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8
「小子,把猰貐交出來!」
理直氣壯的一句話,直接丟在洪天成的臉上。
洪天成白眼一翻,哼哼兩聲,連搭理都懶得搭理。
說話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元嬰期修為,見洪天成只是結丹期,說話就有點不太客氣。而他身後那些人,同樣的是怒目而視,顯然對洪天成將猰貐拉到身後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者一看洪天成的態度,眼中精光一閃,滿是警告的說道。
「憑什麼?」
洪天成嘴角一撇,露出一絲微笑,淡淡說道。
「什麼憑什麼?」
這冷不丁的一問,老者倒是措手不及的沒搞清楚。
「憑什麼交給你們……」洪天成冷聲說道,「你們那麼多人都沒有將其捉住,還差點害了我們三人的性命,憑什麼交給你們。這猰貐是我等用性命換來的,你們想要,拿命來換吧!」
「小子囂張!」
老者聽聞這話自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伸手就向洪天成打去。
洪天成卻是怡然不懼,冷笑一聲,手握成拳,毫無花俏的平平一拳擊出。
「彭!」
一聲悶響,兩股氣勁在空中瞬間交擊。
老者直接的一股怪力傳來,一聲悶哼,「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堪堪站穩,而洪天成卻是紋絲不動,竟是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這一下,對方盡皆嘩然。
這老者可是元嬰期的大高手,剛才那一擊雖只是打算教訓一下洪天成這桀驁不馴的後輩,並沒有用力,可也不該被人輕描淡寫的接下來後還能將其震退三步,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老者面上一紅,旋即又平靜下來。
他倒不會為了一時的失手感到羞愧難當,畢竟是大風大浪裡走過來的人,什麼都沒見過,早先眼前這年輕人敢於跟他們這麼多人叫板,他就有種感覺,對方是有所依仗。要不是那話實在氣人,他絕不會莽撞出手。
洪天成看老者的表情,心底也歎了口氣。剛才那一拳他是打定主意要折損老者的顏面的,結果這老頭涵養功夫倒是好,吃了小輩的虧,竟然立即轉變了心情,令他的算盤打到了空處。
「小子,老夫勸你一句,看你年紀輕輕,可不要自誤,這猰貐本就是我等先擒獲的,你將其放了出來我們就不追究了,如今卻又想據為己有,莫不是以為我們都是好惹的不成?」
老者稍稍收斂週身外露氣勢,望著洪天成緩緩說道。
話說的雖軟,但威脅的意味確實十足。
雖是無心之失,可這猰貐脫困的確是洪天成錯,而且那老者身邊的那些人可不是只有一家宗派,惹毛了這些人,就算有天一宗在背後撐腰洪天成都抗不住,更何況天一宗壓根不會管他的事情。
若是洪天成沒有看透這猰貐的秘密,說不得就讓給這些人也沒什麼,可如今洪天成知道這猰貐不過是一句行屍走肉罷了,而他手裡又有獸晶能夠為其提供能源,他是怎麼都不想放手。
這麼老實聽話又有著傲視天下實力的保鏢可是不好找,哪裡能這麼便宜給了別人。
老者見洪天成的表情,即知道這年輕人並沒有將他的話映入耳中。正想再開口規勸一二,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師叔,還是莫要與他囉嗦,待師侄上去將其擒來,看他還會不會不老實……」
說話間,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就穿過老者身旁,殺向洪天成。
年輕人脾氣和長相是虎了一點,但實力確實不錯,方一出手,就讓洪天成感到陣陣壓力排山倒海般直湧過來。
這一擊年輕人蓄力已久,可不是輕輕鬆鬆能接下來的,洪天成不敢怠慢,五行劍倏然閃出,橫在兩人之間,劍氣噴薄而出,瞬間破了湧至身邊的氣勁。
氣勁雖破,可年輕人打出來的拳頭並不見得就會收回去。實上,年輕人已經趁著這個時間,近身到了洪天成三尺處。
「喝!」
一聲大叫,年輕人拳頭一擊而出,轟向洪天成的肋下。
這一拳雖然沒有什麼招數可言,但也是勢大力沉,簡單粗暴,尤其那拳勢,帶有一股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彷彿是要同歸於盡般,極為慘烈。
這二愣子……
雙方有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上來就是這種玉石俱焚的模樣,讓洪天成忍不住暗罵一聲。他最討厭這種愣頭愣腦的傻小子了,頭腦一熱,不管不顧的就要拚命,難道不知道對修真來說,「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嘛!
心裡罵歸罵,洪天成卻是不能不接。
這個時候再去擋肯定是來不及了,洪天成無奈,只能退。
他這一退,正好給年輕人留出了施展全力的空間,登時拳勢暴漲三分,年輕人兇猛如虎的揮拳向著洪天成追打過去。
這一拳,卻又是兩敗俱傷的把式。
洪天成算是看出來了,這傻小子練的就是這種兩敗俱傷的拳法,不僅傷人,還會傷己,完全是一種損人不利己的偏門功法。
不能再退了!
洪天成心中默念一句,手上五行劍一震,三道劍光呈一字形擊向年輕人的拳頭。
年輕人對此好似未見,只是一口氣繼續轟下去,先轟碎了第一道劍光,又打破了第二道劍光,可到了第三道劍光,年輕人卻是一聲慘哼,腳步不穩的暴退十餘步,拳頭上也被劍光絞出了七八道傷口,萬幸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及筋骨。
「你,好,陰,險!」
年輕人剛剛站穩,一雙狠戾的眸子就瞪向洪天成,一字一句的恨聲說道。
洪天成嘴角一撇,聳聳肩,一臉滿不在乎。
原來洪天成那三道劍光看上去平常,可內裡卻大有名堂。
第一道,第二道,兩道劍光普普通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所以年輕人很輕鬆的就將它們擊碎了。然而第三道可沒這麼簡單,洪天成不僅在裡面隱藏了三股一股比一股強勁數倍的力量,剛才劍光鋒芒處隱匿了數道更細碎的劍光,再加上擊碎前兩道劍光後,年輕人的拳勢已不及頂峰之時,這才被洪天成一舉擊傷。
年輕人眼下可謂是內外皆傷,拳頭上的傷只是小事,可內裡卻是被洪天成那三股氣勁震不僅經脈欲裂,五臟六腑同樣是受傷不輕。
「松兒,退下!」
年輕人不服氣,還欲再上,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年輕人聽聞此聲,臉上頓時顯現一片掙扎之色,可很快,還是依言退到一邊。
是誰?
洪天成一怔,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了對方隊伍的最前方。
望著此人,洪天成心裡頓時打了了鼓。
這是一個出竅期的大高手!
「小友好身手!」
中年人對著洪天成笑著點了點頭,誇獎道。
「前輩廖讚了!」
洪天成抱拳一禮,恭敬回道。
他雖然不知道此人是何身份,但看對方那些人噤若寒蟬的模樣即可知道,此人絕不如外表所見的那般平和自然,怕也是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徐兄馬上就要解決掉對手了,通往第十層的大門馬上就要開了,你們還有時間在這裡磨蹭,還不趕緊去幫手解決其他的守衛。」
中年人跟洪天成打完招呼,面容頓時一冷,轉身對著眾人訓斥道。
「項宗老……」
那老者一聽這話,頭一抬就想開口,中年人卻是舉手,示意他不要多說了。
「不管先前發生了什麼,猰貐既然已經落入這位小友之手,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得失隨緣,你們既然失去了,就不要再想硬搶回來了。」
項宗老隨口留下一句話,再也不搭理眾人,轉身離開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不甘心,但也不敢公然違抗項宗老的命令,無奈的齊齊歎了口氣,各自散開,幫助其他人對付那些行屍守衛去了。
危機解除,洪天成臉上卻是一點喜色都沒有。
這姓項表面看起來是在幫他說話,誰知道私底下打了什麼主意,不看起面相,光是「宗老」這個身份,就讓洪天成無法對其產生一點點信任。
又待了片刻,見真的沒有人再過來為難自己,洪天成取出馭獸袋收了猰貐,趕忙向著薛紅舞走去。
走到近前,洪天成才發現,蕭白和黑黑以及劍影此刻居然全都集中在了薛紅舞那邊,而蕭白還在跟薛紅舞說著什麼,而薛紅舞原本滿是悲傷臉上,漸漸有了喜色。
「言道友如何?」
洪天成走到近前,問道。
「大師姐本來命懸一線,幸而生死丹起效,將大師姐救了回來,只是不知為何,大師姐一直沒有辦法甦醒過來……」
薛紅舞語帶失落的說道。
洪天成聞言,蹲下身子為言雨薇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果如薛紅舞所言。
「薛師妹打算怎麼辦?」
洪天成想了想,再次開口問道。
「我想送大師姐回宗門,想來宗門長輩應該知道怎麼做。」
薛紅舞顯然是早有了決定,此刻聽到洪天成相詢,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薛師妹打算一人獨身護送言道友回去?」
洪天成知道薛紅舞的決定是對的,可是他並不希望薛紅舞一人獨往,實在太危險了,別忘了,合歡宗的人可是一直在外面守著呢。
聽到洪天成的問題,薛紅舞想了想,而後點了點頭。
洪天成滿是疑惑的繼續說道:「貴宗的人呢?」
薛紅舞苦苦一笑,搖了搖頭。
洪天成頓時明白,看來虛月宮的那幫人是指望不上了。
「剛才老夫還在說由老夫送薛侄女回去……」
這時,蕭白插嘴說道。
洪天成轉頭看了蕭白一眼,臉上的擔憂更深了。
蕭白如何不知洪天成想什麼,頓時大感窘迫。自家知道自家事,蕭白對個人的實力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確實有點難以讓人放心。
「洪大哥,不如我也去吧!」
黑黑突然從旁自告奮勇的說道。
洪天成看了看黑黑,考慮了半晌,點了點頭。
「你們稍等下!」
不過,最後洪天成決定再加一道保險。
猰貐!
洪天成想起剛剛收起來的猰貐,頓時覺得這確實是一個最佳的保鏢,雖然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但只要不碰到出竅期修為以上的大高手,就算被百人圍攻,猰貐也能保護薛紅舞等人突圍。
想到這裡,洪天成抖手放出猰貐,開始忙活起來。
開膛破肚之後,果不其然,猰貐的內臟同樣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個的圓球,只不過,相比較劍影體內的六個球體,猰貐的體內高達二十七個。
這一下,洪天成可是傻了眼。
他可不覺得這麼多球體靠著一塊獸晶就有足夠的能源將猰貐驅動起來。
蕭白等人見洪天成突然愣住了,也都好奇的湊過來,一看,頓時如同洪天成一樣,齊齊愣住了。
「這……這……怎麼……弄……」
黑黑有些失神的輕聲呢喃道。
「四,十三,二十……這三個……」
身後那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幾人都嚇了一跳。
眾人急忙轉身,入眼的,卻是一身極為騷包的鑲金大紅衣袍,緊跟著,一張美艷的不像是男人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徐一麟!
洪天成等人一驚,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將薛紅舞和言雨薇藏在了身後。
合歡宗的三號人物,分神期的老怪物,一堆堆的名頭,著實有點恐怖。
「諸位道友為何這般驚慌,徐某長得很嚇人嗎?」
徐一麟似笑非笑的看著幾人,伸手摸了摸臉,滿眼困惑。
「徐道友,許久不見了!」
還是蕭白經歷的事情多,格外鎮靜。
「蕭名家,徐某還想哪天去叨擾一二呢,想起名家親手泡製的墨香葉,徐某真是垂涎欲滴啊!」
徐一麟極為友善的笑著說道。
「不知前輩剛才說的話是何意?」
洪天成這時插進來問道。
「看到那些球體表面的文字嗎?那不是什麼符文,而是一種文字。」
徐一麟深深的看了洪天成一眼,解釋道。
「最大的那個文字則是用來計數的……」
洪天成聞言,頓時恍然大悟。
「沒錯!」
徐一麟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晚輩受教了!」
洪天成拱了拱手,對著徐一麟行了一禮,謝道。
「舉手之勞而已!」
徐一麟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答道。
「好了,徐某要上去十層了,就此別過了!」
說完,徐一麟轉身朝著通往十層的樓梯走去。
「前輩,貴宗是不是早知道此城的存在?」
福至心靈的,洪天成忽然出聲問道。
剛剛走出數步的徐一麟聞言腳步一頓,也不答話,繼續向前走去。
不出片刻,九層除了洪天成幾人,就剩下滿地的屍體,其中既有修真者的,也有那些行屍守衛的。
「你問的太莽撞了,萬一徐一麟翻臉,怎麼辦?」
蕭白歎了口氣,擔憂的說道。
「不知道,洪某只是覺得,他不會跟我們翻臉……」
洪天成笑了笑,十分自信的答道。
「對了,名家,你和黑黑怎麼來的那麼快?難道途中沒有遇到有人攔阻?」
洪天成忽然想起來從一層到九層,可是都有合歡宗的弟子鎮守,再加上那萬媚**陣以人面猿,黑黑和蕭白怎麼來的那麼快,與他幾乎是前後腳。
「沒有,下邊一個人都沒有啊!」
蕭白搖了搖頭,奇怪的看了洪天成一眼,回答。
「萬媚**陣呢?」
「那陣倒是有,可是有老夫在,還困不住我們二人。」
「人面猿呢?」洪天成繼續追問。
蕭白和黑黑一起搖了搖頭,他們同樣沒有看到人面猿。
怎麼可能?
洪天成聞言一怔,有些糊塗起來。
他不明白這合歡宗搞什麼鬼,開始還層層守衛,轉眼間就留下一座萬媚**陣,不光鎮守的弟子不見了,連人面猿也被他們帶走了……
幾乎想破了頭,洪天成還是想不通。
不得已,洪天成只好將其拋之腦後,開始圍著猰貐忙活起來。
有了徐一麟的指點,洪天成很快就有了思路,而且他發現,這些文字他以前在某個文獻上見過,但是由於太過生僻,又因為隔得時間久了,冷不丁的一見卻是沒有想起來。
很快,三顆拳頭大的獸晶就被準確的裝入了球體之內。
過了片刻,猰貐身體微微一動,站了起來。
有了曾經劍影的經驗,幾人倒是不再緊張了。
洪天成試著對猰貐指揮了幾句,發現這猰貐並不像劍影那般對他的命令會百分百的執行,而是有極大的自我意識。
幾人一見這種情況,頓時有些擔心起來。
最後還是薛紅舞實在太過擔心言雨薇,下定了決心,一意孤行的想要回去虛月宮,洪天成沒有辦法,幾番考慮後,還是決定將猰貐交給她,再加上黑黑和蕭白,想來應該遇到什麼危險也能應付了。
「洪大哥,你放心吧,沒有問題的!」
黑黑自信的笑著,拍著胸脯對著洪天成保證說道。
洪天成苦苦一笑,無奈的想著,他不信又能怎麼樣……
半個時辰,洪天成送走了薛紅舞等人,登上了通往十樓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