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月30日,張一平帶領的第101師率先越過哈薩克斯坦和中國的邊界——阿拉山口,回到中國的新疆。
除了101師之外,其餘各師基本上還在哈薩克斯坦境內,因為鐵路只能夠到達哈薩克斯坦最靠近中國邊境的科爾吉鄂坡裡、列普辛潤業一帶。這裡離中國內邊境還有兩百七十多公里,而國境線到最近的縣城精河縣也有八十公里,而這裡中國境內的鐵路只修到迪化(現在的烏魯木齊),如果要修理鐵路的話,要修八百多公里。這是整個歐亞鐵路需要修的最長的一段,儘管張一平有幾十萬的修路大軍,但是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
101師雖然是最後離開歐洲的,但卻是最先回到中國的,因為張一平已經迫不及待了。
中**團的士兵從1917年離開祖國,至今也只不過兩年,但是張一平卻相隔了一個世紀!他非常渴望早點踏上這片土地,他的這種情感不是其它人可以理解的。
這時,正值冬季,一年中最寒冷的時候,天空中雪花紛飛,飄飄揚揚,大地一片白茫茫,這樣的天氣並不利於部隊的行軍,這也是為什麼張一平要把大部隊留在哈薩克斯坦,等天氣好轉之後再跨越國境,而他自己只帶101師回國了。
天氣非常寒冷,騎在馬上久的話很容易讓人凍僵,張一平從馬上跳下來。拉著馬走了一段落路。好讓自己暖和暖和,
看到前面有一片平整的地塊。張一平就在路邊停下了下來,叫過石尉蘭,指著那寬廣平整的雪地問道:「石尉蘭,前面會不會就是艾比湖了,查一下地圖,咱們是不是到了?」
石尉蘭已經對地圖瞭然於胸,他說道:「前面這塊雪地這麼寬廣平整,一定是結了冰的艾比湖了。艾比湖的湖面面積有1200平方公里,看樣子一定是這裡了,這一帶也只有這個湖,只是現在冬季,水面已經結了冰。如果是夏天,這麼大的湖,101師的兄弟全部下去洗個澡。也只不過佔了它的小小的一個角呀。「
「過了艾比湖,再過七八十里就是精河縣城了,這是我們回到祖國的第一個城鎮,到時一定要好好慶賀一下。」
「還要七八十里這麼遠呀!」張一平叫嚷道,「一路上,我總是對自己說。快到了,快到了,但是沒有想到這最後的七八十里,對我來說還是那麼遙遠,好像剛剛從歐洲出來一樣。」
「也許這就是近鄉情怯!」石尉蘭說道。「何況又要過年了,真想一下飛到家裡去。跟家裡人一起過一個年。」
「什麼時候過年,石參謀?」胡從甫從遠處就叫過來,他裹著一件厚厚的軍大衣,口鼻直往外噴著熱氣。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今年的西曆2月1日是春節,今天是1月30號,也就是年二十九,明天是1月31號也就是年三十,後天就是大年初一。」石尉蘭說道,「你不會算數嗎?」
「聽你再說一遍,我就不再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胡從甫笑嘻嘻地說道。
張一平點點頭,說道:「不錯,真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現在開始,我希望有人不斷地跟我說明天就過年,提醒我不是在做夢,否則我總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我也有同感,兄弟們也有同感!」胡從甫說著,站在路邊對那些騎著馬走的、牽著馬走的,坐在馬車上的,坐在雪撬上的101師的官兵叫喊道:「兄弟們,加把勁,前面就是縣城了,明天就是年三十,咱們加把勁,到縣城裡去過年嘍!」
隊伍忽然興奮起來,速度明顯加快了,石尉蘭說道:「大家都想回去過年,雖然不是在家裡,但是只要是中國心裡還是暖的,比在歐洲的時候更加渴望過年的來臨。」
第二天中午,張一平來到時精河縣城的城門,這裡已經全部被101師佔領,101師的先頭部隊在昨天晚上就已經進駐精河縣城了。
張一平到來的時候,除了前來迎接的胡從甫之外,還有幾個本地的鄉紳。
胡從甫其實也只是比張一平早幾個鐘頭入城。他向張一平報告說道:「那個什麼…總指揮!這幾個人是以精河縣的縣長為首的幾個鄉紳,他們送了一批牛羊來犒軍,我已經叫人收下了。雖然咱們不缺這幾個錢,但是現在天寒地凍的,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也需要這些人的幫助。何況兄弟們一路辛苦,而且要過年了,我想讓兄弟們過一個好年。吃上幾口新鮮暖和的肉。」
張一平點點頭說道:「你做得對,的確要讓兄弟們好好過一個年,洗一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這麼遠一路走來的確不容易。」
「精河縣的縣長想見見您。」胡從甫說道。
「讓他過來吧。」張一平說道。
一個穿著厚重大皮衣的,年約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向張一平行了抱拳禮,張一平也抱了拳,微笑地說道:「縣長不必驚慌,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吧?請問縣長貴姓?」
「在下姓馬,貴軍是轉戰歐洲的中**團吧?如雷灌耳呀,中國人為之驕傲呀!今日得見將軍一面,三生有幸,兩千隻牛羊只是區區薄禮。我代表民國政府送給為國爭光的將士們,這也是我本人的榮幸…」
「馬縣長過獎了,我們是中**團,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在歐洲的時候,我們就從來沒有禍害過當地的老百姓,現在到了自己的國家,自然更加不會了。所以還請馬縣長告知當地的鄉親,不要害怕,我們會公平買賣,絕對不會拿民眾的一針一線。如果我的士兵有違反的地方,請馬縣長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嚴加懲罰,絕不袒護!「張一平說道。
「緊接著,我們還有更多的軍隊要從哈薩克斯坦那邊回來,到時還請馬縣長多多配合。」張一平說道。
「一定,一定。」馬縣長點頭說道。
接著,張一平對那幾個鄉紳一指,問道:「馬縣長,為何這裡還有日本人呀?「
胡從甫驚訝地問道:」這裡有日本人嗎?總指揮一眼就看得出來?真是奇怪了,我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區別呀?「」那是因為你笨!「張一平道,」日本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有什麼好奇怪的。「
馬縣長敬佩地說道:」張將軍真是好眼光,那個人叫做秋野,在新疆已經很多年了。這一次犒軍的兩千多隻牛羊當中,有兩百隻牛,一千隻羊是這位秋野君出的,秋野君也想借這個機會跟將軍見上一面。」
胡從甫撇撇嘴說道:「早知是日本人的,我寧願不要,日本人絕對不會安什麼好心。」
馬縣長馬上說道:」秋野君在新疆做生意已經很久了,人很好,他是真心想結交將軍的。「
張一平點點頭,說道:」牛羊是無罪的,它們也是在我們新疆生長出來的,跟日本人有什麼關係,何罪之有呢?「
張一平對馬縣長說道:「這些牛羊我們收下了,替我多謝秋野君。」
「秋野君想跟將軍見一面。」馬縣長道。
張一平點點頭,對馬縣長說道:」你請秋野站在那邊的屋簷下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馬縣長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跟一個穿著入時的日本人說幾句話,那人點點頭,果然站在屋簷之下,離張一平有一百多米。
胡從甫問道:「總指揮為什麼給日本人臉色?這些日本鬼子在中國大地上缺德事情沒少干,比那些白毛豬更加壞。我寧願餓死也不要他們的牛羊,更何況我們也不至於餓死。「
張一平沒有回答,只是把手伸向旁邊的警衛戰士,戰士把他的步槍遞給了他。
馬縣長又向張一平跑了過來,但是在半途的時候,張一平忽然將他的步槍在空中耍了一個槍花,也不用瞄準,舉手就是一槍!」叭「的一聲清脆的槍聲,子彈從馬縣長的耳邊掠過,馬縣長猛然一回頭,他就看到秋野的眉心處迸出一朵血花,秋野整個人向後仰,靠在牆壁上,慢慢地滑了下去。他的嘴張得大大的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眼睛也是大大的,空洞地望著子彈飛來的方向。
馬縣長嚇得尖叫起來,蹲在地上,然後腳一軟又坐在雪地裡。
張一平把手中的步槍一拋,警衛戰士一手接過,然後冷冷地說道:「以後對日本人都一樣,吃掉他們的牛羊,幹掉他們的人!」
「除了日本人的牛羊之外,其餘的鄉紳的牛羊,按照市價算回錢給他們,以後都這樣做!」張一平說道,「我們又不是沒錢開飯,用不著欠他們的人情!」
胡從甫和石尉蘭都點頭,表示記住了。
張一平打死一個日本人,心情愉快地繼續向縣城裡走去,胡從甫對著張一平豎了一下手指,由衷地說道:「跟著這樣的老大,真痛快!我翻天虎,徹底服了!」
「你這樣說,是不是說你以前並沒有徹底的服從總指揮。」石尉蘭問道。
「你懂個屁,別胡亂扣帽子。」
「你以前連總指揮都不認真叫一聲,總是『那個,什麼啥,總指揮啥來著…這樣亂叫。」石尉蘭打趣著說道。
「你懂個屁!」胡從甫罵道,「我這是念舊,這只有總指揮他才理解,你看他老人家不是一直不介意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