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安德烈說道,他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臉上的一塊血色的污漬,這是他戰友被中國人一槍爆頭,濺射在他臉上的血造成了,血跡已經被他抹除乾淨,但在他心裡留下了難以抹除的印記,讓他時時不由自主地擦拭一下。
就在旁邊的夥伴被爆頭的一瞬間,安德烈馬上舉起了雙手,得以保存生命,親歷過戰友的死亡,而自己卻倖存下來,他更加感到生命的珍貴,同時也為自己的命運感到無奈。
「既然必死不可,為什麼不在死之前找一個婆娘快活快活…」安德烈瞄了一眼院子裡面的那個女房東,女房東四十出頭,身材還算娜阿,風韻猶存。
「你娘的,前天搞了一夜還不夠,除了搞女人,你就不會做點有用的事,提點有用的建議嗎?」波爾科喬夫粗爆地罵道,現在他也是在激烈的考量著,要不要跟著羅曼諾夫斯基衝出村子去,去填中國人的槍眼兒。
「等中國人打死我們,這些女人還不是要落在中國人的手裡?」安德烈不合時宜地說道。
波爾科喬夫狠狠地向安德烈踢了一腳,把安德烈踢開,下了命令:「先把馬匹收攏起來,準備馬刀,聽我的命令準備戰鬥…」
馬匹是用來拉馬車的,從馬車上卸下來就是戰馬,遠東共和國人民革命軍雖然有近萬騎兵,但是卻不包括他們這些從反革命陣營反正過來的哥薩克。他們原本是英勇的哥薩克騎兵,但是現在只能夠騎拉車的駑馬戰鬥。這些駑馬,也是連長大發慈悲讓他們騎的。等戰鬥結束,這些馬還要用來拉車。
克裡科夫在村口的院落邊追上了氣喘吁吁的羅曼諾夫斯基。喘著粗氣叫道:「羅曼諾夫斯基同志,不要衝動,中國人就是想激怒我們,讓我們出村子去,要知道他們是騎兵,在野外。我們的優勢不明顯,會吃虧的。」
被克裡科夫這麼一說,旁邊的革命軍戰士的腳步停了下來,經過剛才的激動這後,都冷靜了下來,都覺得連長同志說的在理。
羅曼諾夫斯基看到隊伍裡只有一小部分積極分子願意繼續跟著他走,清醒的理智使他考慮到在外面沒有地形優勢的情況之下。跟中國人打起來一定要失敗,便停下來,默默地把步槍的槍栓退掉,無精打采地揮了一下制帽,說道:「算啦,弟兄們回去——回村子去……」
大家都回來了。這時哥薩克們也收攏了馬匹。準備出擊,見到他們反回來之後,都鬆了一口氣,安德烈拍拍胸口,說道:「這條命了總算可以熬過明天,今天晚上如果還有命在,一定要跟那個女房東睡上一覺。」
把隊伍分散在村子的各處防守。克裡科夫和羅曼諾夫斯基在一處院子地圍牆上面,看到有十三個騎兵從山崗上開下來,應該只是一個班的人數。
連長克裡科夫歎道:「咱們有一個連兩百多號人,中國人只有一個班十幾個人,可是現在反而是我們怕了他們,這是什麼道理?羅曼諾夫斯基同志,你是政治指導員,你給我們說一說好嗎?」
「我們並不是怕了他們。克裡科夫同志,我們只是採用無產階級,布爾什維克政黨的戰略戰術,列寧的指導方針,跟中國人進行遊擊戰…中國人往往很卑鄙,他們看起來只有十幾個人,但是在山後邊。那邊的樹林裡可能埋伏了很多人,要知道中國人比我們多出很多…」羅曼諾夫斯基語無倫次,毫無邏輯地說,這讓克裡科夫覺得更加迷茫的失望:中國人現在只是來十幾個人。我們就難以應付了。要是他們來個十萬八萬那還得了!據說中國有四萬萬人。
十幾騎兵從山崗上跑了下來,在村子的前面忽然分成兩股,然後繞著村子的四周奔跑,馬蹄踏在泥水地上,泥漿濺射。
中國騎兵幽黑的面孔清查看可見,他們左手抓住馬韁繩,右手拿著槍,槍筒搭在左手臂上,槍口對準了村子裡的那些把頭伸的牆外的人民軍的戰士。
波爾科喬夫急忙把羅曼諾夫斯基拉下牆,說道:「羅曼諾夫斯基同志,請你不要把頭伸出去,中國人的子彈很邪門…」
「還很遠,起碼有兩百米…安全得很呢」羅曼諾夫斯基說道,他的話剛剛說完,外面已經響起了槍聲,夾在雜亂無章的馬蹄聲中。
「嘩嘩嘩…」一陣瓦片的響聲,接著就是「彭!」的一聲,一個戰士從旁邊的屋簷上摔了下來,仰面躺在地上,遠遠就看到額頭上開了一個血洞。衛生員連忙跑過去,伸手探了一探脖子處的動脈,然後就搖了搖頭,用手將這名戰士不屈的眼神合上。
這是一個新兵,十八歲,挺機靈的一個年輕小伙子,思想進步,積極性也高,羅曼諾夫斯基非常喜歡。入伍才不到三個月,是羅曼諾夫斯基親自接收的。
羅曼諾夫斯基狠狠地用拳頭錘了一下地面,恨恨地說道:「中國人欺人太甚,他們已經佔領了我們的遠東,為什麼還要得寸進尺,不放過我們,非要侵略我們呢?」
「中國人說,現在我們腳下這片土地在唐朝在一千多年前是他們的,所以現在要搶回來,中國人又說,沙俄時期,咱們俄羅斯人老是侵略他們,現在他們要反過來侵略我們「克裡科夫小聲無奈地說道。
「這都是他們的借口,他們的真正企圖就是想推翻咱們的蘇維埃政權,顛覆無產階級的領導,他們像西方的資本主義一樣,跟日本干涉軍沒有任何區別,克裡科夫同志,我們應該滿懷信心,我們一定會戰爭片的勝利,打退中國人的進攻,奪回遠東的領土。」羅曼諾夫斯基說道。
「我倒不這樣認為,羅曼諾夫斯基同志。」克裡科夫反駁說道,「遠東始終是沙俄反動政權從中國人手裡侵佔過來的,現在歸還中國人,對於我們無產階級布爾什維克來說是一個糾正錯誤,承擔歷史責任的正義的行為,只要跟中國政府達成停戰協議,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怎麼這樣認不呢?克裡科夫同志,我認為中國人不在意這些領土,他們的目的是想推翻布爾什維克黨的政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沒有後退的餘地…」
兩個人爭吵起來,直到一名戰士從圍牆站面栽倒下來,掉在他們的面前,子彈打中了這名戰士的天靈蓋,頭皮都被子彈掀開了,鮮血流了滿頭都是,衛生員連忙過來搶救,但是這名戰士驚恐的眼神看了羅曼諾夫斯基和克裡科夫一眼,然後就死去了。
「先把外面的中國人解決咱們再討論,羅曼諾夫斯基同志!」克裡科夫有一些羞愧地說道,他的腦袋發熱變得赤痛,但是與羅曼諾夫斯基的爭論讓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反而不覺得痛了,這一停下來,又開始發痛了。
羅曼諾夫斯基建議道:「克裡科夫同志,我建議讓波爾科喬夫帶領哥薩克騎兵出擊,他們佔據人數上的優勢,而且哥薩克們一向英勇,是時候讓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克裡科夫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波爾科喬夫被叫到院子裡來,克裡科夫下達了讓他們出擊的命令波爾科喬夫猶豫著,羅曼諾夫斯基以為他要他做一些出征時的鼓動動作,於是上前兩步伸出手來拍拍波爾科喬夫高大的肩膀,說道:「波爾科喬夫同志,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請你說出來,我一定替你解決!」
「我們的馬不夠好,羅曼諾夫斯基同志。」波爾科喬夫說道,「我們騎的都是駑馬,跑不快,根本追不上中國人。如果配給我們戰馬的話,就不同了。」
羅曼諾夫斯基語重心長地說道:「波爾科喬夫同志,共和國並不富裕,馬匹不多,這些駑馬已經是千辛萬苦搜集過來的了,我們是光榮的布爾什維克戰士,我相信只要我們發揮不怕犧牲的精神,所有一切的困難就會得到克服…」
「好吧,我的指導員同志,我們試試看,請你不要說了,我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波爾科喬夫摀住耳朵說道,要他在這裡聽指導員同志講道理,他寧原上戰場跟中國人決一死戰來得痛快。
「要是哪個狗崽子不願意出戰的話,就讓他來接受指導員同志的革命教育。」波爾科喬夫心裡這樣想,他估計他手下這批哥薩克勇士沒有一個人願意這麼做,他們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勇士,寧願流血,也不願意聽教。
波爾科喬夫神色憂鬱地來到哥薩克集中的院子裡,這裡有六十來匹馬,他手下的哥薩克已經抽出了馬刀,站立在馬匹的旁邊,一手拉住馬繩,一手扶著馬刀,隨時準備出擊了。
「弟兄們,看來被你們料中了,連長克裡科夫同志已經下達讓我們出擊的任務。」波爾科喬夫說道,「狗崽子們,我知道你們被中國人嚇破了膽,但是我們是哥薩克,你娘的就算在地上挺屍了,也要抽出你們的刀,向敵人的脖子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