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4
「就在前邊,應該不遠了!」
看著法器上那紅色珠子的光芒越來越亮,洪天成頗為興奮的說道。
身旁的蕭白點了點,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很高興這件法器能夠正常的工作,雖然很有把握這件法器是一件成功的作品,但是五行之精可是不好找,蕭白當年並未對其進行過測試,這一次直接拿出來用,總算是沒有丟他的臉。
眼看距離元火之精越來越近了,洪天成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倏然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怎麼了?」
蕭白見狀一愣,奇怪的問道。
「那邊有人……」
洪天成伸手一指,眉頭緊皺的回答。
蕭白順著手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前方法寶的光芒閃爍不斷,時漲時跌,看來正有人在那裡拚鬥。而更不妙的是,那個位置大概就是元火之精所在之處,若是被人搶先一步,怕是要空手而回了。
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洪天成的臉色才變得那麼難看。
不行,就殺人奪寶!
洪天成瞳孔一縮,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
「咳,先過去看看吧,也許他們還沒得手呢!」
蕭白輕咳一聲,提醒說道。
洪天成僵硬的點了點頭,對於蕭白的說法卻是感到不以為然,若果沒有得手,那些人在那裡拼什麼命,肯定是為了元火之精才起的衝突。畢竟五行之精本就難得,元火之精乃是上品的火行之精,品級猶在洪天成三萬五千購得的千水之精之上,怕是十萬也打不住,為其搏命,絕對值得。
兩人躡手躡腳的潛伏在了戰圈的不遠處,舉目望去,卻見拚鬥是兩個人是一男一女。
男的一臉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他的手上則持著一根哭喪棍,每次揮起都會帶起陣陣淒厲的鬼叫,不用細說,一定是出身幽冥宗,也只有魔道幽冥宗最愛玩弄這些鬼門道,這可是修真界獨樹一幟的。
女的則是臉上帶了一層紗巾,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嬌美,玲瓏有致,對男人極有吸引力。不過,比起她的身材,她身上的衣服,更加引起了洪天成的注意。
是虛月宮的弟子……
洪天成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虛月宮是丹道大宗,門下弟子所修功法雖各有不同,但對煉丹製藥之學卻是每一名弟子的必修課。是以,虛月宮門下的服飾十分有特色。
作為一名虛月宮的弟子,腰間肯定會掛著一個專門用來放置藥瓶的布帶,一側垂直而下,達至膝間,上面縫有二三十個小口袋,每個小口袋裡有裝有一個瓷瓶,除了各種各樣的丹藥之外,再就殺人無形的各式毒藥。
而這條布帶的另一側則會繫著一個藥簍,並不大,絕不會影響行動。可是就這麼小的藥簍,卻是一件罕見的儲物法器,不過,這藥簍只能拿來防止靈草靈花,其他的東西是放不進去,至於放入其中的靈草靈花則可永葆新鮮,不會失去靈性。
這藥簍可是虛月宮獨有的寶物,只有虛月宮門下弟子得到師門長輩的肯定,傳授特別的口訣後才能使用,外人要是拿了去,連一個普通的破籃子都不如。
一男一女鬥得雖是凶狠,看上去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但以洪天成的眼力自是看得出來,那女子實力不濟,明顯不是那男人的對手,要不是將丹藥當糖豆似的一顆顆吞進肚子,女子怕是早已落敗身死了。
不愧是虛月宮的弟子,很是奢侈啊!
洪天成嘖嘖的搖了搖頭,有幾分嫉妒的忖道。
確實,洪天成和蕭白才不過藏身在暗處半刻鐘,這女子已經吞了二三十顆不同種類的丹藥了。
可是,就算有丹藥相助,女子也是險象環生,被男人逼得步步後退,閃避的空間越來越狹小。
若是如此下去,女子的結局必然是香消玉殞,沒有第二個可能。
似乎知道這般下去不行,女子揮手又取出一顆丹藥,送入遮在紗巾下的櫻口中,仗著陡然爆發起來的藥力,全力搶攻。
男子猝不及防下,差點著了道,可是他經驗也是老道,稍退片刻後,很快就藉著女子的一個破綻,重新佔據了上風。
只是,這個時候女子卻趁機取了一件法寶,拿在手中對著男子,催動起來。
洪天成躲在暗處,倒是看得清楚。那法寶竟然是女子梳妝台上最常見的胭脂盒,只是這個胭脂盒可不是用來裝胭脂的。
胭脂盒在女子催動下盒蓋倏然一開,在一片霞光的遮掩下,噴出大團大團粉白相間的煙霧,向著男子罩去。
男子似乎知道那煙霧的厲害,竟是不敢前進半步,只是將哭喪棍舞成一團,將煙霧擋在身前尺許範圍,不令其前進半點。
「彌羅煙!」
蕭白見到這煙霧,卻是一臉驚訝,失聲輕叫一聲。
洪天成一聽,正想打聽這「彌羅煙」是何物,值得蕭白這般訝異。可還未開口,那邊蕭白卻是對著他抱拳鞠了一躬。
「名家這是作甚?」
洪天成一驚,眉頭一皺,有些困惑的急聲說道。
「老夫想請道友出手救下那女子,她的師門長輩是老夫的故人,老夫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其弟子身死此地!」蕭白看向洪天成,聲音略帶慌張的說道,「老夫知道讓道友插手其中毫無道理,是以先行一禮,算是老夫替老友謝過道友了,待離開此地,老夫還有其他謝禮以酬道友之恩。」
聽聞此言,洪天成下意識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而後對著蕭白說道:「名家這是說的什麼話,能夠與名家聯袂而行,在下已是三生有幸,名家有事相托,在下又怎會推脫。」
說完,洪天成一抖手,一條銀光閃閃的匹練橫空而過,攻向那男子,而他本人更是緊隨其中,週身劍氣捲動而起,從四面八方向著男子罩去。
幽冥宗,虛月宮,皆是大宗,雖是出手救人,可為了避免日後麻煩,洪天成還是決定用劍修的手段出手相助,他相信,那兩人肯定會猜到他是天一宗的門下,這樣一來,和女子好解釋,至於那男子,不管他是死是活,幽冥宗也絕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弟子去詰問天一宗的。
洪天成捧著劍典足足看了三年,劍修方面自是不差,這次用的雖只是一柄普通的飛劍,但亦不可小覷。
男子本就被彌羅煙所困,儘管不至於落敗,但畢竟是處於下風,如今遭遇突如其來的偷襲卻是知道這次已是不可為了。
心底暗暗感到一陣遺憾,男子一咬舌尖,吐出一口黑紅色的鮮血,身化虛影,瞬息遁出千多米,緊接著架著一抹流光,消失不見了。
洪天成將打在空處的飛劍收回手中,搖頭歎了口氣。
他真的沒想到這男子遁術這般厲害,等反應過來已是追之不及了,要是他早知道,肯定直接展開千幻之影截殺對方了。有千幻之影相助,除非對方如虛天境的大能者那樣,能夠在兩個空間的縫隙間遊走,不然絕沒有逃脫的可能。
洪天成不得不佩服千幻那傢伙,以其結丹期的修為居然創出來這麼一門可以比肩虛天境的功法,著實了不起。
在洪天成看來,千幻的才華絕不會在曾沭之下,只是可惜,千幻沒有曾沭那麼運氣,能夠拜在一個大宗派的門下,不然肯定能成為名聞天下的年輕才俊。
只是,剛才男人施展的遁術,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洪天成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好半天,卻是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見過。
女子見男子退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念動口訣收回胭脂盒,款款走到洪天成身邊,行了一禮。
「多謝師兄仗義出手,相救小妹,只是不知師兄是天一宗的哪位師兄,小妹,虛月宮,薛紅舞,這廂有禮了!」
虛月宮,天一宗,同屬正道,又極為相熟,門下弟子皆是以兄弟姐妹的。
「在下梁歡,見過薛師妹!」
洪天成笑了笑,抱拳回禮說道。
梁歡?
薛紅舞聞言一怔,眼中立即充滿了疑惑之色。
天一宗門下的真傳弟子薛紅舞不敢說每一個她都知道,但是她可是記得,並沒有一個姓梁的,難不成是新晉的真傳弟子嗎?
不對!
薛紅舞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才離開師門兩三年而已,這麼短的時間就算天一宗有弟子晉級結丹期,也應該在五指連峰閉關鞏固境界才對,絕不會出現在此地。更何況,天一宗此次派來的那些人她都見過了,可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難道弄錯了?
這也有可能,天下劍修門派林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弄錯一個人的出身也是可能的。但是,剛才說他是天一宗的哪位師兄,他好像也沒有反駁啊……
想到這裡,薛紅舞妙目閃起一絲警惕之色。
洪天成此刻哪裡知道,薛紅舞心裡已是對他起了懷疑,只是徑直轉過頭,看著從藏身處走出來蕭白。
「哈哈,薛侄女,這的是你啊……」
人未到,蕭白的笑聲已是傳入洪天成和薛紅舞的耳中。
「蕭伯伯!」
薛紅舞一見蕭白,眼睛頓時笑得彎成了新月狀,愉快的對著蕭白喚道。
蕭白笑著點點頭,腳步加快走了過來。
「薛侄女,你師父還好吧?」
剛一戰定,蕭白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洪天成聞言卻是詫異的望了蕭白一眼。蕭白剛才說話的時候雖是極力掩飾,但洪天成還是聽得出來,他說話的語氣明顯帶有一絲別樣的味道。
羞怯中又帶有一點曖昧。
難不成,這老頭跟薛紅舞的師父有舊情?
洪天成一震,頓時來了精神,目不轉睛的看著蕭白,希冀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破綻。
其實,這並不奇怪。
虛月宮的開山祖師本就是一女子,所收的徒弟同樣是女子。雖然虛月宮並不禁制收授男徒,可虛月宮中還是以女弟子佔據多數。其門下,從宗主到長老,再到各堂堂主,掌權高層皆是由女子擔任,僅有一名男性長老掛了一個閒職。
這倒不是說虛月宮對男弟子有什麼偏見,事實上在虛月宮的歷史上,也出現過數位男性宗主。只不過,在世人的印象中,虛月宮是女修宗派,大部分男子是不會主動投入其門下的,再加上丹道之學本就是緩進之學,需要耐心和謹慎,就使得這方面天性本就不如女子的男子來投的更少了。
虛月宮女多男少,是以在選擇雙修道侶的時候,虛月宮的弟子都會遍走天下,尋找合適的人選,所到之處,自是狂蜂浪蝶無數。尤其是那些品德,相貌,修為,皆不差的虛月宮弟子,更是炙手可熱得讓那些有心一親芳澤的男人門為其大打出手,流血犧牲,雖死無憾。
蕭白成名極早,年輕時就是天下有數的陣法高手了,雖然沒有「名家」的頭銜,但世人都知道,他取得「名家」只是時間早晚而已,是以雖然他修為不怎麼樣,但是同樣有資格爭奪美人的青睞。
若是說他和虛月宮中某個長老有那麼一段關係,洪天成絕不覺得奇怪。
「師父她老人很好,這段時間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照顧靈草田,有空了就吹吹竹笛,別提多愜意了!」
薛紅舞見洪天成是和蕭白一起的,疑心盡去,語調十分輕快的說道。
說完,還順手將掛在臉上的紗巾取了下來。
無疑,薛紅舞是很美的。
娥眉黛眼瓜子臉,櫻桃小口臥蠶鼻,再加上那如秋夜霜露般的凝脂玉膚,以及週身那介於少女與成熟女性之間,調皮與恬靜的氣質,確實對男人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就算是見識過海蘭那天下無雙的美艷,洪天成也不得不承認,初見薛紅舞的真容時,他還真有點心動。
「這就好,秋華總是在忙碌,如今她雖是身受重傷,身子不適,可是總算能有時間停下來歇一歇,看看周圍的風景,想來等她的傷恢復以後,回憶起這一段時間,怕是會很懷念吧!」
蕭白點了點頭,欣慰的點了點頭。
「是啊,宗主還說見了蕭伯伯你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不留餘力的規勸和攔阻,師父怕是早就鑽了牛角尖,自絕當場了。」
薛紅舞臻首輕點,展顏露出雪白的貝齒,滿是感激的回道。
「對了,薛侄女,剛才那是何人,你們又怎麼會鬥到一起的?」
蕭白又笑了笑,隨口好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只是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偷偷瞧了洪天成一眼,顯然是在幫他打聽兩人是不是為了元火之精相爭。
「那人是幽冥宗鬼哭老祖的一個弟子,名叫阿爾拉……」
聽到這裡,洪天成微微一怔,露出一臉怪異之色。
沒想到,他和鬼哭老祖還真是有緣,以前不說,這次卻是連他的弟子都碰上了。
難怪剛才那遁術那麼眼熟,原來是鬼哭老祖的看家本事嘛!
「阿爾拉?」蕭白輕聲重複了一句,「這個名字還真奇怪,難不成他是蠻族出身?」
洪天成聞言亦是一震。
蠻族並不是特別指某一個人類族落,而是指生活在九華大地和蠻荒原野交界處的那些人。他們有的是遷居那裡的人類,有的是上古時代留下來的遺族,有的是妖族,有的是魔族,甚至就算是一向自視甚高的仙靈二族也有。
那些人相互通婚,雜居在一起,血脈相連,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混血種社會,因為他們常年生活在蠻荒原野的邊緣處,所以世人給其命名為「蠻族」。
蠻族一生都很少離開蠻荒原野,大部分至多只到過邊境十六鎮,是以世人對蠻族多有誤解,以為他們皆是一群未開化的野人,是不可能有靈根的,這種偏見使得修真者中幾乎看不到蠻族的身影。偶爾有一兩個出世,也會被其他修真者排擠,絕不承認其修真者的身份。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
經常活動在邊境十六鎮上修真者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蠻族出身,反倒是純粹人類血統的修真者十分罕見。
其實,千幻同樣是一名蠻族,只是他身上蠻族的特點已經很少了,不是經常出入邊境十六鎮,經驗豐富的修真者絕對看不出來。
「沒錯!」薛紅舞點了點頭,頓了頓,臉頰泛紅的繼續解釋說,「他一看到我就說要我做他的老婆,我不同意,他就說要捉我回去,這才動起手來……」
洪天成和蕭白聞言一愣,頓時齊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實際上,這並不值得奇怪。
邊境十六鎮是個混亂無序的地方,禮義廉恥對生活在那裡的人來說都是狗屁,反倒是誰的拳頭大,誰更能混得開。對生活在那裡的男人們來說,沒有娶親這一說,都是看上哪個女人,直接就去說,睡上一晚,第二天自然就成了你老婆了,若是那女人不同意,好點的可能就這麼算了,若是像阿爾拉這樣執拗的,把人直接搶回家就是了。
當然,邊境十六鎮民風彪悍,那裡的女人每一個都是帶刺的,很多男人都是搶人不成,反而被扎的渾身都是血,就這麼一命嗚呼的也不在少數。
那阿爾拉顯然是把邊境十六陣那一套搬到這裡來用了。
只可惜,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了他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