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美味居門口,蕭翎問:「要不我打包到車上給你吃?」
「不用了,我下去吃吧,不礙事的。」他太過著緊她的身體,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好吧。」蕭翎也不迫她,就是叮囑她小心。
「沒事,又不是很疼。」蘇雅嫣然一笑,推開車門先下,蕭翎跟著也下了車。
為了遷就蘇雅的速度,他走得不快,離門口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眼尖的小蘿莉歐悅然就看見他了,不過這次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興奮地跑過來,呆立不動,似有心事。
「小悅然,今天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和蘇雅坐下,蕭翎問小蘿莉。
歐悅然依舊沮喪著走過來,真正地無精打采道:「蕭翎哥哥,你來了,想吃什麼?」
「你怎麼了?都長黑眼圈了,昨晚沒睡好?」蘇雅見小蘿莉整個人像霜凍過後的鮮花,蔫了,還變成了熊貓眼,有點訝異。她這樣的年級這樣的性格,應該不會有讓她心煩失眠的事才對啊。
「我已經失眠兩個晚上了。」小悅然垂頭喪氣地說,「你們先點菜吧,想吃什麼?」
「你們這裡的東西都這麼好吃,隨便給我們上幾道就行了。」
「哦。」歐悅然垂頭喪氣地走向廚房,蕭翎和蘇雅面面相覷,這個小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只過了幾十秒,小蘿莉就端著兩碟小菜過來了,她把菜放下,蕭翎狐疑問:「這麼快?」
「對啊,早就已經炒好的了,你們想吃什麼廚房裡都有,我這就回去端來給你們。」歐悅然指了指廚房,輕描淡寫道。
「早就炒好了?還有很多?」蘇雅一下錯愕。
「嗯。」歐悅然淡淡回應一聲,轉身走了。過了二三十秒,她又端了兩碟菜出來。怔忡了片刻後,蕭翎夾起一根青菜放進口中,稍加咀嚼,就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不合胃口?」蘇雅訝然,美味居的風味小炒一向美味,他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才對。但是,當她試了之後,也不由得跟著皺起了眉頭來。
蕭翎艱難地嚥下口中青菜,問:「你們換大廚了嗎?」
「沒有啊,還是原來的廚師,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啊。」歐悅然輕輕搖頭。
「這味道我一點都不熟悉,太陌生了,你們的廚師也有失水準的時候啊。」
「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炒的菜沒有平時那麼好吃,但他還是不停地炒菜,廚房裡已經堆積成山了。」歐悅然撇撇嘴,表情有點無奈。
「小悅然,來,坐下來,跟姐姐說說,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和你們的廚師都鬧情緒?」蘇雅拉著歐悅然的小手,叫她坐下。
歐悅然坐下來,小臉憂愁欲哭,長吁短歎著說:「今天的菜雖然是難吃了點,不過你們還是將就吃了吧,以後像吃都沒機會了。」
蕭翎和蘇雅都是吃了一驚,蕭翎問:「為什麼這麼說?美味居以後不做生意了嗎?」
「不是我們不做生意,而是我們想做也沒法做,這裡被開發商看上了,聽說要拆了建什麼大廈,我們馬上就要關門大吉了。」小蘿莉說得傷心,眼睛又紅又濕潤,趴在桌子上嚶嚶哭了起來。
蘇雅看得不忍,輕輕撫摸小蘿莉的後腦長髮,安慰這個淚人兒。她知道,小悅然對美味居感情深厚,這裡好比是她的家,現在突然要面臨失家的災難,她怎麼可能不傷心?怪不得她看起來這麼憔悴,成了熊貓眼。
蕭翎看了一眼店裡的其他客人,這個時候人們普遍都已經吃了早餐,又還沒到午飯時間,所以客人並不多,但是,在座的客人沒有一個嫌棄菜炒得難吃,都吃得津津有味。看來,他們對美味居也是有感情的了,在乎的是其中多年的人情味,而不是菜本身的味道了。
「小悅然,你先別哭了,會有辦法的。」蘇雅揉著小蘿莉的青絲,柔聲安慰她。
「還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有錢有勢,我們什麼都沒有。哼!有錢就了不起嗎?就知道欺負我們普通老百姓,真是沒人性。我就哭,我就靠這份工作的工資養活自己的,要是這裡倒閉了,我哪什麼吃飯啊,誰來養我啊?」歐悅然嗚咽著抱怨命苦。
「我養你,好不好?」這個小蘿莉很是討人喜歡,蕭翎捨不得她難過。
「你養我?」歐悅然抬頭,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她看著蘇雅道,「這位姐姐答應讓你包養我了嗎?而且,你不是說你沒錢嗎?怎麼包養我?」
蘇雅忍俊不禁,噗嗤的一聲輕笑,蕭翎額上橫添黑線,暴汗無語。這個小蘿莉,敢情已經有思維定勢了。
「我是說養你,給你吃住,不是包養你,你都想到哪裡去了?」
「啊?又不包養了?」歐悅然略有失望。蘇雅被她逗得笑不攏嘴,蕭翎狂翻白眼,道:「我當你是我妹妹,哥哥養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麼樣?」
「好是好,可是……衛姐和淺淺姐她們怎麼樣?你也養她們嗎?」歐悅然為難道。
「……」蕭翎一下語塞。他現在已經是命犯桃花,麻煩纏身,再養兩個美女,不是雪上加霜?而且,他拿什麼去養人家,又憑什麼去養人家啊。
「蕭翎,要不你想辦法保住美味居吧,美味居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了,而且很多小菜都是獨家風味,別的地方都吃不到,要是就這麼倒閉了,這些小菜就跟著消失了,這多可惜啊。」蘇雅為歐悅然所感,也隱隱有淚意。
歐悅然也看著他,期盼又乞求道:「對啊蕭翎哥哥,你幫我們保住美味居吧。」
蕭翎沉吟起來,他的確有能力保住美味居,但是這要用到政治手段,以黃風現在的態度,也許這個市長大人會給他這個面子,又或者以他的身份動用他的「特權」,但是,這都不是他願意的。他討厭政治,而且,這樣做還有可能造成上面的人對他構成「以權謀私」的猜疑。想了一會兒,他對歐悅然道:「如果要你們把美味居搬到別的地方繼續做生意,你們願意嗎?」
「搬到別的地方?」
「這塊地既然已經被買下,要保住美味居,我是無能為力的,不過如果你們願意搬到別的地方去繼續做,我可以幫你們找到合適的位置。」唉!這恐怕又得麻煩胡剛,只要需要舖位就找胡剛,再這樣下去,他的臉皮都可以修煉成牆壁了。
「你等一下。」歐悅然跑進廚房去,過了一分鐘左右,就看見她把兩個美女帶出來走到蕭翎面前了。
一個是路淺淺,另一個應該就是小悅然所說的衛姐。她不同於路淺淺和歐悅然的骨感苗條,身材火爆豐腴動人,散發成熟魅力。
衛姐臉帶欣喜對蕭翎道:「蕭先生你好,我暫時是美味居的負責人,她們都叫我衛姐。聽小悅然說蕭先生願意幫我們找到新的舖位讓我們繼續做生意?」
歐悅然跟蕭翎已經混熟了,沒那麼多規律,直接拉來椅子坐下,蕭翎對衛姐和路淺淺道:「你們不用跟我客氣,叫我蕭翎就行了,坐下來慢慢說吧。」
兩女坐下來後,蕭翎道:「這塊地既然已經被開發商收購了,要保住原來的店面是很困難的了,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讓你們的餐館繼續開下去,這點是沒有問題的。」
路淺淺驚喜之餘,還有點不放心,問:「在什麼地方?」
「商業街吧。」這一點應該難不倒胡剛。
「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衛姐很激動,淚水盈眶,緊緊握著蕭翎的手,感動得哽咽,「我本來以為美味居要保不住了,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是真的,我們都絕望了的時候,你帶給我們新的希望,太謝謝你了。」
蕭翎被她的反應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道:「衛姐你別這麼多,我也沒做什麼,只是不想你們美味居的美味從此消失而已。」
「我們原來的老闆一聽說這裡被收購,就撒手不管了,真是窩囊廢一個。我們今天還來上班,本想是最後一次為美味居工作了,沒想到我們因禍得福,遇到你這個貴人。要不,你來做我們的老闆吧。」路淺淺先是忿然抨擊她原來的老闆一番,然後提議蕭翎來接手美味居。
「又要我當老闆啊。」他才剛做了知心花店的老闆啊,現在又要做美味居的老闆,他忙不過來的說。
路淺淺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出資金支持,然後就可以做你的甩手掌櫃了,坐等利潤送上門來,我們還是像以往一樣經營,你滴明白?」
「聽起來不錯。」如果這麼輕鬆,他倒是不抗拒。
「那你是答應了?」美味居三朵花都喜形於色。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蕭翎欠欠肩。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對了蕭翎哥哥,新店開張之後你當我們老闆,那你會不會給我們加工資?」歐悅然的眼中閃爍著粉紅色的人民幣,嘩嘩往下掉。
蕭翎有點懷疑小悅然被小財迷沈惜惜附體了,滿口要求加工資。
「我還要找開店的地址,你們就當休假幾天吧,過了幾天等我找到舖位了,你們再來上班。不過你們也不能偷懶,要做好宣傳工作,別讓我們的老顧客丟了,要是投資虧本,我會撤資的哦。至於加工資的事,以後再說吧。」
「是,保證完成任務,只要我一出馬,就是出了國的客人,我也能把他拉回來。」歐悅然自信滿鬧地保證,不過蕭翎可不敢對她的話持質疑態度,小悅然在美味居的老客戶裡太受寵了。
「太好了,這回陳師父不用鬱悶得整天躲在廚房裡,不停地炒沒水平的菜了。」衛姐喜笑道。
「小子,表現得不錯,我給你加分,現在我同意讓小悅然做你的小老婆了。」路淺淺拍拍蕭翎的肩膀,以家長的口吻道。
蘇雅被逗得偷樂不止,歐悅然拍手歡叫淺淺姐萬歲,蕭翎同學無語問蒼天,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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