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24點
畢真真的資質只是算是平平,開始都沒有想過能結成金丹,在僥倖結丹之後,金丹仍然很不穩固,她還要繼續閉關以穩定境界,但這時丹陽派卻又找上門來。他們礙著雲澤國的規矩,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搶丹霞派的山門,但卻將畢真真在山頂困住,要她答應讓出此山,永遠退出東陽郡,另擇門派駐地,否則便不放她離開。
畢真真拚力闖出了重聞,回到山門,又開啟了護山大陣,這才保住性命,但也受了些傷,又閉關一段,才穩固住了境界,也就是那次出關之後,她才覺得本身中了寒毒,一直未癒。後來藍湘從中原歸來,到東陽郡探望她,又被畢真真留住請她治傷,也一直束手無策,後來藍湘便起了想從積雲峰那裡偷盜碧血元丹的念頭,無意中遇到顧顏,請她,這才找出畢真真體內所謂「寒毒」的真相。
顧顏聽了之後,就皺起眉頭,雖然她本身對這兩個門派沒好惡,但畢真真是藍湘的徒弟,又是修習的內丹符篆,與的丹道相近,天然就有著一種親切之感,而葛雲的行徑,聽起來也實在是小人一流。但是聽畢真真的話說,離她上次中伏,到現在已經有近三年的,那麼就實在難以尋找線索了。她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能想到是時候被蟲卵所附的麼,是有人故意施術,還是無心之失?」
畢真真想了一想,說道那天我被因的時候,曾經與丹陽派的掌門人葛雲,以及派中的兩名長老交手,他們三人合力,我不是對手,倉皇的逃,並沒留意到其它的。但我看到在他們的身邊有一個青袍人,他戴著面具,又用秘法遮掩面貌,顯得頗為神秘。他背上背著一個行囊,裡面不停發出聲音,嗡嗡作響,現在想來,是不是有可能是豢養的毒蟲?」
顧顏用手輕輕敲著額頭,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難解。你說丹陽派圖謀丹霞本宗的山門駐地,也不是三年五載的事情了,為何在三年前忽然如此的急切,葛雲不惜撕破面皮,也要逼你答應這件事?」
顧顏這麼一說,畢真真也蹙起了眉頭,「是啊,其實在丹陽派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雖然都是想要索回丹霞本宗的駐地,以證明他們的正統之位,但卻不是所有人都像葛雲那樣想要運用武力,有一大部分人並不想本門相殘,所以丹陽派索要本宗駐地的事情,雖然拖了這許久,但一直沒有得到解決,但上次葛雲卻是急切得不行,似乎是馬上就要將本宗搞到手一樣。」
「不。」顧顏聽了畢真真的話,精神一振,說道,「但是在三年之前,你受傷逃後,丹陽派便突然偃旗息鼓,這其中一定發生了我們所不的事,如你如說,大概與那個青袍人脫不開關係。或許你也是被他所放出來的毒蟲所傷。」她站起了身來,挺直了腰桿,說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就到當年你遇伏的地方去看一看」
畢真真嚇了一跳,說道我遇伏之地,就在本山的東麓,那本來就是丹陽派的地頭,在當年我遇伏之後,丹陽派又把那裡劃成了禁地,不許外人踏足,就連他們派內的年輕弟子都不許擅入,更不要說我們這種對頭了。前輩如果往那裡去,豈不是危險得很?」
藍湘倒是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一派毫不在意的模樣,「如果有這樣好玩的事情,可一定不要把我丟下。」她雖然是碧霞宗多年的長老,比顧顏的資歷要深得多,但卻全無長輩一樣的自覺,看起來倒像是個天真好玩的小女孩兒一樣。
顧顏笑了笑,「我覺得也不會有危險,丹陽派不管樣,不過只是僻處東陽而已,論實力,大概比不了在衛國時的衛氏家族吧。」她對的潛行之術頗有自信,當年她一個人還未重新結丹的時候,就敢獨闖棲雲山,然後在衛家無數強敵再加上展城的環伺下安然而出,小小的東陽派實在算不得。她將默言拉,說道這是我的小,就拜託給畢門主照顧了,她剛剛入門修行,還不懂,請畢門主多照拂她的安全。」
默言顧顏要去忙的事,也不說,只是低頭聽從著她的安排。畢真真對這件事自然責無旁貸,她想了想,便叫過身邊的少女,低聲向她吩咐了幾句,少女的臉上有驚訝之色,但還是轉身去了,沒過片刻,她就捧著一個玉匣。
畢真真接過那個玉匣,上面封著十幾道的符印,金光燦然,寶光四射。她的手指接連在空中划動不停,將上面的符印一道道的解開。
顧顏看著她的手法,心中若有所思。他們修煉的雖然是顯符的符篆之術,但對於符印這種手法卻也有相當的瞭解,看到畢真真的動作,她在心中互相印證,就覺得確實有獨到之處。
畢真真花了近一柱香的,才打開了這個玉匣。玉匣極淺,裡面只放著一張符篆,畢真真取出符篆,遞給顧顏,說道這是本門祖傳的一道靈符,有護身之效,顧前輩為了本門之事,深入險地,真真無以為酬,只能將此寶奉上,還請顧前輩不要推辭。」
顧顏看到那張靈符只有巴掌大小,也看不出符紙是材質,上面畫著的符印寶光流傳,溫潤而柔和,只是符紙顯得有些發黃,一看就是珍藏多年的寶物。她剛想要推辭,藍湘已經接了,硬塞到她的手底,說道你別看她們丹霞宗破敗,但是傳承的可比碧霞宗要久遠的多,這種前輩留下來的寶物,她壓箱底的且有得是呢,不然你以為丹陽派為苦心的要奪她們的山門,不也是因為惦記著那些先輩們留下來的古符篆?」
畢真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藍前輩所言甚是,這種靈符,本門珍藏亦多,一張實在不算事,還請顧前輩不要推辭了。」她想了一下,又輕聲的說道,「前輩所修習的丹道,在真真聽來,與本門的內丹之術,頗有可以印證之術,前輩可以在符篆上相試,等之後,真真還要請教。」
這句話倒是讓顧顏頗有些意動,她也是灑脫之人,便笑了笑,從畢真真的手中接過那張靈符,畢真真又說了幾種催動靈符的手法。這種丹霞宗傳下來的古靈符,需要極精細的手法與深厚的修為才能摧動,有些珍藏的符篆,是連畢真真都不瞭解的。這張靈符叫作「等身符」,主要是守禦護體之用,手法上倒並不複雜。畢真真說了幾遍,顧顏也就記住,她將符篆收在了乾坤袋中,又問清了後山的路途,便拍了拍默言,「你在這裡安心等我」便出了殿門,招呼著藍湘一起,上了錦雲碟,然後一道白光便沖天而起,向著後山飛去。
丹霞宗所在的這座山,山勢縱橫,綿延有數百里,中間被一條山谷一分為二,前面為山陽,後面為山陰,丹陽派就佔據東麓的山陰之處,但是這些年來東陽派勢大,不再滿足以山谷為界,將大半條山脈都佔了,給丹霞宗留下的範圍,也只有那座山峰,和周圍的數十里地域。而現在她們所要去的地方,就是中間的那道山谷,裡面有一條不算大的河流緩緩流過,因為流經了當地的礦藏,河水有些發紅,便被當地人稱之為「紅河」。
顧顏站在錦雲碟上,從上至下的俯視著這條河谷,沉吟著說道丹陽派的用意,有些難猜啊。」
藍湘來到丹霞宗,也不過只有半年的,她忙著想辦法替畢真真治傷,並沒有留心到丹陽派的事。這時候看,也不禁詫異起來。在這條山谷之中,守衛極為森嚴,丹陽派在這裡,至少也派駐了四五十名弟子,作為一個東陽郡數一數二的大門派,這大概也超過了他們派內實力的三分之一了,這樣一條河谷,又有特別之處,值得他們如此的重視?
顧顏說道我懷疑當年他們要強奪丹霞宗的山門,一定也有別的用意,他們應該是想佔據整個丹霞山」
她用手指著周圍的地勢,說道你看這條山脈,從東現西,依次縱橫,這是驅虎吞龍的地勢,東邊有九峰,臨日出之時,借金烏以壓九陽,山形回巒,環而不散,所謂聚丹火而煉真形是也。這條河谷在中央,是鎮壓丹火的位置。從整條山脈來說,丹霞宗山門所在,即是最重要的元丹之門。」她轉頭問道,「丹陽派可有人精通煉丹之術?」
藍湘開始聽得還有些不明白,聽到最後,臉上不禁露出了駭然之色,「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的地勢,是一個煉丹師所佈置的?」
顧顏點點頭,「這裡的地勢,如果是一個高明的煉丹師見了,都應該清楚,這是天生的修煉元丹之所,整個群山環繞的地勢,就是一個極大的丹爐,匯周圍靈氣而集於此處,鍾天地靈秀英華之地,在這個地方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當年丹霞宗的祖師選了此地作為門派的駐錫之所,必然是經過一番考量的。」她歎了口氣,「只可惜,現在能夠通曉這種煉丹之術的人太少了,大概也沒人能夠看出這種地勢的妙處。實在是浪費了。」
她想到的是碧霞宗所在的棲雲山,那裡雖然也是衛國難得的洞天福地,但是比起此地來,還是相差太多了。如果能夠在此地修建一座洞府的話,那麼至少靈園不成問題,顧顏絕對有把握在這裡建成一座靈園,只要依著山勢而建,將周圍的靈氣都引,必然可以培育極多的靈草於此。
藍湘有些不解道照你的說法,他們對丹霞宗的山門應該更加覬覦才是,為何這幾年卻偃旗息鼓不做動作?」
顧顏指著遠處的三座山峰說道這應該是他們為了遮人耳目所做的動作,你看那三座山峰,應該是後來藉著地勢,以人力所修建起來的,那三座山峰建在那裡,剛好是形成了『鎖龍隱丘』之勢,使得丹火不能外洩,把靈氣都引到了河谷這裡來。這是極為高明的『因地制形』之法,這個人不僅精通煉丹之術,而且在陣法之學上也有極為獨到的造詣。這種手法雖然算不上高明,但卻是應付眼下這種形勢的最好方法。」
藍湘有些不解的望著顧顏,雖然她對煉丹之術頗有瞭解,但對於陣法學便一竅不通了,還要顧顏為她解說。
顧顏說道丹霞宗山門所在,是靈脈匯聚的鎮壓之處,但是這三座山峰一建,就將此地的靈氣引走,如果畢真真也是通曉陣法的,自然會因地而制宜,做出另外的破解手段,但是她對此事茫然不解,所以說,丹霞宗這裡的地形,已經被人為的改變了。」
藍湘「啊」了一聲,說道難怪這半年來,我在此地修煉,會隱隱覺得靈氣會有流失之感,原來是周圍的地勢在起作用。」
顧顏點點頭,「這種變化極為微妙,非局中人是察覺不出來的。不過我懷疑,這個佈置陣法的人,應該不是丹陽派本派的人。」
藍湘點點頭,「這肯定是丹陽派找來的外援,否則的話,他們早就可以使用此法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顧顏搖搖頭,「倒不完全是為此。豈不聞『竭澤而漁』?這樣一來,對這裡地形的傷害頗大,只是權變之策,智者所不取。我估計這是丹陽派從哪裡找來的外援,而且並不是全為丹陽派本身考量。」
兩個人高高的站在雲層之外,俯視著下面的動靜,也不擔心會被底下巡視的弟子們看到。再說這些丹陽派的弟子,這些年來,一直死死的壓制著丹霞本宗,把丹霞宗壓制得只剩下一個女子的掌門人,外加十餘名的弟子。對於丹霞本宗,實在是再也輕視不過的,也想不到她們還會派人前來窺探。
藍湘用力的甩了甩手,「費那麼多腦子作呀,想真相,下去看看,不就了?」
顧顏笑了笑,卻並沒有著急下去,她在想著佈置陣法的這個人,論起造詣,應該不在之下,在河谷之內,他究竟有著怎樣的圖謀?她想了想,站在錦雲碟上,取出了五面陣旗擺放起來,然後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不停的把方位變來變去。
藍湘對這些門道一竅不通,又不敢打斷她,蹲在一邊,用兩隻手肘屈起來,托著下巴,看著顧顏這些莫名其妙的動作。
顧顏在地下擺弄了好一陣,才站起身來,「我們去河谷裡轉一圈吧,但是行跡一定要,盡量不驚動他們的人為要。」至少現在,她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克制畢真真體內百鳴蠶的那種毒蟲,並不是要與整個丹陽派為敵。
這條河谷的縱深足有數百里長,從入口處數丈寬的河面與淺灘,再往裡面,河水就開始慢慢變得枯竭起來,裡面七拐八彎,道路十分崎嶇難行,而且兩邊的峭壁也愈加的陡峭起來,從天空中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能看到在外圍值守的丹陽派弟子。
兩個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結丹修士,對這些最高不過才築基中期的弟子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們找了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顧顏以朱顏鏡護住兩人的身形,便大搖大擺的走進河谷之中。
順著紅河周圍的淺灘一直向前,大概走了幾十里之後,就開始看不到人煙。在河谷的入口處,還可以看到周圍的採藥人,以及丹陽派也會派人到這裡來採藥。顧顏邊走邊對藍湘說道丹陽派修習的是外丹符篆,對於煉丹之術一定也有所精通,這種因地制形之法,雖然不在他們能力範圍之內,但久了,他們也未必就看不出來。」
藍湘道雖然這麼說,但丹陽派這幾年一直沒有異動,看來他們所請來的這個外援,他們也十分的忌憚啊。」
顧顏點點頭,臉上露出沉思之色。她一直想不出來,那個神秘人——多半就是畢真真口中所說的,那天被圍攻時所遇到的神秘青袍客,他究竟在打著主意,構建了這樣一個天地元爐的大地勢,究竟是用來做的,他手中的那些妖蟲,又起作用?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顧顏抬頭看著前面,狹長而崎嶇的深谷,似乎把一切都深深的隱藏起來,霧氣蒸騰下的河谷,像一張黑幽幽深不見底的大口,彷彿要把所有進來的人都吞噬掉似的。
在不遠處,有著丹陽派用各種文字寫出來的標記,警告著這裡屬於丹陽派的禁地,外來修士與本門弟子,無令不得擅入,兩人對視一笑,誰把沒有把它當做一回事,逕直向著前面走去。
在經過了那些文字標識的地方之後,地勢頓時變得險峻起來,周圍有著一片片參天的樹木,還有無數的古木在生長著,一層層的霧氣若隱若現。有些霧氣中甚至含著刺鼻的氣味,讓人不忍卒聞。
藍湘忍不住把鼻子掩起來,皺著眉說道丹陽派把這裡,是當做他們的垃圾場嗎?一股臭魚爛蝦與腐屍的味道,像是積攢了幾百年一樣」
顧顏的腦中忽然間警醒起來,她飛快的取出了朱顏鏡,然後向著周圍一照,那些霧氣在朱顏鏡寶光的照射之下,紛紛的散去,然後藍湘頓時驚呼了一聲,「我的天」
在霧氣掩映之下,隱藏著的是漫天的小飛蟲,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邊際,足有幾十上百萬隻。它們就聚集在兩人的周圍,等待著有機會好一口噬咬上來。這些蟲子通體呈灰白色,隱在霧氣之下,根本看不到影子。也難怪剛才藍湘沒有它們。
顧顏臉色凝重的說道這些是霧毒蟲,專門啃咬妖獸和修士的死屍為生,它們的身體內全是死氣,所以修士的神念也不了它們,這裡居然有這麼多的霧毒蟲,看來一定有不少妖獸的屍體死去」
藍湘雖然見識廣博,也聽過霧毒蟲的名字,但卻不像顧顏瞭解得這麼清楚,她想了想才說道霧毒蟲這種,通常只見於深山大澤、窮山惡水之中,像丹霞山這種洞天福地,會有這種的出現?」
顧顏道這裡的地勢都已經被人改變了,出現這種毒蟲也不奇怪,但是居然有這麼多,此地哪有修士們給他們餵食?必然是以啃噬妖獸的屍體為生。」她又笑了笑,「不過這種霧毒蟲對活人卻是無害,它們只啃死人屍體的,就算我們大搖大擺的從它們面前過,也不過上來咬我們一口。」
藍湘呼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道就算是這樣,幾百萬隻蟲子在你的邊上飛來飛去,難道你看著就不覺得彆扭?」
顧顏微微一笑,「想驅散它們,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一揚手,指尖上就燃起了一絲青色的火焰。這是她得自於越國皇城內的青冥之火,在子午谷下的地宮時,她就,青冥之火對於驅除死氣有著奇效,這時候青冥之火燃起,火星四濺,盤旋在顧顏周圍還沒有避開的霧毒蟲紛紛發出了吱吱的叫聲,然後向著左右跌落下去,顯然體內的死氣已經被焚了個乾淨。
那些霧毒蟲看到了同伴死去,都驚懼起來,紛紛的向著左右退去,顧顏抬著指尖,青冥之火在上面燃著,就像是點了一根探路照明的蠟燭一樣,隨著她向前走去,左右的霧毒蟲紛紛閃開,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通道,她們兩個便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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