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的英軍背後,一架重機槍的槍口露了出來,機槍手的臉上發出獰笑,好像在他面前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人一樣,冷酷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悚。
隆美爾連忙大叫「臥倒!」但是時間已來不及,重機槍噴射出的來的子彈,如狂風暴雨一般潑灑過來。
但是與此同時,一顆子彈穿過狂風暴雨一般的彈雨逆襲而來,準確地擊在機槍手的額頭上,猙獰的表情忽然凝固,瘋狂的槍聲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部隊一湧而上,子彈反過來像彈雨一樣潑灑過去,紛紛擊中那些準備反撲的英軍,大批中槍的英軍噴射出大量的血液,如同下了一陣血雨。燦爛的陽光照射在這一片血霧當中,泛起一道絢麗的彩虹。
這道絢麗迷人的色彩讓人興奮,熱血沸騰。
隆美爾和馬庫斯中士兩人此時此刻已經不用袁志祥催促了,在這樣的戰鬥中,他們倆已經能夠充好發揮自己的能力。德國正規軍不是那些匈牙利小鎮的農民可以比擬的。
隆美爾和馬庫斯中士兩人速度快了一點,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陷入英軍的局部包圍之中,而袁志祥他們在後面近一百米遠的地方,一時還衝不上來。
兩人跨入一個淺淺的彈坑裡,這是一個迫擊炮的炮坑,不是很深,只能勉強將兩人的身體隱藏在地平線下。
他們舉槍射擊,卻無濟於事,英國人彎著腰。或者匍匐著向他們步步逼近,眼看就在圍上來,情況越發危急,
隆美爾向袁志祥那邊望去,發現他們的左側出現了幾輛坦克和一群步兵向他們圍攻,估計一時顧不上他們。
兩人躺在炮坑底部,子彈從他們的上面飛過,發出啾啾的聲音。
對方火力壓制太密。兩人又不好瞄準他們,馬庫斯中士便自己拎起步槍,爬上彈坑。
隆美爾知道,這樣做非常冒險,但這是唯一的打破困境的辦法。
馬庫斯用胳膊肘撐著上肢臥倒。舉槍。也沒有時間瞄準,就猛扣了一下扳機,一顆子彈飛出。
但與此同時,敵人紛紛向他開槍。馬庫斯身體一晃,身上挨了一槍,但是他若無其事地重新舉槍射擊,一連扣動板機。然後把手一鬆,說了聲「打中了!」便掉進彈坑裡了。槍扔在外面。
隆美爾連忙爬過去,呼叫著「馬庫斯,馬庫斯中士!」
馬庫斯中士身上被擊中了很多槍,致命的一槍在胸部,另外他的脖子又被一塊飛來的彈片給劃出一條長長的傷口,雖然沒有劃破動脈血管,但是看上去也非常嚇人。
馬庫斯中士哼哼地慘叫著,胸口上的鮮血直流,像湧泉一樣大量地往外面冒。隆美爾想塞也塞不住。
估計是被打中髒或者血管了,這種情形誰都救不了他,他就像逐漸被抽乾的皮管,一會兒便攤倒在地上了。
馬庫斯悲傷絕望低聲哼叫著:「是時候說再見了,上尉!」說完聲音便虛弱了下去。脖子一歪,死了!
根本來不及悲傷,外面呼呼地傳來一陣長長的火舌,一股汽油的臭味伴隨著火藥的濃煙吹了過來。
有兩個英軍。一個背箱子,另一個抓著軟管向前噴著火舌。他們越來越靠近彈坑,要是再走近一點,火能噴到隆美爾隱藏的炮坑上,到時一切可就全完了,而這個時候,隆美爾根本不可能撤退和逃跑。
這時身後傳來幾下槍響,隨著槍聲落下,那兩個用火焰噴射器到處掃射的英國人中,前面一個被直接打倒了仰面撲在地上;後一個也被子彈擊中,手中的軟管滑落,火焰亂射,兩個人都陷入濃濃的大火之中,不過他們在大火燒身時已經死去了,免去活活燒死的痛苦。
在隆美爾的身後,幾輛英國人的坦克也燃起了濃濃的大火,它們是被中國人的火箭筒幹掉了。
袁志祥和尤迪特又衝了上來,又再一次「狗狗狗…」地催促起來,隆美爾從炮坑跳了出來,提起步槍向前衝了過去。
總的來說,戰局的發展都在集團軍群總司令符騰堡公爵阿爾佈雷希特陸軍元帥,以及參謀長羅斯伯格少將的計劃當中。
在奧爾良的英法美聯軍除了部分在城市牽制掩護的部隊之外,大部分都從水淹的缺口處突破了德軍的包圍,但是在奧爾良東北方向的廣闊的平原地帶,遭到了德軍的再次阻擊。這完全符合群團軍群指揮部當初的預計。
不過,在計劃的執行當中,也出現了一點小問題,就是與中**團的配合問題。
首先是洩洪的時間太過晚了,以至於讓聯軍輕易地突破了德軍的第一道「反登陸」防線,讓防守的德軍造成了巨大的人員損失。不過有利便有弊,聯軍順利地突破,堅定了聯軍突圍的決心,為中德軍隊在新的戰場上殲滅英法美聯軍提供了可能。
另外,原本計劃隨後發起攻擊的中**團和外籍兵團,以及德國第二集團軍的一部,均拖延了進攻的時間,讓圍堵的德軍孤軍作戰,造成的嚴重損失。
不過,儘管付出的代價比預期的大,集團軍群的將軍們覺得欣慰的是:中**團隨即從英法美聯軍背後發起的攻擊是非常凌厲的,有如摧枯拉朽一般,將疲憊不堪的聯軍一下子打懵了,也打亂了聯軍的部署。
這時,一連好幾個星期都是晴天的天氣卻忽然下起雨來,中午一陣大雨過後,就是陰雨連綿的天氣,天空灰霧迷濛,地上污泥遍野,死亡步步緊追。
隆美爾和所有的中**團106師的戰士一樣,外套和衣服都被濕個透,但是106師並沒有一刻停留,冒著雨不停地突破、撕殺,把一個一個敵軍的屍體踩在腳下。
這個時候,隆美爾已經完全溶入這支部隊當中,中國士兵的槍法很厲害,但是他們進攻起來的那種凌厲的氣勢更加讓人心折,他們發出的那種震天的喊殺聲,常常讓敵人魂飛魄散。
每一名戰士的身上都是**的,儘管如此,卻澆不來106師戰士心中的那團熱火,戰鬥還在繼續沒有絲毫的停頓,106師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席捲而來。
炮火一直沒有停息,爆炸掀起的泥漿撲蓋地,彈片夾雜在雨點中,在陰暗的空氣中和黃色的大地上,瘋狂地到處飛濺,受傷的人在混亂中淒楚尖銳地叫喊著,那些傷痕纍纍的軀體,一到晚上便呻吟著向夜幕哭泣。
雨水不停地流淌著,飄灑著,大地成了一塊爛水泥溝,黃澄澄的淤池和蜿蜒流動的血水在上面分割成亂七八糟的圖案,它漸漸地吞沒了那些已死去的受傷的和倖存的人。
在中**團對敵發起攻擊的第二天,在奧爾良以北十來公里的一個偏避的小村子,阿爾佈雷希特公爵集團軍群的兩個主要人物,陸軍元帥、符騰堡公爵阿爾佈雷希特以及他的參謀長羅斯伯格少將終於見到了中**團的總指揮張一平。
張一平住在一棟簡單的房子裡面,周圍是一片草地,紅簇簇的罌粟花環抱著房子,周圍甲蟲到處爬動,再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小片樹林,陰雲籠罩之下,森林裡面的樹木黑漆漆一片,但樹葉上的水珠卻如同幽暗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狡黠地眨動。
房子旁邊還有一條小小的溪水,從上游流下的水是暗黃色的,除了有泥土之外,還混合了人的血液。
除了這兩個德國人之外,還有蔣方震和一幫參謀也回歸了,戰鬥打到現在這種局面,大局基本已定。蔣方震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沒有必要再呆在德軍那邊。
張一平先是跟蔣方震見了一個面,張一平和蔣方震兩人握了握手,時間久了一點,蔣方震對張一平說道:「我在路上得到一個最新消息,德軍在北邊潰敗了,現在情況不明,而且由於在路途當中,我也還沒有來得及證實…」
張一平點點頭,說道:「我也知道了,而且和偉卿兄剛剛互通過電報,偉卿兄正在核實,很快就有結論!」
蔣方震說道:「有偉卿兄坐鎮,我就放心了。」
但是從他的臉上,張一平看出他明顯不是很放心,畢竟,如果北邊戰線的德軍失敗的話,他們所牽制一百多萬聯軍可能會傾巢而下,在這個緊要關頭,只要一步差池,便會讓中**團處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張一平微笑一下,說道:「方震兄不放心,可以現在趕回去,這裡就交給我好了。」
蔣方震猶豫了一下,張一平說道:「你放心好了,這裡已經接近尾聲,若真有意外的情況發生,我會果斷地放手的。」
對於這一點,蔣方震倒是可以放心,張一平就是那種可以果斷放手的人。
「我是當心你會跟符騰堡公爵和羅斯伯格起衝突!」蔣方震笑道。張一平雖然沒有跟羅斯伯格見過面,但是兩人已經暗中較過勁了,再加上張一平的爆脾氣,以及德國人的高傲,起衝突是必然的,如果自己在這裡的話,起碼可以將這種衝突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我也想將這裡的事情快速做一個了結,奧爾良這個地方,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了。」張一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