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森林很大,105師是分幾路前進的,所以張一平這個時候才見到105師的師長曲緯生和參謀長熊志輝。
曲緯生是張一平最先提拔上來的軍官,在華工隊伍中算是最有文化的人了。而熊志輝是後來中**團成立之後,從國內趕過來的軍校生。這兩人的組合在中**團中,算是最般配的了。
「104師和我們的炮兵團剛剛越過歐塞爾…在這裡!」曲緯生在地圖指了一下,然後又指了一下另外一個位置,「我們的位置在這裡,104師距我們大約六十公里左右。」
「但是104師可能不會很快趕上來,他們吸引了大部分的敵軍的注意力,在他們的路上有大量敵軍在阻擊,正是這樣,我們105師才這麼順利,現在,在我們面前基本沒有敵軍的阻攔。」熊志輝說道。
「而且,只要我們105師出現在這裡,相信那些阻擊的敵軍也會散開,他們也會擔心我們和104師前後左右夾擊。」
「105師除了炮兵團不能夠隨行之外,也有兩萬多人,這麼大的一支部隊,遲早會被人發現的,我們不能夠僥倖。「張一平說道。」所以我們就打一個『快』字,偵察營和先鋒團已經出發,其餘部隊也不會休息,連夜進軍,爭取在明天天亮之前到達第戎的周圍,發起攻擊。「曲緯生說道。
「進攻倒不用急!「張一平說道,」除第戎之外,在南邊一百三十公里的地方還有一個叫做『里昂』的城市,那裡也是英美聯軍的重要軍事基地,一旦第戎受到攻擊,他們一定會派出援兵。「」到時我們就可以再來一個圍城打援!「曲緯生會意地笑道。
「攻敵所必救!「熊志輝說道,」總指揮好謀算!「」拾古人牙慧罷了!「張一平說道,」要記住,我們是中**隊,我們所善長的是運動戰。就是要充分調動敵人,在運動中殲滅他們。攻城雖然最終不可避免,但是消滅敵軍大量有生力量有情況之下,攻城也容易得多,傷亡也會減少。
不到了最後關頭。那種傷亡巨大的攻堅戰。最好不要輕易使用,對於我們中**團來說,傷亡過大,再大的勝利也是失敗。如果罔顧戰士的生死,這是犯罪。」
部隊陸續走出森林,連夜繼續向前方挺進,不過張一平卻可以這停下來住上一晚,明天早晨的時候再繼續趕路。
一覺醒來。石尉蘭就來報告他說:105師的前鋒團已在拂曉前佔領了第戎以南的博訥鎮。105師的師部已經開拔,正向該鎮進發。
張一平馬上飛快地洗刷乾淨,帶著警衛連跑到公路上,前線的部隊大部分已經過去了,只剩下輜重隊。公路上儘是馱著物資的馬匹,逶迤東行,一眼望不到頭。
與森林裡的景觀截然不同,公路兩旁的寬闊的田野裡盛開著紫紅色的罌粟花,早晨的清風拂弄著美麗的花朵兒。好似妙齡少女亭亭玉立於天陲之際。
金色的太陽隱藏在雲霧裡,像一顆大大的蛋黃,雲縫中閃耀著柔和的光輝,朝霞好似一面面軍旗,在頭頂飄拂。
這些輜重隊的隊員都是法國女兵。警衛連從她們旁邊經過,她們鬆開了抓住馬韁繩的手,擼了擼髮際,整了一下胸前的軍裝。盡可能地露出白色的胸肉。
「我的天,她們幾乎每一個都有一雙碩大的**!」潘五百驚叫起來。「那個做輜重隊長的傢伙可有福氣了!羨慕嫉妒恨吶!」
「別羨慕嫉妒恨了,隊長也是一個女的,除了負責押送的士兵之外,輜重隊的全部都是女兵,像你這樣齷齪的思想,如果讓你去做隊長,保你不到一個星期,準被搾成人干。」石尉蘭說道。
前面有一道小河,河水聲滔滔,橋樑都已被毀壞,部隊只得泅渡過河。下到河裡,水一直沒到胸口,嘩嘩的水流從眾多的馬腿間奔騰而過。有人眼看要沒頂了,死命地咒罵著上帝和聖母。有些女人則乾脆脫了衣服,在河中搓洗起來,並放浪地尖叫、唱歌、戲水。
傍晚,張一平到達博訥鎮。
在105師指揮部的周圍的地方找到了一間民居,正在想踢門而進的時候,瑪麗娜那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親愛的,你不能進入這間屋子。」
張一平一愣,他在法國一直以來,都是要進哪屋就進哪屋,要上哪個女人就上哪個女人,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不。
「瑪麗娜,我只是想借宿一下,我不會破壞他們的房子,走的時候會幫他們打掃乾淨,並且留下一點房錢的。」張一平說道,「像我這樣的紳士,很多人都歡迎我到他們家去做客呢?」
「你是一位紳士,這我絕對沒有懷疑,親愛的,但是這家人有所不同,他們有一個即將分娩的孕婦。」
「我對孕婦沒有興趣!瑪麗娜,你這是對我的污辱!「張一平氣憤道。」我沒有說你對孕婦有興趣,你是一個紳士,你最多也只是幫助一下她們而已,我說的對嗎?「瑪麗娜道。」好吧,你說的對,瑪麗娜,我是一個紳士,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但是,這時潘五百已經弄開了房子,張一平見到一個可怕的孕婦,兩條骨瘦如柴的腿支著她的大肚子,在地板上站著,目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呆滯的眼光沒有一絲神彩。她的旁邊還有兩個紅頭髮、細脖子的小男孩,他們光著腳步,到處亂蹦亂跳,活像玩雜耍的小丑,地上一片狼藉,撕成了破片衣服、瓷器的碎片、撂得一地都是。
房屋裡飄蕩著一股發霉發臭的味道,張一平摀住鼻子,轉身走開。
「你確定這個女人是懷孕嗎?」張一平對那瑪麗娜說,「我怎麼看像是水腫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謝謝你,你說的往往都是有道理的,等一下我去找一個醫生幫她看看!」
「光光說謝謝是沒有用處的,瑪麗娜!」張一平又說道。
「好吧,我會補償你,只要你還有力氣,可是你已經走了六十多公里了。」
「我只要保持能夠扣動板機的力氣就足夠了!」張一平在瑪麗娜的屁股上狠狠地抓上一把,瑪麗娜咯咯咯地發出一陣笑聲,像一隻剛剛下完蛋的母雞,跑著離開了。
小鎮上到處都是像瑪麗娜那樣洋溢著激情的社會黨人,他們大聲地唱著歌,大聲一喊著口號,揮舞彩色的旗幟。
石尉蘭說道:「法國很快就會變成社會黨的天下了。說實話,我對他們的主義還真不感興趣。」
「那是窮人的主義,窮人的信仰!「張一平說,」我們現在每一個兄弟都是有錢人了,家裡置了產業,自然不用信這些所謂的主義了!「
「那些沒有文化沒有判斷力的法國農民知道什麼叫做主義嗎?他只會看到熱鬧就湊過去,見到有人起哄就跟著起哄,以發洩對這個社會現實和生活貧窮的不滿;再加上社會黨又答應給他們什麼樣的好處,這些貪圖小便宜的市民能夠不上當嗎?」張一平說道。
「這會不會對我們中**團有影響?另外我難道不在這裡占一塊地盤讓兄弟們落地生根嗎?總指揮。」石尉蘭有一點迷惑地說道。
「哦,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很多人都想著要怎麼回家,你卻想在這裡占一塊地方落地生根。」張一平問道。
「經過一年來的戰鬥,兄弟們犧牲的也不少,這些城市畢竟是咱們用鮮血打下來的,就這樣白白送給這些法國泥腿子了不成?」石尉蘭說道,「再說兄弟們在這邊也有了老婆,生了不少混血兒,我們也要為這些混血兒想想。」
張一平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事要做長久打算。「
在街道有旁邊的一個空地坪上,一群法國人圍攏在一起,在人群中間,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官被綁在路燈桿上,他腰圓膀粗,戴一頂警官制帽,一部絡腮鬍子梳理得整整齊齊,高高的顴骨,一雙藍色的眼睛顯得非常稅利。
但是現在他已經凶不起來了,翻了身的被壓迫的農民憤怒了起來,一個瘦弱的傢伙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動手在警官粗大的手臂割下一條肉,警官發出淒厲的叫聲,那傢伙一邊割肉,一邊罵道:「渾球,白色政權的狗腿子,狗娘養的你也有今天…」
他割了幾刀,把刀子遞給旁邊的一位瘦小的農婦,她穿一件加長了的上衣,面黃肌瘦的臉像一個癆病鬼一樣。不過她臉上的那股興奮可以看得出是自於她內心的憤怒,這不是假裝的。
農婦不停地瘋狂地下刀,在臉上,手臂上,胸口上…警官的慘叫更加淒厲,但是旁邊的人充耳不聞,都略帶著一種嗜血的表情。
一個身材高大得出奇,看上去呆頭呆腦,大臉盤,爆眼珠的中年男人上前阻止了她,奪過她的刀,「好了,不要一下子殺死他,這太過便宜他了,我還沒有動手呢,起碼讓我割上幾刀,以洩我心頭之憤!」
大個子揮動著匕首,在警官的身上亂刮,同時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兔崽子,賤種,你搞大了我老婆的肚子,又搞大我女兒的肚子,把我們的生活給毀了…」
石尉蘭已經能夠聽得懂法語了,他說道:「也許這個傢伙該死,但是手段也太過殘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瘋狂了!」張一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