠照明,但是已經不再像大廳那裡一樣,鑲滿整個大廳的上面,而是每隔數米就鑲一顆,光線已經沒有大廳那麼強烈了。而且,腳下的路也不再平整,有凹凸起伏。蕭翎低頭看著婉兒赤著的金蓮玉足,彎腰把她橫抱起來,柔聲道:「這裡的路不平,我抱你走,你指路。」
婉兒摟著他的脖子,乖乖依在他懷裡,笑靨如花嬌聲道:「哥哥,你對我真好,我好喜歡你哦。」她想起之前蕭翎對她說過的話,在他的唇上送上一個甜甜的親親,嬌憨地笑了。
「小傻瓜。」蕭翎情不自禁地回吻她一下,抱著她走進通道。這條通道並不算迂迴,相當筆直,也沒有什麼分岔道,所以婉兒根本不需要怎麼指路,只需要安靜地靠在蕭翎懷裡向前走就是了。
走了幾十米的路,蕭翎忽然停下來,皺起了眉頭。他聽到前面傳來爬行的聲音,而且聽聲勢,這個爬行動物的體積還不小。他看過相關的電影也有不少,在那些電影裡,一些一直不為人知,偶然沒發現的古墓裡,大多都有守墓的怪獸在裡面,遇到闖入者,它們一般都會發起攻擊的。
「哥哥,怎麼不走了?」他忽然停下來,婉兒愕然問道。
「噓,別出聲。」蕭翎壓低聲音,凝神聚氣,準備迎接怪獸的攻擊。
等了十幾秒,這個怪物終於出現了,那是一條體型巨大的蛇,比吉尼斯紀錄裡的那條巨蟒不知道要大多少倍,它的體粗兩個人合抱也未必能夠抱得過來,長度蕭翎估計至少十幾二十米。不過,又不能說它是蛇,因為它雖然長著蛇身,卻長著一個古怪的頭,有點像獅子,但又長著一雙鹿角,有點不倫不類。不過,如果它長著四隻角,身上有鱗的話,蕭翎恐怕得認為自己見到傳說中的龍了,不過,這麼相似,和龍會不會有關係?龍是不是真的存在?
這個怪獸像蛇吐信欲攻擊人一樣,前身抬起,看著前面的蕭翎和婉兒,張開血盆大口,撲向蕭翎。
蕭翎單臂圈著婉兒的纖腰,功力聚於手掌,對著怪獸的上顎,準備推出著一掌,婉兒連忙叫道:「哥哥不要,不要攻擊它。」
蕭翎手一頓,還是決定聽取婉兒的意見,收回這一掌。但是,他不敢完全放鬆警惕,身外放出一層護身真氣,把他和婉兒護在其中,免得被這怪獸咬傷。
婉兒對著怪獸笑道:「大白,你別攻擊他,他是我哥哥,是這個古墓的主人,他對你沒有惡意的。」
大白?好有個性的名字,肯定是這個傻丫頭取的,真虧她想得出來。不過,這個怪物的蛇身通體雪白,體型又這麼巨大,叫大白倒也貼切。
大白張開它巨大的嘴巴,頭就定在蕭翎的頭頂,牙齒閃著寒光,讓人看了發顫,只要它的巨口一咬合,就可以把蕭翎和婉兒整個吞進肚子裡去。
婉兒伸出她白嫩的小手,輕輕撫摸大白的下巴,像哄著寵物一樣,輕聲道:「大白,他是我哥哥,你不可以傷害他哦。而且,他是這個古墓的主人,你要聽他的話,知道嗎?」
大白好像能聽懂她的話,微微低頭,雙眼盯著蕭翎,過了好一會兒,它合上那恐怖的巨口,低頭把它那龐大的腦袋伸到蕭翎身前,在蕭翎和婉兒的懷裡蹭了蹭,就像一個向主人撒嬌賣乖的小寵物。
蕭翎無語問蒼天,這個傢伙這麼恐怖,它倒真的把它自己當成寵物了。
婉兒摸摸它的頭頂,說道:「大白,我和哥哥要去摘果子,你在帶我們去吧。」大白點點頭,轉身對他們擺擺它的尾巴,婉兒說道:「哥哥,我們坐在大白的身上,它會帶我們去的。」
蕭翎看著那條白花花的蛇身,油然而生一種噁心感,坐上去?這……
「哥哥,快點坐上去啊。」大白又擺了擺尾巴,婉兒催促道。
好吧。蕭翎抱她坐在大白肥胖的蛇身上,大白開始向前爬行,速度想到快速。爬了幾百米的路程,轉了幾個彎,不過用了十幾二十秒的時間。
忽然,蕭翎眼前一亮,前面的空間變得寬敞起來,而且有光線射進來,不是夜明珠的光,而是自然光線。又爬行了十幾米,來到一個寬廣的平台上,大白停下來,婉兒輕快地說:「到了,哥哥,我們下來吧。」
蕭翎抱著她跳下蛇身,雙足著地,往外面一看,自己處身之處是墓穴的邊緣,眼前是一個寬逾十丈,高也逾三丈的大窗口,在這裡可以看到古墓外面的景色。對面是一面陡峭的懸崖,和古墓之間是一個深谷,古墓向外延伸出一個平台,婉兒拉著他走出去。
這個平台延伸出石壁外面也有近十丈,上面生長著一些蕭翎見所未見的樹木,樹上所結的果子,赫然就是剛才蕭翎所吃的朱果。另外,還有兩種果子,一種有點像《西遊記》中描寫的人參果,另一種比較小,有點像棗,但顏色暗紫泛紅,也是蕭翎沒見過的。不過,這兩種果子的數量比較少。
蕭翎眼睛大亮,這些都是人們夢寐以求的奇珍異果,價值連城。雖然目前不太清楚它們的用途,但是蕭翎覺得,它們對自己煉丹一定會有幫助,要是在丹藥中加入適量的異果,效果一定會更顯著。
看來,這次真的找到了寶藏了,而且,這個古墓自己還沒有真正好好看看,也許還有什麼珍寶自己不知道呢。
「吼」一聲低吼,白影一閃,一條縮小版的跟大白一樣的怪物從果樹林中鑽出來,準備向蕭翎發動攻擊。婉兒忙道:「小白,他是我哥哥,你不能攻擊他,你要乖乖聽話哦。」
小白看著蕭翎過了一會兒,轉了方向爬到大白面前,對它親暱地輕蹭起來。
蕭翎對婉兒說:「你就是一直吃這些果子度過的嗎?」
「對啊,這裡又沒有別的可以吃的東西。不過,這些果子吃了又長,吃了又長,總是吃不完,所以我不會餓死的。」婉兒憨笑著張開雙臂擁抱清風,輕快地說。
蕭翎被她這個姿勢撩起一把火,倉忙別開臉,轉移視線,說道:「一直吃這種東西,不會覺得膩嗎?」
「不會啊。」婉兒隨手摘下一個朱果,咬了一口,說道,「很好吃啊,怎麼會膩?」她把手中朱果伸到蕭翎嘴邊,笑道:「哥哥你也吃。」
蕭翎看了一眼朱果上那排可愛的牙齒印,也咬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比他吃過的任何一種水果都要鮮美可口。
「你之前說『你們守墓的巫女』,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她們也是吃這裡的果子過日子的?」
「對啊,之前有婆婆在這裡陪著我,現在只有我了。在婆婆之前還有婆婆的婆婆,再之前還有婆婆的婆婆的婆婆……」看婉兒的架勢,真的打算跟蕭翎一直真的「婆婆」下去。蕭翎連忙打斷她:「這麼說,你們守墓巫女是一脈單傳,一代只傳一個的了,那前面的拿著巫女呢?」
「她們都是死了。」婉兒有點傷感了。
「那她們的遺體呢?」
婉兒指著平台外面,說道:「沒有遺體,都從這裡跳下去了。」
「啊?」蕭翎嚇了一跳,代代都自殺?太牛了吧。
「我們守墓的巫女都有預知自己死亡日期的能力,在死亡日期到來之前兩三年把下一代守墓巫女召進來,把巫女要做的事都交給下一代巫女。在大限到來的哪一天,就從這裡跳下去,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長眠於天地間。」
「預知死亡?」蕭翎越聽越玄,看透人心也就罷了,還能預知死亡?這還是人嗎?「那你能預知自己是哪天嗎?」
婉兒垂首不語,蕭翎握著她的雙手,堅定地說:「婉兒,我不會讓你走上前人的道路的,你不能從這裡跳下去,我要讓你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婉兒牽強地笑著說,「人固有一死,哪有人能長生不死的?」
「我可以做到的,相信我。」蕭翎柔聲道。
婉兒嫣然一笑,說道:「哥哥放心,我不會從這裡跳下去的。我們守墓巫女世代有這樣一個使命,就是等到古墓的主人到來。現在哥哥你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都聽你的,你叫我不要跳,那我就不跳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個古墓的主人?一開始就堅定不移?」這個疑問一開始就困擾蕭翎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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