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反戰運動在張一平暗中支持下,漸漸升級,最終演變成武裝衝突,城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俄國發生十月革命,第二天就發佈和平令,宣佈退出戰爭。這更加刺激了法國國內的反戰運動。
同時,徐樹錚帶領的參謀團也到達了巴黎。
參謀團沒有在大使館多做停留,就在駐法公使胡惟德的帶領下驅車直往張一平所在的銀行大樓而來。
在大數的面前,張一平神情嚴峻地站立在台階前面的廣場上,身後的警衛連士兵荷槍實彈依次排列,殺氣騰騰。
四輛轎車在張一平面前十米處的道路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十幾個身體穿著各式西裝、呢子將軍服的人。在最前面的一輛車中,胡惟德率先下了車,並且恭敬地將一個穿著將軍服的人請了下來。
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看情形,這人應該就是徐樹錚了。
徐樹錚的臉很豐潤,微笑著的時候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讓人人都樂意望它,就像它在給你溫暖,給你安慰似的。
只不過張一平清醒地知道,這張臉的主人並不是善類,如果你覺得他會給你帶來幸福的話,就你大錯特錯,這樣只會給你帶來痛不欲生的苦難。
張一平的擺出來的歡迎陣勢有一點不善,參謀團的人一下車就感覺到了,腳步也有所遲疑,大家都一起望向徐樹錚。
他們來法國之前,大約也聽說過張一平的事跡,這些泥腿子連英法聯軍都敢對著幹,膽子之大,天下無出其右。一個不小心,說不定把他們這些從國內來的官老爺也幹掉了!
徐樹錚其實也在猶豫著,在沒有搞清楚張一平的意圖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胡惟德是一個非常機智的人,他大步向前打破了這種僵硬氣氛,他哈哈大笑道:「勞煩張老弟親自出門相迎,不敢當呀,不敢當呀!」
張一平被他如此一說,也不好繃住臉,微笑道:「胡先生和各位長官大駕光臨,我豈能怠慢?只是我手下這些大兵不會歌舞也不會吹打,可能嚇著各位官老爺了,抱歉得緊呀!」
胡惟德低聲說道:「老弟你搞的是哪個一出?鴻門宴嗎?到底是國內派來的,怎麼也要給一點面子,別給洋人看了笑話。」
張一平冷笑道:「如果連這樣就怕了,那就是一群慫包,我軍要他們何用?」
胡惟德點頭說道:「也是,也是。」並向身後揚了揚手,叫道:「又錚老弟,快來快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徐樹錚這才大踏步走上前來,向張一平伸出手來,說道:「這位一定是威震歐洲的一平兄了。」
張一平淡淡地跟徐樹錚握了一下手,徐樹錚又說道:「在下受馮總統和段總理之托,前來歐洲組建中**團,參與歐戰。這是提高國家地位,贏得世界列強認同的大好機會,以後還要一平兄弟多多配合呀。」
「一平兄已經在法國打開了局面,組建了一支部隊,贏得法國人民的尊重,實在不容易呀,兄弟在船上的時候心已經飛到這裡了,恨不得輪船馬上就到達法國呀,可惜那輪船就是慢慢吞吞的,這不一到巴黎,兄弟就帶人趕來了,說來慚愧呀!」徐樹錚感慨道。
這時,旁邊出現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什麼威震歐洲呀,他打的都是法國和英國的軍隊,那是盟軍,是自己人!相反德**隊一個都沒有打死,現在還佔據了巴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中**隊跟德國人是一邊的呢?」
徐樹錚有一點尷尬,回頭訓道:「仲堯!說什麼呢?」同時對張一平說道:「一平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孫仲堯,是一個粗人,一平兄不要見怪。」
孫仲堯身材高大,神情居傲,從樣貌上看也的確是一個粗人!
張一平似笑非笑地說道:「粗人?有多粗?」
孫仲堯驕傲地說道:「要多粗就有多粗。」
這話沒水平得連徐樹錚也覺得臉紅,徐樹錚連忙岔開話題,對張一平說道:「來來來,一平兄,我為你介紹介紹幾個同行,以後大家就是同袍了!」
張一平卻忽然說道:「不用介紹了,我並不打算認識你們,我軍也沒有打算接收你們這群『粗人』。」
孫仲堯怒道:「姓張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一平提高了聲音說道:「難道我還說不清楚嗎?我的軍隊不需要像你這樣的『粗人』!」
「你!」孫仲堯暴跳起來,但是旁邊「卡嚓」一聲響,一排槍口齊刷刷刷地對準了他,孫仲堯只得洩下了氣,忍住了。
剛剛把氣氛調勻了,沒想到張一平又忽然反臉,徐樹錚皺眉道:「一平兄,仲堯是無心冒犯,請你不要見怪,何況這只是仲堯一人惹事,也與其它同僚無關,你這樣做,叫我等如何向國內交代?」
胡惟德也在一旁勸說。
不過,張一平已經鐵了心要將他們這些官老爺拒之門外的了,放他們這些人進去,只怕會內鬥不已,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中**團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分離崩散。
孫仲堯只是他用來發作的借口而已。既然現在已經開始了,胡惟德又怎麼能夠勸說得了?更別說被張一平排除在外的徐樹錚了。
其中有一個穿著西裝的上前一步說道:「姓張的,我們是國內大總統派來的。」
張一平說道:「我告訴你們,這裡是歐洲是法國,我們這批勞工跟你們什麼大總統和總理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他們的命令在這裡行不通。」
張一平指著西裝男身上的西裝,說道:「你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旅遊的?來軍營還穿著西裝?還有你們這些將軍,身上琳琅滿目掛滿了東西,唱戲呀!」
西裝男怒道:「張一平,我要你跟我們道歉!」
「道歉?」張一平冷笑著,一伸手,旁邊的一個警衛員遞上一支恩菲爾德步槍。張一平右手抓住向上一舉之間,只見一片手影晃動,槍械的部件和子彈就嘩啦地掉在地上。張一平手中只剩下一個木製的槍托。
張一平蹲下身來,雙手如同千手觀音一樣在地上一陣摸索,一下子站起身來,這時他手中的步槍已經拼好。
剛好一群麻雀從半空飛過,張一平握槍在手,拉開槍栓,略一瞄準就擊發了。
「砰砰砰…」一連十槍,張一平打光了十發子彈,十隻麻雀「撲撲撲…」地接連掉下來,第一隻和最後的一隻前後相差不過十米遠的距離。
張一平這一出手,讓人眼花繚亂,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快而準的槍法!
張一平將步槍扔回警衛的手中,盯著徐樹錚說道:「如果又錚兄能夠做到像我剛才這樣,我非常歡迎你來做這個總指揮,否則請你離我的軍營遠一點。」
張一平剛才就像變魔術似的,徐樹錚雖然見多識廣才藝非凡,但是也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一輩子也做不到。
孫仲堯叫道:「姓張的,你這是故意為難我們。」
「故意為難?那我就放低一點要求,現在我軍有五萬三千官兵,他們當兵最長也不超過三個月,其中一個月內的官兵有三萬五,二個月內的有一萬二,三個月內的有六千。我讓你們在這五萬三千官兵任挑一個,與他們比試槍法,只要你們贏了,我就讓你們留下。如果贏不了,嘿嘿,連一個不過三個月的新兵都贏不了,你好意思,我們也丟不起這個人。」
石尉蘭走上一步,拿著一個本子出來說道:「各位,剛剛入伍一個月內的新兵現在新兵訓練營,一共分成三十六個營,兩個月內的士兵全部都在101師,其中302團的2營、303團的3營,以及304、305、306團的第一營都是兩個月以上的老兵,其餘的都是兩個月以下的兵。我這裡有一本本子,記錄著他們入伍的時間,你們可以拿來看一下,幫助你們挑選那個營的士兵。」
石尉蘭掃視了一下眼前這些官老爺,見沒有人回答,就說道:「我們的士兵三個月前還是勞工,這絕對作不了假,你們也可以一個營挑一個,這樣比較公平公正。」
十幾個人竊竊語起來。
孫仲堯伸手接過石尉蘭的筆記本,翻開看了一下,說道:「新兵營第三十二營!」
石尉蘭微微笑了一下,徐樹錚滿臉脹紅,怒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就選擇303團的三營,各位都是科班出身,留學過日本士官學校,最差的也是武備學堂出身。如果連一個入伍不到三個月的新兵也贏不了,別說我們沒有臉面留下,簡直就不配做一名軍人。」
張一平笑笑,相對於愛面子的徐樹錚,張一平反而喜歡那個務實的孫仲堯。
所謂名師出高徒,張一平的槍法已經這樣了,簡直出神入化,他的徒弟會差到哪裡去?
剛剛入伍的士兵訓練的時間少,只有挑選他們做對手,贏的機會才會最大。
在兵法中講究以強擊弱,以精銳擊平庸,要想取得勝利,當然要挑選最弱的對手,而不是為了面子挑選最強的對手。
在策略方面,徐樹錚還不如這個粗人孫仲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