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8
房門輕響,應聲而開。
洪天成退步走了出來,掩好門,轉過身,卻見廊前月光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轉過身來,露出李擎天柔美似女子般的面容。
「師弟與他們聊完了?」李擎天看著洪天成,淡淡說道。
「是,有勞師兄久候了!」洪天成點點頭,抱拳答道。
「無妨,有時候要做什麼事情,是需要些耐心的。」李擎天似有感慨說道。
「師兄打算讓師弟接下來如何去做?」洪天成猶豫片刻,問道。
「不是我想怎麼做,而是師弟你想怎麼做……」李擎天意味深長的說道。
洪天成聞言目光一閃,神色間變的躊躇起來。
李擎天也不著急,轉身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一個字不多說。就像他說的:做事情有時候是需要耐心的,等下去,順其自然,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兩人靜靜的站立了兩刻鐘,洪天成才從吞天袋中取出一個布包,遞了過去。
「東西可以交給師兄,但師兄要保證他們姐弟的安全。」
李擎天伸手正想接過布包,洪天成又倏然縮回手,目光異常清亮的盯著李擎天的眼睛,鄭重說道。
「這是自然,他們對宗門還有用處,現在,還沒到了過河拆橋的時候。」
說完,李擎天一聲冷笑,手伸長幾分,用力將布包奪了下來。
洪天成點點頭,轉身就待離去。
「妙玉前輩傳信,說她在城外黃牛仙宮等你,另外,還有你的一個老朋友!」
身後,李擎天不陰不陽的聲音驟然響起。
洪天成身體一僵,臉色微變。
他知道……
目光一縮,洪天成騰身而起,瞬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這時,一個人影從暗處突然閃了出來。
「三師兄,洪師弟能不能行?」走到近前,人影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既然是大師兄看中的人,就讓我們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吧!」李擎天神色不動的答道。
「荀長老來了……」人影瞭解的點點頭,又望望了洪天成身影消失的方向,然後湊前幾步低聲說道。
「告訴虛月宮那邊的人,就說三日後,樅陽任由他們折騰去吧!」李擎天想了想,下達了指示。
「好的,師弟明白了。」人影說道。
「去做事吧!」李擎天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師弟告辭!」
人影抱拳一禮,匆匆離去。
虛月宮……
哼,樅陽只會是我們天一宗的,不管是虛月宮,宗老會,還是其他宗派,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李擎天嘴唇一動,一雙鳳目中驟然射出一絲狠戾之色。
…………
康城的百姓都知道一個傳說:
城外十里坡上有個黃牛仙,法力高深,專治疑難雜症,若是有無法治癒的病症,只需去十里坡前大喊三聲,不出五日保證病痛全消,一身輕鬆。
當然,那是兩三千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十里坡還沒有丹道學府樅陽,康城中也沒有修真者群居的南城,所謂的黃牛仙其實是個好心的修真者。
時間流逝,黃牛仙不管是坐化還是飛昇,總歸是消失了,但康城百姓為感其恩情,修建的黃牛仙宮還是保留了下來,而且香火十分鼎盛。
修真者則大都知道,黃牛仙宮不僅僅是個普通的道觀,還是一家道門的修真宗派,傳說其傳承的道統正是黃牛仙一派,只不過一直沒人能證實這個傳言是真是假。
妙玉是個道姑,來康城自然是要在黃牛仙宮掛單的。
洪天成趁著夜色來到黃牛仙宮,夜光下的黃牛仙宮一片青牆,青瓦,燈火不顯,牆頭之上淡淡檀香味偶爾飄過,令一切是那般神秘,寂靜。
洪天成稍稍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服,走到黑色的木門前,捻起青銅門環,輕撞兩下。
「吱呀——」
一陣倒牙的聲音響起,木門應聲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個身穿青布道袍的花甲老道提著一盞燈籠,走了出來。
「這位道友,夜色已深,觀內不便迎客,還請離去吧!」
不等洪天成開口,老道率先行了一禮,說道。
「道長,在下是來尋人的!」洪天成笑了笑,說道。
「何人?難不成不能等到明日?」老道輕輕皺了下眉頭,疑惑問道。
「在下是受了妙玉真人之邀,不得已才漏夜前來。」洪天成答道。
「哦,原來是妙玉師叔的客人,快請,快請,妙玉師叔特地囑咐貧道,道友前來不必通報,直接去見她即可。」
老道聞言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一臉的褶子皺在一起,宛如朵朵菊花,嘴上說著話,一邊手腳麻利的打開了大門。
「道友,請進!」
「多謝,叨擾了!」
道了謝,洪天成舉步跨過高約尺許的門檻,走入了黃牛仙宮之中。
老道絮絮叨叨的關上了門,然後就提著燈籠,領著洪天成朝道觀深處走去。
一路行來,洪天成發現黃牛仙宮各建築所擺放的方位相當並不合理,好似是一開始修建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停工了數年,又換了另外一批人接著修。
而且洪天成還發現,那些疑似是後來修建的建築隱約組成了某種陣法,給人以一種略帶危險的味道。
洪天成不想暗自揣測什麼,但心頭上還是留了幾分警惕。
迂迴的在小道間穿來插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老道才在一處二層小樓前停了下來,透過窗戶,可見屋中燭火正旺,間或還有幾句過大的說話聲穿了出來。
「妙玉師叔正在裡面,道友自行進去就好,貧道告辭!」
「道長儘管去忙,在下自便即可。」
目送著老道離開,洪天成才轉過身來,輕輕推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洪天成舉目看去,只見屋中陳設十分簡單。一張香案,一個香爐,三幅掛像,八個燭台,七個蒲團,僅此而已。
而此刻,蒲團上則已經坐了幾個人,除了認識的鬼哭老祖和妙玉道姑外,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以及一個滿臉驕傲的貌美女子。
「隨便找地方坐吧!」
妙玉看到洪天成,和藹一笑,點了點頭,說道。
洪天成拱手行了一禮,就走到角落上的一個蒲團盤膝坐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諸位,今夜所談之事就到此為止吧,若有什麼問題,改日再議!」
妙玉顯然不想在洪天成面前多說什麼,見他來到,直接開口轟人了。
「前輩,這沒什麼不可說的,他一個沒有築基的小子,憑什麼要參與這次的行動。」
沒想到,那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卻並不買賬,梗著脖子大聲喊道。
洪天成聞言一愣,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在說他。
「師侄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沒有築基不證明三日後無法築基,有老夫與妙玉道友相助,要幫一個人築基難不成還是一件難事嗎?還是說,你們想質疑老夫與妙玉道友的判斷力?」
鬼哭老祖黑著一張臉,聲音冷若刀鋒一般。
「晚輩等自是不敢,但錢道友為了這次行動與我等都演練了三月了,忽然將他換下,太過莫名其妙了,晚輩等只是想要個說法。」
那滿臉傲氣的貌美女子說道。
「說法,要什麼說法,你們幾個小輩有何資格來詰問老夫和妙玉道友,只憑此事,老夫就可將你們一個個格殺,還想要說法,要不要去跟跟閻王老子要說法?」
鬼哭老祖目光一寒,威脅意味十足的狠狠說道。
此話一出,幾個小輩面色驟然大變,他們可不會覺得鬼哭老祖所說的只是恫嚇之言,以他的絕世凶焰,真要宰殺了他們,他們背後的宗門怕是連一個泡都不會冒。
「好了,你們幾個回去吧,這事是貧道和鬼哭道友一起決定的,沒有你們置喙的餘地,你們只要做好準備就行了!」
妙玉適時插話進來,輕聲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都給老夫滾蛋!」
幾個小輩還想辯說什麼,可鬼哭老祖突如其來的一聲斷喝硬生生截斷了他們的話頭,幾人無奈,只好告辭離去了。
只是經過洪天成身邊的時候,幾個人的目光都透著一股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