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個奇怪的炸裂聲震動著空氣,在山那邊滾過去。接著,又是第二聲,第三聲……好像有一頭掙脫了索鏈的野獸,在多刺的灌木叢中亂跑亂竄。
何寶勝的婆娘跑出來,手裡抓著一支步槍,上領的扣子還沒有扣全,露出白花花的肉。
「別慌。」何寶勝一把抓住急著向外竄的女人的手,「先把衣領扣上,不成體統!」何寶勝罵道」「。
「哈哈…你是怕吃虧嗎?剛才怎麼又不理會老娘!」女人厚著臉皮說道。
「給日本人抓了去,後悔莫及。」
「後悔莫及的是你!」女人氣著他說。
要不是她哥是隊長,何寶勝真想往她的臉上砸上一槍托,把她這張橘子皮一樣的臉蛋砸爛,這樣她就不會到處招蜂引蝶,到處像發情的母狗一樣發浪了。
「聽見沒有?……在打槍!……」女人挺直身子,激動地嘟噥說。「在打槍!……是吧?」
「扣好你的衣服,臭婆娘!」何寶勝罵道。
「嗒-嗒-嗒……」機槍在山後面響起來,那邊是游擊隊的宿營地。
子從樹梢上面劃過帶著霧氣的天空,好像是一根白色的棉線,把震耳的爆炸聲和日本人的三八步槍那刺耳的哭泣聲串連起來。
「跑!日本人來了,游擊隊有危險,我們要去支援……」女人用緊張激動的聲音喊著。她飛地跑到院子裡,這裡栓著有兩匹馬,女人解開馬繩。飛奔而上。露出她雪白健壯的長腿。以及裡面一條短短的紅色的底褲。
「臭婆娘,褲子也不穿!」何寶勝罵道。
「沒時間了,死鬼,還不點,給日本人抓到,你哭都來不及!」女人蠻橫地命令道,「走!」
女人還光著腳,**的腳尖習慣地深深伸進腳蹬。哆嗦的手指抓住韁繩。談起日本人,女人比何寶勝加害怕,因為那是一幫武裝齊備的野獸,所過之處,給俄羅斯女人留下的是深刻的災難和創傷,有時比死還要難受。
何寶勝解開馬繩,飛身上馬,兩匹馬越過發出炸裂聲的樹林,向山頂衝去。還沒有登上山脊,何寶勝就把馬勒住。
「你在這兒等著。臭婆娘!」他跳到地上,把韁繩扔在鞍橋上。他跨下的馬是他忠實的奴隸,不用拴,只要他叫一聲,再遠的地方也會跑到他身邊,供他騎乘。
何寶勝匍匐爬上山頂。他的婆娘也跟著爬了上來,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這個女人還有一點可取之處,在以往的幾次戰鬥中,她都緊緊跟他在一起,儘管很多時候她都是因為害怕,想得到他的保護,但是對於何寶勝來說,已經滿足了。
山腳下小河的右邊,有一隊軍帽上帶黃綠色帽箍、樣子相同的小矮人,排成混亂的散兵線,向小河邊衝過來,氣勢非常兇猛。
而在小河的對岸的樹叢下的村子裡,從那些小棚戶,木屋裡的人們倉皇失措地跑出來,三三兩兩四處亂竄,同時發出尖叫聲。有的游擊隊員舉起步槍向天空、向小河對岸胡亂地開著槍。
何寶勝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大舅子,游擊隊的隊長阿歷克賽,他身材高大在,留著長長的鬍子,蓬頭垢面,暴跳如雷,四面揮舞著鞭子,但不能把人們攔住。
可以看到,有些人在偷偷地把脖子上的紅帶子撕掉,這紅帶子是紅軍游擊隊的標誌。
「這些敗類,是在幹什麼,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當逃兵嗎?……」女人喃喃地說,「難道他們對蘇維埃革命的忠誠是假的嗎?」
何寶勝不知道什麼是蘇維埃,他的女人愈是整天掛在嘴邊,嘮叨個不停的東西,他越是不耐煩,越是不相信。
不過聽到槍聲的他愈來愈興奮,抓住槍把的手收緊了
成批的日本人湧向小河邊,就要到小河邊的時候,從那邊又湧來一大批日本人,那些矮小的身影,叉開兩隻羅圈腿,用十分難看的姿勢奔跑著。
但是,這樣奇怪的一群怪物,卻讓小河的對岸的俄羅斯人加驚慌了。有很多人向密林那邊逃竄,在後面倉皇逃跑的那一小堆人裡面,有一個瘦弱的姑娘,十幾歲的模樣,長得高高的,身穿城裡式樣的瘦小的上衣,笨拙地拖著步槍,小步地奔跑著,這是由於心裡害怕的緣故。別人不願意把她一個人甩下,顯然是有意遷就他的速度。但是她太過不爭氣了,慌亂中一把摔倒在地上,腦袋在石板上磕出了血,她爬起來,用手捂著傷口,血跡從手指縫裡冒出來。
旁邊的人也不管她了,把她落下去,這一堆人很地稀少下去,那個瘦弱的姑娘再次倒了下來。她掙扎著要起來,要爬、她伸出雙手,嘴裡不知在喊著什麼。人們撇下了他,頭也不回地加步伐跑了。
「這些敗類,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呀!當逃兵嗎?」何寶勝的女人嘴唇發著抖,緊張地用手指緊攥著滿是汗水的步槍,又說了一遍。
「這小姑娘,我要救她!」何寶勝說道,他吹了一下口哨,他放在山底下的馬,呼呼嚕嚕地扇動著鼻孔,輕輕嘶叫了一聲,跳上山來,停在何寶勝的身旁。
何寶勝一躍上馬,但是這時,河對面的日本人又發生了變化,在他們的身後,出現了幾十個騎兵。穿著不同的服裝,他們手中的步槍噴射著火焰,跑後面的日軍紛紛倒在地地上。
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些平時異常凶狠的日本兵,此時就像一條條的狗一樣,任人宰殺,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時,一切都明白了,那些日本人跑得那麼,不是要來進攻對岸的紅軍游擊隊,而是被後面的那批人追得路可逃,驚慌失措地在逃命。
這時從右側沿著小河邊也飛來幾十騎,向那批日軍兜過來,奔馳的馬兒就像展開翅膀的鳥兒那樣在河邊的小麥地和草地裡飛馳。槍象馬蠅似的,凶狠地撲向那些驚恐萬狀、模樣可笑的日軍,從他們的腦門或者胸口穿過,迸射的血液染紅了當空。
一個日軍慌亂地倒在地上,被奔馳而來的馬匹的重大的鐵蹄,情地踏上去,污穢的東西混和著血液向兩邊濺射,伴隨一聲短促的慘叫聲,隨著鐵蹄的掠過,歸於寂靜。
子紛紛射出來,一片片的屍體倒在草地上,被飛奔的馬匹情的踐踏。
在左邊沿著小河邊也出現一大股奔逃的日軍,在他們的後面同樣出現了一些騎兵,這一批騎兵看起來比較溫和,不緊不慢地開著槍,但是他們的殺傷效果一點也不比其餘兩個方向弱小。
這一鬆一拖,有效地將剩下的日軍趕到他們希望的地方,就像清朝皇帝的狩獵一般。
不過,那些跑得的日軍有的已經跳下了冰冷的河水,舉高雙手托著步槍向對岸緩慢地泅了過來。
何寶勝一夾馬,馬匹撕開四蹄向山下村莊跑了下去,他的婆娘在後面大聲叫嚷著。何寶勝也不管,他看那那個瘦弱的姑娘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是崴著了腳,用步槍做枴杖,蹣跚地走著。
樹的枝條在頭頂上噓噓掠過,馬背像是落進了深淵,腳底下的灌木和雜草拚命地忽哨著,何寶勝的馬匹已經衝進上小村子裡,而河邊也有十幾個日軍上了岸邊。
這些日軍雖然被人像狗一樣屠殺,但是對付這些紅軍游擊隊卻是非常果敢,他們一上岸邊,就端平了三八步槍支開始朝俄羅斯人射擊,論是老弱大小,也不管是否系有紅帶子的紅軍游擊隊或者是普通人的老百姓,只要擋住他們的逃生的路上的,一律開槍射殺。
十幾個濕漉漉的日本兵出現在村口,他們一邊奔跑一邊舉起步槍,「叭叭叭」亂射子,同時又不望見回頭看一看,他們的回看的時候,眼睛裡充滿著絕望和恐懼,但是一轉過頭來,恐懼和絕望的眼神就變得像野獸那樣凶狠。
也許他們知道,他們身後的那條小河接不住後面的追兵,他們論如何都逃不過獵手的追殺,遲早會被獵殺掉,從後面追殺的騎兵不緊不慢、非常高效地屠殺著他們的同伴。
騎在馬背有上的槍手那冷靜表情和嚴酷的眼光,以及他們高超的槍法,讓人看都不敢看一眼,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但是,日本人是一群殘忍的野獸,在臨死之前,他們會垂死掙扎,拉一些辜的人陪葬,並露出他們最凶殘的一面。
「臥倒!阿加塔……」何寶勝喊了一聲,阿加塔就是那個瘦弱的姑娘的名字,何寶勝覺得她比自己家的那個婆娘漂亮一千倍。
冒著頭頂上啾啾射過來的子,何寶勝對那個瘦弱的姑娘喊叫著,一隻腳拚命用馬刺刺馬,馬兒飛一般向瘦弱的姑娘衝過去。
在雨下中,馬匹四蹄騰空,很跑到阿加塔的身邊,何寶勝勒著馬韁繩,圍著滿頭是血,用一塊白手帕摀住,哼哼著哭泣的阿加塔的身邊亂跳。
「臥倒……」何寶勝拍著馬脖子喊著,幾乎要用嚼子勒崩了馬嘴。馬匹才把緊張得發抖的雙膝一屈,伏在地上。
「上來!」何寶勝一手摟住阿加塔,把她橫放在馬背上。
「痛啊,啊呀……好痛啊!」阿加塔呻吟著說。她面色蒼白,臉上雖然有血污,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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