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成大牛歡呼一聲,大叫道:「跟著衝!」帶領他的班的士兵衝出了溝壕,衝到那一堆堆的屍體後面、炮坑裡,隱藏法軍的地方。扔了一輪手雷之後才跑回來。
全連的士兵不得不調動起來,為成大牛這班人做掩護。
張一平的槍口向前指著,那種感覺又回到了身上,通過他身體的感官,他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瀰漫在他眼前的這片戰場上。
成大牛一班人往回跑的過程中,有好幾個法國士兵從屍體堆裡,從炮坑裡面伸出頭來,企圖向成大牛他們開槍。但是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被負責掩護的中國士兵擊斃了。
其實每一個中級槍手都是一名准狙擊手,他們只輸在偽裝和隱藏上面,論槍法一點也不輸於裝備有光學瞄準鏡狙擊步槍的法國狙擊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張一平卻知道,那個製造危險氣息的狙擊手還隱藏在戰場上,就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張一平呼吸幾乎已經停頓了,全身幾乎已經溶入這片土地,感覺的觸角通過槍口,通過透過準星的眼光擴展出去,敏銳地掌控著他面前的這一塊領地。
勞倫斯來自英格蘭,是英國陸軍中的一個最優秀的狙擊手,在西線戰場三年的戰鬥中,他狙殺德**人不超過一百人,這個數量對於英**隊中的其它狙擊手來說,一點也不值得炫耀。
但是,那些值得炫耀的狙擊手很多都死了,他至今還活著!而且他狙殺的一百多人當中,大多數都是敵軍的狙擊手,剩下的也是非常有價值的目標。
勞倫斯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能忍,他不像其它的狙擊手一樣輕易開槍。有時候,為了等有價值的目標出現,他可以埋伏在當地幾天都不開一槍。但是一開槍的話就不會空手而回。
勞倫斯趴在兩具屍體的下面,他的身體大半已經埋在鬆散的土地層裡,他的步槍用布包裹著,就連瞄準鏡的前端鏡頭也用透明的黑紗包住,絕對不會發出反光。
勞倫斯親眼看到三個狙擊手被一個槍手一連竄地幹掉,他當時就差點忍不住,要動一下了,但是勞倫斯感覺到一種不安的氣息向他逼近,籠罩在他的心頭。最終讓他克制了這種衝動,眼看著三個狙擊手瞬間被人擊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一個絕頂的狙擊手,勞倫斯的血液裡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勞倫斯通過剛才的這幾槍,已經大約知道了中國槍手的位置,但是就在他在調整自己的槍口的時候,一群中國士兵衝了出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勞倫斯對一般的士兵不感興趣,他可不會因為要收拾一個小兵而暴露自己,丟了自己的性命。
等這群眾士兵回去之後,勞倫斯通過步槍的瞄準鏡再向剛才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有很多個中國士兵把頭冒了半截出來,槍口對外,警惕地向外搜索。
勞倫斯從這些人的半截臉上一一掃過,試圖從他們的臉上看出誰才是真正的殺手,因為殺手有一種特定的氣質,就像勞倫斯自己一樣,只要眼光一對,他就能夠分辨出來。
勞倫斯眼光掃過幾個人,忽然心頭猛然一震,再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兩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的時候,發出一陣電流一般激烈的對撞。
勞倫斯全憑著感覺,下意識地扣動板機,但是已經遲了,他的腦袋暴裂了開來,瞬間抽取了他全身的力量,但是他的聽覺還沒有馬上消散,因此他才聽到一聲槍響。
子彈的瞬間速度通常為710—1000米/秒,而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一般為340米/秒。因此,勞倫斯是先中彈才聽到槍聲的。
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在這場高手對決中,勞倫斯輸了,輸掉了全部。
成大牛回到陣地,自然給他的連長一頓臭罵,不過連長看到張一平在這裡,也沒有罵得太過份。
張一平其實很欣賞成大牛的舉動,雖然他這一次屬於是擅自行動,但是部隊需要像成大牛這樣的「激情四射」的軍官。
胡從甫的頭頂只是受到了一點小傷,子彈掠過他的頭頂,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紅色的印記。
張一平拍了一拍胡從甫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一天經歷了三個大難都不死,你的後福更是不得了,說不定以後我還得沾你的光呢?」
「什麼大難?我可不這樣認為!」胡從甫甩甩頭,依舊牛皮哄哄地說道:「法國人才大難臨頭了。」
胡從甫看了一下天色,接近黃昏的時候了,廣垠的大地上的一切都籠罩在莽蒼蒼的暮靄當中,透明而又沉靜。在落日的返照中,塞納河的河面金光閃閃。
「我已經厭倦了跟這些可惡的狙擊手的一人一槍的對決!」胡從甫用堅定的眼神迎向夕陽,「我要發起反擊,把下面的法軍包括他們的狙擊手全部一鍋端掉!」
看來翻天虎真的是憤怒了,要把連中了三槍的怒火發洩在法**隊的身上。
「師長,我要回指揮部做一些安排,我就不賠你玩了。這不是我玩的遊戲。我不喜歡一對一的決鬥,我更加喜歡一群人對一群人的群毆。我要動用我的三營給他們一個血淋淋的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槍法,那些個狙擊手,算個屁!」胡從甫憤然說道。
張一平揮揮手,「那你去忙你的吧!」
一個連續被人爆了三次頭的人,肯定不覺得這個狙擊遊戲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更加體驗不到這個狙擊遊戲的刺激所在。他只會給人家提供刺激,他自己肯定體驗不到刺激的樂趣。
既然這樣,張一平也就不再硬要拉他玩了。
胡從甫一走,張柳河就靠上前來,勸說道:「師長,咱們也回去吧,胡團長既然要發起反擊,定然會運用原來三營的老部隊,在三營的面前,法國人的狙擊手根本不足為慮,就算他們現在不死也活不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