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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3章 山雨欲來 文 / 登高臨仙

    王一民認出是王維剛,就跳了過來,激動地用槍托子朝他的脊背捅了一下。「你小子搞什麼鬼,我剛才聽到你這邊有人說俄國話,以為你被俄國人招了女婿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我是會俄語的,我在向裡面喊話,以為裡面藏著有俄國人,其實沒有,只有一蘿黑麵包。」

    「看來俄國人真窮!這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王排,你那邊怎麼樣?」

    「有一批軍火,子彈,**,還有一些炮彈!」

    王維剛無精打采、軟弱無力地走著,直到如今,他還糾結著放掉那個小孩一樣的士兵是對還是錯,擔心如果被王一民發現的話,應該如何向他解釋。

    王一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有煙嗎?」

    「只剩兩支啦。」

    「拿出來過過癮吧。」

    王一民抽著煙,一聲不吭地走了。

    夜很深了,安加爾斯克城陷入一陣烈火當中,到處都是槍聲,哥薩克的狂叫聲,以及居民的痛苦的尖叫聲。

    城南郊外傳來了稀疏的槍聲,估計是外出的俄軍回來,受到中**隊的阻擊。

    但是火車站這邊卻還沒有任何的動靜,戰士們都等得有一點不耐煩了,就連王維剛也有點不耐煩地說道:「要不,咱們一把火將這裡燒了,殺入城裡去…也好過在這裡癡癡地等…」

    王一民把步槍放下,在一張長凳上坐下來,瞇上了眼睛,說道:「急什麼,城裡亂成一團,我們殺進去也起不到什麼樣作用。「」我們不是要殺人嗎?等在這裡怎麼殺人?「

    「進城殺的最多的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在這裡,俄國人送上來的是他們的軍隊,起碼也是青壯年。殺這樣的人才夠意思,雖然我們不挑剔,但也有一個次序的問題。「

    王維剛現在開始為剛才那個小孩士兵的行為後悔了,如果剛才一槍打死他,現在他就不那麼內疚了,但是同時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又在叫:如果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的話,你還是一個人嗎?而另外一個聲音又說道:你是槍手。槍手就要殺人,何況他是一個士兵…

    王維剛非常煩燥,只希望現在來一場激烈的戰鬥,才能驅趕心中的煩燥不安。

    王維剛的煩燥不安也影響了王一民,他拿起步槍往外走去。

    在遠方傳來隆隆的炮聲,在伊爾庫茨克的方向。也許104師已經渡過了伊爾庫茨克河,王一民心裡想,他站在鐵路邊上一個山丘上,眼裡浮現出山雨欲來的陰霾。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城市的建築像是熔化後層層凝固起來的黑色金屬。

    山丘,有一道波狀圍牆,全由大塊的青石砌成。但多半都已坍塌。只剩石縫裡顫擺的草芥籐蔓,在晚風中搖曳著低唱悲吟。

    一個班的戰士堅守在這個山丘上,在山丘背後,有一座修道院,王一民招了一下手,兩個戰士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王一民走了過去。修道院東側的鐘樓大門緊閉,門上不知被什麼人砸出了一個破洞。一雙仇視的眼睛正透過破洞,陰森地向外窺探著。

    一名戰士湊到洞口望裡瞧了一眼:「裡面好黑呀,啥也看不清。」王一民用槍把敲了敲門,也不叫喊,見沒有回應,王一民一腳踢開,劃了根火柴。點燃裡面的牆壁的燈光,粗略在檢查了一遍,見沒有什麼情況,王一民說道:「這裡是一個制高點。在樓頂安排一名狙擊手…」王一民吩咐完便轉身離開了。

    王一民回到房子,見到王維剛正在自言自語,於是說道:「伊爾庫茨克那邊好像有動靜?那裡的大炮打得很厲害,會不會是104師渡河了?「

    王維剛跳了起來,說道:「如果是這樣,咱們這裡就顯得更加重要性了,如果104師過河,敵軍必定敗退,敵軍敗退的話,他們的火車一定會經過這裡,咱們應該把鐵路炸掉了,讓他們過不去。」

    王一民道:「咱們的空軍早就把鐵路炸斷了好不好。」」空軍的炸彈有多大?炸一個坑,人家人多,一下子就修好了,何況從天下丟一下炸彈,要剛好丟在鐵路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王維剛說道,「為預防萬一,我們應該把鐵路斷了,就在火車站前面…炸斷一截,最好有橋…」

    「好吧,在倉庫後面有一些**,你帶兩個戰士去,往前看一下,如果沒有橋,就把鐵軌炸一段就是了!「王一民說道。」很樂意效勞!「王維剛高興地說道,有活幹,他就不用再想剛才放人的事情了。

    ***

    在安加爾斯克,焦頭爛耳的團長奧爾洛夫再接到一封電報,來自伊爾庫茨克的前敵指揮部奧普多維奇的命令,命令他務必保障安加爾斯克的安全,特別是鐵路的安全。

    看來,奧普多維奇同志已經覺察到事態的嚴重!奧爾洛夫自言自語地說道,軍隊的大批損耗,周邊的青壯年都差不多抽空了,也無法擋住中國人的腳步,奧普多維奇發出這樣的電報,是為部隊的後退做準備。

    但是現在安加爾斯克陷入一片混亂,奧爾洛夫手上可用的兵力不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加爾斯克火車站已經落入中國人的手中。

    這是致命的!奧爾洛夫咬了咬牙,果斷地下了命令:命令城裡所有的武裝力量,包括人民革命軍,赤衛隊、工人護衛隊全部集合,誓死奪回火車站。

    兩個營的兵力出城後沒有回來,安加爾斯克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兵力,奧爾洛夫的命令等於徹底放棄了安加爾斯克的防守和保衛,任由那些哥薩克在安加爾斯克作惡多端了。

    亂七八糟的部隊從圍剿城裡的哥薩克的戰場上撤回來,投向奪取火車站的戰鬥,警衛排這邊的壓力忽然大了起來,但是哥薩克沒有了抵抗,更加撒歡了,他們到處放火、殺人,而安加爾斯克這座小城的青壯年,只能夠黯然神傷。他們在進攻火車站的時候,也是心神恍惚。一個人的家裡來了強盜,家人正在糟受蹂躪,他們又怎麼可能專心為其它無關的事而打仗?

    ***

    在伊爾庫茨克河,隆隆的炮聲中,104師開始渡河,在一百多米寬的伊爾庫茨克河上。架起了三座浮橋。猛烈的炮火傾洩到對岸的俄軍陣地上,為部隊的渡河掩護。

    已經渡過了河部隊,突破了俄軍的陣地,騎兵團長劉少川向張文軍和張一平請示道:「師長,總司令,我要走了。請問還有什麼指示?」

    張文軍和張一平商量過後,決定在部隊突破之後,派一支騎兵向敵軍的縱深挺進,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一舉打亂俄軍隊的部署,這個任務就落在了騎兵團長劉少川的身上。

    104師的師長張文軍是騎兵出身,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將104師改成一個純騎兵師。現在派出師裡唯一的一個騎兵團,就是要向張一平顯現一下騎兵的威力,爭取張一平更大的支持。

    「不是要走了,是前進,是掃蕩!說得這麼壯烈幹什麼?「張一平責怪說道。

    「是,咱們是去掃蕩,不是去壯烈!」騎兵團長劉少川馬上改口說道。

    「關鍵是速度要快,直搗黃龍…不要猶豫!」張一平說道。「給我狠狠地插,就像幹那些俄國姑娘一樣,不要客氣!」

    「明白,就像插俄國的婆娘一樣,不要客氣。」

    張一平哈哈笑道:「孺子可教也!去吧!」

    劉少川轉身。一躍上馬,奔馳而去,在滿天的炮火映襯之下。一下子就消失了。

    ***

    騎兵團開始渡河,張一平戎裝肅然地挺立在河邊,眼裡浮現出山雨欲來的陰霾。河對岸山峰在黑夜中呈現鐵青色,像是熔化後層層凝固起來的黑色金屬。

    張一平心裡擔心的是王一民他們。一個排的警衛戰士在敵人的後方周旋,畢竟兵力懸殊,他一直放心不下,現在派出這支騎兵團,也希望這支騎兵團能夠幫助王一民他們。

    騎兵團突破敵軍的防線,向敵方和縱深衝去。

    遠離了敵人的封鎖線之後,張文軍命令部隊下馬前進,因為黑夜裡馬匹奔跑不方便,另外也容易暴露行蹤。

    這是一個春夏交替的的夜晚,天空佈滿淡淡的白雲,沒有下雨。地面潮濕,但是並不泥濘,騎兵們無聲無息地行進著,只有紛亂的馬蹄聲,還有偶而可以聽到兵器與水壺相碰的微弱的叮噹聲。

    不准高聲談話,不准吸煙和打火;盡量不讓馬嘶鳴。行軍的隱秘增加了它的魅力。戰士們心情愉快地行進著,因為深入敵後,意味著可以殺更多的敵人,提升自己的級別,同時也意味著可以見到更多的俄國女人。

    快要天亮的時候,騎在馬上打瞌睡的騎兵團長劉少川被驚醒了。一個從俄國人被帶進來。這人是一個鬍鬚灰白的老頭子,這個老頭子用中國話解釋說,他是一個商人,來往於中國與俄國之間做生意已經有三十年了,他之所以投奔過來,是因為他被認定為資本家,被沒收了全部家產,並被強迫在蘇俄軍中擔任勞役,受盡欺凌,家中妻女被那些可惡的蘇俄軍官霸佔,他要想報復他們。他說,昨天晚上發現好幾一列軍列在前面的火車站,車站裡有好多俄軍,一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劉少川對偵察員們揮了揮手,說道:「這樣的人,不經再往我面前引,見到一刀砍了就是了,這樣的情況沒有什麼用處…我們正是要從鐵路一路掃蕩過去,用得他來報告嗎?浪費時間!」

    偵察員聽了,抽出馬刀,一刀那個商人砍了,然後路踢了一腳,屍體向摔倒,鮮血濺射到路邊的草地上。

    接著,劉少川下令道:「吃點東西,餵好馬,咱們接下來就一直往前衝,遇人殺人,遇佛殺佛了。」

    轟鳴的馬蹄聲響了起來,如同天邊的雷聲,鐵路上的俄軍聽到了,從冰冷的地上站起來。有的豎起耳朵傾聽,有的迅速架起機槍,有的大聲地淒厲地喊叫起來:「騎兵!騎兵…」

    雷聲滾滾而來,地上的石子像水花一樣跳動了起來,俄軍軍官的呼叫聲中,子彈在半空中呼嘯而過,打在俄軍的身上。鮮血噴射出來,一條,兩條…無數條,血在空中被風一吹,化成血珠,中國騎兵的身影就從這漫天的血霧這中穿過。如狂雲一般席捲而過,只留下一地的屍體、鮮血、以及被手雷、火箭彈炸掉的一節節火車廂。以及冒火的火車站。

    ***

    在安加爾斯克的火車站,團長奧爾洛夫在黎明中揮動著手槍,大聲地叫喊道,「弟兄們,那些中國人佔領了我們的火車站,倉庫。倉庫裡的東西是我們蘇維埃軍隊的糧食、彈藥,是我們前線幾十萬軍民的命根子,我知道大家心裡都很痛苦,因為可惡的哥薩克正在我們家裡殺人放火,但是請大家相信我們的群眾,他們會打敗那裡的哥薩克,保衛自己的家園的,現在我們必須拿下火車站。保障鐵路的暢通,讓我們前線的同志們無後顧之憂,安心地打仗,保護我們的國家,保衛蘇維埃,保衛列寧…「

    但是士兵們好像沒有什麼興奮,在前面堆滿了一層層的屍體。而後面自己的家人正在糟受到哥薩克的蹂躪的情況之下,為了國家,保衛蘇維埃,保衛列寧這些理由無法打動這些士兵的冰冷的心。

    奧爾洛夫又叫道:」同志們。鄉親們,一群中國人佔了咱們的山頂修道院,還用祭堂的聖水冷卻槍管。這是對聖靈的褻瀆!他們是異教徒…」

    「異教徒?」士兵們、赤衛隊員們開始動容。

    「是呀,中國人都是異教徒,他們不信上帝!」

    「不信上帝?這怎麼可以,他們真的很可惡呀!」

    「為了上帝,我們應該把他們燒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到不信主的中國佬的骨頭上散步去啊!」

    「讓咱們的刺刀挑了他們!」隨著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於是這些可憐的俄國人又開始向前蠕動了,在軍官的指揮之下,散兵線像挨了一鞭的長蛇一樣向前蠕動,在鐵路旁邊的濕地上留下一道道光滑的印跡。

    在山丘上面,班裡的輕機槍手將機槍的三角架壓低,瞄準一道幽黑得發亮光的鐵軌線。只要俄軍隊越過這條線,他就扣動板機,到時,他的子彈就會歡快地崩跳出去,鑽入俄國人的身體裡面,飽飲俄國人的鮮血。

    王一民背躺在地上,在青石牆的後面,仰望著晴朗的天空,王維剛在他旁邊,注視東方,太陽漸漸長升了上來,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紅;也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鮮。一剎間火球騰空,光影千變萬化,從雲層這間射下百道光柱……

    昨晚,他帶領兩個戰士前行了一公里,終於將一座鐵路橋炸段了,再經過一夜的戰鬥,現在他有了一定的成就感覺,昨晚困擾他的一個難題已經拋開了。

    「一個小孩士兵無論如何左右為了一場戰爭的勝負,何況我昨晚殺死了那麼多人…」

    石牆外面投來了俄國人的子彈,塵煙從他耳邊散開,石碎從他頭頂上飛過,幾個石渣濺射在他的臉上,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樣。

    子彈啾啾地從頭頂飛過,打在後面的樹木上,打在老樹幹上則肉綻皮飛,打在嫩木上卻撲地鑽了進去。濺射出一些樹汁,冒出一股燒焦的味道。

    俄國人都是一些笨蛋,老遠就亂開槍了,這除了浪費他們本來就不多的彈藥之外,沒有絲毫的用處。

    王維剛摸了一下子彈袋,還有五十發子彈左右,如果一顆子彈殺死一個人的話,也夠了。

    「昨晚上我打掉七十發子彈,王排,你估計我打死了多少人?」王維剛問道。

    「能夠打死七個,我也算你合格!」王一民眼也不抬地說道,好像睡著了一樣。

    「不帶這樣欺辱人的!」王維剛生氣地說道,「十分之一的殺傷率,難道我連菜鳥都不如嗎?」

    「是菜鳥都不如你,一天晚上就打了七十發子彈…」

    「那你打了多少?」

    「三十發而已,但是我敢肯定,這三十發,每發子彈都打死了一個人…你呢,你敢肯定嗎?」

    「太黑,看不清楚,不敢確定,但是肯定不止七個…」

    這時旁邊的輕機槍響了起來,「突突,突突…」非常有節奏的點射和聲響了起來,讓人聽了非常興奮。這架輕機槍就像一部非常高效的殺人機器一樣,有它的存在,說明陣地還在我們手上,優勢還在我們這一邊。

    同時「突突,突突…」的聲音響起,也就告訴大家,敵人已經到了射程之內,可以起來屠殺了。

    王維剛被王一民數落了一番,心裡暗暗調勻了一口氣,按照教官所說的方法,控制呼吸,將瞄準框套住膛線缺口,迅速判斷著掃射扇面及死角,他瞄準了一個高大笨重俄國人,厚重的棉服影響了這人的行動,使他看起來非常笨拙,

    這會是一個好目標!王維剛心裡想著,迅速地開了一槍。然後看到那個被他瞄準的俄國人背後騰起一股向上噴射的塵土,顯然他這一槍沒有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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