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參崴前線陣地,英勇的紅軍在政委和政工人員的鼓勵之下,仗著人數的優勢向強大的敵人發起了進攻。
開始的幾天,從要塞射出來的炮彈遮天敝地砸向密集的紅軍隊伍當中,大部分紅軍都是剛剛從人民群眾徵召而來,只是簡單地培訓過,但是教官在口頭上教給他們的東西,他們是不會記在心裡的,只有經過戰場的殘酷,他們才會永遠記住。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要獲取這樣的經驗,代價未免太過大了,因為代價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無數的屍體被炸成碎片,肢體散落在草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滲入泥土,連那些剛剛冒出來的嫩芽也是血紅色的。
除了要塞的火炮之外,還有遠處海灣上日軍的艦炮,大口徑的艦炮發出駭人的尖嘯劃破長空,爆炸聲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雷鳴,讓多少人嚇得全身發抖。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任憑政委怎樣叫喊也絲毫沒有用處。
不過好在,就在那個緊要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群怪異的飛機,尖叫著向海灣俯衝下來,扔下一顆顆巨大的魚雷,停靠在海面上日軍軍艦被炸得飛了起來,再落下海面的時候,已經變成兩截。
這大大鼓舞紅軍隊伍的士氣,日軍的艦炮沒有了,緊接著要塞的炮火也變得稀疏起來,紅軍付出巨大的代價,終於衝破了炮火封鎖線,向著勝利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然後,橫在紅軍的是嚴密的堡壘群,但是無畏英勇的人民軍隊地政工人員的帶領之下,再次向海參崴發起密集的進攻,人群如同波浪一樣向海參崴滾去。灰色的人浪漂蕩著,散開去,在被衝破的破爛鐵絲網附近喧鬧著,一層一層地滾了上來。
但是日本人從幽暗的堡壘射擊孔後面。連續不斷的密集的槍聲「辟辟啪啪」地冒著火光向外衝,重機槍那沉悶的嘶叫聲,雖然並不突出,但是每一個聲都震動著天地,驚駭著人心,因為每響一下,都有可能意味著一個生命被迫終結。一縷鮮血濺射到了天空
天空裡一片昏暗,硝煙結成一片片的陰霾,遮住了天上的光線,子彈帶著一條條暗紅的線條的向天空衝去,在空中飄動。
紅軍呼叫著「烏拉!…」有槍向前面開槍,沒有槍的喊叫。緊盯旁邊的戰友,一旦有槍的戰友戰死,就撿起步槍,繼續衝鋒。
喊叫聲掩蓋了步槍的發射聲,偶爾夾雜著個別的火炮的齊射聲,組成震動天地的轟隆聲,充塞在四周圍寬廣的地面上。
「噠噠噠噠噠」卑鄙日本人躲在暗堡後面。通過射擊口用機槍瘋狂地掃射著。此外,炮台上的火炮也發了瘋地發射炮彈,許多爆炸開的黑色煙柱子,在直徑有一哩來寬的、已經被打得坑窪不平的土地上,像旋風一樣向空中捲去,進攻的人浪散開了,翻滾著,像水花一樣從彈坑旁邊分散開去。還是爬啊,爬啊地向前進……
炮彈爆炸的黑色煙火越來越緊地掃蕩著大地,彈片夾著刺耳的尖叫聲到處亂飛、擊中人的身體,隨即迸射出一縷縷的血花,帶來一陣陣的尖叫和受傷後的呻吟。
日軍的子彈越來越密地潑在進攻的紅軍戰士的身上,貼在地面上的機槍火力越來越殘忍地掃射著。他們咬著牙毫不憐憫地打擊進攻的紅軍,不許進攻的人靠近他們的暗堡。果然就沒有人能靠近。
紅軍進攻的波浪沖到暗堡的前面。滾到暗堡前面的那道破爛不堪的鐵絲網面前,許多用鐵絲纏著的燒焦的柱子都朝天空豎立著,但是既然就像是被碰得粉碎了似的,進攻的浪潮被槍彈撕成一條一條的小河、變成一滴一滴的雨點倒流回來……
進攻徹底的失敗。大地上只留下一片屍體,受傷的士兵痛苦的哀鳴著。
在後方的一個掩體指揮所裡,原阿穆爾游擊隊的隊長謝爾蓋身上還綁著繃帶,半躺在一個特製的擔架裡,能夠通過了望口看到前面紅軍進攻的情況,他看到這樣的慘烈局面,心如刀割一般,他緊緊咬住的嘴唇已經流出了血被校花逆推之後。
同樣心如刀割一樣的還有他的政委,原阿穆爾游擊隊的政委弗羅洛夫。
弗羅洛夫咬著牙齒說道:「謝爾蓋同志,這樣下去不行呀,過不了幾天咱們紅軍就被打光了,到時不僅攻不下海參崴,如果日本人一個反撲,我軍隊就會崩潰…」
謝爾蓋的傷口其實並沒有好多少,只不過這一戰關係非常大,所以他強忍著來到前線,現在他沒有了指揮權,不過憑著他在原阿穆爾游擊隊的威望,他在現在的遠東人民軍還有一定的影響力。
謝爾蓋也是咬牙說道:「西比利亞可夫和他的遠東局這些傢伙只知道在後方大談發動人民群眾,組織人民群眾,人民群眾的力量巨大無比,他們根本就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沒有參加過戰鬥,他們根本不知道戰爭是何其的殘酷,不是單憑勇氣和精神就能夠拿下敵人的暗堡的,何況像海參崴這樣堅固的軍事要塞,人再多精神力量再強大再也沒有用…敵人的機槍不會因為你喊幾句口號而消失…」
「要想拿下海參崴,除非中**隊全面參戰。否則憑我們的能力,是不可能拿下的。」弗羅洛夫說道。
「中國人才不會這麼笨,在旅順、青島,中國人也是圍而不攻,這已經說明他們的態度了,之前是我們的一廂情願罷了…」謝爾蓋無奈地說道。
「要想改正這個錯誤的決定,除非…」弗羅洛夫說道,忽然沉默下來,因為這個決定是經過列寧同志和中央軍事委員會的同意的,除非用慘痛的教訓,才能夠讓他們醒悟,知道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但是西比利亞可夫也曾經說過,這是一個政治任務,既然是一個政治任務,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完成!
謝爾蓋心裡想:希望王易祖同志的計劃能夠成功,這樣或許能夠挽救阿穆爾紅軍游擊隊全軍覆沒的命運。
當天深夜,一名警衛輕輕地推了一下謝爾蓋,謝爾蓋猛然睜開眼睛,警衛戰士小聲地說道:「王易祖同志派了一個人過來。」
謝爾蓋輕輕地爬起來,他身上的傷口因為太過激動又再次破裂了,身上血跡斑斑,但是這都無法阻擋謝爾蓋同志關心紅軍的命運,他知道現在唯一能夠救得了紅軍的,只要他了。
弗羅洛夫雖然知道西比利亞可夫是錯誤的,但是他是一個堅定的黨員,政委,他會嚴格地執行上級的命令,儘管他知道這個命令是錯誤的。何況他認為這是一個政治任務,也就沒有所謂正確與否了。
所以這個秘密的計劃,謝爾蓋並沒有跟弗羅洛夫說,除了他之外也只有王易祖知道。而且王易祖只是執行他的命令,至於他的其它安排,王易祖並不知道。
利用王易祖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其一是王易祖對黨的事業的忠誠,其二,如果其實暴露,因為王易祖中國人的身份,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情推到中國人的身上。
謝爾蓋從窗戶向外面望去,外面的一個院子裡燃一堆篝火,火堆裡的濕樹枝吱吱響著,一個人影在木籬笆外邊晃動著,謝爾蓋在警衛的攙扶之下,從木屋裡出來,從火堆中間穿過,來到木籬笆邊,自己扶住木籬笆上的一棵木柱子,然後揮手讓警衛戰士迴避。
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前面的是什麼人。只隱隱覺得他是一個中國人,穿著紅軍的服裝,這很正常。
「你找誰?」謝爾蓋小聲問道,對方也小聲說了一句,他沒有聽清楚答覆,又同了一聲:「什麼?」
「西比利亞可夫死了!」對方低沉地說。
「我知道了!」謝爾蓋說道,把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緊,黑暗中,那個送信的人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