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隊迫擊炮和射程,詹姆士自己認為還是非常瞭解的,
106師深入後方展開運動戰的突襲戰,機動能力最為重要,因而並沒有帶火炮,頂多帶著一些迫擊炮。
開始的時候,中**隊的武器幾乎都來自英軍,現在中**隊雖然使用的武器與英軍大不相同,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無論是中**隊的半自動步槍還是迫擊炮,都是在英軍武器系統的基礎上改造而成的。
英軍的迫擊炮有兩種,一種是6英吋(152.4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射程在90到1300米。另外一種是3英吋(76.2毫米)迫擊炮,射程在90到1100米,中**隊的迫擊炮雖然經過改造,口徑不同,但是在射程方面應該相差不多。
現在詹姆士離外籍步兵團的防線大約有五公里,所以在詹姆士看來,這裡,在距離上絕對是安全的。
但是,他的認識只停留在1918年,如果他跟張一平一樣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話,他就不這樣認為了。
中**隊的迫擊炮已經跟著後世的技術沒有什麼差別,81毫米的迫擊炮多加幾個附加藥包,就能夠打在詹姆士的頭上。
當聽到迫擊炮的炮彈帶著特有的尖嘯聲,詹姆士就知道自己錯了,他是一個有經驗的炮兵,憑炮彈呼嘯的聲音,他就知道炮彈的落點在自己的附近。
第一輪炮彈只有八枚,是一個步兵營所擁有的全部81迫擊炮的數量,這也是第一次試射,試射過後,還會有更多的炮彈射過來。
幾發炮彈砸在了公路邊的山坡底下,雖然距詹姆士站立的地方還有一點距離,而且他也第一時間異常機敏地撲倒在地上,但是爆炸激起的灰塵和土塊卻了撒了他一身,把他全身都掩埋在灰塵裡。
像詹姆士這樣炮兵出身的老兵,戰場經驗豐富經驗老到,除非炮彈夠密集,讓他避無可避,否則是很難炸死他的。
詹姆士抖開身上的塵土,舉起望遠鏡就向對面中**官所在的山坡上望去,那個中**官也正拿著望遠鏡照過來,兩人的眼光在半空中相碰了。詹姆士感覺到對方一陣嘲笑。詹姆士一下子憤怒了,身子一滾,向山下滾了下去。他要到了公路上,用剛剛拉過來那門75毫米的山炮開炮打死對面的那個中**官,以洗涮身上的羞辱。
詹姆士曾經是一個光榮的炮兵,有「炮神」之稱,作為一個炮神,他絕對不允許中國人用幾門迫擊炮就來挑戰他,這是對他的污辱。
不過,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刀客往往死在刀下,劍客往往死在劍下,詹姆士想憑一門山炮就想力挽狂瀾,未免有一點情緒化了。
中國人試射擊過後,馬上就來了一個三發急速射,更加密集的炮彈從天空落了下來,砸在詹姆士的周圍,把詹姆士籠罩其中。
一輕風吹淡了濃煙,詹姆士從煙塵中跳了起來,他依然毫髮未傷,他這個炮神的稱號不是蓋的,能打炮的人也能挨炮,想打中他,還真不容易。
詹姆士向公路上的那門山炮看去,那山炮已經被掀在一邊,歪倒在馬路邊。在炮車後面還有一輛裝炮彈的馬車,黃致澄的炮彈滾在路邊,並沒有引起絢爆。
拉炮的兩匹好馬都被彈片擊中了,躺在地上,腹部和脖子上流著血液。腸子都流了出來,但是還沒有死,發出慘人的淒慘的哀鳴。
這馬的哀鳴也許太過悲涼了,讓人難以置信這是受傷的馬嘶聲,在詹姆士看來,它的大眼睛飽含著淚水,從它眼眸裡可以看到它的心底的靈魂,它幾乎在埋怨這個世界把太多的不幸帶給了它們這些可憐的生靈,面對這些不幸,它們卻只有歇斯底里地哀鳴著抗議。
旁邊有幾截士兵的斷手和斷腳,幾個受傷的士兵躺在路邊,一樣發出呻吟---令詹姆士覺得難過和牙酸的聲音。
士兵的呻吟和馬的哀鳴合在一起,讓詹姆士這個久經戰場的老兵也覺得毛骨悚然。
有幾個士兵抱著頭趴在公路邊的排水溝裡,他們至今還不敢放開抱著腦袋的手,也許是受不了這種哀鳴和呻吟混合在一起的聲音的緣故。
這時,炮火已經停了下來,似乎故意捉弄他們似的,槍炮的轟鳴聲變得更加微弱了,而馬的哀鳴和傷兵的呻吟卻顯得更加清晰。
一個士兵抱著頭,怒火沖天在大叫:「快點打死這兩匹該死的馬,我的耳朵受不了了!」
詹姆士本來就是個酷愛馬匹的人,但是現在看到這兩匹馬痛苦的眼神,他掏出手槍,毫無憐憫地往兩馬匹的頭上打了一槍。
同時,詹姆士又命令躲在水溝裡的幾個士兵站起來,把歪倒在一旁的火炮扶正起來。
不過,詹姆士的努力只是白費勁罷了,因為他已經被遠處的外籍兵團的迫擊炮炮手們鎖定了。
在外籍步兵團中**官們的眼中,德國人有很多地方都不合格,比如說走路不行,中國人都是鐵腳板,一夜之間走上一百多里路不嫌累,但是德國佬就不行,走到一半就喊累。
德國佬打槍的命中率太差,十槍能夠中一槍也算幸運的了,這點不怪他們,因為他們德國沒有一個像張一平那樣的槍王教他們槍法。
另外,德國佬還很怕死,不像中國人那樣勇敢,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或者去堵英國人的槍口,只要有命令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德國人有萬般不是,但是卻有一樣是讓人覺得滿意的,就是他們打炮的技術還算可以,能夠擺弄那些讓人搞不明白的儀器。他們的炮術可以跟中**隊中的一些有天分的炮手有得一比。
在溝壕裡,石尉蘭用望遠鏡盯著詹姆士的身影,同時對旁邊的機炮連副連長段易理叫道:「沒有打中,這傢伙跑到公路上去了,公路上還有一門炮,這傢伙可能要用火炮反擊…段副連長,這個英軍軍官是張總指揮要的人,他老人家在後面看著呢!你不能夠放過他,更加不能夠讓他向我們的總指揮開炮,否則,張總指揮的臉面往哪裡放?」
段易理急了,一把扔掉手中的望遠鏡,一腳踢開迫擊炮旁邊的德國炮手,一把抱起這門迫擊炮,架設在溝壕上、胸牆後面的實地裡。
旁邊負責觀測的德國士兵大聲地用德語報上數據,段易理卻恍若莫聞。
雖然他是聽得懂這些簡單的戰鬥術語。作為這八個段干理班的領導人,他受過一段時間的德語培訓,對於炮擊的戰術名詞和數字的德語說法,他還是明白的。
但是,他現在沒有必要去理會這此觀測到來的數據,他要用他的直覺來開炮。
直覺是一個高級槍手必須擁有的素質,這種直覺用在火炮上,也一樣有神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