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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匹夫之怒 第一百章 無可代替 文 / 荊柯守

    路途上兩人商議,分別而行,一人調查兩處,在最後一處匯合,回到城裡,兩人分路而去,都換了馬車,雖雨水微涼,不能掩蓋心中火熱。

    一條線路上,王存業本身就是法武雙修,此刻離得楊玄,半點不用掩飾,足踏山道,身形飛奔,山道上基本都是無人,這種雨天更是這樣。

    雨點「辟啪」打落下來,山崖絕壁上,一道身影踏石飛奔,身影一晃而過,這極是爽快,奔著,突然之間,只聽王存業身上「辟啪」連聲悶響,一躍而去,比平時還多了一丈,身上頓時浮現出火焰一樣淡淡火光。

    王存業大喜,只覺得動輒間,身上自動帶上這一層火焰一樣的罡氣,這樣的武道罡氣,他只在文先生身上見過。

    現在回味起來,當真可怖,鬼仙之下堪稱無敵,此罡氣一出,法術不能侵,刀劍不能傷,入火不焚,入水不溺,修士不到鬼仙,各種法術威能都不是很大,還有許多缺陷,皆被罡氣克制。

    要不是自己法武雙修,還真殺不了。

    這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身體都運起罡氣,在內門考核中用好了,當真是一個大殺器了。

    腳下景色不斷倒退,王存業突停止了腳步,立在一塊青石上。

    瞇起眼細細打量下面村莊,六處地點,這裡就是其中一處,王存業先沒有直接下去,只是仔細觀察著,片刻。才躍了下去。

    「客官,大角屯到了!」又一條路線上,一處小村村面前停的下來,這裡山清水秀。地面上綠草覆蓋一層,樹木點綴其間,現在又是小雨,在上面蒙上一層水霧,更是顯得煙雨朦朧,如置身畫中。

    「哦,我知道了。」車伕的話,驚醒還在沉思中的楊玄。

    「這村裡廟宇你去過沒有?靈驗不?」楊玄自懷中取出五錢銀子。隨手拋過去,順便問著。

    車伕先是一喜,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哎,這位少爺。這你就為難我了,我也不清楚,不是這村裡的人啊!」

    「哦,是這樣!」楊玄聞言,沒有多說。跳下馬車。

    楊玄走了半路,尋找土地神位,他雖沒有王存業龜殼,但是實打實道門真傳。自幼就學過溝通神靈。

    尋了片刻,尋得了一個土地廟。入得廟門,再把門掩上。

    入得裡面看時。殿上塑著一個土地神,卻沒有主持,廟內的神像濡濕,香案都已有腐朽痕跡,可見已幾個月沒人祭祀了。

    單手做印,施著咒,感應到一個微弱波動,呼喚幾聲後,一個影子才緩緩驚醒,自神像中冒了出來,只見這位滿臉愁容,靈體淡薄,身上金光基本上已散去。

    當神靈慘到這個程度,楊玄不由微微同情。

    這靈體看清了楊玄,頓時激動起來,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小神見過道官大人!」

    「不必這樣,起來!」楊玄說著,道官和神明是兩大系統,並且現在身份不算很懸殊,不必行此大禮。

    頓了一頓,楊玄問著:「最近幾年,附近廟宇有可什麼變化?」

    這靈體很快說著:「道官大人,有,前幾年裡山正神香火突旺盛起來,旺盛也罷,都是各人的命,不想此獠卻還喻令信徒暗中打砸,弄的我們香火黯淡……小神身上一點神力,都被奪了去,卻是告狀無門吶……」

    這土地神哭訴著,楊玄默默的聽著,心中漸漸有了算計。

    府城.張家老店

    天色黑了下去,又零星灑著雨,這家張家老店位處於道宮不遠,店雖小了一點,但東西實惠也安靜,卻是約定的地點。

    門面不大,兩間店面,擺了八張桌子,四壁裱糊了紙,顯的乾淨,都點著豆油燈,裡面人不多,因此楊玄一進門,夥計就連忙迎過來,說:「哎呀,這位少爺,快快請進,還請喝杯薄酒……」

    「上壺酒!」楊玄一眼就看見了王存業,就說著,去了角落的一桌。

    「照我剛才點的上菜!」王存業笑著,這夥計一哈腰,連忙答應,一刻時間就端過一個二個盤,四菜一湯就過來了。

    王存業斟酒,微笑的問著:「情況怎麼樣?」

    楊玄喝了一小杯,這家酒店規格不大,出產的酒卻香氣洌人,回味悠長,楊玄一怔,品位了會,才長歎一聲:「好酒……情況不是很好,現在看來,不是邪神奪取赤敕,而往往是影響和控制赤敕,拜著它們就等於拜邪神,但是打殺了這些小神,根本無損於邪神,真不知道這些小神是怎麼樣想著。」

    王存業坐在靠門的一張桌子上,一口口的喝著,聽了歎著:「與我所見差不多,只是站在它們的立場上,卻很能理解。」

    「這些赤敕小神,實際上根基相當薄弱,隨意打殺的事時有發生,天庭態度是任其自生自滅,一旦傾頹就落入地府,只怕成為鬼眾而不可得,生死事大,為了生存而搏一搏,接受外道邪神的支援和影響,也就不難理解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我道門鬼仙,要是壽元而盡,不能擠入禹余道宮受職,怕是難逃和這些小神一樣,落地為神,爭奪香火,艱難求存。」

    聽得王存業娓娓道出,楊玄目光一凝,默然半響,伸出手掌來單手一握,要將某些東西生生捏碎一樣,片刻才轉過了顏色,說著:「這事我們管不得,它們既受了外道魔王神力,就要按律處理,我們只是一隻小小的貓,只要抓老鼠就是了——把它們一起殺了?」

    王存業見了不言,沉吟片刻才說著:「只是我們未必有這種能力!」

    「我們兩人是人仙,無法親身殺得這些小神。但我們身後站著連雲道脈,大可傳道宮世俗,讓它出兵剿殺!」楊玄徐徐說著:「雖這樣我們會負起責任,打錯了。打輸了,我們自領其罪。」

    「但要爭道業,這點擔當還沒有?至於神靈,我們可以聯名具文上達禹余道宮和天庭,雖我們官職微薄,未必會理會,但只要我們這樣干了,就佔了大義。」

    王存業聽了。用驚異的目光盯了楊玄一眼,這人的確精於道事,又敢於拚搏,只是一想。就應著:「好,我們回去,就聯名具文上達禹余道宮和天庭,又以連雲道的名義請求道宮和官府圍剿之!」

    「這樣的話,自是越快越好。事不宜遲,你我現在就動身,聯名具文上達禹余道宮和天庭後,我前往官府。你前往道宮,一起督促殺了。」

    「小二。結賬!」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水,王存業將嘴一抹。大聲呼喝著。

    「來了!老爺,一共七錢銀子!」小二跑了過來,躬著身子匯報著。

    王存業點了點頭,丟了一兩碎銀與他,同楊玄行了出去。

    此刻雨水不見小,越下越大,街道上門戶緊閉,雷聲隆隆,雨自天上倒灌下來,打的人生疼。

    這樣大的雨,卻是沒有馬車了,兩人不由無言。

    「不想雨這樣大了!」兩人在雨中飛奔,地面匯聚出了道道水流,一時間霧氣朦朧,兩人甚至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不過幸虧路不遠,轉眼就到了道宮。

    到了道宮,尋到自己殿側的廂間,這時十分冷清,四下無人,兩人正是合意,點了蠟燭,王存業就說著:「這種青章奏文,我卻不是很熟悉,還是你來寫!」

    楊玄一笑,也不推辭,定了定心,自案上取過一疊青紙,沉吟良久,目光一凝,一字一畫寫了下來,字字都清晰端莊。

    這內容當然就是這些事,並且把補充的三條都記錄下去,最後說著」……此事體大,非臣能自專,當請法旨……」

    寫罷,楊玄舒了一口氣,把這個給王存業看了。

    王存業仔細看了,笑著:「真不錯。」

    楊玄心中突覺得一陣得意,笑了笑:「這三條都是道兄所得,還請先簽署。」

    王存業也不推辭,第一個簽署了,又拿出了自己的更章印印了,而楊玄繼之,同樣這樣處理。

    放下印了,兩人都是端容,換上道衣,按律持咒,對著上天和道君叩拜,再點上火,將青章送了上去。

    「這下子事情要是不成,我們都沒有後路了。」楊玄笑了笑,說著。

    「沒有辦法,就如你剛才所說,要成道業,這點擔當怎麼沒有?」王存業笑了笑,搖頭歎息:「我讀過有關秘錄,自三百年前道法顯世,授於道種,先是十年一次,每次只授百顆,後來變成六年一次,三年一次,授的道種高達六百!」

    「但是幾乎同時,由於道宮在各州各郡建立,學道入道之人,比以前何止增得十倍?論實修怕是百倍都不止。」

    「多少天資縱橫之士,一批又一批進入,但每次考核,都貶落的居多,可還是每批越來越多,都要過這個橋。」

    「不入鬼仙,死後就是鬼眾,入鬼籍而不入神籍道籍,這生死事大,無可代替。」

    「這種情況,論什麼都沒有用,唯有盡力拚命,積累功德道業,再看看運氣怎麼樣了。」王存業最後歎著說著。

    楊玄聽他這話,不禁悚然動容,默思良久,腳步踱著,倏然回身說著:「我雖早有所悟,卻沒有你說的明徹,難怪前二次貶落了。」

    說到這裡,吐出一口氣,歎著笑著:「師父曾經告訴我,就算得不了道種,也有機會自己凝聚道心,現在想來,真是可笑,這都過不去,還想自己凝道種?」

    說到這裡,楊玄無可奈何的一笑:「我剛才就想了,要是這次不成道,就索性玉碎以殉道了。」

    王存業聽了,不由一驚,為他的話所動容,又聽著這隱含消息——原來,自己也可凝道種?

    心中暗暗思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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