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連文清的琅琊印,裴明玉的化血神刀,江無幽的芙蓉,已經同時落下,顧顏的幻劍靈旗,再也禁受不住這無窮盡的壓力,無數的寶光全被震散,飛快的向下落去。
這時的焚天雷已經落到了他們身前不遠處,與此同時,顧顏的雙手,已經將九嶷鼎的鼎蓋掀起。
無數的陰氣從這裡面洶湧而出,這時,焚天雷也同時爆響,無數的勁氣飛快的向著四周激射,碩大的力道幾乎讓整個地穴都為之搖動起來。也正在這時,杜確的一隻手掌,終於拈住了那根長針。
無盡的氣浪將兩個人全部裹住,連上面攻下來的那些人,這時都不得不暫時向後退去,避開焚天雷的鋒芒,而杜確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徹地神針,一絲淡淡的金芒閃現在空中。
他飛快的一個閃身,便擋在了顧顏的背後,無數的氣浪,全都擊中在了他的背上,他那件向不離身的葛色麻衣,被激成了片片碎粉,頭上的斗笠全被震成了碎片。露出**而虯結的上身來,而他硬生生的承受了焚天雷的氣浪,周圍的石壁全被震得坍塌下去,不成模樣,在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一絲的傷痕。
這位威名遠盛,橫行南海的休寧島主杜確,居然就這樣硬抗了焚天雷的一擊!
他強橫的實力,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這時杜確已經冷冷的說道:「此處乃上古妖王成道之地穴,焉容爾等猖狂?」
他手中的徹地神針,飛快的向下一甩。一道金芒,帶著長長的火焰之尾,飛快的沒入地面之下,地底忽然便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隨後杜確一隻手抓過了顧顏,飛快的向著地底沒去。兩個人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了眾人之前。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還是秦明月的反應最快,她驚呼道:「他所煉的,是徹地神針,他以此針刺穿了地脈,我們快走!」
她的話音方落,從頭頂之上。已傳來了隆隆的巨響,方才焚天雷那一炸之威,似乎直到此刻才完全爆出來,眾人各施法寶護身,飛快的向上衝去。無數磨盤一般大的石頭已經如雨砸下,那狹小的洞穴之內,已被無數的石塊所塞滿。
6皓雪咬牙道:「衝出去!」眾人各祭法寶,終於開闢出了一條通道,而在腳下,無數的陰氣已經尋隙而來,似乎要將他們每一個人都吞噬在這裡。
好在他們有化血神刀,芙蓉劍之樣的異寶開路,江無幽以五雲錦隔斷後面的陰氣。險之又險的衝上了峰頂。
他們的腳剛一踏上實地,就聽到後面傳來了隆隆的巨響,這一條燭陰地穴,居然開始飛快的坍塌下去,再也看不到入口的所在了。
所有人站在那裡,一時都有些愣。他們雖然已經對杜確很是重視,但現在才現,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居然可以以自己的肉身,硬抗焚天雷的一擊。難怪他被譽為這南海之中,元嬰以下的第一人!
6皓雪愣了半晌,才忽然間說道:「杜確所煉的,是徹地神針?」
秦明月點點頭,「我看得分明,那絕對是徹地神針,否則的話,這兩個人駕此針遁走,我布在外圍的陣法,不可能沒有絲毫感應,而且他更以神針穿破地脈,將這燭陰地穴完全封閉。就是要讓我們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連文清說道:「徹地神針,久已不現於世。此寶與玄門的天地梭並稱,他煉此寶,莫非是要作為尋寶之用的?」
6皓雪皺眉苦思,這南海之中,能夠讓杜確看得上眼的寶藏,實在不多,難道說,是相傳已久的雲夢澤藏寶麼?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而這時,在極為遙遠的天際,忽然間想起了無比低沉的鐘鼓之聲,步虛聽了這個聲音,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敝師兄以晨鐘暮鼓相召,我先行一步了!」說完他手托紫金缽盂,龐大的身軀飛身而起,向著天際之邊沒去,轉眼間便已不見蹤影。
6皓雪哼了一聲,「沒膽的和尚!」她以為步虛是怕得罪了杜確,借此機會脫身,但她的話剛一出口,就看到天外有一道雲光飛快而來,隨後有一個少女落在地上,她手中高高的舉著一塊紫色的令牌,說道:「6島主接令!」
6皓雪見了令牌之後,臉色便是一變,與她身後的兩名屬下,一起躬身拜倒,「參見島尊!」
那是朱紫島主雲紫煙獨有的令牌,見此令如雲紫煙親臨,少女是她隨身的侍女,她不多言,飛快的說道:「島尊有令,請6島主接令!」
6皓雪連拜三拜,這才接過令牌,上面附著一枚玉簡,裡面的訊息在她的腦中一過,便即瞭然,少女說道:「島主正閉關煉寶,不得親來,特賜陣圖於你,望6島主不負使命!」
6皓雪道:「皓雪定全力以赴!」
少女向著她一點頭,便又飛身而去。她倏忽來去,只在瞬息之間,但於在場的眾人,全都掀起了驚濤駭浪,所有人都在想,不知道是什麼事,居然能夠讓雲紫煙親自出手?
6皓雪回過頭,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說完便帶著兩個手下,飛快的遠去。
遠在南海之東,一片無盡的花海之中。有一塊小小的池塘,蓮葉掩映,數朵小花盛開。舊湖中有一個小小的亭子,一男一女,正在對坐。那名男子,長著極為胖大的身軀,正是十七年前,曾與顧顏聯手做戰的那位心機深沉的小謝侯。他的身軀似乎比以前更胖大了一圈,而臉上也蓄起了短鬚,看上去,頗有一股不怒而自威的心得。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身穿青衣,神情淡雅的女子,正是青丘之主阮千尋。而在他們兩人的身邊,還有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正在為兩人斟茶。
阮千尋仍然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她微笑著說道:「小謝侯方於朱雀島立城,有那麼多大事要辦。為何脫身來我青丘?」
在邊上斟茶的那位少女抿著嘴笑道:「就是,謝大哥也不好好在家陪老婆,不怕我曹師姐不高興麼?」
謝侯苦笑道:「疊紫,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愛開玩笑麼?」
這位少女,便是當年曾與顧顏一起出生入死的陳疊紫,她在半路受了朱雀城兩位城主的伏擊之後歸來。深感修為不足,從此隱居於青丘之出,閉門不出,一意苦修,這些年來已頗有進境。現在她雖仍如先前一般巧笑嫣然,但眉宇之間,卻已看得出那股深藏不露之色。
只是調皮的天性,始終不敢,她自幼生長在這青丘之中,心地純淨如水,與謝侯親近,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現在,謝侯卻不敢如先前一般放肆的與她玩笑了。
謝侯肅容道:「我此行前來。是有一件大事相詢,不知阮仙子可聽說了,在日前,那位於南海橫行無忌的休寧島主杜確,在燭陰地穴中,與南海諸大島的勢力同時作戰的事情麼?」
阮千尋舉起手中的茶盞。微抿了一口,才說道:「此事我有所耳聞,只是這與我青丘,有何關連?」
謝侯笑道:「我不相信阮仙子不知,那燭陰地穴,是上古妖王燭九陰的修煉之所,隔斷五行之氣,難道你不想知道,杜確於此地煉寶,到底煉得是什麼?」
阮千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似乎有一滴水要潑出來,隨後又被她迅的收了回去。笑道:「小謝侯今日前來,只怕是給我找一個大麻煩,有什麼話,你就請直說吧。」
謝侯道:「他所煉的,是徹地神針!」
阮千尋的眉頭一皺,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放到了桌面之上,陳疊紫敏銳的看到,她的手段似乎有些微微抖。
而阮千尋顯然沒注意到自己有所失態,她問道:「這可確實?」
謝侯道:「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便飛快東來,這時離杜確借徹地神針遁走,大概還不到三個時辰。」
阮千尋的神色緩緩的平靜下來,「當年你們謝家,搜羅到的那本古籍,上面說,伽樓羅尊者的藏寶,藏於南海不知名的地穴之中,七千丈之下的火山之內,只是不知道位置在何方。杜確選了燭陰地穴煉寶,莫非就是幹這個用的?」
謝侯點了點頭,「應**不離十。雖然杜確的身世,在南海之中算是個隱秘,但你我都應該清楚,他與上古妖族之間,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而雲台的那群和尚們,精通梵文,似乎也應有所牽扯,雖然把這些都扯到一起,不免牽強,但杜確要尋伽樓寶藏寶之事,我敢斷定有八分真。」
他頓了一頓,緩緩的說道:「而且步虛和尚,已經被雲虛子召回,6皓雪得了雲紫煙的飛書,只怕這南海之中,要風雲湧動!」
阮千尋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道:「這南海之中,七大島並立的局勢,已有數百年未曾改變過了,如今杜確要強勢結嬰,難免風起雲湧。估計此事,三位元嬰都不會出面干涉,畢竟他們要顧及這修仙界中,不成文的規矩。」
陳疊紫好奇的說道:「阮師姐,你說的是什麼規矩呀?」
謝侯笑道:「在修仙界中,元嬰修士出手阻礙別人結嬰,是一件極犯忌諱的事情,天勢造化,有時非人力所能影響,萬一失敗的話,那麼接踵而來的,便是不死不休之局。因此,這算是修仙界不成文的慣例吧。但如果由結丹期的弟子們出手,便沒有這個忌諱,事後也不會直接引火燒身。我想除了林子楣的態度難測之外,另外兩位,都不想杜確這麼一個強勢的修士,能夠順利結嬰吧?」
阮千尋沉吟道:「林子楣畢竟不是南海中人,更像是個匆匆過客,她的行事作風,我們難以揣測,不管怎樣。這次我們青丘,也要插上一手。」
她一振衣襟,站起身來,「我聽說伽樓羅尊者臨死前。將法體和隨身四寶,都封存在玉龕之中,杜確此時。應該是要尋找那盞坤靈燈吧。那上面的佛火燈芯,可以煉化第二元神,這樣一來,他便可以以初結元嬰的身份,直接修煉第二法身了。」
謝侯也起身說道:「不錯,他在這數百年來,孜孜以求的收集玄晶。我還以為是他是要煉製抵禦天劫之寶,沒想到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徹地神針!」
阮千尋道:「想必你與雲熏,都不會錯過這場好戲,這樣吧。這次我就帶著疊紫與袖召,去見見世面。」
陳疊紫驚喜的說道:「我也有份兒?」
阮千尋用手輕輕的點了點她,「你呀,這些年在青丘裡,是不是呆得癡了?如果師姐再不叫你出去的話,我怕你會老死在這裡呢。」
陳疊紫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尷尬,偷眼看著謝侯,這時謝侯卻說道:「說起來。小疊紫去一趟也好,還會遇到你的一個熟人呢。」
陳疊紫莫名的說道:「熟人,我?」
謝侯道:「杜確當時在燭陰地穴中煉寶,以6皓雪為的諸人一齊闖入,他不能分身,若不是有人為他一力擋住了這些修士。他煉寶的過程便要失敗。」
陳疊紫訝道:「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以一己之力,攔住這麼多人?」在她的心中,顯然除了阮千尋與雲台的那位雲虛子之外,再沒有別人有這樣的本事了。
謝侯道:「是顧顏!」
陳疊紫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她怎麼也想不到,杜確與顧顏,這兩個都是冷冷清清,獨來獨往的人,居然也能夠湊到一處。
而這時,杜確正馭使著徹地神針,在地底下一路向前飛馳。他一隻手挽著顧顏。而顧顏這時已經覺得全身都有些脫力了,她以一己之力,強行的將那些高手,阻在上空足足三個時辰,而自己的幾件厲害法寶,卻都困在地穴之下,幫助杜確煉寶,僅憑著幻劍靈旗和朱顏鏡,再加上自身的神通與之對敵,雖然沒受什麼嚴重的傷勢,但全身的靈氣幾乎被耗費一空,這時她索性也省些力氣,就被杜確拉著,一路向前飛馳。
杜確的性子極為清冷,平生之中,甚少與人親近,他與江姒雲,也不過是因為師門才有的來往,實在談不上什麼交情,而顧顏可算是他交的第一個朋友。他也不善什麼言辭,過了片刻,才說道:「今天的事情,多謝了!」
顧顏莞爾一笑,並未說話。杜確又說道:「多謝你此次相救之德,這枚徹地神針,等取寶之後,我就送給你好了。」
顧顏搖頭:「不可!」
杜確很是執著的說道:「若無你的幫手,我怎麼能煉成徹地神針?再說這裡的玄晶,也有你所出的一部分。」
顧顏道:「應是我的東西,我自取之,這徹地神針,是你浸淫多年之物,我沒做多少事。再說朋友之間,何必弄得如此矯情?他日我若有事相借,你會不予麼?」
杜確朗聲一笑,也未多言。
這時顧顏才有心思打量著前方,在四周,無數的靈氣氤氳流動,顯然他們正在地底的靈脈之中穿行。這種經驗,還是當年她在歸墟海的時候,曾經歷過一次。那時,她駕馭著骨龍飛舟,從地底靈脈之中,穿行而出,飛至琅琊山上的秘地。而她也曾聽說過,天音閣有一件法寶,名叫天地梭,能夠穿行禁制,當年的韓維曾藉以入紫雲宮地脈,而這徹地神針,似乎其威力更在之上。
在她的眼前,只有一根長針,於眼前飛馳,如萬馬奔騰一般,前方所遇到的靈氣阻隔,全都被一一的左右分開,而長針的尾端,則帶著一縷火焰,將他們兩人的全身護住,不受到外面的干擾。顧顏深知,像他們這樣,只怕已不知深入了幾千丈之下的地脈,僅是那渾厚靈氣所帶來的壓力,便可以足足將一個修士碾成碎粉。
她問道:「離你所要去的地方,還有多久?」
杜確掐指算了算,說道:「你莫看這長針於地底飛馳,看上去度極快。其實遠不能與在地面上飛行相比。伽樓羅的藏寶之地,離此要遠去七千里,飛行的話,不過片刻即至。但我們卻要足足走上兩天。」
他頓了一頓,說道:「只是這次,只怕要被他們尋到風聲了。」
顧顏笑道:「那也沒什麼。自來尋寶之事,哪有悄然無聲的。你相信你必定能在這一次中,成就元嬰!」
杜確道:「本門心法,成嬰極難,就算是有那兩件法寶之助,也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顧顏不再說話。那枚徹地神針,挾帶風雷,以追雲逐月之勢,飛快的向著遠方而去。而在此時,6皓雪執雲紫煙親賜的令牌。不停的召集人手,幾乎將朱紫島在島外的人都召集了來,只是段盈袖正在島上回事,不能前來。不過依6皓雪的本心,也實在不希望她來橫插一槓子。
在雲台山,也即雲台佛國的駐地之中,無盡的鐘磬之聲正不斷飄揚,一陣陣的誦經之聲,不斷響起。一派幽山夜月的悠然之景,而在山中,卻帶著一股隱隱的肅殺之氣。有一位身著九色袈裟,頸中戴著二十四顆寶珠穿成的珠串,端坐在雲台之上的那位高僧,正向著下面無數的弟子**。忽然間他停住了語聲。說道:「今日**已畢,諸弟子各去,請護法師弟留下。」
所有的和尚們全都散去,在場中只留下了十一名僧人。那位高僧說道:「自當年涵虛師弟雲遊在外,忽然失蹤之後,本門護法便一直不足十二周天之數。今日步虛師弟傳來消息,我佛門中的聖物,即將出世,請諸師弟隨我前去。」
十一名僧人長聲吟道:「阿彌陀佛!」
那高僧說道:「請四師弟帶著其餘弟子,留守雲台,守護祖師基業,餘者皆隨我前去,記得帶上十二天魔神刀!」
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眼中帶著無窮的殺氣,說道:「為護我佛門淨土,高僧大德,亦應做怒目金剛,諸師弟,請隨我來!」
所有人都長宣佛號,他們披上顏色各異的袈裟,隨即便飛身而起,這一隊和尚,殺氣騰騰的向著南海之上飛去。
而在菡萏峰,江無幽與岑墨白,也正領了林子楣的令旨,與秦明月一起,向著南海之中飛去。包括千鏡島的裴明玉與連文清,以及南海中的各大勢力,全都聞風而動。向著同一個地方,聚攏而去。
而這些事情,尚在地底的杜顧二人,卻全然不知,不過在他們的心中,頗有些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在顧顏的心中,向來唯有權衡利弊,卻從來也沒有一個怕字。
這時,他們已深入到七千丈的地脈之下,顧顏已經感覺到周圍有濃重的陰氣傳來,寒冰徹骨,偏偏在靈脈的周圍,無數地火飛騰,又烤得人的皮膚像要著了火一樣。
這兩種冰與火的感覺同時交織而來,給人以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就像是要吐血一樣。
杜確臉色冷峻,望著前方,他那身麻衣在焚天雷的一炸之中破碎,現在裸著上身,而在他的背後,卻沒有一絲的傷痕,像是對周圍沒有感覺一樣。顧顏不禁吐了吐舌頭,這個人,難道真的是不知道疼痛的麼?
她忽然問道:「看樣子,你似乎是體修?」
杜確一愣,隨即便點了點頭,「我們杜氏一族,承上古妖族的修行之法,雖然修煉的法門早已遺失,但原本的傳承還能夠保存,自先祖以降,皆以煉體術為要。」
顧顏點了點頭,若非如此,不管杜確再如此厲害,終究不能以血肉之軀,硬抗焚天雷之威。他的法門,與蒼梧大6上,九大派之中的金剛門有些相似。這種修士,在結嬰的時候,會無比艱難,但在結嬰之後,修煉進境卻要勝過一般人。金剛門的那位元後大長老,據說是僅在玉虛宮三元後之下的第一人。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杜確已經說:「我們到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