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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匹夫之怒 第二百零四章 列其第一 文 / 荊柯守

    四月深春

    海路千里,但乘著飛舟不過三日光景,彈指即過。

    第四日清晨,王存業已臨近成平島,灰濛濛的海空,涵蓋在光幕中的巨島,一切都在眼前。

    王存業望著一望無垠碧波,歎息一聲遁了進去,遇到了光罩,玉牌一亮,自動敞開一條道路。

    成平道治下有十縣,其中之一就是王存業治理的陳門縣,但這時卻不能回去,要先上報師門。

    一路飛遁,升仙殿就在眼前,這裡就是成謹真人治所。

    到了門前,就有道童通報,王存業見著也不以為意,大殿百丈前就直接踏步行了進去。

    大殿中銅禾玄音,青煙繚繞,成謹真人眼簾半睜,只是淡淡說著:「玄尚,這一路可順利?」

    王存業聞言稽首:「有師傅法寶護持,還算順利,安然渡劫。」

    成謹真人聞言微微點頭:「劫難是何?」

    「卻應在了一個叫做洛水的蓬萊逆道身上,此子是鬼仙三轉的劍修,要不是此子沉迷於劍道,以為弟子也會和他光明磊落一戰,不然就算有師尊法寶,恐怕也很難取他性命!」王存業並不隱瞞,就將過程一一說了,自己利用對方的心理,先偽裝成劍修,又進行暗算也說了。

    說著袖子一揮,三件靈器一件法寶就落在空中。

    見著王存業絲毫不以為辱,也不以為喜,平靜說著,成謹真人心裡一動,心中暗歎:「此子果有大因果大氣運。」

    話說劫難無影,借人化形而出就是人劫,借天象化形而出,就是雷災風劫三災五難,借心魔外磨而出,就是天魔劫!

    造化弄人。天數加身,就算是修者也如如履薄冰。

    成謹真人聽了,微皺起眉頭,待王存業說完。沉寂片刻,才說著:「原來這樣,我觀你殺機盈胸,這事你還不想了斷?」

    「這個自然,他掠我父母,以此相脅,犯了我的大忌。雖形神都滅,卻哪能彌補得了,不給蓬萊道宮一點報應,不見我的顏色。」王存業冰冷冷的說著。

    成謹真人看了上去,此子殺機盈胸,眼神如電都罷了,只是這話出口,隱隱的天機。使他都不由少許膽寒,沉吟良久,才說著:「這事我已知曉。你且回去吧!」

    這回去,是說的回陳門縣縣治,王存業自是知曉,聞言不在停留,做了一禮,轉身去了。

    此時正是深春,太陽照耀,不見半點寒氣了,街道行人滿滿,王存業默默觀覽著。心中卻在思考著。

    三個月不見,修建的道路都已完成,熙熙攘攘的人群往來不息,牛車載著貨物往來復還,行走在寬闊的道路上。

    這些道路,不僅僅是他主持修建。還有許多是事後追加。

    因上面有著道宮嚴令,魚乾無法仿製,這樣一來卻是暴利滾滾來,全縣都因此受益,現在基本上人人都有工作了。

    遠處漁船點點艘艘,承載著滿船的魚而回,三月不見,規模擴大了五倍以上,這些都會被製成魚乾銷往內陸。

    王存業默默看著,感覺到絲絲氣運的瀰漫,怔了片刻,隨手使了個障眼法,卻使外人只看見穿著綢服的少年。

    王存業落下,這裡本是海岸,原本是一片荒涼地,但是這時,有許多人正在忙碌著,海鳥不時飛過,發出清空嘹亭的鳴叫。

    王存業正看到群鳥紛紛而起,高亢鳴聲此起彼伏,又隱隱傳來歌聲:「海上魚乾能賣錢,賣來錢財換白面,白米白面吃得飽,家家老少笑滿面!」

    王存業上前,對一個老者問:「老丈,我是大陸來人,這因何歌唱?」

    老者望著少年,笑呵呵說著:「自玄尚真人來了,我們就有飯吃了,因此傳唱,希望年年這樣啊!」

    王存業聽了,視著清清的海水,若有所思,良久才離開,飛回到了縣衙,到了縣衙,王存業當即下令讓幾位官員過來。

    不過片刻,主薄和縣丞都已經趕了過來,縣丞和主薄,已是這個縣裡最有實權官,事事都要他們點頭,所以有事,王存業也是直接對兩人來談。

    腳步踏踏而來,精瘦矮小是縣丞,三十左右的卻是主薄。

    兩人都是深沉人,在府內相互之間沒說一句話,直到側殿進去了,就行禮:「拜見真人!」

    王存業在一份文件上寫著,頭也不抬地說:「先坐,我寫完跟你們說話。」

    兩人只得坐下,這時打量,見一排都是書架,錯落有致,迴廊過道上站著道童,眼前的真人只能算是少年,卻絲毫不受這富貴影響,心裡暗歎,正尋思著,聽見聲音,見王存業已寫完文件。

    王存業臉上帶出笑:「縣裡的情況怎麼樣?」

    縣丞一欠身子說著:「真人就算不問,下官也要請見稟告,真人行得仁政,現在別說是本縣,就是全島人人皆知了,鄉老都議著要為真人立萬民坊呢!」

    王存業聽縣丞說到這裡,一擺手,打斷了話:「父老鄉親有這念,我就感念不盡了,這萬民坊勞民傷財,還是暫且不建為好。」

    頓了一頓,又問著:「看你資史,你是讀儒書的?」

    縣丞一怔,苦笑,說著:「是,只是這歲月,夫子的春秋大義,都很難管用了,還是仙家有真法!」

    「這雖有奉承,但也是實語。」王存業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良久一歎笑的說著。

    「是,我讀過經書,不怕你見笑,還真是下了功夫,只是用這春秋大義,卻衡量不了這世道,我想想,後來明白了,這是一朝運一朝法,天意啊!」縣丞身子晃了一下,苦笑的說著。

    「不是這個原因,是在力不在運,不過這就是大文章了。」王存業擺了擺手:「以後你們會聽見,現在還不是時候。」

    又說著:「我準備閉關一些時日,這些日子縣中的諸多事情就交給你們了。」」只是臨前吩咐幾句。在島上查看下有沒有石炭,有之就用石炭,免的砍伐樹木過多。」

    縣丞主薄兩人聞言一驚,又有些暗喜。

    「自當遵命!」縣丞和主薄兩人都應了。

    真人閉關修行。在他們看來豪不奇怪,修道人都是這個性子,不肯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在凡俗事情上,上任真人就是這樣,這個真人也會這樣。

    「將消息通知下去,你們下去吧!」王存業揮了揮手,說著。見著兩人退了出去,就入得靜室。

    只是片刻,絲絲縷縷雲氣緩緩包裹住全身,而在靈池中,龜殼噴出一股清氣,漸漸轉化著一個靈胎,這靈胎裡有個面孔,痛苦的掙扎著。嚎叫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正是洛水的真靈,到現在有些日子了。卻還沒有完全煉化。

    首先當然是這是經過陽光之劫的真靈,非常堅固,當然這不是問題,龜殼實際上一刷就破壞了,關鍵是王存業恨他入骨,不肯一下子融化了,而是一點點細嚼慢咽,不但吸取它的力量,更將知識和技能一點點解讀出來,讓他徹底體會這靈魂本質一點點磨滅的痛苦與絕望。

    不過。再長的懲罰也有盡頭,現在這已經只剩一點點了,絲絲靈活被吸取,又轉化成法力,落到靈池中,靈池蕩漾著。卻增到了十七尺半,一下子增了半尺有餘,這對現在的靈池來說,真是一個大進步。

    升仙大殿

    厚重穹宇,金磚光可鑒影,殿宇深邃,幾位道人都閉目頷首,並排而坐,氣息深淵不可測。

    每位道人法決都不一,氣息各有不同,這次匯聚一處卻是為一事。

    待最後一位相貌奇古高冠道人入座,成謹真人睜開眼簾掃視四周,出言說著:「諸位師兄弟都來了,那就開始。」

    成謹真人是道儲,位居升仙殿殿主,主持掌廢殺伐之事,說這話,身份再適合不過。

    見諸人都沒有異議,成謹真人微咳一聲:「諸位師兄弟都是我成平道樑柱,位在長老,雖職責不同,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道門,祖師和道君,都看在眼中,這不多說,我們步入正題——給道門這一代弟子大比評分!」

    成謹真人這些出言,諸人雖傾聽,但其實卻都不在意,直到這句話,才注意上去,諸位真人心神匯聚,自然瞞不過成謹真人,卻出言說著:「第一場是縣治,我們都在,就把這縣治排列定下來,大家覺得如何?」

    考核之事,共有三種,縣治,論道,鬥劍。

    三種核評,只要有一項脫穎而出,就會受到師門注意,佔得前三甲,更是受到重點培養。

    靈藥在大地本來就不多,就算是道門也只能擇優而授,這也是無奈之舉。

    「諸位,這次我們暗中考校的弟子,總計有十五位,大黃縣玄滅,甘草縣玄虛,陳門縣玄尚……」成謹真人將暗中考校的名額一一念了出來。

    「這些弟子所在的縣治,我們都考察了,諸位請看!」成謹真人說著,將一道玉簡彈了出來,給了最近一位真人。

    這位真人看完,不再言語,將玉簡遞給下一位道人,直到諸多道人看完,成謹真人才再次掃視四周,曬言說著:「你們也看了,陳門縣玄尚位列縣治第一,你們可有異議?」

    下面真人面色都有些陰晴不定,這種事情關乎自己弟子成道之爭,不能不爭,但是現在情況卻非常懸殊,一時間卻沒有人發言。

    「各位都是為了弟子成道而來,但這件事卻要看他們真實情況,雖身為人師,但不要因此荒廢了我師門命脈……」這時,少女真人出言說著,她沒有參與弟子,自是樂得公平。

    把師門命脈都抬出來了,還能說什麼,就有人默默站了起來,說著:「說的極是,不過口說無憑,且憑氣運說話,成莊道人掌氣運圖錄,能觀諸縣氣運,就讓氣運說話吧!」

    成謹真人聞言,說著:「大善!」

    成莊道人出來,說著:「我已將氣運圖錄帶到,諸位且一觀。」

    說罷將手中書卷一抖,頓時殿上氣運顯形,十縣在殿上顯示,各有一股氣運瀰漫而出。

    諸人都是看過,只見十縣中陳門縣氣運遠超同濟,不由都是無言。

    「眾位都看清楚了,那大家還有迷惑或者疑問?」

    眾真人都是不語,見大家不語,成謹真人說著:「舉賢不避親,我判決,這一屆縣治,玄尚列其第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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