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你怎麼能這樣?」安寧突然大叫道,她將車停在了路邊,轉過來撩了下頭髮說道:「我告訴你劉晨,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我也是有情有義的,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哥們兒!」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別說這些了,趕緊開車吧,停這裡很不安全的。」
安寧撅著嘴巴繼續開著車,她嘴裡一直嘀咕著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我聽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丫頭肯定是想幫我。
我猜的沒錯,安寧扭過頭來看著我,她說話的聲音很小聲,但是我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她說:「晨,我希望你不要衝動,我希望能把這件事情告訴我老爸,讓他替你想想辦法,你看行嗎?」
我勉強的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專心開車,到了收費站的地方告訴我一聲!」
安寧沒有再說話,繼續開著車。我繼續抽著煙,有人說在大的困難面前,只要能保持著冷靜的態度和頭腦,都會比衝動時緊張時做事更出效率。我盡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無論我怎麼克制自己,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內心裡一直在掙扎著。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但是我必須去做。丁大龍這次必須要死!包括他的產業,他的一切,從哪裡的起家就要他從哪裡滅忙!
「晨,快到收費站了!」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起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搓了搓臉,轉過頭看了一眼安寧。發現她的臉上都是淚水。
「你哭啥啊?又不是送我去死!」
安寧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緩緩的將車停在了路邊。我歎了口氣,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早點回去吧,我會給你聯繫的,沒事的時候盡量不要打我電話。」
看著車裡的安寧,這丫頭只是點了點頭,平靜的坐在那裡沒有走。我朝著她揮了揮手,「趁著現在車不多趕緊走吧,再等下,很容易引人注意的。快走!」
安寧點了下頭,將車朝著收費站開了過去,我站在路邊上點了一支煙。直到我看到安寧從另一個車道返回來,她緩緩的停在對面的路邊上,眼睛一直盯著我看著。我朝著她揮了揮手,「走吧!等我忙完了,就過去找你!」
安寧點了點頭,然後她將車內的燈光調的暗了一下,緩緩的開著車,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我將煙頭丟在路邊,一腳踩滅。然後沿著高速下面的一條排水道朝著前面走著。記得之前這裡有人把護欄網割開了一個大口子,為了上路撿東西方便,我拿出手機照了照,最終還是找到了那個開口。
「媽了個逼的」我大罵一句,探著頭出來的時候,愣是被鋼絲頭刮破了胳膊。疼的我轉身朝著鐵絲網就是一腳。
拿出煙點了一支,回頭看了一眼天空,繁星點點,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可他媽的就是不讓老子省心,「丁大龍,你他媽的老子來要你的命來了,走著瞧。」
沿著高速路一直朝著前面走著,就在收費站的前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就看到兩輛警車停在那裡,還有五名特警和兩隻警犬在收費站的欄杆處仔細的檢查者過往的車輛。
還好我早就預料到,將煙熄滅,以免暴露身份。然後從高速路的下的楊樹林朝著正西方向走了過去,再往前走就到了盤龍河了。還記得那個大橋下面,王龍濤就在那底下……想起這事,沒有任何恐懼,我決定走過去看一看。
站在大橋上盯著下面的水,除了水流聲,根本看不到水面。左右看了看,然後我掏出煙,點了一支朝著下面就扔了過去,心裡念叨著,「王龍濤啊,王龍濤,早知這樣,何必當初呢,不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讓你大哥丁大龍來陪你!」
站在外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坐在了後座上。「師傅,到中心醫院!」
「劉晨?」司機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心裡咯登一下,一下子就慌了神。這他媽的司機到底是誰,怎麼會認識我的?
我緊盯著前面的這個司機,從背後看去還真有點眼熟,但是我真的沒有認識開出租車的人啊。就在我要問他的時候,這個司機笑瞇瞇的轉過了臉,這一看真是把我嚇一跳,「教練?」
「呵呵,你小子!怎麼,連教練都不認識了?」
教練呵呵的笑著,他突然出現讓我很是吃驚,能這麼遇到他,更是讓我不可思議。不過教練現在怎麼開起了出租車了?
「教練,你怎麼開出租車了?」
「問這個幹嘛,先別不別的了,走,咱倆找個地方,吃點燒烤喝點啤酒去。」
看來教練遇見我也是很吃驚,但是我心裡突然就有些慌張了。如果教練知道我現在的事情,會不會狠狠的罵我一頓?
「我剛才就看著你挺熟悉的,沒想到真的是你啊。這是我幹出租車以來最吃驚的事情了。哎……我怎麼聽說你小子最近挺火的啊?」
教練的這番話,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傻笑著,「教練,您……都知道了啊?」
「知道的不多,但也知道的不少!不過啊,作為你的教練,還是要告訴你一句話,不管你聽還是不聽,我都要說!任何事情,一旦你決定去做了,只要不是衝動的行為,一定要時刻的保持冷靜的頭腦和十分的清醒,知道嗎?」
「知道了教練!」
教練一邊開著車,一邊歎了口氣,最後他慢慢的吐出一句話,讓我心裡疼了一下。他說:「我不會阻止你去做現在的事情,但是,我不希望你成為下一個王天強。」
師哥王天強一直是我教練最看好的學生,現在還在外面躲著不能回家。我算是教練教學以來除了師哥王天強意外最得意的學生,他的這番話,對我來說刺痛的多一些。但是我也只是聽聽罷了,擱在以前,我可以聽他的,但是現在,我必須按著我的計劃去做。
教練沒有真的拉我去吃燒烤擼串子,他將車停在了路邊,讓我下了車。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教練,他看著我笑的很勉強,他問我:「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開出租車了嘛?」
「嗯!」
教練點了一支煙坐在車裡,抽了一口煙,他愣了幾秒鐘對我笑道:「我累了,教了那麼多的學生,幾個專項比較優秀的,卻沒有能上好的大學,反而成了混混。你說,我這個當老師做教練的是不是很失敗?」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看著教練抽了最後一口煙,然後對著我再一次笑了起來,最後他開著車朝著前面的路開走了。
此時此刻,我就像被人狠狠的紮了一刀。教練這算是對我最痛的數落了,但是我又不能頂撞他。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著,嘴裡叼著煙,再過兩個十字路口就是中心醫院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找到宏宇的電話,我撥了過去。宏宇接了電話第一句話就問我,「晨哥,你在哪裡?」
「你說話方便嗎?」我問他。
宏宇嗯了一聲,還是很小聲的說道:「晨哥,你千萬別來醫院啊,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醫院現在有警察在這裡看著,他們說是為了調查德叔的事情而來的,但是我聽得其中一個警察提起了你的名字,所以我敢肯定,也是會想到你會出現,你千萬別來啊!」
「哦?那好,我不過去,我在醫院後面的小巷子裡,你出來見我。」
「好的!等我!」
掛了電話後,我加快了步子朝著中心醫院跑了過去。一邊跑我就一邊的祈禱著德叔不要出事,不然帝豪就真的完了。
一路小跑著來到了中心醫院後面的小巷子,這裡的巷子是一個市中心的老街道,藥販子最多。我剛走進來就被兩個中年人拉住了,其中一個鬍子拉碴的男的問我,「小兄弟,買藥嗎?還是賣藥啊?」
「賣你妹!」我直接大罵一聲回了過去。
那傢伙看我凶了起來,沒有再攔我,另一個男的直接站在那裡笑著剛才拉我的那人。這些傢伙,就是欺軟怕硬。你要是比他們狠,吃虧的就是你。
「晨哥!」
宏宇在我的身後叫了我一聲。
看著他跑了過來,我拉著他朝著巷子最深處走了過去,「德叔怎麼樣了?」
宏宇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問過從手術室出來的一個醫生,好像很危險。」
「那德叔是怎麼出事的?」
宏宇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小聲的對我說道:「德叔的車被一輛大貨車撞了,司機小鄧當場就死了。我們發現的時候,德叔已經快不行了。」
「小鄧死了?」我真的沒想想到,德叔最看好的司機,小鄧就這麼走了。心裡突然空空的。
宏宇遞給我一支煙,他也點了一支,猛吸了一口說道:「我們到那裡的時候,肇事司機已經跑了,現場的那輛大貨車是輛無牌的二手車,可以斷定是有人蓄謀已久的。」
「那虎哥呢,其他兄弟怎麼受傷的?」
「虎哥他們在得知德叔出事後,直接去找丁大龍算賬了,結果沒有想到對方人多勢眾,早有準備,我們幾個兄弟被打的很慘,其他的一些兄弟看到對方的人多,有的沒敢動手!」
「媽蛋,一群草包!」我咬著牙,將煙丟掉地方,恨不得現在就去找丁大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