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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匹夫之怒 第二百三十七章 頂住 文 / 荊柯守

    「前輩實在是過譽了。」王存業連忙避開這禮,汗珠不由滲出了幾分,當下就說著:「不知前輩卻是哪位真人?」

    謝雲流心裡遺憾,要是之前見過一面,這就可以使這玄尚扣上勾結蓬萊的帽子,可惜的是沒有發生,無中生有卻逃不過術數,當下笑著:「貧道是蓬萊信元真人,小友有此道論,卻真真是開闢一方,卻有大氣運大功德啊!」

    聽到是蓬萊的信元真人,王存業頓時一驚,理解了在場的幾個道人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冰冷了。

    其實不能說這些道人就是心胸狹窄,只是他們是崑崙的道人,已經融合到了道門之中,分外見不得有人「自私自利」,見不得有人「背棄道門」,這就是人人提倡推廣的「道性」!

    換句話說,這就是「忠貞」!

    眼見著這信元真人專門一臉笑容,話說的如此親熱,近於奉承,王存業也不由一寒,卻說著:「這道論卻是粗淺之論,安能值真人誇獎。」

    完不待這人再說,又立刻說著:「真人是蓬萊道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何況相交乎?還恕我不敬之罪。」

    著,就稽首:「告退了!」

    見著王存業立刻表態,眾道人臉色頓時少許好了一些,眼見著這樣,謝雲流有些遺憾,不過為了蓬萊利益,這人卻什麼都不怕,當下厚著臉皮,不顧周圍冷淡的氣氛,說著:「小友實在太謙虛了。我知道小友才度過陽光之劫,想必要五行之精晉陞地仙,我這裡正有玄陰重水、青木之心、離火之精三種,雖欠了生生息壤,和西方庚金,但卻也可對小友有所裨益。」

    鬼仙後,就是鍛煉五行。這時攢簇五行,練就五氣融於一身,其中五行之精就必不可少。

    水者孕育未發。木者漸生漸長,火者抽離上升,土者衰敗坍塌。金者歸藏空白,五行運轉,歸於陰陽,慢慢打磨,才可成就地仙。

    王存業臉色鐵青,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使這道人拉下地仙的臉面,硬是要給自己多添堵啊,當下吼一聲:「我自己有師門,卻不煩你費心了。」

    著再不停留。袖手而去。

    這種表演本是非常明顯,在場的人人都知道,但看著王存業遠去,出於道門的「道性」,卻覺得這個王存業的面目。又多了幾分可憎。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眾人出行,並且上了天舟。

    王存業靜靜站著天舟一角,冷眼看著不遠處的道人,這些道人臉上,有著羨慕。有著不屑,但更多的卻是從骨子裡產生的疏遠和冰冷。

    這冰冷讓王存業心中一寒,他不由默默想著:「果真應了這句話,道不同,不為謀麼?」

    這時玄嵩看著四周弟子,見沒有了短缺,出言說著:「我成平道弟子都已到齊,即可啟程。」

    「遵命。」諸多弟子,都是齊聲應著。

    一路無話,海上行舟甚快,不過三日,已到了成平島。

    「玄尚師弟,師門已到,我們下去吧。」就在這時,玄嵩踏步而來,走在船頭,對王存業說著。

    此時天舟還未落下,只是進了成平島,不過離地只有三十丈了,王存業聽得此言,看著師兄弟的神色,只是心裡一沉,不等天舟落地,縱身一躍,直接飛馳而下。

    這時全身法力已轉換,一身赤黃之力透徹內外,圓滿無暇,實際上漸漸不需要道袍上的法陣,就可飛行了。

    天舟緩緩落地,玄嵩看著王存業落地,此刻鬆了口氣。

    王存業回來了,就算出了亂子,他也沒有失職的顧忌,隨著天舟落地,天舟上諸多弟子紛紛走了出來。

    「勿要喧嘩,且去升仙殿拜見殿主!」這時玄嵩朗聲一喝。

    這次前去帝都,回來時必須受得升仙殿的查點,免出了紕漏,這其實是慣例。

    這裡是成平島,沒有法禁,一行道人紛紛騰雲而起,朝升仙大殿而去,飛身在空,掃霞除雲,引得下面耕作之民一陣側目。

    不過片刻,已到了升仙殿,玄嵩見得前面大殿,離著百丈就此落下,整了整道衣,一揮手引著諸多道人進去。

    升仙殿.青煙繚繞

    此刻成謹道人在雲榻端坐,左右排列坐著十幾個長老,看的玄嵩一陣心驚肉跳,這些長老或是潛修,或有職司,個個氣息淵深,此時眼簾低垂俯視下面道人。

    玄嵩連忙上前一步:「弟子幸不辱命,我脈道人已全部帶回,請殿主和諸位長老查點。」

    這話說出,高台上的長老都只是點點頭,卻不言語,查點之事,本身是升仙殿,有些事情,他們還不願逾越。

    「你們回來就好。」成謹道人在雲榻上坐直了身子,星眸掃視著下面:「你們都是我成平道的道種,出一點問題,我都會心裡難安啊!」

    成謹道人說著,眼神卻落到了王存業身上,其眼神複雜難明。

    這一切都落在成呂真人眼中,讓他有出聲大笑的衝動。

    成謹你心難安?難安的是你門下的弟子吧!

    這樣優秀的弟子,居是道賊!

    不過此刻,諸多長老都在,他自不能動得顏色,只是端容坐著。

    「我脈弟子齊全,那無事了,你們都退回洞府,好生修持,勿要壞了道業。」成謹道人說著。

    「弟子遵命!」諸多道人聽了,都是稽首應命而去。

    王存業聞言,也要退去,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入他耳中。

    「你且等等,我們有話對你說。」這是成謹道人的聲音,王存業聽著,心中卻是深深一沉。

    過了片刻,大殿已清淨,只餘王存業站著,大殿中寂靜難明,這氣氛真是壓抑,沒有人先開口,也沒有人打破這種氣氛。

    過了片刻,一位長老,緩緩睜開眼眸:「玄尚,我且問你,陽光火海之劫,你是不是已經過了?」

    這話一落,長老都是心中一動,將注意放在這裡,顯他們非常在意這件事,到了他們這位業,關於道種和赤陽度劫丹的事,卻已經有知情權了。

    有人也許會問,那他們不生怨憤之情?

    這很容易理解,官府,朝廷,軍隊,哪個沒有這控制的手法,又有幾人生出怨憤之情?

    到了他們的地位和年紀,已經是認可了,支持了,變成了維護者。

    「弟子是度過了陽光火海之劫!」王存業稽首,肯定的說著。

    「你如何度的,給為師說說。」此時成謹道人出言問著,他的心裡種種情緒難以描述。

    「弟子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論,不想引得天帝注目,降下天眷!」王存業從容說著,把在天子面前演化道論一事全盤說出。

    「這麼說,你是受了天帝恩典才晉陞?」成謹道人聽到一半,突打斷出言說著。

    「是,弟子確實受了天眷,也許正是這樣,才可這樣順利度過陽光火海之劫,完成蛻化!」王存業說著。

    只是此時,一個長老卻是坐不住了,一聲暴喝:「果是亂臣賊子!」

    著就照著王存業一巴掌扇了過去。

    「成鳴真人,在我升仙殿動手,當我無人麼?」啪的一聲,大殿中青光一閃,頓時這長老就倒退幾步。

    「我的弟子,我自會處置。」成謹道人眼神冰冷,掃視四周。

    成鳴真人卻不理成謹真人,直接對王存業質問:「玄尚,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膽子,讓你敢接天帝的恩惠!」

    王存業面無表情,這時稽首,冰冷冷說著:「長老那裡的話?這是哪來的道理,難道道門有著規矩,不許弟子論道,不許弟子接受天帝的恩典?要是有這道規,弟子束手受法就是!」

    「你這個目無尊長,行事乖張的賊子,你就是這樣對師長說話?」成鳴真人先是一怔,說不出話來,接著就是暴怒!

    要知道,道君都是天帝之臣,豈能有這些規定,這無疑是向天庭宣戰,但這些都是不成文的潛規則,誰人不知?

    現在王存業卻拿這說事,讓他如何不怒,頓時生出殺機,就要打殺了這人!

    「都夠了!」就在此時,成謹道人長身而起,臉色陰沉,說著:「玄尚,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你師叔說話,你回洞府好生思過,你的縣治之位,且不要做了,這樣的態度,我如何讓你領這差事?」

    臉色陰沉的成謹道人,說出這話:「你的處置,過段時間道脈會頒布下來!」

    「弟子領命。」王存業聞言稽首,退了下去。

    途中諸多長老數次欲說話,卻都被成謹道人冰冷眼神壓了回去。

    待到大殿中無人,成鳴真人首先開始了咆哮:「成謹師兄,你是升仙殿主!你就這樣縱容你的弟子?」

    成謹道人聞言,冷笑:「我之作為,豈是你能評說?」

    「好好好。」成鳴真人怒笑三聲,直接駕雲而去,沒有片刻逗留。

    「殿主,你有何主意?」此時諸多長老也紛紛對成謹道人冷眼相對。

    「他真的是道賊,我自會大義滅親,但在道主沒發出話前,誰也別想動他,畢竟他是我的弟子。」成謹道人頭也不回,揮袖而去,只留下一眾長老面面相覷。

    其中幾人都不由佩服,在這個事上,成謹真人還能頂住壓力,這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師傅了。

    要是自己,未必有這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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