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裡停靠著好幾列列車,有客車也有貨車。一些頑強的英軍鑽入車廂裡,從窗口向外面射擊,依靠鐵皮的車廂做最後的頑抗,但這都是徒勞的。
火箭彈嘶叫著,直接擊穿車廂薄弱的鐵皮,在車廂裡發生劇烈的爆炸,烈焰伴著濃濃黑煙從車窗裡衝了出來。
「好!打得好!讓英國燒死在裡面,像炭燒的乳豬一樣!」中國士兵興奮地叫嚷著。
車廂被火燒得啪啪作響,外面卻是大雨傾盆,只要不燒掉車頂的鐵皮,火就不會熄滅。
但是即使這樣,從車窗裡依然射出了子彈,裡面的英國士兵大聲咳嗽著,頂著烈焰和濃煙向外面開槍,做垂死前的抵抗。
一個英軍士兵受不了裡面的火焰,從窗口探出半邊身子,他的衣服著火了,頭上的帽子也燒掉了,燒焦的頭頂露出了烏青的頭皮。
除了衣服著火之外,他的臉龐上也燃燒著憤恨的火焰,在他心裡還有一股不屈的精神,支持他在做拚死的抵抗。
英國人手裡的槍筒已經熱得發燙,膛口早已冒煙了。他全身被火灼傷,仍然朝著外面在冷雨之中奔跑而過的中國士兵開槍射擊。
一個中國士兵憐憫地給了這個垂死掙扎的英國士兵一槍,子彈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胸部,鮮血噴射出來,一下被外面的雨水沖淡了。屍體掛在窗口,上半身在窗戶外面,背上的火馬上被雨水澆滅,滋滋地冒出熱氣。而下半身還在車廂裡,還遭受著烈火的灼燒。
寒冷潮濕的空氣中,飄蕩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肉香味。
***
張一平並沒有遠離戰場,只是沒有再親自沖在第一線而已,在候車廳的樓頂,他從蒙了一層霧氣的望遠鏡中,看到左右兩側,出現了很多英國士兵的影子,沿著鐵路向車站發起一輪又一輪的反撲。同樣320團的士兵也是針鋒相對發起反撲,雙方打得異常激烈。
但是總的看來,中**隊還是佔據了上風,衝上來的英軍無一例外地被擊碎,化作一層層的屍體被中**團的大頭皮靴踩在腳下。
320團能夠打成這樣,證明這個團的戰鬥力是不錯的,這讓張一平放心了。
張一平放下放下望遠鏡,回頭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一直跟著在他身後形影不離的十二妹,正要問起。卻看到在他後面,一群中國士兵推著一門繳獲來的75毫米山炮從鐵路線上經過。
張一平說:「這些傢伙,推這麼大的炮上前去做什麼,難道他們想拿它當步槍來使?」
旁邊的一個參謀笑著回答道:「他們不是炮兵,不會曲射,因為曲射要計算諸元。但是直射卻簡單,裝上炮彈粗略地瞄準,一拉炮繩就行了。這種有直射功能的火炮,很受步兵們的歡迎,有時候比火箭彈和迫擊炮更惹人喜歡。」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些傢伙就是貪圖打炮的聲音夠響,破壞力看起來強大,打得過癮!沒文化還真可怕…」張一平笑罵道。
火炮沿著一條鐵路一直向前,速度倒是也很快,在炮架護板後面,跟著十幾個低著頭推炮的士兵,悶聲喊著號子。此外還有幾個士兵推著一輛平板車,上面裝著二三十枚黃澄澄的炮彈。
火炮過後不久,前方就傳來一聲聲的劇烈的爆炸聲,張一平看到前方發生激烈的爆炸,一節扭曲了的車廂被炸飛上了半空…
「看,306團從那邊繞過來了!英國人這一次恐怕要逃跑了吧。」
306團是一個老團,是106師絕對的主力團。他們的戰鬥力是非比尋常的。光光一個320團,英國人就受不了了,更何況加上這樣一個戰鬥力更強大的主力團。
「這幫英國人也算難得了。」張一平說道,他跟英國人打過幾仗,面前的這支部隊是他遇見過的打得最頑強的英**隊,他還不知道面前的英**隊其實來自澳大利亞。
從望遠鏡裡也已經看到英國人有異動了,他們的衝鋒停了下來,後方也出現了一些混亂。
英**隊多次企圖奪回火車站的控制權的努力被徹底擊碎,損兵折將之餘,不僅沒有奪回失去的陣地,反而損失了更多的陣地,現在中**團又增加了新的兵力,從側面包抄過來。英軍指揮官再愚蠢也知道事不可為了,如果再不退,極有可能被中**隊包圍全殲。
同時,320團也侍機發起了更加猛烈的衝擊。
英軍成群地退出了火車站,從鐵路上往外奔跑,子彈追擊著他們,把他們從後背擊倒。
一節火車的車廂側面,車廂被子彈打得像篩子似的彈痕纍纍。黃澄澄的子彈殼掉在鐵道上,把地上的石子也鋪蓋住了。
中國士兵叫喊著衝了上來,一邊跑一邊開槍,黃燦燦的彈殼從步槍上飛濺而出,落在泥巴地裡,再被一雙大頭軍靴踩入泥裡,被血液染紅的泥水一直沒到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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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萊斯終於光復,而且英法聯軍被中**隊遠遠地趕出了法萊斯,再也無法威脅法萊斯城的安全了。法國社會黨組織及反戰人士高興起來,在光復的第三天,從監獄裡出來剛剛獲得自由的社會黨精英們就迫不及待地要舉行宴會,進行慶祝了。
在小河邊的那一處建築群,原先是英國人的指揮部,是被張一平親自拿下來的地方,這裡曾經屍橫遍野,血流成溪。但是現在已經被人收拾乾淨,而且成了張一平的臨時住所。
這是自己用武力佔領的地方,住在這裡有一份成就感,至於那些被他打死的冤魂早就被拋到九天雲外去了,因為張一平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來不怕鬼魂索命。
法國治安隊的總治安官洛裡奧腦袋上包著紗布,來求見張一平。張一平古怪地看了這個法國人一眼,心裡正在奇怪:自己明明只是把他打暈了,但是為什麼這傢伙卻傷了腦袋呢?難道裝出一個因公受傷的樣子,以駁得一個「光復英雄」的稱號?獲取政治資歷,如果有這樣,這老小子也不算笨。
洛裡跟張一平兩人握手行完那些虛禮之後,洛裡奧就向張一平發出邀請,邀請他參加法萊斯的光復慶祝宴會,並介紹了一些將要出席的一些社會黨中有名望的人士和反戰人士,當然還有一些本地的名門望族和名媛…
張一平對這些名媛是有一點興趣,但是最後還是拒絕了,說道:「洛裡奧,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純粹的軍人,我對於這些糜爛的生活還沒有做好準備,而且法國的名媛們太過奔放,胸部太過暴露,對於思想保守的我來說,實在是不雅觀…」
方十二妹剛好從外面起來,聽了張一平這話,心裡覺得舒服,心裡就忘記了他招惹放蕩的法國女人的事了,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張一平自己。
「是的,我也很討厭她們,我曾經多少次想把她們的胸衣扯下來,讓她們的**暴露在寒冷的冰雪之中,作為她們放蕩的懲罰。」洛裡奧信誓旦旦地說道,接著口風又一轉,說道:「不過除了那些放蕩的蕩婦之外,還有很多名門小姐,她們冰清玉潔,美艷動人…」
張一平心想,能夠出來混宴會的,再冰清玉潔也有限了,於是搖搖頭,說道:「事實上,是我不適合出現在你們社會黨和反戰組織的宴會上,這樣會讓人誤會我們和你們黑幕交易。雖然我們的確是有黑幕交易,但是我們必須做像沒有一樣。我是中國人,我不會介入你們法國國內的政治,所以我得避一下嫌疑。」
張一平說道,把手伸向桌子邊上的一個精緻的木盒子裡,掏出兩根粗大的雪茄,丟了一根給洛裡奧,然後掏出火柴點上,在口中吸了一下,煙並沒有進入咽喉就吐了出來。
張一平是一個標準的軍人,沒有絲毫的不良嗜好,他當然是不抽煙的,雪茄也不會。只不過看到它放在桌子上,不糟蹋掉就心有不甘一樣,所以就點燃了,只是裝裝樣子。
洛裡奧也點燃了雪茄,深深地吸取一口,非常享受地吐出一口煙,然後讚歎道:「真是好雪茄,這些有錢的貴族,真他媽的會享受。」
方十二妹看到張一平吐著煙圈,沒有覺得他不妥,反而心裡想道:原來他是抽煙的,只可惜那個黃金的打火機被我扔掉了,如果送給他的話,他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不行,我要把它找回來送給他!」方十二妹這樣想著,腦袋裡就浮現出這樣的情景:張一平一臉俏皮,嘴裡叨著雪茄,一隻手玩著她送給他的打火機,一隻手摟著她的腰…
方十二妹沒來由臉蛋一紅,急忙破門而出,在馬棚拉了一匹馬,翻身而上,就向外面衝了出去。她要到前幾天扔掉打火機的地方,把打火機找回來,送給張一平。
警衛連的連長張柳河見了,來不及問情由,方十二妹已經飛馬而出,只得急忙招手叫上幾個警衛,騎馬追了出去。
張一平和洛裡奧燒完一支雪茄,又喝上了幾杯酒,兩人說了一些無關要緊的風花雪月的事。洛裡奧說:「既然將軍不願意出席由蕩婦和偽君子參加的宴會,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另外為將軍舉行一個宴會,找幾個年輕漂亮的處女做將軍的舞伴…將軍以為如何?」
「幾個就不用了,有一兩個就差不多了。」
「好主意,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