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9
天空之上突如其來打出的這一掌可謂是威力十足,大黑擺明了一副狗東西的模樣,欺軟怕硬,見這一掌厲害,也顧不得瘦高漢子如何,「嗷嗚」低鳴一聲,身體一卷,帶起一陣狂風,倏然消失在了原地,而那巨大的黑色手掌登時落到了空處。
「咦,風遁術,有點意思!」
一擊落空,出手的那人亦感到十分意外,略微驚訝的說道。
洪天成這個時候卻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畢竟是一名修真者,儘管受傷頗重可大都是外傷,並未傷及其本源,過了這麼久,在體內靈氣的修補下傷勢已經好了兩三成了,勉力行動已是沒有問題的了。
大黑藉著風遁術瞬間回到洪天成的身邊,不敢再有任何異動,雙目中六隻瞳孔瞪的滾圓,滿懷警惕之色的朝天空望去。
「小狗,放心吧,老夫懶得以大欺小,既然出手一次未成,絕不會出手第二次。」
天空中再次傳來了說話聲。
聲音剛落,一道墨色遁光流星般自天而降,落到了地上,化做了一個身穿黑衣滿目陰鷙的老者。只見其腰裡別著一根哭喪棍,身體乾瘦乾瘦的,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那垂及兩膝的雙手,乾枯如雞爪一般,十根手指烏黑烏黑打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鬼哭老祖!」
洪天成一見這人的模樣,臉色驟然變得十分難看,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驚懼的失口驚叫道。
「小輩倒是好眼力,認得你祖爺爺。」
鬼哭老祖哈哈大笑著說道,似乎對洪天成能認出自己感到萬分得意。
洪天成聞言頓時苦苦一笑,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眼前這人。身為天一宗的弟子,每年宗門都會告知給他們需要格外注意的魔宗之人,這鬼哭老祖可是榜上有名的,而其無論是相貌還是打扮都如此特別,洪天成自是一眼即認了出來。
說來這鬼哭老祖的身份正是幽冥宗的元嬰期長老之一。當然,幽冥宗家大業大,人數之眾冠絕天下所有宗門,元嬰期的長老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區區一名元嬰期長老對幽冥宗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
但這鬼哭老祖有些不同,他是根正苗紅的幽冥宗出身,其家族為幽冥宗四處征戰,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所以鬼哭老祖儘管修為只有元嬰期,可在幽冥宗的地位相當的高,再加上他本人在兩百前晉級元嬰期後曾親手擊斃數十名正道的同階修真者,凶名遠播,是天一宗一再警告過極需注意的絕世大凶。
洪天成渾身發冷的看著鬼哭老祖,臉色一變再變,想起傳聞中凡是落入此人手中的修真者無一不是被其抽髓煉魂,受盡無邊痛苦而死,心中的膽寒之意更甚。
早知如此還不如被那瘦高漢子痛快的殺掉呢!
洪天成望著鬼哭老祖那雙陰鷙的眸子,吞了一下口水,默默想道。
「小輩,看你週身劍氣繚繞想來也是大宗出身,只是是哪一家,可得讓老夫好好想想。對了,是《聽松劍訣》的劍氣,你是天一宗的弟子,沒想到啊!」
鬼哭老祖似笑非笑的打量的洪天成,猶如看到一件玩物一般,話語間儘是變態的玩味之意。
「拜見祖師爺,徒孫劉吉跟您老人家叩頭了!」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鬼哭老祖身後的瘦高漢子忽然雙膝跪地,膝行至鬼哭老祖的腳邊,哭喊著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鬼哭老祖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冷冷看了瘦高漢子一眼,忽然伸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瘦高漢子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聲中,瘦高漢子這堂堂八尺男兒竟然被這一巴掌扇的凌空飛了起來,如陀螺般在空中翻滾了不知道多少周才臉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後就好似破麻袋一般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哼,沒用的東西,簡直是丟老夫的臉,竟然還敢不知羞恥的跪在老夫面前,還是死了乾淨。」
鬼哭老祖冷哼一聲,語氣中沒有絲毫溫度的說道。
洪天成見狀心中寒氣大冒,深深覺得眼前這老怪物實在是喜怒無常,行事反覆,剛剛才出手救下他的徒子徒孫,結果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到就翻臉無情,親自出手將其擊殺了。
「好了,小輩,輪到你了,你是自行了絕還是讓老夫出手!」
鬼哭老祖倒背著手,戲謔的對著洪天成說道。
洪天成聽了鬼哭老祖的話,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早到預料到會是這般結果,自是絲毫不感到驚訝,所謂正邪不兩立,洪天成修為再低終是天一宗的弟子,與幽冥宗實屬死敵,鬼哭老祖要是就這樣放過他才真的讓人感到奇怪呢。
「汪汪……汪汪……」
大黑在一旁焦急的朝著鬼哭老祖狂吠起來,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威脅。
「小狗,你護不住他的,還是早早滾一邊去吧!」
鬼哭老祖見大黑這個樣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
「轟……」
就在這時,鬼哭老祖的身後陡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飛沙走石頓時隨著這聲巨響兜頭朝著他所站的方向襲來。
鬼哭老祖有著元嬰期的修為,身體四周時刻都有罡氣環繞,遇到外力自發性的將其護在中間,擋下沙石,洪天成和大黑就那麼幸運了,當即就被沙石掩埋,變成了兩個人和狗的泥塑。
鬼哭老祖自忖洪天成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神識鎖定洪天成和大黑,就很放心的轉身朝著爆炸處看去。
洪天成也沒想過自己能夠逃過鬼哭長老的神識鎖定,乾脆十分光棍的往那一杵,動也不動的抻著脖子同樣看去。
金澤萬寶外面街道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半徑足有百米的圓形大坑,周圍的房子受到爆炸的波及,紛紛被削去了大半,其中一幢房子整個都塌了下來,滾出來的椅子上還掛著半個屍體,顯然是屋中之人躲避不及受到了連累。
大坑的邊沿位置上,王夫人手裡拿著一個鈴鐺,頭頂懸著銅鏡,口鼻溢血,盤腿坐在地上,顯然受傷不輕,而她的三名幫手則不見了蹤影,看起來是在黑血旗的濃霧中遭遇了不測,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而羅震同樣也是狼狽異常,魔化肉身在爆炸中毀掉了大半,右半邊身子從肩膀到小腹處只剩下森森的白骨,一絲血肉也無;左半邊的身體則是千瘡百孔,汩汩的往外流著黑色的血液,而左腿自膝蓋以下消失不見了。至於他手中的那桿黑血旗,摔在坑邊的地上裂成了兩半,已是徹底的毀掉了。
不過,羅震的那些手下不知是不是遠離爆炸中心的原因,幾個人身上只是受了些輕傷,除了有兩個人身死之外倒是大半都活了下來。
「哈哈哈,沒想到啊,弟妹你竟然藏著如此厲害的法寶,要不是為兄在最後一刻心有所感有了防備,現在恐怕已經死無全屍了吧!」
羅震整個身體被毀掉大半,可在魔藥的作用下卻是感覺不到任何痛楚,狂笑著對王夫人說道。
「呸,狗賊,算你命大,不過接下來姑奶奶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王夫人此刻哪裡還能保持得住以往的優雅與端莊,狀若瘋婦的破口大罵道。
罵完,王夫人也不待羅震說話,將手中的鈴鐺搖了幾下。
「叮鈴鈴——」
脆亮的鈴聲響起,數百朵鮮花憑空出現,圍繞在王夫人的身邊漸漸綻放開來,同時,周圍的溫度也陡然升高起來,片刻間空氣中的水分就被極度蒸發,發來一陣「滋滋」的刺耳響聲,而從遠處看去,王夫人周圍十多丈範圍內的景物全都在高溫的作用下扭曲了起來。
洪天成儘管遠離戰圈,但汗水卻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衫,大黑亦吐著舌頭,一副酷熱難耐的模樣,倒是鬼哭老祖,在罡氣的包裹下一無所覺顯得格外悠閒。
如果此刻有人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數百朵鮮花根本不是真實的花朵,而是由數不清的細小火焰組合而成的,如此多的火焰同時出現,也難怪周圍的溫度會不斷攀升,酷熱如斯。
「去!」
王夫人嬌叱一聲,鈴鐺再一搖,那些火焰之花緩緩的舞動了起來,朝著一干紅巾盜匪飄飛過去。
火焰之花的速度很慢,可還活著的紅巾盜匪們卻是人人面現驚容,眼中不油的露出絲絲怯意,腳下似走還留,一副隨時準備逃生的模樣,只有羅震,站的依舊穩當,臉上沒有任何懼色,看樣子是想硬接王夫人這一擊。
途中紅巾盜匪也嘗試著遠遠的用法器和符菉去攔截那些火焰之花,可不管是什麼東西碰到那些火焰之花即刻會被焚燬,一絲痕跡也不會留下,就算偶爾有些火焰之花與攔截之物同歸於盡,卻又很快重新組合到了一起,未受絲毫損壞。
火焰之花終於飄到了紅巾盜匪的頭頂之上,而這時終歸是有人承受不住壓力了,驚叫一聲,拔腿就向後逃走。
然而王夫人顯然不想放過他,鈴鐺一搖,數朵火焰之花化作一抹流光追了上去。
「啊——」
火焰之花幾乎是瞬息間就追上了逃走的紅巾盜匪,飄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人見狀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雙手慌慌張張的聚集起靈氣四下拍打著那些火焰之花,可火焰之花卻好似在他身上生根了一般,怎麼都熄滅不了。
「轟……」
又是一陣爆炸聲響起,落在那人身上的火焰之花忽然齊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硬生生的將其炸了個粉碎,只留下一些燒糊的焦炭朝著四下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