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平跟法第214步兵師達成了和解,並且警告說:如果法國政府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前不答應張一平的要求的話,討薪團將會向巴黎發起攻擊。
按照常理推斷,討薪團在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應該在巴黎的近郊,否則他們怎麼發起進攻呀。
當然,法國政府是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雖然中國人的要求是如此的合理,但是這涉及到法國政府的面子問題,還有關係到英國盟友,所以法國政府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而且到明天中午的時候,法**隊已經佈署到位,而英國遠處軍第四集團軍的三個師近六萬多人,也能夠及時趕到,到時裡外夾擊,一定能將所謂的討薪團消滅乾淨。
這只是英法聯軍打的如意算盤,張一平不會這麼傻,在那裡等法國政府的答覆,因為他根本不在乎法國政府的答覆。尊嚴和自由歷來都是打拳頭出來的,不是談出來的。沒有實力做後盾,就算得到了也不會長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聲東擊西這些手段,中國人比他們玩得溜。
入夜之後,討薪團的士兵在張一平的帶領之下,趁著微弱的月光又悄悄地趟過了小安河,往貝斯的方向折了回去。
在貝斯,英國遠征軍第四集團軍第265師第一旅在黃昏的時候剛剛到達這裡。由於得到情報說中國人的討薪團遠在巴黎的外郊,正準備明天攻打巴黎,因此這些英國人非常放心,派出了巡邏隊和崗哨之後,其餘的就鑽入民宅裡休息了。
英國人始終不把由華工組成的討薪團放在心上,雖然這兩天不斷傳來法**隊被討薪團消滅的消息。但那是懦弱法國人,跟英勇的大英帝國陸軍又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
何況英國陸軍也做了防備,每次都是一個旅四個團近四千多人一起行動,而且每個旅之相隔不遠,如果有一個旅遇到襲擊,另外一個旅絕對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趕到支援。
晚上十一點之後,討薪團在濃霧之中來到了貝斯,但卻沒有驚動貝斯的英軍,而是人銜枚,馬摘鈴,遠遠地繞了過去。
凌晨二點的時候,部隊來到科特雷鎮附近,前面就是前天阻擊法第243後備步兵團的那個緩坡,過了這個緩坡之後,是一個斜斜的長長的「山谷」。
公路進入一片樹林裡,部隊停了下來。這時,霧氣更濃厚了,空氣非常潮濕,天空中還飄著毛毛細雨,細得就像霧水一樣,汗水和霧水混合在人的臉上,讓人非常難受。
張一平沿著泥濘的公路趕到前頭,找到充當先頭營的張昶,張昶小聲報告道:「團座,外面太濕了,偵察兵發現在前面有一個村莊,有二十來戶人,不如就把團指揮部設到村子裡去,在外面很容易感冒的。」
張一平說道:「我的團指揮部永遠設在前線,我的步槍隨時準備擊發,搞這麼遠,叫我怎麼打槍?何況我是團長,是一團的表率,越是困難的時候,越是要跟著兄弟們一起。」
「地圖!」張一平叫道。
曲緯生從跨包裡拿出地圖,范大圍幾個警衛撐開雨衣圍住,然後點燃了馬燈。
雨衣擋住細雨,同時也要圍住光線不外洩,不讓馬燈的光線暴露行蹤。
在馬燈下,張一平指著地圖,說道:「前面就是科特雷鎮,根據情報,英國遠征軍第四集團軍第265師的第三旅,共四個團傍晚的時候剛剛到達,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明天一早就會從科特雷鎮出發,經過前面的那個山谷前往巴黎。我們就在那裡埋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次,二營三營做預備隊,其餘四個營在凌晨五點後進入陣地,現在先到樹林裡避一下水氣,這鬼天氣,希望明天不要下雨!」
「按命令執行吧!」張一平結束這個短短的會議,接下來的工作由曲緯生帶領一幫參謀和通信員來完成。
張一平就在公路邊的一顆樹底下,捲著雨衣就睡了過去。
到了凌晨五點的時候,張柳河搖醒了張一平,說道:「團長,時間到了。」
張一平睜開眼睛,借天空中微微的亮光,發現那些細細的毛毛雨已經停止了,但是大地被一片白霧籠罩著。
旁邊公路上人影晃動,只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沒有聽到人的說話聲,只有偶爾傳來一兩聲被強迫壓制住的咳嗽聲。
部隊正進入預定埋伏點。
六點天色已經很亮了,但是太陽還沒有出來,霧更濃厚了,淹沒了山野、河川和道路。
討薪團埋伏的這一條山谷其實應該不算是山谷,應該算是一條乾涸的大河床,公路從河床的中間穿過,而討薪團的四個營就埋伏在地勢並不算高的兩岸的河堤上。
凌晨還有一點風,白得跟牛奶一樣濃霧,從河床上,公路上掠過,恍若置身迷濛的夢裡,空氣清淨而涼爽,微風卻帶來了一些混濁的泥土味道。
前面傳過來消息,英國人過來了。
好快!這裡離科特雷鎮還有三四公里,英國人這個時候就已經直到這裡,也就是說他們在天還沒有亮就已經出發了。
又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張一平已經可以看到河床的前方的英國人的行軍隊列了。
開頭的是三騎,一騎帶頭,兩騎並列其後,之後就是四人一排的士兵隊列。
英士兵戴著明顯的農夫盔,扛著步槍,除了腳步聲和驢馬的聲音之外,士兵並沒有發出聲音。
張一平所在的地方是埋伏點的最尾段,當他見到公路上行走的英國人軍隊的時候,表示英國人已經全部進入了埋伏的東園了。
張一平這時正趴在一堆土堆後面,他把步槍的槍口從的草叢中伸了出去。
一拉槍栓,子彈上膛發出「喀」的一聲響。
這個聲音在寂靜的清晨中,在張一平的耳朵聽來異常響亮,但是在底下行軍的英國人就不一定聽得到,因為幾千人走到動的時候,發出的腳步聲也非常的大。
走在最前頭騎在馬上的英**官卻在混雜的腳步聲中,聽到了這一聲無比熟悉的聲音。
這是恩菲爾德步槍子彈上膛的聲音,對於一個英國老兵來說,就像心愛的女人在床上的呻吟,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異常敏感。
軍官敏銳地向張一平的方向望過來,就在轉頭的同時,遠處一聲「砰」的槍響,桔紅色的火光在白霧中一閃即沒,一顆子彈已經突破空氣和白霧的障礙,向軍官兩眼之中的眉心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