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7
趙副總管這副驚慌的模樣頓時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何事如此驚慌?」齊天高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
「是,是,四少爺……」趙副總管氣喘吁吁,慌亂的結巴說道。
「玉堂?」
「是,四少爺,死……死了……」
趙副總管吞嚥了幾次口水,才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
齊天高聞言驚喝一聲,眼中精芒一閃,一股攝人的氣勢如平地而起的旋風,瞬間捲向屋內眾人。
洪天成直覺得胸一沉,身形差點不穩的摔倒在地。
洪天成大訝的望向齊天高,他萬萬沒想到齊天高被纏綿之毒折磨的如枯木般虛弱的身體裡竟然還蘊藏著這般強大的力量。
「剛才……侍女來報……說四少爺倒斃在屋中……」趙副總管小心翼翼的望著齊天高,唯唯諾諾的說道。
而齊家兄弟姐妹的心情還未從其父中毒的事情中轉變過來,又遭到兄弟身死的重擊,登時亂成了一團,個個滿臉皆是茫然之色,手足無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洪天成見狀不由的搖了搖頭,他算是知道齊天高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遇事如此不冷靜,又如何能執掌一宗。
「爹爹,當務之急……還是先去四哥……那裡看看吧!」
到最後還是齊玉婷最先冷靜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著齊天高提議說道。
「咳咳咳咳,不錯,玉婷說的對。玉明,玉清,玉婷,你們三人去一趟吧……」齊天高稍稍收斂了週身失控的氣勢,沉聲說道。
「莊主,晚輩知道現在說這些不合適,但齊四哥忽然身死,其中必有蹊蹺,齊大哥他們心中悲痛,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不如讓晚輩與師兄陪同一起前去,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洪天成走前一步,對著齊天高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爹爹,不如我們也去吧……」
洪天成這話一出,齊家其他的兄弟姐妹也立時出聲說道。
「就麻煩兩位道友陪著玉明他們走一趟吧,你們就不用去了。」
齊天高先對洪天成和費仲滿說了一句,緊接著又阻止了齊家其他兄弟姐妹。
此事重大,洪天成,費仲滿以齊家三兄妹不敢耽擱,喚了趙副總管,飛快的出了小樓,朝著齊家老四齊玉堂的住處趕去。
結果,一行人才看到齊玉堂的住處,就發現那裡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既有雲雀山莊的弟子,也有莊內的僕從雜役。
「趙副總管,還不趕快揮退他們,圍在這裡成何體統!」
齊玉明心情不佳,一看新喪的兄弟房前有這麼多人圍觀心情更差,口中厲聲的喝斥說道。
「是……是……小的這就去……」
趙副總管在雲雀山莊地位雖高,但也不過是齊家家僕,儘管被齊玉明這小輩喝斥的,也不敢有所辯駁,連忙躬身去了。
「大哥,趙副總管與爹爹平輩,他可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怎能如此斥責,尤其是當著眾多僕役的面,你讓趙副總管以後如何莊中自處。」齊玉婷秀眉一皺,不滿的對著齊玉明說道。
齊玉明不是不知輕重的紈褲子弟,喝斥了趙副總管他心裡也有點後悔,此刻被齊玉婷一勸,反而起了忤逆的性子,不悅的胡亂點了點頭,臉上那一絲懊惱之色卻是徹底不見了。
齊玉婷見狀,秀眉皺得更深了,幽然一歎,也不再開口了。
而齊玉清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齊家三兄妹這番表現落入洪天成的眼中,又是讓他一陣大搖其頭。
趙副總管揮退了圍聚在此的僕役和弟子,終於露出一條供眾人通過的路。
齊玉堂口鼻溢血仰面躺在地上,睜著一雙慘白瞳孔的眼睛,似在控訴自己死的冤枉。
他週身衣物半解,鞋襪全無,胸口橫七豎八的滿是傷口,雙手雙腳亦被折斷,扭曲成了怪異的形成,而一隻腳上血跡斑斑,五根腳趾少了四個,右手的指甲也全部都被拔除了。
很顯然,齊玉堂活著的時候受到了極大的折磨,而折磨他的那人可能是想從他的口中打探到什麼消息。
齊玉堂死狀淒慘,身為兄弟的齊玉明和齊玉清還好,只是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而齊玉婷卻是嬌軀抖動不止,站立不穩的樣子。
洪天成見狀,悄悄走到齊玉婷身邊,伸手扶了扶她,遞去一個關心的眼神。
齊玉婷轉頭看了看洪天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無事。
「如果道友不介意,可否讓在下師兄檢查一下齊四哥的屍身?」
看齊家三兄妹那模樣就知道他們從未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洪天成望了望趙副總管,見他亦是不想插手的樣子,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出了他的建議,不然一堆人圍在這裡看著一具屍體算怎麼回事。
「有勞兩位道友了!」
齊玉明看了看齊玉婷,又看了看齊玉清,見他們都提不出什麼更好的建議,拉著弟弟和妹妹退到一邊,說道。
「費師兄,有勞了!」
說完,洪天成亦跟著退到一邊。
費仲滿點了點頭,走到齊玉堂的屍身前蹲了下來,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費仲滿才站了起來。
「道友,如何?」齊玉婷連忙問道。
「外傷方面就不用說了,只要有眼的都看得明白,不過這人並不是死於外傷,而是中了毒,毒素是從這裡注入他體內的,瞬間斃命,死的倒是不痛苦。」費仲滿指著齊玉堂的屍身好似指著一塊爛肉一般,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費仲滿的這番作態自然又引起了齊家兄妹的不滿,洪天成也在旁邊無奈的拍了拍額頭,對這個不通世事的師兄可真是沒辦法了。
那可是眼前這三兄妹的親兄弟,不會把話說得婉轉一些啊!
洪天成真想扯過費仲滿的耳朵,這樣大吼一聲。
不過,洪天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屍身上的一個小孔吸引了過去,那裡正是費仲滿指明齊玉堂被注入毒素的地方。
「有人動過齊四哥的屍體?」洪天成舉目四撒,而後懷疑的問道。
其他人聞言,轉頭看向趙副總管。
「這……」
趙副總管卻是一臉茫然,顯然也不知道。
趙副總管指望不上,洪天成也不多說,揮出一個火球懸浮在頭頂之上,將屋子照的通明,目光如炬的盯著地面一寸一寸查看起來。
「齊四哥死的時候是趴在這裡的……」
洪天成走到一張椅子前,指著地面上一塊顏色較深的地方說道,那明顯是一灘血跡,然後洪天成的目光有轉到椅子上。
「折磨齊四哥的那人將他捆在椅子上施刑,而他,站在這裡!」
洪天成稍退半步,站在椅子右側,繼續說道。
「顯然齊四哥不堪折磨說了些什麼,那人看來並不想要齊四哥的性命,在得到想知道的後,就將齊四哥鬆開了。」
洪天成指了指椅子下邊的一捆已經斷裂開的繩子說道。
說哇,洪天成伸手捻起一根,發現繩子上滿佈符文,竟是一件禁錮類的法器,難怪齊玉堂一介修真者竟被一捆繩子制住了。
「那人離去後,齊四哥剛站起身來,就被一支管狀的暗器射中,管中的毒素瞬間注入他的體內,要了他的性命。」
洪天成又快步走回齊玉堂的屍身邊,指著屍體上的小孔說道。
「而發出這致命一擊的人應是站在窗外,通過窗戶的間隙,發出的這一擊。」
洪天成走回齊玉堂的屍體原本應該所在的位置,模擬了一下齊玉堂死時的姿勢,手指比劃幾下,沿著直線一指,說道。
「後來又有人進來,翻動過齊四哥的屍體不說,還取走了屋中一樣東西,順帶的,連他身上的那裝有毒素的管狀暗器也取走了。」
洪天成腳上不停,走到一排擺滿花瓶,金銀玉器的架子前,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一番,然後說道。
「這麼說前後有三個人?」齊玉婷聞言訝異的說道。
「是!」洪天成肯定的點了點頭。
「洪兄弟如何知道?」齊玉明用探究的目光望著洪天成,說道。
「腳印,氣味!」費仲滿冷不丁的忽然開口說道。
「沒錯,用屋裡的腳印和氣味來看,應該有三個人,但是,發現齊四哥屍身的侍女應該剔除,所以是兩個人進過屋子,屋外的話,還需要去看一看才能肯定猜測的對不對。」洪天成自信的一笑,說道。
以鼻辨味,以眼辨材,是每一個岐黃殿弟子都要掌握的兩個技巧,本來是拿來辨別靈草靈花的種類,藥性,品質的,只是在這裡被洪天成挪作了他用,而費仲滿在岐黃殿的資格可比洪天成老得多,自然亦是深諳此道。
聽了這話,齊玉明和齊玉清對看一眼,就嚮往屋外走去。
「不用去了,屋外肯定有人,兇手應該擅長丹道藥理,身上藥味極重,從屋子裡我都能清楚的聞到。」費仲滿搖了搖頭,鼻頭一動,說道。
「還有一點很奇怪,齊四哥這四根腳趾是死後被人削去的,想來是最後進屋翻動齊四哥屍身的那人所為,他不僅拿走暗器,還取走了齊四哥的腳趾,到底是為了什麼?」洪天成一臉詫異的望著齊玉堂的屍體,滿是疑問的說道。
「咒術!」
費仲滿輕輕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