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顧顏一眼,「還請顏道友出手吧。」
顧顏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青雲錐。銳金箭雖然鋒銳,但去勢一往無前,發而難收。不如青雲錐收發由心。這件靈器自從六祖賜給她之後,早就修煉的與她人身合一。
顧顏將手輕輕的一揚,青雲錐就從她手上射出去,錐頭散發出一點青光,刺在石壁上,石壁似乎是有彈性一樣的凹陷進去。顧顏「咦」了一聲,手中加勁,猛然間青光大漲,然後一聲輕響,周圍的粉末震得簌簌而落,面前的石壁已經出現了一個半人多高的大洞。
岳明戈領頭,三人迅速的穿洞而過。然後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石壁後面的空間並不算大,大概只有十幾丈方圓。佈置成一個小小的法壇模樣,周圍的牆壁上畫著一道又一道的符篆,頭頂上有九盞小燈,發出綠幽幽的光芒,映著那些奇異的符篆,氣氛顯得十分的妖異。
在他們的正前方有一座小小的法壇,法壇上掛著一個奇怪的金屬物,像是兩片月牙,對拼在一起。三個人對視一眼,目光中同時亮了起來。這正是他們在進谷之前,范思賢用強大的神念,硬生生刻在他們腦中的九件法物中的一件!
只是這時室中並不是只有他們三人,在法壇的前面站著一個黑衣人,赫然是與他們同行過的神秘人物無方!
顧顏不禁苦笑了一下,九十九名修士入陣,她遇到的卻都是熟人,不知道這算是運氣好麼?只是無方雖然與他們同行,但自始至終,也不過是報過自己的姓名而已,並沒說過一句多餘的話,這個熟人,幾乎與生人無異了。
無方這時怔怔的在法壇之前站著,顧顏張口喚道:「無方道友,無方道友!」連叫了幾聲,他卻毫無反應。岳明戈踏前一步,揚手向他的肩頭上拍去。
手剛要挨到他的肩膀,無方的身上猛然間騰起一股漆黑的霧氣,岳明戈覺得手掌有如針扎一般,一下子收了回來,再看手掌已經泛起一股黑色。他沉聲說道:「你修得是魔功!」
魔功其實也是傳承於上古時期的一種修煉方式,相對於正統的道家傳承不同,他們的修煉方式更加的詭異,通常需要某種媒介的制約,而且也不像一般的修仙者一樣,顯得仙風道骨,仙氣逼人。看著都是鬼氣森森。
無方這時轉過頭來,他的頭依然被大斗篷罩著,看不清面目,但是一雙漆黑閃亮的眸子,這時卻有些黯淡無光。似乎十分茫然,顧顏敏銳的感覺到在無方身前的法壇上,那件月牙形的法物正輕輕的晃動著,在空中蕩起一道道無形的波紋,在她將神念釋放過去之後,她居然感到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影響著她,讓她的神念都變得遲緩起來。顧顏手指輕輕一動,銳金箭立刻發出一聲「錚」的響聲,她沉聲喝道:「這件東西有古怪!」
顧顏探身上前,一手將岳明戈擋在身後,另一隻手已擎出三支銳金箭,捻在手中,搭弓上弦,一下子激發出去。
那件月牙形的法寶周圍,像是被一層淡淡的雲霧籠罩著,三道金芒同時射中,頓時金光滿室,那片雲霧被越壓越小,最後終於消失的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無方的眼睛也開始變得逐漸清澈起來,他回過頭,像是才發現室內多了他們三人,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起來,冷冷的說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顧顏淡淡的道:「你來得,為何我們來不得?」
紅衣怒道:「你這人好不通情理,剛才你受了壇上術法的蠱惑,神智不清,不是顏家妹子用靈器將這幻術破去,你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連謝一聲都不說,不明不白就要動手麼?」
無方淡淡的說道:「顏道友的相救之恩,以後定當回報,只是我對這件東西勢在必得,三位可能放手麼?」
顧顏道:「此當險地,無方道友真要動手嗎,何不等出洞之後,再定行止?」
無方沉聲說道:「出洞之後,面對的是那麼多的修士,現在,則只需要對付你們三人,所以……」他的聲音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還是就此來個了斷吧!」他的雙臂一張,從袖口處就飛出了兩柄半圓形的彎刀,刀身漆黑如墨,在半空中盤旋著向岳明戈飛去。他甫一出手,居然就選擇了三人中最強的那個!
岳明戈哼了一聲,他退後一步,兩手張開,虎口貼到一起,兩手飛快的一旋,就在半空中轉出一個圓渦來,然後空中的靈氣就被他引動起來,轉瞬之間,在他的手中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球,然後向著無方衝擊過去。
這個光球在半空中與無方發出的彎刀相撞在一起,並沒有像預想那樣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而是緊緊的粘合在一起,光球變成了一團白霧,緊緊的纏住了彎刀,彎刀上不斷發出漆黑的氣體,「嘶嘶」的聲音不絕於耳,白霧則緊緊的裹住彎刀,似乎要把黑氣全都淹沒進去。雙方在方寸之間展開了一場廝殺!
只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岳明戈的額頭上就浸出了汗珠,無方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也能夠感覺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紅衣嬌笑了一聲,說道:「顏家妹子,還不出手嗎?」她雖然法力沒有兩人高強,但這種三打一的機會卻是絕不會放過的。
紅衣嬌笑著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子,本來盤旋在她身上的那條紅色的衣帶就飛了起來,隨著她的纖纖玉指不斷變化的靈訣,那條衣帶原來是一條紅綾,在半空中像矢矯的飛龍一樣盤旋飛舞,然後飛快的向著無方射了過去。
而紅衣的身子也飛快的躍起,雖然作為一名煉氣修士,她還不能夠御空飛行,但短距離的騰空卻是可以辦得到的。她的一隻手牽著紅綾,盡頭的指向正是無方小腹氣海的要穴。另一隻手則持著一張符篆,符篆上揚起的是一片青光,如刀削斧割一樣的向著無方猛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